二長老三長老收到陌笙回來的消息,急忙趕往了德殿,順便叫來了大長老,王流月還有白一,今日就在這德殿將此事解決了,已經拖的夠久了。
德殿外圍了不少凌山弟子,都想來看看王流月會不會被趕出凌山,奈何大長老找了自己門下的弟子將德殿圍的嚴嚴實實,那些弟子想聽到些什麼都不能。
雪瑩跟着陌笙來到德殿外,剛想進去就被大長老門下的弟子給攔住了。
“師兄這是何意?連我都不能進?”雪瑩挑眉道。
“大長老說了,除了掌門和三位長老,其餘弟子皆不能入內。”那位弟子看了眼雪瑩身旁的陌笙,嚥了咽口水,但是還是不敢違抗師命。
“本尊的徒弟,想進就進,讓開。”陌笙冷聲道。
那名弟子身上直冒汗,只得乖乖讓開。
此時德殿裡三位長老已經聚齊,王流月站在大長老身側,還是那麼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看來是覺着有大長老護着她誰都不能把她怎麼樣。
倒是白一憔悴了,臉頰兩側凹陷了下去,眼下烏色極重,看見雪瑩進來,雙眸發亮。
雪瑩移開視線,不再看白一。
老實說,白一變成這樣她沒想到,有些可憐。
所有人都知道他未婚妻婚前與旁的男人廝混,多丟臉。
白一眼神黯淡下去,低着頭心中苦澀。
大長老看見雪瑩也在,心中不喜,卻也不好將她趕出去,更不好同陌笙翻臉,雖說彼此心中都清楚明白的很。
陌笙坐在最上方,拉着雪瑩坐下。
雪瑩心裡一慌,撐着身子不肯坐下,悄悄瞪了陌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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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小動作被三長老盡收眼底,嘴角掛上一抹玩味的笑。
掌門和他這個小徒弟關係不一般啊……
陌笙本也就是想嚇唬嚇唬雪瑩,見雪瑩瞪了自己一眼,就放開了雪瑩,理了理衣裳。
二長老和三長老面面相覷,等了許久也不見掌門開口,也不知掌門心中在想什麼,許是想讓大長老先開口吧。
果然,大長老沉不住氣,低聲道:“掌門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大長老想本尊如何處置?”陌笙一笑,將話又丟給了大長老。
自己女兒幹出這樣的醜事,不給個交代是不行的,大長老權衡再三,開口道:“打十藤條,關兩個月如何。”
大長老話音剛落,王流月就不樂意了,搖着大長老的手臂道:“爹!女兒怎受的了這十藤條。”
“住口!你幹出這種醜事,你讓我怎麼和你娘交代。”大長老揮開王流月,沉聲道。
“男歡女愛,最正常不過,怎能叫做醜事,只是有些對不起一哥哥罷了。”王流月絲毫不覺羞愧,轉向白一道:“一哥哥,只要我們成親,我就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你就別再想着要與我退婚了。”
白一沒有看王流月,直接走遠了幾步。
王流月跺了跺腳,哼了一聲。
“打十藤條,關兩個月就夠了?大長老,你這是否太過偏袒她了。”三長老看不下去王流月的樣子,開口道。
“你待何如?”大長老看向三長老。
“怎麼着也要三十藤條吧,或者離開凌山,這樣的事她可做了不止一次。”三長老道。
“三長老!從小我們也是一同長大的,你怎的如此狠心!”王流月氣憤道,若不是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在,恐怕她就要上去搖着三長老的衣領質問了。
“我不過就是滿足一下自己,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曾懷有身孕。”王流月道。
大長老站起身,一掌揮在王流月臉上。
“你還知不知道羞恥!我平日難道就是這樣教你的嗎!身爲一個女子,幹出這種事,你竟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簡直丟盡了我的臉,也丟盡了你孃的臉!”大長老厲聲道。
雪瑩小聲的靠近陌笙道:“大長老還挺分的清是非的嘛,那一巴掌,我看着都臉疼。”
“徒兒你還是太年幼了,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陌笙勾起一側嘴角道。
大長老說罷,不管倒在地上哭鬧撒潑的王流月,繼續道。
“掌門,月兒年紀尚小還不懂事,我此次帶回去定然會好好責罰,三十藤條就由我替月兒受了吧。”
雪瑩微微睜大雙眼,十分無語。
虧得她剛剛還誇大長老能分的清是非,這就變了張臉,說什麼三十藤條由他受過,那王流月豈不是就捱了一巴掌,這算哪門子懲罰?
誰會信他會好好管教王流月,若是他真能好好管教,王流月還能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依她看來,若是此次輕易的放過王流月,王流月下回依舊還會做這種事,旁的人倒是無妨,只是可憐了白一,還有便是長此以往,凌山的風氣都被帶壞了,傳出去名聲更是不好,世人怕是都要以爲凌山弟子是那種輕浮之人了。
“慢着。”陌笙見大長老要帶王流月走,出聲阻止。
“掌門可還有事?”大長老道。
“與人苟合之事尚且不論,但是她手上還有兩條人命,這可不能只打一巴掌就解決了。”陌笙一番話,叫在場幾人都驚了一下。
二長老一副懵了的樣子,有些不敢相信,三長老卻靠在椅上,看了眼陌笙。
陌笙憋了這麼些年,總算是要動手了。
“掌門說話可要講證據,無憑無據的說出這番話,是要毀了小女的一生嗎!”大長老登的就黑了臉。
王流月神色慌張,手指緊緊纏繞,磕磕巴巴道:“就是啊,你有,有證據嗎。”
“證據自是有的。”陌笙說罷拍了兩下手掌,兩個百姓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小的拜見掌門長老。”
“民女拜見掌門長老。”
大長老一見到這兩人,臉又黑了一圈,同時還有些忌憚。
“王流月,這兩人你可曾見過?”陌笙點頭示意這二人起來。
“沒,沒有,這種賤民我怎麼會見過。”王流月連忙搖頭,卻心虛的別過頭去。
“你們可見過她?”陌笙又道。
“見過,她就是一年前那個女子。”其中一位女子道,看見王流月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不過她說沒見過你們,不若你們介紹一番自己,說說你們姓甚名誰,爲何來到凌山,又是時候什麼見過她。”陌笙淡淡道,像是早有預備。
雪瑩眼見一場好戲就要開始,不免有些興奮好奇。
“回掌門的話,民女叫柳鈴,這是我弟弟柳大餘,原本上頭還有個姐姐叫柳梅,我們姐弟三人是從柳家村來的,四年前凌山招了些百姓,我們三人有幸進來,前兩年我姐姐同包大哥定了親事,就在婚期將近之時,包大哥卻突然死了,我姐姐傷心欲絕,獨自一人去了包大哥的住處,沒成想,姐姐也死了。”
柳鈴說着說着哭了起來,柳大餘走到柳鈴身旁,笨拙的安慰着柳鈴。
雪瑩於心不忍,安慰道:“逝者已逝,姐姐你也該好好過日子。”
“多謝姑娘。”柳鈴拿着帕子擦擦淚水,繼續道;“我和弟弟安葬了姐姐和包大哥,實在覺得姐姐和包大哥死的蹊蹺,便四處打聽,用了好些日子才曉得,當日有個女人進過包大哥屋子,而這個女人離開後不久,有人去看包大哥,包大哥就已經沒了氣,後來我們有一回給姐姐和包大哥燒紙錢,恰巧碰見了那個女子,有人說這人就是當初進了包大哥屋子的人。”
柳鈴猛然轉身,指着王流月道:“是她!是她進了包大哥的屋子,是她殺死了我姐姐和包大哥,就是她!”說罷朝着陌笙噗通跪下:“求掌門開恩,爲我姐姐和包大哥報仇!”
“你血口噴人!我從來沒見過什麼包大哥,也從不去半山腰那種地方,你個小賤人,你敢誣陷我!小心我把你趕出去,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王流月想衝上去打柳鈴卻被大長老給攔住了。
大長老轉頭看向陌笙道:“掌門,你憑藉這兩個人就想說月兒手上有兩條人命?就這麼往她身上潑髒水?”
“師兄別急,這不過纔剛剛開始罷了。”陌笙又拍了兩下手。
雪瑩看着有四五個人進來,看穿着打扮都是凌山外門弟子。
“拜見掌門長老。”幾位弟子齊聲道。
“說吧。”陌笙道。
幾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畏懼大長老,但又想只要過了今日,就不會再受到威脅,就大着膽子開口,推了一人出來。
“回掌門的話,那日恰好是七夕節,凌山舊習,這一日弟子們可到山下轉轉,我們幾個便也去了,路過半山腰處,看見了王流月,王流月袖口處有些血跡,便多看了她幾眼,誰料她看見我們在看她,做賊心虛,立刻上來威脅我們,說我們要是把看見她的事情傳出去,就要我們死。”
“胡說八道!根本沒有的事。”王流月嘴硬道,樣子卻越來越慌亂,誰都能看出來,她就是殺了人。
“她是大長老的女兒,我們豈敢得罪,就滿口應下,發誓絕對不說,原本我們還只是懷疑罷了,後來聽見有兩個人死了,這纔想到原來是她殺了人。”那位弟子道。
“是,即使這樣她也不肯放過我們,她看上了我們其中一人,就,就……勾引他,勾引不成便威脅,說若是不聽她的,就叫他和那兩個人一個下場。”弟子說着紅了臉。
雪瑩嫌惡的瞥了眼王流月,這種事也能幹的出來。
“一派胡言!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你們是被誰找來的,給了你們多少好處叫你們這樣污衊我!”王流月衝上前道。
她的這句話頗有指桑罵槐之意,雪瑩下意識的看了眼陌笙。
三長老皺着眉道:“王流月,德殿之上,不得喧譁,是非黑白,等他們說完再說,掌門和我們自有定奪。”
王流月想要反駁,卻被大長老瞪了一眼。
“這都是一面之詞罷了,物證呢?拿不出物證,這些不過都是無稽之談罷了!”大長老道。
“說起物證,師兄你不是最清楚了嗎,這事可還有你一份力,否則就憑她,能瞞下這兩條人命?”陌笙不緊不慢道。
“陌笙!”大長老氣的不行,看着最上頭的掌門之位,心中嫉妒非常。
本來這個位子應該是他的!
“王流月有一把匕首,是二長老送給她的八歲生辰禮,此匕首認主,只有王流月能用,而且此匕首還有一絕妙之處,若是殺過人,碰見那人的親人便會有反應,威力會增大,王流月就是用這把匕首殺的人。”陌笙說着從懷裡拿出了匕首。
二長老走上前拿過匕首,細細看着,隨後點頭:“是這把。”
王流月一見着這匕首就花容失色,丟了魂似的。
“這不是!”大長老道,說到一半反應過來不能說,又住了口。
“這不是什麼?師兄是不是想說這把匕首已經被你融了,這把是個假的?可惜了,這把匕首是真的。”陌笙道。
“是你!”大長老突然擡頭道。
“是我。”陌笙頷首。
雪瑩一頭霧水,是什麼?然後認真一想就知道了。
這把匕首定是師父弄來的,大長老融掉的那把纔是個假的,而師父一年前就知道此事,一直忍着不發,該是在尋找合適的時機和找人證吧,不由得有些敬佩陌笙,竟然這麼沉的住,隱忍了整整一年,或許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