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發現,大周王朝的各個諸侯國都沒有軍校,軍官們有的是靠戰功當的軍官,有的是靠世襲恩蔭當的軍官,有的是靠花錢走關係當的軍官。
總之,軍官上位的方法五花八門,這些軍官的軍事素質也是參差不齊。
有的軍官打仗靠的是勇武,一把刀、一匹馬、一個人,面對着千軍萬馬也敢衝,依靠個人勇武帶動全軍的士氣。
有的軍官長於算計,夜晚踹個營,半路劫個糧草,打仗靠的是這些小伎倆。
但是,很少有軍官注重各個兵種之間的配合,用科學的方法提高士兵的戰鬥力,好像打仗依靠的只是一個“勇”字、一個“詐”字。
石正峰上了山坡,對史光胤說道:“太尉大人,賈軍的盾牌很是嚴密,咱們不能硬衝,應該派峰字營的火銃兵上前轟開個豁口,再派騎兵衝擊。”
史光胤眼前一亮,這方法算不上多麼深奧,但是,自己怎麼就沒想明白呢?
史光胤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好,就按正峰說的去做,峰字營火銃兵上前!”
石正峰又說道:“太尉大人,這火銃兵不能一窩蜂地亂轟一氣,應該瞄準一個突破點,把火銃兵分成三隊,一隊接着一隊上前轟擊,這樣就可以最大程度減輕火藥裝填速度慢的缺點。”
史光胤看着石正峰,心想,這小傢伙不僅勇武過人,這鬼點子也挺多的嘛。
史光胤按照石正峰的建議,把峰字營火器小隊的火銃兵分成了三隊,瞄準了盾牌兵的一個點,一隊接着一隊,連續攻擊。
石正峰指導工匠們製作的火銃是一通銅管子,把火藥和鐵砂裝填進去,然後點燃火藥,利用火藥燃燒產生的衝擊力,把鐵砂推射出去。
火銃轟響,硝煙升騰,一團團鐵砂朝賈軍士兵噴射過去。
賈軍士兵雖然拿着盾牌,但是,這盾牌遮擋得再怎麼嚴密,也不能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
只要有一點空隙,漫天飛射的鐵砂就能鑽進去,灼熱的鐵砂打在賈軍士兵的身上,嵌進了皮肉裡,那滋味怎一個“酸爽”了得。
一波轟擊過後,賈軍士兵當中倒下了幾個人,其餘的賈軍士兵立刻拿着盾牌趕了過來,想要彌補陣型的縫隙。可是,還沒等他們站穩腳跟,杞軍的第二波火銃就響了起來。
那些沒來得及拿盾牌遮擋的賈軍士兵,被火銃噴射的鐵砂打了一個正着,那真是雨打沙灘萬點坑。
賈軍士兵們攙扶着傷者,還沒喘口氣,峰字營火銃兵的第三波轟擊就開始了。
這時,賈軍士兵們逃命的逃命,躲閃的躲閃,陣型大亂,你推我搡,擠作一團。
石正峰看了看形勢,對夏侯洪遠說道:“二爺,現在可以衝鋒了。”
夏侯洪遠一臉的興奮,舉起了手中的大刀,招呼着身後的騎兵,朝賈軍隊伍就衝了過去。
賈軍最外圍的盾牌兵完全被衝亂了,手裡的盾牌沉甸甸的,不利於逃命呀,賈軍士兵紛紛丟掉了手裡的盾牌,向遠處逃去。
沒有了盾牌兵的保護,長槍兵也慌亂起來,陣腳大亂。
蒼藍宗的很多騎兵都死在了賈軍長槍兵的手裡,夏侯洪遠對這些長槍兵是恨之入骨,衝上去就是一通砍殺。
“給我殺,把這些長槍兵統統殺死!”
夏侯洪遠這麼一吼,那些長槍兵都嚇得魂不附體。長槍兵沒有特製的軍裝,唯一能辨認他們的方法就是看他們手裡的長槍。聽說夏侯洪遠要殺光長槍兵,這些長槍兵紛紛丟掉了手裡的長槍,撒腿就跑。
石正峰看着在亂軍中衝殺的夏侯洪遠,無奈地撇着嘴。夏侯洪遠勇武是夠勇武的,只是有時候不動腦子,擒賊先擒王,最要緊的是幹掉賈純儒,你怎麼和那些長槍兵較上勁了?
石正峰找來一匹馬,提着長槍翻身上馬,看了看旁邊的、鮑盡忠、蘇廣益、馬漢他們。
石正峰叫道:“弟兄們,你們還有沒有力氣了?”
鮑盡忠、蘇廣益、馬漢他們立刻打起了精神,氣脈十足,叫道:“我們有的是力氣!”
石正峰露出了微笑,說道:“好,那咱們再進去殺他三百回合,如何?”
“殺他孃的,殺他孃的!”鮑盡忠、蘇廣益、馬漢他們又翻身上馬。
石正峰舉着長槍大吼一聲,率領着鮑盡忠、蘇廣益、馬漢等峰字營將士,再次衝入陣中。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直奔賈純儒而去。那些擋路的賈軍士兵只要識趣,自己把路讓開,石正峰也就不爲難他們。
賈純儒周圍聚集着數百兵丁,這數百兵丁是賈純儒精挑細選的護衛隊,有些戰鬥力,阻擋住了石正峰他們前進的步伐。
石正峰勒住了繮繩,提着槍朝賈軍士兵刺了過去,鮑盡忠、蘇廣益、馬漢他們衝過來,寒光閃閃的馬刀舉起來,照着賈軍士兵的腦袋就狠狠砍去。
賈純儒嚇得渾身發抖,對身邊的衛兵叫道:“快撤,快撤,快撤!”
賈純儒在幾十個衛兵的保護下,向山上跑去。山高林密,賈純儒要是真的跑了,再想捉住他就難了。
“老賊,哪裡跑!”石正峰騎着馬,朝賈純儒追趕過去。
石正峰眼裡只有賈純儒,沒有在意身邊的賈軍士兵,一個賈軍士兵拿着刀,朝石正峰坐騎的馬蹄子砍去。
戰馬的蹄子被砍斷了,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石正峰猝不及防,從馬鞍上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賈軍士兵提着刀跑過來想要殺石正峰,石正峰倒在地上,抓着長槍,手腕一抖,一槍就刺中了這賈軍士兵的咽喉。
石正峰爬起來,看見賈純儒已經跑進了樹林裡,石正峰急得額頭青筋暴起,提着槍,腳步如風,追趕上去。
賈純儒在衛兵的保護下,剛剛逃進樹林裡,突然,響起了一聲唿哨。嗖地一下子,一道道黑影猶如閃電一般,從草叢裡竄了出來,朝賈純儒的衛兵們撲了過去。
衛兵們目瞪口呆,看見朝自己狂奔而來的,是一條條面目猙獰的黑狗。還沒等衛兵們作出反應,那些黑山犬就高高跳起,一口咬向了衛兵的喉嚨。
經過貢嘎拉的訓練,這些黑山犬現在甚是兇殘,一口封喉,幾個撲跳之間,就咬死了一大片衛兵。
賈純儒身邊本來有五六十個衛兵,被黑山犬這一番撲咬過後,就剩下十多個人了。
這十多個衛兵保護着賈純儒向樹林深處跑去,跑着跑着,突然,有衛兵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賈純儒回身一看,那衛兵開了瓢兒,滿頭是血,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賈純儒正在納悶,又有幾個衛兵慘叫倒地,他們都是被落下來的大石頭砸中了腦袋。賈純儒擡頭一看,看見樹頂上蹲着一羣猴子,正舉着石頭,衝着自己哇哇怪叫。
“啊!......啊!......啊!......”
猴子們舉着石頭就朝賈純儒砸過去,賈純儒抱頭鼠竄,覺得不可思議,這是怎麼了,怎麼連猴子都幫石正峰?
在猴子們的石頭雨攻勢下,賈純儒身邊的衛兵又折損了幾個。賈純儒招呼剩餘的幾個衛兵,趕緊保護自己,向前逃跑。
跑出去一段路,賈純儒感覺身後有追兵,回身一看,是石正峰。石正峰正提着一杆大槍,追趕上來。
這時,賈純儒也顧不得殺石正峰解恨了,還是先保住自己這條老命吧。
賈純儒命令兩個衛兵去阻擋石正峰,其餘的衛兵保護他繼續逃跑。兩個握着刀的衛兵一左一右攔住了石正峰,明晃晃的大刀片子,照着石正峰的身上就是一通猛砍。
這兩個衛兵有些本事,石正峰和他們倆纏鬥了幾十個回合,胳膊被他們劃了兩刀,好不容易纔幹掉了他們。
石正峰忍着胳膊上的疼痛,繼續追趕,今天不捉住賈純儒,石正峰是誓不罷休。
石正峰不停地追趕,追着追着,喧鬧聲、喊殺聲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石正峰追到了深山老林了。
賈純儒以爲自己把追兵甩掉了,沒想到身後又響起了腳步聲,回身一看,石正峰還在執着地追趕着自己。
賈純儒心想,小兔崽子,看來咱們倆是命中犯衝,今天非得有個人死在這才能罷休。
賈純儒身邊還有六個衛兵,石正峰是孤身一人,而且還遠離戰場。
賈純儒不跑了,停下了腳步,命令身邊的六個衛兵,“給我殺了他!”
六個衛兵持刀的持刀,提槍的提槍,上前呈扇形,將石正峰半包圍起來。
石正峰追了這麼遠的路,大汗淋漓,把手裡的槍當做了柺杖,拄着長槍,氣喘吁吁。
賈純儒咬牙切齒,叫道:“小兔崽子,你不是喜歡追我嗎,今天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賈純儒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六個衛兵立刻面目猙獰,拿着武器向石正峰發起了進攻。
石正峰經歷了一番惡戰,一刻也沒休息,如今面對六個武藝高強的衛兵,石正峰有些吃不消了。
石正峰只能一邊抵擋,一邊向後退去,即使這樣,他的身上還是受了幾處創傷。
再這麼打下去,石正峰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保不住自己這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