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和鄭軍還在營地裡廝殺,雙方在營門附近膠着不下。周天子命令士兵們擡來了一口口大木箱子,把這些大木箱子擺在了龍輦戰車的前面。
周天子叫士兵們打開大木箱子,立刻珠光寶氣迸射而出,大木箱子裡滿滿的裝的全是金銀珠寶。
士兵們看着這些金銀珠寶,眼睛裡都流露出了貪婪的光芒,這些金銀珠寶隨便抓一件就夠自己享用個十年八年的了,隨便抓一把就夠自己一輩子受用不盡的了。
周天子叫道:“將士們,給朕奮勇殺敵,這些金銀珠寶都是你們的,殺呀,殺呀,給朕殺呀!”
周天子是真急了,把王宮裡的金銀珠寶都拿出來當犒賞,激勵將士們。
周天子雖然吃喝玩樂,任性胡鬧,但是,他心底深處也想當個有爲之君,也想光復祖宗的江山社稷,也想名垂青史、受萬民景仰。
在金銀珠寶的激勵下,周軍官兵的攻勢更加犀利,鄭軍有些吃不消,開始向後退去。
這一戰關乎鄭國的生死存亡,鄭直見鄭軍有敗退的跡象,立刻翻身上馬,拔出了腰間的利劍,叫道:“將士們,身後就是我們的家園,身後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兒,爲了我們的家園,爲了我們的親人,決不能讓敵人再前進一步,衝啊!”
鄭直大吼一聲,騎着馬向前衝去。見國君親自衝鋒,鄭軍將士們大受鼓舞,跟在鄭直的身後,也衝了上去。
將軍們在旁邊叫道:“君上,您是一國之君呀,以龍體爲重,不可以身涉險呀。”
鄭直心想,鄭軍要是敗了,自己別說是當國君了,恐怕連個平民百姓都當不成了,生死存亡之際,自己還有什麼放不開的?
鄭直一馬當先,衝進了周軍的陣列裡,揮劍劈砍過去,將幾個周軍步兵砍翻在地。
周軍官兵們見鄭直一身金盔金甲,認定了他是個大人物,紛紛向他涌了過來。還沒等周軍官兵們靠近鄭直,鄭軍將士就蜂擁而上,和周軍官兵攪在一起,廝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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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盡忠聽到小青山上隱隱約約傳來了喊殺聲,正在疑惑,石正峰派去的親兵跑來了。
這親兵累得肺裡都要咳出血了,指着小青山,喘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有曹兵!”
鮑盡忠率領峰字營的將士們,立刻衝向小青山。貢嘎拉在旁邊給鮑盡忠出主意,先派猴戰士把炸彈送到山頂上去。
猴戰士們先去山頂,鮑盡忠率領峰字營戰士們隨後跟進。等鮑盡忠登上小青山山頂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這個久經沙場的鐵漢子都驚呆了。
石正峰和夏侯洪安、蘇廣益、馬漢四個人,渾身血淋淋的,在地上或坐或躺,從他們那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來,他們還活着。
鮑盡忠看着這四個血人,已經分辨不出誰是誰了。
鮑盡忠叫道:“正峰,正峰,正峰!......”
連着喊了幾聲之後,一個血人吃力地站了起來,看着鮑盡忠,沙啞着嗓子,說道:“鮑大哥,我在這。”
鮑盡忠連忙跑了過去,問道:“正峰,曹軍呢?”
石正峰指了一下漫山遍野的屍體,說道:“除了這些死了的,都跑了,曹軍主將郎曉寧也被我殺了。”
鮑盡忠看着遍地的鮮血、屍體,他可以想象得出,石正峰他們經歷了怎樣殘酷的一場血戰,鮑盡忠這個鐵漢子也不禁動容。
石正峰喘了幾口氣,說道:“鮑大哥,你率領弟兄們,去馳援戰場上的鄭軍。”
小青山上的曹軍死的死、逃的逃,危險已經解除了,鮑盡忠立刻帶着峰字營一千兵馬下山,準備去馳援正面的鄭軍。
鮑盡忠率領峰字營下山之後,遇到了鄭箭虎,鄭箭虎率領着鄭軍預備隊,也準備增援正面的鄭軍,兩支隊伍合兵一處,向正面戰場趕去。
行至半路,鄭箭虎看見一輛馬車慌慌張張地迎面跑來,鄭箭虎叫道:“攔住這輛馬車!”
幾個士兵上前攔住了馬車,鄭箭虎這纔看清楚,馬車上面除了一個車伕,站着的兩個人分別是戴宗和賈小寶。
戴宗和賈小寶的身邊堆着一口口木箱子,看那樣子,這些木箱子都沉甸甸的,極有分量,必然是裝着黃白之物。
鄭箭虎皺着眉頭,問道:“戴監軍,你這是要幹什麼?”
戴宗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慘白的肥臉上滿是油膩、汗珠。
戴宗叫道:“敗了敗了,咱們敗了,快逃呀!”
鄭箭虎虎目圓睜,叫道:“戴監軍,你身爲監軍,怎麼能說出如此動亂軍心的話?!”
賈小寶在旁邊說道:“乾爹說得沒錯,鄭軍敗了,你趕快把路讓開,我們還要逃命去呢。”
鄭箭虎勃然大怒,上去一記耳光,打得賈小寶是暈頭轉向,兩顆後槽牙裹着血沫噴了出來,摔倒在馬車上。
鄭箭虎拔出了劍,劍鋒抵着賈小寶的胸口,叫道:“你再敢動搖軍心,我立刻殺了你!”
賈小寶捂着嘴巴,不敢說話了。
鄭箭虎命令幾個士兵看住戴宗和賈小寶,然後對鄭軍官兵們叫道:“弟兄們,咱們報效國家的時候到了,讓那些王八蛋見識見識我們鄭國男兒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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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箭虎騎着高頭大馬,義無反顧地往前衝,鄭軍士兵,還有鮑盡忠率領的峰字營將士,跟在他的身後也衝了上去。
本來,周軍依靠着人數上的優勢,壓得鄭軍擡不起頭,鄭軍連連後退,快要支撐不住了。
這時,鄭箭虎、鮑盡忠率領數千生力軍趕來,使戰場形勢立刻發生了轉變,鄭軍轉守爲攻,周軍開始節節敗退。
周天子愣了,站在龍輦戰車上,揮舞着手裡的天子劍,叫道:“不許退,不許退,給朕往前衝,往前衝!”
周軍已呈現潰敗之狀,別說是周天子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吼不住這些敗兵。
一位將軍湊到了周天子的身邊,說道:“天子,咱們撤退吧。”
周天子瞪着血紅的眼睛,叫道:“撤什麼撤,鄭國逆賊還沒有剿滅,朕堂堂天子王師怎麼能撤!”
這位將軍苦口婆心,說道:“天子,包抄小青山的曹軍已經敗了,咱們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不如早點撤退,多帶幾個弟兄回去。”
周天子橫眉怒目,把天子劍指向了這位將軍,叫道:“你敢動搖軍心,朕這就殺了你......”
周天子話音未落,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從亂軍中射了過來,正釘在周天子腳下的戰車上,羽箭尾部顫抖着,還在嗡嗡作響,可見其力道十足。
周天子看着腳下的羽箭發愣,嗖嗖嗖!......又有幾支飛箭疾馳而來,射在了龍輦戰車的周圍。
將軍含着淚,勸道:“天子,快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第一次上戰場,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戰爭的殺氣,周天子恐慌了,他嚥了一口唾沫,對車伕恨恨地說了一聲:“撤吧。”
周天子撤退了,周軍全線潰敗,官兵們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跑得比兔子還快。
鄭箭虎要追上去殺個痛快,鄭直攔住了鄭箭虎,說道:“不要追了,周天子畢竟是君,我們是臣,即使刀兵相見,我們也要給他留三分薄面。”
鄭箭虎只好作罷,看着周軍一路向洛陽逃去,揚起漫天塵土。
這時,一個小兵騎着馬跑了過來,說道:“啓稟君上,我們在小青山山下發現了敗退的曹軍。”
鄭直還沒說話,鄭箭虎就叫道:“君上,把那些曹兵交給我,天子咱們殺不得,曹賊咱們卻殺得。”
鄭箭虎衝鋒陷陣的慾望被勾起來了,現在還沒盡興呢,這一身旺盛的精力只好發泄到曹軍身上去。嗨,除了自認倒黴之外,曹軍也別無他法嘍。
鄭箭虎叫了一聲,帶着手下數千兵馬就朝山腳下的曹軍敗兵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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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軍沒有追擊過來,周天子鬆了一口氣,望着鄭軍,心中的怒火再次翻騰起來。
周天子不甘心,還想着再衝回去和鄭軍較量較量。
一位周軍的將軍在旁邊勸道:“天子,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您不必掛懷。其實,咱們的王師已經很勇猛了,怪只怪曹國那些廢物不中用。”
將軍說這話就是哄一鬨周天子,周天子是少年心性,遭遇這樣的慘敗,不哄慰他一番,他豈肯善罷甘休。
聽了將軍的話,周天子的怒氣果然消去了一些,說道:“對,就怪曹國那些廢物不中用!”
如果放到現代世界,周天子肯定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呀。
周天子把天子劍收回了劍鞘裡,說道:“等朕回到洛陽之後,休養一段時間,朕誰也不靠,就靠自己的力量,把鄭國夷爲平地!”
周天子這擲地有聲的話語剛說出口,突然,一陣吶喊聲響起,斜刺裡殺出一支隊伍,直奔周軍而來。
龍輦戰車旁的周軍將軍,有些詫異,定睛一看,這支突然殺出的隊伍打着鄭軍的旗號。
將軍呆愣道:“鄭軍竟然在這設下了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