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下午的那一場,貴妃在溫暖的被窩中度過,並沒有理會文生在門外的叫囂,貴妃覺得,女人好像一到冬季就會變的慵懶無比,每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覺,跟動物冬眠一樣。
第二日,太陽悄悄的露出了笑臉,昨日一地的落雪已經有開始融化的跡象,貴妃穿戴整齊,來到了這個龍山的後山處,因爲,今日的比試在室外舉行,室外的一個優點是所有的門派選手可以毫無顧忌的施展自己的功夫,不必擔心會毀壞那氣勢如虹的大殿,那樣奢華的大殿,說不定馬上就會成爲自己要居住的地方,總是捨不得的。
後山有一個很是寬闊的練武場,而今日,它將成爲衆人的比試的場地,四周都是圓形石頭座椅,呈梯子狀四散分佈開來。這裡可比屋內寬敞的多,就是有些冷。貴妃裹緊身的狐裘披風,純白的毛髮間,赫然一隻狐狸頭慵懶的圍在脖頸間,貴妃在後排的高出坐定,周圍陸陸續續的涌進人羣,更有一羣人衆星捧月般的將那祝蓮圍在中央,使出渾身解數就爲博得美人一笑,那祝蓮似乎習慣而且很享受這樣的氣氛。
入了場地,衆人的眼光一下子被貴妃那抹淡然的純白氣質所吸引,更是被她絕美的容顏傾倒,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身邊那第一美人的存在,祝蓮好奇爲何衆人一下子都不在看她,她忍住心底的氣氛看向他們所刊的地方,一種嫉妒感戛然而生,那女子太過美貌,而且未覆面紗,眼底閃着冷漠,這樣的絕世獨立的女子…。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更…。不該奪走本來屬於她的光環,祝蓮的眼底閃過狠色,對着身後的那些白衣侍女小聲的吩咐了幾句,然後轉身便不再看貴妃,那些男子的目光被貴妃吸引,一時間也回不過神,貴妃散發出狠戾的眸光,他們被看的渾身直冒冷汗,都隨即轉身各自着了位置坐下,可是也有意無意的都往她的身邊靠攏,天下第一美人的身邊也不過寥寥數人。
貴妃不知道祝蓮對着侍女吩咐了什麼,可是,那種眼神,她也知道,絕非好事,嘴角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終於有事可做了啊。捧着手心的暖爐,貴妃無聊的看着場地裡,人們虛僞的寒暄,在衆多的人羣衆尋找着什麼,那人僞裝高的很,而且,很喜歡一個遊戲…。那便是躲貓貓…無聊幼稚到極點,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爲老不尊的人,是她這一生必須感恩戴德的人,因爲,他是她的…。師父。是啊,這也是她來到這裡最重要的原因。
武林大會今日算是進入到了中期,也算是個小高潮了,今日的人,功夫還算尚可。比賽已然開始,昨日生出的人今日開始對決,決定最後進入頂級決賽的人選。貴妃仔細的看着昨日勝出的人,有陸仁,還有後來自己沒有看到過的人,功夫倒是不錯,終於讓她萎靡不振的心開始有了些興致。人羣中,一個穿着襤褸的花甲老人,老人眼光靈動,看着武臺上的人不住的搖頭,看到激動處,好似巴不得自己蹦上去開打,老人花白的鬍子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給風吹的直直的翹了起來,他的到來,讓人不由的退避三舍,因爲他的味道實在不怎麼好聞。貴妃的眼角被這片波動吸引,看到那老頭時,眼光一閃。沒有跟身邊的雪畫等人打招呼,自己起了身,盯着那老頭的一舉一動,悄悄的向他靠近。
老頭正看的入神,突然耳朵上傳來一陣疼痛,痛的他跳腳,發出一陣叫喊聲。“誰他孃的揪老子耳朵,老子剁了你!”
“哦?剁了我?老頭子,你膽子肥了啊?”貴妃冷漠的聲音傳來,不顧衆人驚訝的目光,揪着老頭的耳朵就出了人羣,祝蓮皺眉,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剛剛回來報告的人竟然說查不到一點線索,看着那些男人追隨貴妃離去大的背影的目光。祝蓮的手一緊,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敢搶我的風頭,你。死定了,從沒有任敢如此的忽視我祝蓮,所有人都不可以,我生來就是要站在所有人的頭上的,哼!
話說那老頭在一聽到貴妃的聲音的時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更加厲害的叫囂着“你是哪家的姑娘怎麼如此的不尊老?小心老夫打爛你的屁股。”貴妃一個鬆手,背對着老頭站立着,老頭這纔回身看着這個膽敢揪自己耳朵的女人,鬍子翹的直直的,霎時搗蛋。哼哼,他這耳朵只有他那個小徒弟敢如此放肆的揪,其他人揪了那就是找死!話說,這小姑娘的背影怎麼如此的熟悉呢?老頭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心裡傳來一種不祥的感覺,怪異,實在怪異,除了對他那個幾年未見的小徒弟外,還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這樣的感覺的,那背影突然轉過身,看着老頭,老頭還是那個咬着手指沉思的樣子,貴妃勾脣一笑“老頭,好久不見啊。”貴妃笑的怪異,
很怪異,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老頭看着她,很熟悉,眉眼怎麼就那麼像他那個小徒弟呢?不對啊,身高不對,長相也只是像而已。可這語氣…。分明就是他的小徒弟嘛。老頭內心突然咯噔一下,腳步有點想向後溜的衝動,事實上他也溜了,嘴裡小聲的問道,有些討好的意味“問一下侯,小姑娘認識我嗎?”
貴妃上前一步一種天生的凌然感覺壓的老頭本就瘦小的身影更加的瘦弱。“再敢溜一步試試看啊。”貴妃依舊在笑,很好,老頭很好,三年前無辜消失就算了,三年對她不聞不問就算了,現在還膽敢問她認識他嗎?很好,老頭,很好啊。
老頭的腿很不爭氣的就有了軟的跡象,翹起的鬍子也不知何時落了下來跟他的人一樣癟了下來。老頭咬着手指突然大叫一聲“看,天上有好多星星哦。”貴妃冷汗,這老頭當真是活的太久,腦子秀逗了不是,現在是大白天,哪裡來的星星,想要糊弄她也找個像樣點的理由行嗎?
“老頭,不想我燒掉你的鬍子,你就跑吧,你知道的,我有這個本事。”貴妃陰森森的說道。老頭一把摟住自己的小山羊鬍子,表情霎是委屈的看着貴妃,討好的蹭到貴妃的身邊戳着手指道“嘿嘿,是我家小妃妃哦,嘿嘿,好久不見,都長高了,越來越漂亮了吼,嘿嘿,親愛的小妃妃,我可愛的小妃妃…。爲師想死你啦。”說着他就要敞開懷抱去擁抱貴妃,貴妃一個飄身遠離他,“站住,再近一步,燒了你鬍子。”貴妃捂着鼻子說道。
老頭嘿嘿一笑停在原地,看着貴妃傻笑着,明顯的裝傻充愣型。“好妃妃不要老是拿師父的鬍子開玩笑嘛,你知道的,鬍子可是師父我的命根子啊,小妃妃過的好不好?”老頭諂媚的笑道。貴妃捂着鼻子“很好,好的不得了,老頭,你幾年沒洗澡了?”
老頭用鼻子在自己身上左右聞了聞,一聞不得了,他自己也開始嫌棄起自己了,對於貴妃的問題,他小聲的道“不久、不久,才一年而已。”
“一年,你好意思說是一年,你養蝨子呢?快去洗乾淨,我在裡面等你,不要妄想開溜,不然…。呵呵,你懂得,師父!”貴妃看着他家中了最後幾個字,老頭的頭髮一個機靈大有翹起的架勢,老頭哦一把摟住自己的頭髮和鬍子,委屈的看着貴妃遠走的背影,嘆了口氣,望着晴朗的天空,哀怨啊,他哪裡敢逃啊,他好不容易留長的頭髮和鬍子,怎麼能就這麼被她燒了呢!這腹黑的小公主,可真是……可愛。老頭搖搖頭,任命的去了自己的廂房,這裡一直都是他的秘密根據地,也不知道,他這個寶貝徒弟是怎麼曉得的,他難得回來溜一圈,怎麼就這麼倒黴的被盯上了呢?唉,失策,失策。
貴妃回到原位,雪畫也看到了剛剛的的動靜,不由的好奇的問道“小姐,那老頭時誰啊?你怎麼還敢揪他的耳朵啊。”
“一個老頑童,雪畫,小白、小離小沫,今晚,我們下山。”貴妃看着那些正在酣斗的人們說道,衆人愕然,“不等這武林大會結束嗎?”
“…。呵呵,都是些名利之輩,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需要再留在這裡了。待會回去收拾一下吧,不要驚動其他人,還有…小心那個祝蓮。”
貴妃看着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美人不時的如針尖般的眼神,悄聲吩咐着,這小妞太不懂的掩飾自己的目的了吧,這麼明顯的想要置人於死地的眼神,她是想昭告天下嗎?貴妃冷笑,祝蓮似乎也感覺到了貴妃打量的目光,不由的掩起狠毒的神色,溫柔一笑,貴妃雞皮疙瘩直冒。雪畫等人特別留意了下那祝蓮,卻剛好看到她僞裝的神色,不由的好奇,這王爺是不是緊張了些,那女子看着很溫婉啊。
沒有過多少片刻,一個器宇軒昂的身着青衫的白髮老人,討好的湊到貴妃的身側,貴妃斜眼看了眼老頭,“難得你也有正常的時候,老頭,說吧。”
老頭迷茫,咬着手指委屈的看着貴妃,貴妃無語“說你,爲什麼三年前突然消失。爲什麼三年來都沒有出現過。”
老頭恍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該怎麼說呢?難道說自己思春?說自己看中了一個小老婆,說自己重色輕徒的追老婆去了?老頭煩惱的看着天,猶豫着該怎麼說,實話說的話,難保自己的土地不會一把火燒了他可愛的小鬍子。
貴妃掃他一眼,便知他在糾結什麼,陰沉的聲音說道“敢說一句假話,你知道的,師父。”雪畫衆人又是一陣詫異,師父?這老頭時他們尊貴的王爺的師父?竟然有這麼幼稚的師父?小沫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那老頭一撅嘴,一屁股做在貴妃的身側,雙手垂在腳
邊,像只坐着的狗狗。
“我說,我什麼都說,小妃妃不要再威脅我老人家的鬍子了,你知道的,你上次燒了之後,我可是留了好久才留到現在這個樣子的。”
“再廢話,我…。”
“啊!知道了知道了,燒了我鬍子嘛!哼,我去…追老婆了…。”那聲音低得猶如蚊子哼哼一般,雪畫和陌上白小離小沫湊着耳朵聽,卻還是沒有聽清。
“聽不見…師父…”貴妃涼涼的說着,嘴角掛起一抹迷人的笑容,目光看着臺中央,周圍的人再次傾倒。
“我去追老婆啦!”老頭突然大聲喝道。一時間,鴉雀無聲。老頭一吼完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看着貴妃勾起的嘴角,方知道自己又被擺了一道,看着周圍那些門派鄙視,愕然,驚奇,等等衆多的目光,老頭露出一種兇惡的樣子,併發出一種吼叫,衆人被嚇得退出一里地,天啊,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老虎臉,虎嘯?“你們看什麼看?我老人家就不可以追尋第二春嗎?哼,再看,我吃了你們!”一時間,貴妃他們身側淒涼一片,衆人的眼光再也不敢看向他們的方向,而是催促臺中間的呆愣的人快快開始比試,不知道是否因爲剛纔的景象太過嚇人還是怎麼回事,他們的步伐竟然凌亂不已,不一會便雙雙跌倒在地,跟摔跤似的。
貴妃看着老頭造成的轟動,搖搖頭,這老頭還是這麼的火爆脾氣啊。“老頭,收斂些,你追的老婆呢?”
老頭沒好氣的看了眼貴妃,哼道“沒追着,她不理我。”貴妃淡笑,“是誰家的老太太,竟然不理我這萬分瀟灑的江湖第一高人的師父古風同志?”
老頭似乎很受用這樣的話語,也沒有了剛纔的脾氣“是那鬼婆婆啦!三年前,我出去辦事的時候,看到她正在捉山裡的一隻小松鼠,就幫了她一把,吧松鼠送給了她,誰知她竟然罵我多管閒事,我就跟她槓上了,一路追着她去了商國,嘿嘿,就把寶貝徒弟你給忘記了,我纏着她問了好久,才知道,她就是幾十年前隱士的鬼手佳人鬼婆婆,我發現我深深的愛上了她,結果,她告訴我她不愛我,我一直追着她追了三年,她都愛理不理的,我這纔想起,我那寶貝徒弟,所以就巴巴的趕了回來,心想給你道個歉就再去追她呢,接過我才溜回來,就被你給逮着了,嘿嘿。”貴妃無語,追個老婆,花了三年都沒追到,真是丟人,不過勇氣可嘉。
“好吧,看在你還算誠實的份上,就原諒你了,你什麼時候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讓你三年了纔想起我的存在。”
“那你不管你的曇國了?”
“…。該做的我都做完了,以後,我就跟你到處漂泊好不好?”貴妃淡笑。
“好啊,我還想怎麼彌補我這可憐的徒兒呢,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江湖!三年了,讓爲師看看你的功夫可有長進。”
“好啊,小心,我燒了你的鬍子。”貴妃說着,率先走出了後山的練武場,與老頭一起去了他的老窩,不過,他和武林盟主交情竟好至如此地步,專門爲他留了個院子供他長住,老頭說,那盟主老頭可是他的之交,那關係,比鐵還硬。
就這麼離去,有人歡喜有人憂,那至始至終都沒有跟貴妃說上一句話的文生坐在遠處高高的石階上,前面坐着自己的爹孃,不是他不想過去,而是,爹孃一句來歷不明,查無此人,便將他打入谷底傾城妃兒,是啊,他怎麼就沒想到,江湖上哪有複姓傾城的,定是她的化名了。她竟然連真實名字都不願意說給他聽嗎?文生看着貴妃跟着那個莫名其妙的老頭,她淡笑的臉潔淨的像個仙子。文關然看着自己兒子失魂落魄的模樣嘆口氣,那女子若不是來歷不明,他又怎麼會組織兒子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呢?
正午的太陽時分的暖和,在一座清幽的小院內,一片空地上,一白一青的身影在空中翻飛着,劍未出鞘,只是單純的比劃着。
“小徒兒,不錯啊,看來這三年你可是真沒偷懶,功夫大有長進啊。”老頭停下來對着微微有些喘氣的貴妃說道。
“還不及師父的十分之一,我知道師父的功夫已經到了化境,是我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那有何難,只要你想學的,爲師自會交予你的,你這樣的功夫江湖上已經難逢敵手了,這幾日,我便開始傳你一套上乘的幻化之功,便是爲師剛剛使用的那個幻化之術,不過有些難學,小妃妃可要做好準備了啊。”
“老頭,何時見我喊過苦了?”貴妃接過雪畫遞來的毛巾擦擦汗水,笑道,不過…幻化之術,聽着也蠻不錯的,無聊的日子就用它來打發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