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政彪轉過身,裝出一副很天真很單純的樣子,看着幾個侍女,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呀?”
侍女們怒氣衝衝,說道:“田公子,剛纔是你在門外?”
“沒有啊,我剛過來,”田政彪那副模樣,要是生在現代世界,不當演員絕對是屈才了。
侍女們看着田政彪,半信半疑,問道:“那剛纔是誰在門外?”
田政彪說道:“剛纔呀,剛纔石將軍在這,不知怎麼了,突然他撒腿就跑,我還納悶呢,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田政彪成功地把髒水潑到了石正峰的身上。
侍女們心想,多虧我們問個明白,要不然就冤枉田公子了。田公子風度翩翩,乃是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做出偷窺公主洗澡這種齷齪事,嗨,我們真是糊塗,剛纔還以爲那卑鄙之人是田公子,糊塗,糊塗。
自責了一番之後,幾個侍女又竄起了怒火,叫道:“石正峰這個衣冠禽獸!”
田政彪還在那裝傻充愣,問道:“怎麼了,石將軍怎麼了?”
幾個侍女叫道:“走,去捉住那個衣冠禽獸!”
幾個侍女風風火火,就要去捉拿石正峰。
這時,穆無雙穿好了衣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說道:“你們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侍女說道:“公主,剛纔那人是石正峰,我們這就去抓住他,挖了他的眼睛!”
“都給我消停點,”穆無雙露出怒容,吼住了幾個侍女。
侍女們安靜下來,看着穆無雙。
穆無雙說道:“你們都回屋去,這件事誰也不要再提起了。”
侍女們心有不甘,說道:“公主,石正峰是個衣冠禽獸,咱們就這麼放過他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穆無雙瞪了侍女們一眼,說道:“我叫你們回屋,你們就回屋。”
穆無雙不想把事情鬧大,本來她也沒走光,要是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反倒是有理說不清了。
女人嘛,名節很重要,這種事情不宜聲張。
侍女們不吭聲了,但是,她們在心裡已經把石正峰咒罵了一千句、一萬句,恨不得把石正峰千刀萬剮了。
田政彪還在繼續演戲,問道:“怎麼了,石將軍到底怎麼了?”
穆無雙神情平靜,說道:“沒什麼,一點小誤會,田公子,時候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去吧。”
穆無雙帶着侍女們回到了房間,田政彪長出一口氣,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還好,還好,矇混過關了,而且還把髒水潑到了石正峰的身上。
想到這裡,田政彪心中竊喜。
當穆無雙、侍女們認定石正峰是變態偷窺男的時候,石正峰正躺在客房的大牀上,呼呼大睡。
石正峰和草上飛他們打了一架,又喝了一頓大酒,身體很疲憊,倒在牀上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早上,日曬三竿才起牀。
“啊,飽飽地睡一覺,神清氣爽呀,”石正峰活動着筋骨,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屋外的陽光一樣,燦爛,燦爛,還是燦爛。
石正峰先去洗漱一番,然後去前院的餐廳吃飯。
剛到前院,迎面遇見了一個侍女,石正峰笑着打了一聲招呼,“早啊。”
那侍女惡狠狠地剜了石正峰一眼,走了過去。
石正峰愣住了,心想這女的怎麼回事,月經不調,拿我撒氣呢?
石正峰不理會那侍女,繼續往前走,來到了餐廳。穆無雙和侍女們正在餐廳裡吃飯,石正峰笑着和她們打招呼。
石正峰雖然沒有田政彪打扮得那麼光彩,但是,他長得挺帥氣的,又平易近人,侍女們對他的印象都挺好的,見了面都主動和他打招呼。
今天,所有的侍女都一反常態,看着石正峰,目光裡滿是憤怒、厭惡、憎恨、鄙夷、輕蔑總之是沒有一點正能量的東西。
石正峰一頭霧水,心想,怎麼回事,睡了一宿覺,這些娘們兒集體月經不調?
石正峰看見身邊一個叫小麗的侍女,這個小麗是個話癆,沒少和石正峰聊天,兩個人關係挺近的。
石正峰問道:“小麗,都有什麼早餐?”
小麗扭過頭去,不理會石正峰,好像石正峰是一堆令人厭惡的垃圾似的。
石正峰撓了撓頭,問道:“小麗,怎麼了?”
“變態!”小麗朝石正峰噴出了兩個字,向遠處走去。
此時此刻,石正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想,昨晚吃飯的時候,小麗她們對自己還挺熱情的,自己吃完了飯就回房睡覺去了,怎麼一覺醒來就成了變態?
難道是自己夢遊,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不可能呀,自己從來就沒有夢遊這個習慣呀。
石正峰想得頭疼,也沒想明白,爲什麼這些侍女突然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石正峰想問一下穆無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還沒等石正峰開口,穆無雙就站了起來,對侍女們說道:“我們走!”
穆無雙帶着侍女們走了,走的時候,渾身還噴着怒氣。
石正峰看着穆無雙她們的背影,聽到了一聲冷笑,回身一看,發出冷笑的正是田政彪。
田政彪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豆漿,夾起一根油條,吃了起來。
石正峰雖然還不知道穆無雙她們爲什麼厭惡自己,但是,他猜得出來,這一切肯定是田政彪搞的鬼。
田政彪僱傭草上飛把自己削成人彘,這個仇,石正峰還一直記着呢!
石正峰瞪了田政彪一眼,拿了一份早餐,跑到角落裡,獨自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衆人繼續趕路,石正峰被孤立了,除了大牛、小狼,誰也不肯搭理他,好像那拉車的馬看着他,眼神中都帶着幾分鄙夷似的。
石正峰簡直要抓狂,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田政彪看着石正峰那副模樣,滿臉都是得意之情。高興啊,開心啊,田政彪騎在馬背上,哼起了小曲兒。
自從田政彪吃了蒼蠅,被穆無雙趕出馬車之後,田政彪就再也沒進入過馬車,他只能和石正峰一樣,騎着馬趕路。
石正峰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被人厭惡了,他把大牛叫了過來,附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衆人在官道上行駛了一段路,田政彪便招呼衆人,停下來休息。
要是一羣粗獷漢子趕路,晝夜兼程,一天能走出上百里。但是,現在隊伍裡有穆無雙,田政彪要扮演護花使者的角色,走走停停,噓寒問暖,不能讓穆無雙累着了,不能讓穆無雙受到一點點的委屈。
路過一座小茶棚,田政彪說道:“無雙公主,咱們進去喝杯茶,休息休息吧。”
衆人停下來,田政彪、穆無雙並肩走入茶棚,石正峰跟在他們身後,也要往裡走。
田政彪停下腳步,看着石正峰,說道:“石將軍,你就不要進來了。”
“爲什麼?”石正峰問道。
田政彪說道:“你進來了,無雙公主會不高興的。”
石正峰看着穆無雙,說道:“無雙公主,我到底怎麼惹着你們?”
田政彪擋在了石正峰的面前,說道:“石將軍,有些話說開了就不好了,彼此留個面子,心照不宣。”
田政彪吩咐隨從,“給石將軍拿一壺茶水,請石將軍到那邊的樹下喝去。”
隨從拎過一壺茶水,遞給了石正峰。
大牛、小狼勃然大怒,要把茶水潑到田政彪的臉上去。
石正峰攔住了大牛、小狼,帶着他們倆,來到了路邊的樹下。
大牛叫道:“主人,那個田政彪欺人太甚!”
石正峰說道:“別忘了我吩咐你的話。”
大牛哦了一聲,起身走開。
石正峰拿着茶鋪裡的粗瓷茶杯,又滾熱的茶水燙了一下,和小狼喝了起來。
田政彪和穆無雙坐在茶鋪裡,田政彪命令隨從拿出茶具、茶葉,只要茶鋪裡的熱水,自己沏茶喝。
田政彪是翩翩公子,翩翩公子無論走到哪裡,都得不失風範。茶鋪裡的茶葉太糙,茶具太髒,用不得。
田政彪給穆無雙沏了一杯茶,說道:“無雙公主,這茶葉可是越國的龍井茶,世上只有那麼一公一母兩棵茶樹,每年產下的茶葉不到十斤。”
“這麼稀奇?”穆無雙提起了興趣,輕輕品了一口。
“怎麼樣?”田政彪問道。
“好茶,確實是好茶,”穆無雙難得露出了微笑。
田政彪喜笑顏開,說道:“無雙公主,我再給你沏一杯。”
田政彪、穆無雙在茶鋪裡品着龍井茶,石正峰則坐在樹下,喝着粗茶沫子。
田政彪不僅要排擠、羞辱石正峰,他還要廢掉石正峰。
石正峰正喝着茶,一羣人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這羣人橫眉怒目,齜牙咧嘴,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一個人跳出來,指着石正峰,叫道:“大哥,就是他!”
爲首的一個惡漢打量着石正峰,說道:“小子,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鑽山豹的地面上鬧事。”
“鬧事,我什麼時候鬧事了?鬧了什麼事?”石正峰問道。
名叫“鑽山豹”的惡漢叫道:“你還想狡辯,走,跟我來,我告訴你,你鬧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