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天符閣的弟子就準備冷笑一聲,然後主動出擊,不給對方偷襲的機會,結果他臉上的冷笑的表情還沒有聚集完成,就凝固在了臉上,變成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因爲他聽到身上傳來窗戶紙捅破的聲音,心裡還想着,我沒有帶窗戶過來啊!低頭一看,卻見胸前插着一根棍。
風言這時猛地撤回神針,那名弟子就睜着眼睛倒了下去。
那個司儀喊完開始以後,就準備轉身離開,把場地讓給他們,結果現在倒好,他剛喊完開始,比賽就結束了,開始和結束之間的間隔,也就眨個眼的功夫,甚至還沒到,他的身子都沒來得及轉過去。
不但是司儀,臺下也是鴉雀無聲,實在太震驚了,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他們看了無數場的符兵大場,但這一場絕對是最快的,很多人甚至剛坐好姿勢,準備看風言表演,結果卻已經結束了,白擺了姿勢。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已經有上萬年沒有用兵的弟子在擂臺上贏過了,這個人絕對是第一個,還是凡界上來的,雖然用的是偷襲的手段,但也足以震驚到令他們合不攏嘴,狼真的被雞乾死了?
奚長老長吁一口氣,自己的徒弟果然有兩把刷子,但他心裡還是有些隱隱擔憂,畢竟這個徒弟是用偷襲得手的,其他的徒弟還會這麼幸運嗎?
藥閣的弟子均是這麼想,所以臉上雖然露出高興之色,但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要不然他們早就跳起來了,這是整個藥閣的榮耀啊!
奚堯也是這麼想的,看了看臺上的風言,又看了看姜小白幾人,欲言又止。
風言這時站在擂臺之上,手中神針往前一送,指向對面的擂臺,大聲道:“下一個!”
人羣又是一驚,好張狂的口氣,雖然他們一直都覺得這個人挺張狂的,但剛剛,他們的驚訝之中是夾帶鄙視的,是因爲風言是偷襲獲勝的,但既然現在人家還是如此有底氣,那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可能一直偷襲下去,心中再無鄙視。
對面的擂臺上,站着六十四個人,平時他們都是高傲慣了的人,哪裡受過這般挑釁,其中有個人就受不了了,跳了過來,但口氣也沒有之前那個人那般狂傲了,只是冷笑一聲,道:“讓我來會會你。”
司儀卻望向了高臺上的井宿星君。
井宿星君就搖了搖頭。
司儀明白他的用意,便看着風言道:“小朋友,你先下去,按規矩來,一個一個來!”
風言輕嘆一聲,臉露失望,就指着天符閣的弟子,道:“算你走運!”
說完,就跳下擂臺,向藥閣的位置走去。
奚堯就豎起拇指,道:“風言,你好棒!”
風言笑道:“我棒,還是棒棒啊?”
奚堯笑道:“都棒!”
司儀這時在臺上又大聲道:“現在請藥閣第二名弟子上臺!”
陳靜儒就站了起來。
姜小白就招了下手,陳靜儒就把耳朵貼了過來,不知姜小白說了什麼,陳靜儒邊聽邊點頭。
待陳靜儒跳上擂臺,煞出破罡刀,司儀道:“叫什麼名字?”
陳靜儒便報了姓名。
司儀點了點頭,卻沒有問天符閣的弟子叫什麼名字,那種感覺讓那名弟子很不是滋味,好像真把他當成了死人,但死人也應該留個姓名啊,俗話說,雁過留聲,人死留名嘛!
陳靜儒不喜多言,這時盯住對面的弟子,用刀指着他,冷冷道:“可以開始了嗎?”
雖然他不似風言那般張狂,但這名弟子覺得,這個人臉上的傲氣相比剛剛那個人,只多不少,而且他的眼神很冷,比他手上的刀鋒還要冷,看不到一絲驚恐與不安,看得自己心裡反而沒有底,早知道剛剛就不應該一時衝動跑過來了,應該再觀望一番。
臺下衆人亦是這樣想,正常的用兵弟子上臺以後,都會煞出幾百把兵器,以量抵質,但這個人卻只用一把刀,心裡都在想,這也太託大了吧?
司儀這時提前退後兩步,大聲道:“開始!”
話音剛落,陳靜儒就施展大挪移身法,向對方疾衝過去,臺下衆人均是一陣意外,雖然說用兵的弟子基本都是主動發動攻擊,以便奪得先機,但都是用劍氣開路,哪裡有人直接衝過去的?如果對方現在煞出符紋劍氣,人不就撞了上去,自尋死路嗎?這凡界的人完全不按套路走啊!跟仙界完全不是一個格調啊!
在上臺前,姜小白把陳靜儒招了過去,跟他說,上臺以後,用刀指着對方,對方想到風言的偷襲方式,心中肯定忌憚,所以聽到司儀喊開始以後,出於本能,絕不會搶先攻擊,也不會防守,而是躲避。
陳靜儒對姜小白那是言聽計從,沒有一點懷疑,所以徑直就衝了過去,果然如姜小白所料,對方那人早就做好了準備,看陳靜儒一直拿刀指着他,估計跟風言一樣,這刀可以變長,肯定是準備偷襲他,想到風言偷襲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稍有遲滯,根本無法躲避,所以聽到司儀喊開始以後,他確實不敢忙着攻擊,或防守,身影一閃,就向旁邊避了過去。
結果令他意外的是,這傢伙的刀並沒有變長,反而連人衝了過來,令他措手不及,畢竟大挪移身法在短距離的範圍內真的很快,快似一道光,在他閃躲的功夫,就見眼前一花,陳靜儒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後。
那人大驚失色,想轉身迎戰,與其同時,體內就準備煞出符盾,先護住自己再說,結果陳靜儒在移動的過程中,已經把刀勢張開,那人的身體還沒完全轉過來,體內的符盾還在出體的路上,陳靜儒就一刀斬了下去,此乃破罡刀,就算他煞出符盾,也未必能擋得住這近身一擊,何況符盾還在奔跑的路上。
那人睜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不可思議,像是大白天見到了鬼。
“轟”
陳靜儒一刀斬下,真接把他劈成兩瓣,隨即炸體,炸得血肉橫飛。
現場雖然坐着無數人,此刻卻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同樣,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一招!
又是一招!
如果說剛剛風言一招制敵,只是偷襲的話,但此人的這一招卻是貨真價實的,沒有一點水分,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要說是用兵的,就算用符的和用符的對決,也不可能一招制敵,哪怕是下仙二品也做不到,而這個用兵的下仙一品卻做到了,而且還是凡界上來的人,他們的心裡怎能不驚?
如果說雞把狼打死了,他們勉強還能接受,但說雞一嘴就把狼給啄死了,他們怎麼也無法接受。
短暫的沉寂過後,人羣就沸騰了,二師兄費輕雨就跳了起來,鼓掌歡呼,大聲叫好。
藥閣的其他弟子見了,也跟着吆喝,畢竟是藥閣的人,而且這次是光明正大贏了對方,而不是偷襲,他們與有榮焉,臉上也是風光無限,情緒非常激動。
丹閣畢竟和藥閣同屬藥仙三閣,也算是沾親帶故,也能沾一點光過來,這時也跟着鼓掌,跟着歡呼,上萬年都沒有用兵的人贏了,哪怕只贏一場,也足夠令他們炫耀的,何況已經贏了兩場,畢竟在井宿三十閣裡,藥仙三閣的戰力最差,最遭人歧視,這次終於拿到吹噓的資本了。
有些長老看向奚長老,眼中都充滿了羨慕,這傢伙真是獨具慧眼哪,這樣的活寶都能找到!
奚長老來的時候愁眉苦臉,這時臉色也活泛過來,嘴角甚至有了微微笑意,好久沒有這樣出過風頭了。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再次出風頭,竟然是徒弟幫他出的,真是難以置信!
奚堯就拉住姜小白的手,喜道:“小陳贏了,你是不是比他更厲害?那你也不用死了?是不是這樣?”
姜小白道:“上臺了才知道!”
祝英再見老婆又拉住姜小白的手,咬牙切齒,臉色難看的就像吃了蒼蠅。
高臺上的井宿星君這時也臉泛喜色,點了點頭,因爲他也看到了希望,用兵的希望。
擂臺上,陳靜儒雖然只有下仙一品的修爲,但司儀已經對他刮目相看,態度相當客氣,道:“小兄弟,你先下去吧,準備下一場!”
陳靜儒點了點頭,剛準備跳下擂臺,天符十三閣中有一長老這時起身大叫一聲:“等一下!”
陳靜儒轉頭望向了他。
司儀便道:“不知陳長老有何指教!”
陳長老道:“我懷疑他根本不是下仙一品!”
這句話道出了許多人的心聲,包括井宿星君心裡也有此疑問,畢竟剛剛陳靜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就在那一剎那,那速度感覺比下仙四品五品都要快。
司儀這時道:“陳長老息怒,這是我的失職!”又對陳靜儒道:“小兄弟,你把修爲亮一下,讓陳長老瞧瞧!”
陳靜儒點了點頭,便在眉間把修爲顯示了出來,生怕別人看不清楚,再說閒話,所以眉間的印跡停留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