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答應你了,你還來做什麼?”這聲音讓傾城一愣,看向這屋子中唯一的物體,牀。貴妃蓋着被子,雙手被捆綁在樑卞,仰面面無表情的盯着帳頂。傾城顫抖着雙腿走入室內,貴妃見許久沒人應聲,回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卻見一個陌生的男子紅着眼眶呆呆的看着她,目光中滿是癡情的神色。
“你是誰?鳶尾風讓你來的?雪畫他們被關在什麼地方?”貴妃防備的看着傾城,只是心底卻好奇那眸子爲何那般的神色,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微微的有些刺痛,那神色現在看來有些恍然隔世。
傾城回過身來,他舉着微弱的燭光來到貴妃的面前,收斂了神色,來到她的身邊正欲掀她的被子,貴妃一腳踢開他的手憤怒的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莫荒,我不是鳶尾風的人,我是救你來的,你師父在外面等你。我現在給你開鎖。”傾城將燭火放在牀邊的矮几上,就要給貴妃開那鐵鏈。貴妃冷漠的說“沒用的,這是千年玄鐵,只有鳶尾風有鑰匙,何況,我也不打算出去!!”
“爲什麼,爲什麼別處去!!傾城突然提高了聲音質問着,天知道他看到她這樣赤裸的躺在這裡光是想着鳶尾風看過妃兒的身子他就恨不得立即殺了他!妃兒是着了魔還是吃了什麼藥,爲什麼還要呆在這裡不肯走,難道,她愛上他了不成!想到這裡傾城急切的發狂。
“你回去告訴師父,我要留在這裡救雪畫他們幾個,他們沒有離開,我是不會離開的。”
傾城突然握住貴妃的肩膀怒氣橫生的說道“你留在這裡也救不了他們,你憑什麼去救?自己都被鎖着了,你有什麼本事去救她們?”貴妃斜睨了他一眼說道“鳶尾風說只要嫁給他,他就會放了雪畫他們,他們是我現在唯一的牽掛了,沒有他們,我活着也就沒有什麼目的了。嫁給鳶尾風可以換來雪畫他們的安全,我願意。”
“不要,我不要你嫁給他!你不能嫁給他!不能!”傾城倏地大聲吼道,貴妃嚇了一跳看着激動的傾城,冷漠的說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利干涉我的決定?我嫁給誰是我的自由!你快走吧,讓師父他老人家也快些走吧,鳶尾風很快就會再來的!”
傾城一怔,是啊,在貴妃的眼裡,紗華傾城已死,他現在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有什麼資格干涉她的決定呢?可是,妃兒,你不是說,那一身紅衣只爲我一人穿的嗎?你不是說這一輩子都只會是我的妻子的嗎?你爲什麼要答應嫁給他,爲什麼!傾城突然間恨透了自己的無力!
“你告訴我他們在哪裡,我去救他們,你跟我走!”
“這玄鐵鏈子是與柱子一體的,柱子也是由玄鐵打製的,重達千斤,我的武功也全部消失殆盡,帶着這麼重的鏈子,你憑什麼帶我走?只怕還沒有走出去,我們就被外面守衛的千名嗜殺團員射殺了,何況鳶尾風沒有告訴我他們的下落說只有在我嫁給他的那一天,纔會告訴我!我是不會走的!”
傾城捏着這精細的鏈子,果然發現與牀柱是一體的,沒有任何的鏈接的口子,這麼重的鏈子要完美的分式成兩條精細的好看的鏈子可見鳶尾風是花了大心思要囚禁貴妃在身邊的。他握緊的拳頭讓貴妃的心一暖,不管他是誰,終究是關心着她的,這份讓她莫名的熟悉的感覺,讓她無法冷下心來!
“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只爲他一人穿嫁衣,所以,我不會真的嫁給鳶尾風的,等到那日我得到了雪畫他們的下落,我便會自己想辦法離開的,如果你是真心想幫我,就幫我尋找解藥吧,我中了鳶尾風的毒,武功盡失,幫我找到解藥在大婚之日送到這裡就好了”
“如果這是你想的,那我幫你,但是,在此之前,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傾城看着貴妃被鐵鏈磨得紅腫的胳膊,忍着強烈的心痛問道。
貴妃看着他熟悉的眸子,點頭。“問吧。”
“鳶尾風……那個混蛋,有沒有….有沒有…..”傾城的聲音帶着些顫抖,貴妃看着他看了良久纔到“有沒有玷污我嗎?”
傾城困難的點點頭,“很重要嗎?我現在這個樣子,跟被玷污有區別嗎?”貴妃諷刺的笑了笑,“妃兒…..我殺了那畜生!”傾城一個激動喊出了貴妃的名字,眼眶紅紅的,轉身就要出門去,貴妃的身子一愣,倏地坐起身子,不顧前胸的袒露,看着傾城聲音帶着顫動,問道“等等,你到底是誰?”傾城趕忙收起了心疼的神色,逼自己露出平靜樣子說道“我是你的師兄,早在你之前被老頭收養的,老頭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後來我去闖蕩江湖了,沒有經常回去探望他老人家,也許老頭生氣了,所以,他卻未向你提起過我,是老頭找到我說你受難了,我才趕來幫忙的,師妹!你放心,鳶尾風今日給你的侮辱他日師兄一定讓他加倍奉還!”老頭對不住了,就讓我盜用一回你的身份吧。
貴妃詫異,但是情緒卻突然低落了下來,自嘲的一笑,師兄嗎?她這是怎麼了,自從見到這個人以後就一直不對勁,總是以爲他就是傾城,可是
傾城已經死了,就死在她的懷裡,她在希冀着什麼?
傾城沒有想到貴妃突然變得這麼激動,就這麼毫無防備的看到了貴妃那潔白的身子,那一抹豐盈毫無預兆的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一緊,急忙轉過身軀,貴妃回身,才注意到胸前的被子因爲剛纔的激動一下子滑到了腰身,她急忙將被子裹好紅着臉對傾城說道“抱歉了師兄,是我失態了,那就這樣吧,你快些出去你們只管去找解藥就好,我自己會想辦法的。鳶尾風很快就要回來了,我們大婚之日再見吧!”
傾城回身最後看了眼已經重新躺在牀上的貴妃,點頭道“我們會在一旁幫助你的,妃兒….你不是一個人….萬事小心。”傾城揹着身子交代着,右手緊緊的握着燭火,然後邁步走了出去。出了暗室,傾城的臉便自行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樣子,守在一旁的老頭看到傾城一個人出來了慌張的問到“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妃兒呢?”
“妃兒說,雪畫他們還沒有下落,卑鄙的鳶尾風那雪畫他們要挾貴妃嫁給他,妃兒答應了…..說在大婚之日在鳶尾風那裡套出雪畫的下落,我們要想辦法找到解藥,妃兒中毒了,武功盡失,還要想辦法將那綁着她手腕的玄鐵鏈子弄斷,師父,那鏈子,你可有辦法?”傾城坐在牀沿,低沉的說道。而此時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老頭神色一凜一把拉住傾城隱去了身形,將牀榻上的痕跡小心的拂去,而此時,鳶尾風正好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那個黑色披風的男子
老頭和傾城小心的屏着氣息,黑色披風的男子卻突然皺眉在空氣中輕嗅着。鳶尾風回身看着他的動作,好心情的開起了玩笑“小狗,這次又問道什麼問道了?”那人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鳶尾風意識到不對勁嚴肅了起來,披風男子又在傾城的四周聞了聞,狐疑的說道“屋裡好像有別的人的味道,可是忽濃忽淡的。”
老頭大汗止住了輕輕移動的步伐,早說了這小子屬狗的,什麼味都能聞見,沒想到自己小心了再小心,還是被他聞見了,老頭暗自對那男人吐吐舌頭,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傾城也握緊了腰間的劍柄。而此時,旁邊的鳶尾風卻倏地掀開牀鋪直接打開了木板走了進去,黑色披風男子也跟着走了進去。傾城和老頭鬆了口氣,立即潛身出了大殿。二人飛身來到月非月的身邊,那月非月的臉色凍得蒼白,渾身僵硬,看到他們回來才長舒了口氣輕聲道“可回來了,怎麼這麼久啊?”
傾城看着他的樣子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月非月看了眼老頭撇嘴說道“還不是那老頭把那些暗衛說的神乎其神的,我的功夫又不如你們我只能保證自己一動不動,連內力都不敢用,就成這個樣子了唄!”
老頭差點笑了出來,急忙正色道“笨小子,我們先回去。”
“那這小子的心上人不救了?”
“有些麻煩,先回去再說。”傾城說完便小心的飛身離去,身後的月非月拉着老頭纏着他說道“老頭,那隱身的功夫真是漂亮,帶我也隱隱唄!”老頭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衣袖,大汗,隨即聽到他說漂亮時,便又翹起了鬍子說道,“想讓我帶你隱身啊?”
月非月點點頭,老頭一笑“可以啊….”月非月興奮的做好了準備,卻聽到老頭下一句話差些氣死他!
“那你求我啊!”月非月看着老頭猛地鬆開他的衣袖,鄙夷的看了眼老頭,隨即自己飛身追上傾城,老頭撇撇嘴,也追了上去,幾人的輕功都相當的漂亮,很快出了鳶尾皇宮向客棧奔去。
再說,暗室內,鳶尾風下到下面,在石門前站定,點燃燈座將密道打開,對着身後的人說“你就留在這裡。”
“是,皇上。”
鳶尾風走到裡面用內力直接點燃了屋內的燭火,貴妃詫異的看着鳶尾風,知道他會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她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了頭,鳶尾風看到貴妃的身影時,舒了口氣,又在室內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痕跡,才走到貴妃的身邊道“大婚之日定在七日後,怎麼樣?娘子!”鳶尾風摸了摸貴妃的臉頰笑着說道,特別加重了娘子二字,貴妃不語,鳶尾風本也沒打算貴妃說些什麼,他心裡清楚貴妃答應嫁給他只是爲了那些她的小跟班,但是,無所謂,只要她嫁給了他便是他的人,放走幾個小人物,沒有什麼影響,而且,在此前,他會給他們服下藥,卻確保他們忘記些什麼,他不怕戰爭,卻怕有人因此而打擾他和貴妃的生活,比如…..曇熙睿!
“鳶尾風,我不要紅色的嫁衣!”貴妃突然扭過頭對鳶尾風說道鳶尾風一愣,隨即笑着問道“那我的娘子想要什麼顏色的?”
“白色的…..”貴妃看着鳶尾的眼睛,突然笑了,極美的笑容卻讓鳶尾風高興不起來,他倏地冷下神色,捏着貴妃的下巴道“爲什麼?就算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我,那也不用穿那種晦氣的顏色吧!”
“我說過要爲傾城戴孝三年,三年內絕對不穿紅衣。”
“…又是傾城,傾城!傾城!你嘴裡除了傾城就不能喊喊我的名字嗎?
嫁給我就是我的人了,你怎麼能還一直想着那個死人!”鳶尾風捏着貴妃的下巴異常的用力,貴妃忍着疼痛冷漠的看着鳶尾風道“我就這一個要求,你做不到也好,你以爲我真的死不了嗎?如果我想死,我有很多種方法,要不要答應,你一句話!”
“我如果不答應,你又打算如何?死嗎!”
“是!”
“你!……好,我答應你,但是從此以後,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紗華傾城那個死人!”鳶尾風甩開捏着貴妃下巴的手道。
“…………好!”
鳶尾風轉身走出了室內,卻沒有揮滅燭火,第一次,貴妃一個人處在一片光明下,她諷刺一笑,其實,她已經適應了黑暗,有了光,反倒討厭了,閉上眼,貴妃沉沉的睡去,那夢裡有傾城,有她,有….他們的孩子!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是,也只限於夢裡的幸福了!
皇宮外的一處客棧內,傾城坐在桌前,老頭靠在房樑上,月非月躺在牀鋪上,幾人都皺着眉頭。“老頭,你不是會隱身嗎?你何不去將鑰匙偷過來複制一把呢?”月非月突然坐起身來看着房頂的老頭說,老頭本昏昏欲睡的頭,被月非月這一聲大吼差點從房上掉下來,老頭連忙穩住身形怒氣衝衝的看着月非月,後者摸摸後腦勺裝傻,老頭吹了把鬍子說道“都要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萬一複製出來的鑰匙到時候打不開呢?那天正是婚期,守衛肯定更加的森嚴,萬一失敗了老頭子我就算武功再高強也躲不過那羣屬狗的小子們的圍攻啊!這些小狗武功都厲害的不得了,我還開一隱身逃走,你們呢?等着被砍成兩半吧!”
“妃兒也有一隻嗜殺軍團,從上一次殺了宰相後就沒有再用過他們,我們讓嗜殺來打嗜殺!”傾城看着老頭道。
“嗜殺?就是那些屬小狗的嗎?這麼大的軍團肯定要你那心上人的什麼證物纔可以吧!”月非月被老頭傳染也跟着喊那些嗜殺團員們小狗,可憐的那些暗處的嗜殺個個打開了噴嚏,互相看了看都在空中嗅了嗅,然後繼續盯着鳶尾風的寢殿,唉,命苦不能怨政府哦!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先找到解藥在說,這個任務就交給師父吧,師父的功夫無人能敵,就算不敵自保也足夠了,師父,您覺得呢?”老頭睨了傾城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飛出了窗外,窗戶發出撞擊的聲響,月非月大汗“這老頭不能說一聲再走嗎!有門不走,偏走窗戶,怪老頭!真是的,這天冷的風嗖嗖滴,冷死個人了!”他說着起身關好窗戶。
傾城則緊握着劍柄出了門,月非月回身時只來得及看到他的背影,撇撇嘴,他一頭栽倒在牀上,蓋上自己的斗篷睡了起來。
屋外的房頂上,傾城握着劍柄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打開玄鐵的鏈子?”
一個空曠的聲音傳來“這需要我這把干將劍和莫邪的莫邪劍合力纔可以打開的,可是這麼一來,你的身份就暴露了。”莫邪輕聲說道。傾城皺眉思考着“你能感應到你的莫邪劍在什麼地方嗎?”
“莫邪劍還在曇國,自那次我來到相公身邊後,莫邪劍就只是把單純的利劍了,貴妃將它藏在了箱底,現在只是以軟件防身。”
“麻煩你將劍召喚來吧,我要用它救妃兒!至於身份,我會適當的解釋清楚地,它的神力妃兒是知道的,不會懷疑什麼。”
“好吧,待我和相公做法將莫邪劍召喚過來。”莫邪說完,傾城手中的干將劍一陣顫動後迴歸平靜。傾城在還有着積雪的房頂坐下來,天上難得的出現了滿月,又是一年冬日,除夕,快到了吧!妃兒,等我,這一年一到我便立刻現身你面前。
滿月東移,將地面照的明亮清冷。傾城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黑洞,一把與干將相似的劍緩緩的從這片黑洞裡緩緩飄了出來,傾城握住那一把長劍,將它從黑洞裡取出,瞬間黑洞消失。莫邪的聲音也再次響起,“公子,莫邪劍有了莫邪纔是把神劍,干將亦同,想要砍斷那千年的玄鐵必須我二人二劍合力方可,切記。”
“謝謝你們,你們的大恩大德傾城永生難忘,也會用盡全力幫助你們和我們一樣生生世世的相守在一起。”傾城對着幹將的劍柄說道。“小子,自己努力吧,一切就看你們的了,我看了下你們的命格,已經開始慢慢顯現了但是模糊不清,這說明,你現在的一舉一動已經開始影響你二人的命格,你仔細想清楚了,這命格也許好也許不好。努力吧!”
“謝謝,我懂得了。”傾城再次道謝,手握兩把寶劍再次回到了屋內,老頭還沒有回來,月非月已經打開了呼嚕,傾城走至他身邊將被子爲他蓋上,自己做在了桌子上等待老頭的歸來,如墨的長髮被一絲娟帶束着,屋內的蠟燭燃燒着淚水,依然快要燒盡,傾城的手不斷的摩挲着而把神劍,冰涼的觸感不斷的侵襲他的心臟,就如同他現在的心情,有些冰冷,想着貴妃嫁給鳶尾風的樣子,想着他們拜天地的樣子,想着….他們入洞房的樣子!不,不能,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