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陪着暗自神傷的落塵,驚聞到火鳳凰要自己前去赤火族比試功力,心中陡然間有一種慷慨赴死之豪氣,沒等水玄子等人插話,隨即迴轉頭來,對火鳳凰說到:“好啊,旬月之後赤火族見!”
這一聲應答,便是決然毅然。
只聽得水玄子心如刀絞,激憤難平,暗恨黑水族積貧積弱,沒有至純至陰之高階靈石,沒能讓落塵公主修的上乘功力,這才使得這一聲應答,便是死路一條。
落塵自幼便知悉,維護黑水族,是她一生最大的肩負重擔,這個重擔,不管是她肩膀柔弱,還是心境強大,無論怎樣,她都得挑起來,別無選擇。
這一切,看的是楚無痕義憤填膺,衝冠眥裂。
當落塵話音剛落,楚無痕旋即應聲附和:“好,不枉爲我黑水族公主,爲兄我楚無痕自當公主唯首是瞻,馬前鞍後護衛公主一路前去,不知你赤火族敢讓我楚無痕踏入不敢?”
楚無痕這一聲隨和,只聽得火鳳凰弒武兩人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弒武現在才明白,機靈鬼妹妹火鳳凰原來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啊,意在楚無痕,卻偏指落塵公主,這下,看他水玄子還怎麼圓滑過去?
火鳳凰當仁不讓,馬上應承,答道:“好啊,一言爲定,駟馬難追。諒你楚無痕堂堂七尺男兒,自然說話算數,本公主自然會在赤火族至誠等候,鮮花鋪路,絲竹不絕,鮮果上奉!”
“我弒武也是歡迎,當你踏入赤火族,我弒武立即放了玄同,並親自交待魔幻海,將玄同平安無事的送至你招搖山!”
弒武不等水玄子拒絕,連忙順着火鳳凰的意思,將楚無痕前去赤火族的應承定的死死的,不容楚無痕和水玄子反悔,更有玄同的要挾,看他水玄子還怎麼反悔圓滑過去。
水玄子心裡頭跟吃了黃連一般,臉色漸漸陰沉,眼睛激射出的兇光能將火鳳凰給灼燒乾淨。
水玄子還在沉吟:茲事體大,這件事情非同一般,若是稍有差池,這幾個月來的運籌帷幄旦夕之間便會毀於一旦。
和落塵在一起的沐寒雨對火鳳凰早已是恨之入骨,此時見她飛揚跋扈,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激憤,見衆人前去赤火族比試功力,便在火鳳凰弒武等人話音已落水玄子還在沉吟中時,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沐寒雨追隨落塵妹妹前去!”
“不可!”沐寒雨話音剛落,楚無痕落塵水玄子火鳳凰沐亦軒等人異口同聲,剛纔還是各執己見,分外眼紅,此時對沐寒雨卻是出奇的一致,這讓沐寒雨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甚是尷尬。
自己去怎麼了?難道我和旁人不同?大家都能去,我爲什麼不能去?沐寒雨眼睛裡滿是疑惑,看着楚無痕,想要楚無痕回答她。
楚無痕快步走到沐寒雨身旁,看着沐寒雨手中的殘劍,便大約知道了事情的緣由,聲音急促,對沐寒雨說道:“你不能去,當然不能去,一定不能去,你去了,我不放心!”
“幹嘛對我這麼好?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沐寒雨緊逼不讓,語氣堅決。
楚無痕摸着鼻子,想都沒想,說道:“我當然得對你好,對你好不是凡事都得聽你的,你做的不對,我當然要勸阻。”
“如果我不聽呢?”沐寒雨柳眉倒豎,惡狠狠的看着楚無痕。
楚無痕摸着鼻子的手猛地一用力,差點自己捏疼自己,嚇得趕緊捂着鼻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啊,要是沐寒雨不聽,楚無痕該怎麼辦?
“看你樣子,敢打我?”
沐寒雨看楚無痕手上用力,自然不能退卻,向前邁了一大步,嚇得楚無痕連忙後退一步,另一隻手連忙也捂着鼻子,生怕沐寒雨一生氣,擰他的鼻子。
火鳳凰呵呵笑了,說到:“沐寒雨,你是記恨我毀了寶劍一事吧,不過我告訴你,那柄寶劍是我的,我自己毀了,跟你何干,你去赤火族沒用,去了也是白去。”
火鳳凰雖然不知道沐寒雨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在魔幻海見過沐寒雨一面,更是從海神奴嫣口中的隻言片語中得知楚無痕的一些事情來,這纔敢大搖大擺的要挾水玄子。楚無痕並非普通人,那麼,沐寒雨也非普通人,現在志在楚無痕,就先不要招惹沐寒雨。
火鳳凰自然不傻,很精明的一個公主。
火鳳凰話音一落,站在一旁的寒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寒眉護佑公主前去!”
寒眉出場,自然少不了鎖心了,鎖心奶聲奶氣的笑着說道:“我鎖心當然也要去了!”
一時之間,更有沐亦軒時雨琪常舞褐等人紛紛響應,紛紛擾擾,好不熱鬧。
只看得水玄子心中激盪難平:黑水族衆志成城,假若能有高階靈石,何懼他赤火族連年征討?
然而,現在的赤火族族長火王弒天,非善良之輩,實乃虎狼之輩,常懷吞併天下之野心,這些後起之秀若是一腳踏入赤火族,還有他們的回頭之路嗎?
但是此時,羣情激憤,而火鳳凰步步緊逼,又不能斷然拒絕,自己滅了自己的威風,水玄子也是一時難以下決斷。
難道,真的到了去尋找海神奴嫣幫忙了?
那可是距離萬劫不復的地步更進一步了!
現在在黑水族,楚無痕已經是世人皆知,天下聞聽,更有赤火族一族得知,若是驚動海神奴嫣,動用海神奴嫣的功力,那麼,事情越鬧越大,一旦驚動上神洛傾顏,則前功盡棄,黑水族不保!
現在楚無痕功力仍然低微,還不足以抵抗上神,洛傾顏的毒咒封印還未揭開,楚無痕的魔性還是不足,現在還真不是時候啊。
水玄子一直沉吟不語,衆人之間的紛紛擾擾,只待水玄子做抉擇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火鳳凰和弒武,也是靜等水玄子的決斷。
水玄子被逼無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水玄子暗下狠心,朗然說到:“既然大家都想去赤火族做客,就是不知道赤火族好客不好客?”
將皮球踢給火鳳凰,火鳳凰心裡頭不由得暗罵一聲:好你個老奸巨猾的水玄子,楚無痕已經夠麻煩了,若是父王能夠得到雷靈根尚可,若是得不得,再加上一個來路不明的沐寒雨,這要是真的跟上神洛傾顏有關,觸怒了上神洛傾顏,她赤火族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火鳳凰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還在冥思如何將這個皮球踢給水玄子,可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缺根筋的弒武,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依仗自己赤火族勢力強盛,毫不在意,見妹妹火鳳凰不痛快,乾脆利落快的回答道:“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就是把玄冰宮都搬到我赤火族,我弒武都會親自逢迎!”
弒武一句應承氣的火鳳凰心頭的那把火啊,簡直想要把弒武這個愣頭青哥哥給撕吧撕吧,扔到魔幻海里,讓一頭鱉精給吃了。
可是,赤火族的顏面不能丟掉啊,既然弒武答應了,她火鳳凰還真不能回絕,便立即假裝很高興,咬牙切齒的說到:“好,我火鳳凰接招了!”
“好!若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水玄子可不擔負這份責任!”
水玄子心中略略放鬆一下,赤火族主動,則黑水族或可減輕一份重擔。
黑水族衆人,以及弒武都不知道水玄子在打什麼謎語,只有火鳳凰約莫知道一點,火鳳凰心裡頭一邊臭罵哥哥弒武,一邊忍不住還要罵一頓老奸巨猾的水玄子不可。
事情都發生到這一步了,火鳳凰咬着牙也得撐下去,於是,俏臉一寒,無不譏諷的說到:“自然,到了我赤火族,任何閃失自有我赤火族頂着,你水伯伯就在我赤火族大樹底下儘管乘涼就是了!”
夾棍帶槍,不無譏諷,任是誰都能聽懂,就是一直躲躲閃閃的屠毒都能聽得出來,然則水玄子就是不生氣,臉色一變,樂呵呵的一笑,伸手一指,道:“走吧,不用我水玄子夾道歡送吧!”
話已至此,火鳳凰當然不能再怎樣了,弒武也是一個知趣之人,雖然不知道水玄子在佔盡上風的情況下,爲什麼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可是,既然敢放他們走,他們怎麼不敢堂而皇之的走呢?
不趕快走的人才傻呢!
火鳳凰不傻,弒武不傻,南宮寒喬和屠毒都不傻。
弒武將玄同扔給神獸冢狡,冢狡銜了玄同,一躍到轎頂之上,便隨着弒武等人一同遠去。
南宮寒喬和屠毒也是訕訕而去。
只待火鳳凰弒武等人身影遠去,水玄子的臉色才勃然變色,一臉慍怒,朝身後的弟子們一掃,身後千百個弟子噤如寒蟬,不敢言語。
幾個高級弟子率領其餘衆弟子便陸續退去:這場與赤火族的爭鬥,雖說規模微小,不足爲道,但是折損了一員長老,更是讓公主落塵涉入險境,不得不說這是一場敗仗!
這一場敗仗,水玄子該如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