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堯這時貼近布休,小聲道:“能贏嗎?”
布休道:“我能罵得他媽從棺材裡跳出來幫他,你說我能不能贏?”
奚堯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擂臺上你們能贏嗎?”
布休道:“眼看千遍,不如手摸一遍,上去才能知道!”
奚堯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剛剛罵得好!”
司儀這時已經上臺,確認了一遍,然後把第一輪的比賽結果通報一下,天符十三閣的人全勝!其實不用他通報,下面猜都猜出來了,不要說這一輪,下一輪估計也還是這句話,如果現在可以下注,一百賠一,他們也會買天符閣的人贏。
果然如他們所料,接下來七輪,擂臺之上就變成了屠宰場,用兵的弟子上了擂臺,就如同魚肉上了砧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無一倖免。
衆人就看得索然無趣,感覺以後這符兵大戰也沒有必要再舉辦了,沒有一點驚喜,就是來看天符十三閣的人來得瑟的,乾脆以後直接舉辦符符大戰,讓天符十三閣的人自己切磋,這樣他們反而能學到東西。但是井宿星君卻是始終認爲兵優於符,就是不把符紋之道在全宮推廣,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其實井宿星君現在也很糾纏,看着用兵的十六閣弟子被屠殺殆盡,毫無還手之力,也是皺緊了眉頭,心裡想着,難道我也要棄兵學符嗎?雖然他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但如果他不接受,現實將會更加殘酷,一旦讓天符十三閣的長老慢慢做大,將會威脅到他的宮主之位,畢竟在仙界,沒有永恆的王者,只有永恆的強者。
這時他把目光看向了藥閣的五名弟子,原以爲他們會跟其他用兵的弟子一樣,此時已經嚇得屁滾尿流,結果卻發現,這幾個人跟其他看戲的弟子並無二致,臉色平靜得如同井水,沒有一點波瀾,不免心頭一動,莫非他們真的能給他帶來驚喜?
經過八輪的絞殺,奚堯看得心驚肉跳,以前她來看的時候,從沒有過這種感覺,轉頭看向姜小白幾人,除了查理的臉上有些慌張,其他人臉上卻沒有半點反應,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懼怕之色,心頭不免一沉,難道被嚇傻了嗎?這時就拉過姜小白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你們別怕,狹路相逢勇者勝,鼓起勇氣,拼死一戰,未必就會輸!”
雖然她也知道,她的安慰和鼓勵非常蒼白無力,但此景此情,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想到姜小白反而抽出手,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沒事的,這種場面我們見多了。”
祝英再見姜小白竟在衆目睽睽之下摸她老婆的頭,氣得臉都青了,但吃一塹長一智,想到他們是將死之人,也不想跟他們有爭執,就哼哼兩聲,把頭扭了過去。
司儀都已經忘了還有五個壓軸之人,以爲比賽已經結束了,都把兵符十三閣的六十五人叫上五號擂臺,準備頒獎了,後來還是手下提醒他,還有五個壓軸的,纔想了起來。
司儀這時走上六號擂臺,大聲道:“現在用兵的弟子只剩下藥閣的五名弟子了,分明是姜小白,風言,查理,布休,還有陳靜儒。既然你們是壓軸的,就不一起上了,一個一個來吧,你們誰先來,自己決定,天符十三閣的人隨便你們挑!”
所有人都把目光飄向了藥閣所在的位置,心裡想着,還壓軸?現在肯定嚇得屁滾尿流,瑟瑟發抖吧?想這個司儀真是陰損,讓他們一個一個上,估計現在誰也不敢先上,肯定要扯皮一番,畢竟生命這麼美好,哪怕多活個屁大功夫,也是好的,還能好好欣賞最後這美麗的世界。
包括祝英再,跟打了雞血一樣,轉頭看着他們,就等着他們互相推諉扯皮,然後好好嘲笑一番。
結果令衆人意外的是,司儀的話音剛落,陳靜儒就站了起來,道:“我先上!”
風言也站了起來,笑了一下,煞出定海神針,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輕輕按了下去,道:“我打頭陣,給你們吃顆定心丸!”
衆人大跌眼鏡,他們不但沒有推諉扯皮,竟然還要搶着上,送死什麼時候變成一件美妙的事情了?不過轉念之間,他們就想明白了,早死早超生嘛!
陳靜儒就坐了下去,他們幾人都認爲,風言打頭陣還是合適的!
風言手拿定海神針,就走了出去,臺上的司儀問道:“什麼名字?”
風言道:“風言!”
司儀點了下頭,道:“好,那你上來吧!”
風言卻沒有上臺,而是轉頭看着奚長老,道:“師父,問你一個問題!”
奚長老怔道:“你問。”
風言道:“臺上可以偷襲嗎?”
人羣一陣驚訝,心想這傢伙莫非是個傻子,竟然當衆問出這樣的話?偷襲有告訴別人的嗎?
奚長老點頭道:“可以!擂臺之上,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明器暗器,什麼都行,只要殺了對方,你就贏了。”
風言點了下頭,道:“多謝師父!”說完縱身一躍,就上了擂臺。
對面的五號擂臺上站滿了人,本來是站上來領獎的,沒想到還要多費一番周折,不過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畢竟這幾人名義上是壓軸之人,如果能讓自己上場,倒可以再出一番風頭。
司儀這時對風言道:“對面天符十三閣的六十五人,一個還沒死,隨便你挑!”
天符十三閣的人都是一臉殷切地看着風言,心裡都在想,挑我挑我!
風言卻把手中的神針一橫,指着對面的六十五人,大聲道:“不用挑了,一個一個來,今天我風言單挑你們天符十三閣,車輪戰,我風言無懼!”
此言一出,人羣一片譁然,心裡都在想,誰給他的勇氣?雖然沒人相信他的話,一個人能單挑天符十三閣,但這番膽量和魄力不是一般人想裝就能裝得出來的。他們見過太多用兵的弟子上了擂臺,雖然努力使自己鎮定,但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緊張,如同漆黑夜裡的樹影,總會朦朦朧朧地浮現。但這個人的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好像是發自內心的張狂,絕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給自己壯膽。
司儀倒覺得意外,他已經主持過好多屆的符兵大戰了,還第一次見到用兵的弟子會這般張狂。硬笑一聲,道:“你還是先贏了一局再說吧!”
這時,對面的擂臺上就跳過來一個人,一臉怒容,就指着風言道:“張狂!這裡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地方,來之前沒照鏡子吧?”
風言卻看着他道:“我不想跟死人說話!”說完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看着司儀道:“可以開始了嗎?”
司儀第一次見到用兵的弟子會這般猴急,怔了一下,道:“稍等一下!”又看着用符的那名弟子,道:“什麼名字?”
那名符道弟子就清了清喉嚨,準備大聲報出自己響亮的名字,結果話剛到喉嚨,風言卻豎手道:“不用報出他的名字,我記不住,反正今天名單上的人都得死,到時一起劃掉就行了。”
人羣一陣唏噓,這傢伙有點狂得沒邊了,究竟有多大的實力才能撐起他那麼厚的臉皮?
司儀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行!我倒也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實力!”
那名天符閣的弟子卻氣得牙都癢癢,本來他主動跳出來,就是爲了出風頭的,爲了能讓臺下的大佬記住他的名字,現在倒好,這個畜生連他的名字都不讓報,實在可惡!這時指着風言道:“本來我還打算給你一個痛快,今天,你會死得很慘!”
風言這時拿神針指着他,道:“老子在凡界縱橫多年,所向披靡,這句話向來出自己老子之口,而你,不配!”
人羣裡雖然有不少人知道,奚長老收了幾個從凡界上來的徒弟,但風言自己說出來,這些人還是頗感震驚,畢竟已經有多少萬年了,凡界都沒人能上來過,他們既然能過了過仙陣,絕不止只有運氣那麼簡單。不過就算他們在凡界再厲害,跟仙界還是無法相提並論,在他們的心裡,沒人瞧得起凡界,跟垃圾場沒有區別,沒想到現在凡界上來一個人,竟敢到仙界叫囂,讓他們有了一種雞到狼窩裡約架的感覺。
不過,所有人都來了精神,不像剛剛,巴不得早點結束,回家睡覺,現在他們倒想看看,凡界上來的人究竟能厲害到什麼程度?如果真把仙界的人打敗了,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那他們只會奔走相告:狼被雞打敗啦!
奚長老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他這個徒弟比他做師父的還要狂妄,不過心裡很受用,這個徒弟就算死了,也死得很體面。
祝英再卻臉露不屑,喃喃說了一句:“不知死活!”
司儀這時道:“都準備好了嗎?”
倆人點頭。
司儀大叫一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