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來到了史光胤的府邸,剛一進院就聽見了一陣吵鬧聲。
石正峰問身邊的僕役,“這是怎麼回事?”
僕役嘆了一口氣,說道:“前些天有一個乞丐到了府上,說自己是老爺的恩人,老爺就把這乞丐留在了府裡,好吃好喝地供養着。誰曾想,這乞丐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整天在府裡作威作福,咱們這些僕役、丫鬟,甚至是老爺,都沒少受那王八蛋的氣。”
石正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去看看。”
石正峰朝賴平安所在的院子走去,走到半路,正好看見史光胤迎面走來。
史光胤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說道:“正峰,你來了。”
石正峰說道:“太尉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史光胤掩飾着尷尬,說道:“沒什麼,家裡的一點瑣事。”
石正峰說道:“我聽說前些天府上來了您的一位恩人。”
史光胤臉色一沉,說道:“哪個亂嚼舌根的下人,真是沒規矩。”
石正峰見史光胤不想談論這個問題,便轉移了話題,說道:“太尉大人,太子在冊立典禮上遇刺,我有些事想請教請教太尉大人。”
史光胤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屋說去。”
史光胤和石正峰進了屋子,聊了一會兒,史光胤的意思是,不管太子遇刺一案會牽扯到誰,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做人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史光胤和石正峰正說着話,僕役跑進來報告,有一羣將領在門外有急事求見。
石正峰讓史光胤先去見那些將領,自己在府上轉一轉。石正峰經常到史光胤的府上來,僕役、丫鬟們和他都很熟,把他當做半個主子看待。
史光胤和將領們在屋子裡談話,石正峰就在府邸裡散步。走着走着,賴平安所在的院子裡,又傳出了吵鬧聲、叫罵聲。
過了一會兒,兩個僕役捂着臉從院子裡走了出來。這兩個僕役都捱了打,而且傷的不輕,有一個僕役嘴角都流出了血。
石正峰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兩個僕役見是石正峰,說道:“回石大人的話,我們讓那個王八蛋給打了。”
“就是那個太尉大人的恩人?”
“什麼恩人吶,我看那個王八蛋手裡是攥着老爺的把柄。”
旁邊的僕役急忙捅了捅同伴,遞個眼色給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石正峰看了看兩個僕役,問道:“那傢伙叫什麼名字?”
“他自稱賴大爺,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們也不知道。”
石正峰拍了拍手,說道:“我去會一會這賴大爺。”
兩個僕役對賴平安恨得咬牙切齒,如果石正峰能收拾賴平安一頓,那真是大快人心。
兩個僕役趁機煽風點火,說道:“石大人,這個姓賴的可兇着呢,剛纔指着我們老爺的鼻子叫罵。”
“哎呀,自從他到了我們府上之後,上到老爺,下到我們這些僕役、丫鬟,所有人都被他欺負了一個遍。”
“對對對,剛纔他還要強姦香雪呢,香雪尋死覓活,大家好說歹說才勸下她,現在她還在屋子裡哭呢。”......
兩個僕役一樁樁一件件,數落着賴平安的罪行。賴平安雖然到太尉府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犯下的罪行,都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了。
石正峰朝兩個僕役擺了一下手,說道:“你們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了。”
兩個僕役停了下來,石正峰邁步走進了賴平安的院子裡。
一個僕役低聲對同伴說道:“怎麼樣,石大人能不能收拾得了那王八蛋呀?”
“這還用問嗎,石大人連丞相的兒子都敢收拾,還收拾不了那王八蛋?石大人能徒手搏熊,收拾那王八蛋還不跟玩兒似的。”
“好啊,最好讓石大人打死那王八蛋,給咱們大家出了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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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進了院子,院中房屋的房門沒關,賴平安在裡面吃肉喝酒,那副粗野的模樣,讓石正峰想起了電視劇《西遊記》裡的妖怪大王。
“噗......呃......”
賴平安抓着一隻雞腿,放了一個響亮綿長的臭屁,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神情。
這時,賴平安看見了門外的石正峰,叫道:“你誰呀?”
石正峰等屋子裡的臭屁散去了,這才進了屋子,說道:“你是太尉大人的恩人?”
賴平安打量着石正峰,說道:“關你屁事,滾出去,別妨礙老子喝酒。”
說着,賴平安就張開大嘴要咬雞腿,石正峰不動聲色,擡腿一腳,踹在了雞腿上,整隻雞腿一下子全都塞進了賴平安的嘴巴里。
“呃!......”
賴平安慌忙起身,把堵在嘴裡的雞腿摳了出來,哇哇嘔吐,差點沒噎死。
喘了幾口氣,賴平安直起身來,指着石正峰叫道:“你他孃的活膩了!”
賴平安擼胳膊挽袖,作勢要和石正峰打架,石正峰看似不經心,伸手一推,推在了賴平安的胸口上。身材矮小的賴平安,就像是被攻城錘撞了胸口似的,倒退着飛了出去,飛出十幾米遠,撞翻了桌椅,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我-操-你-媽!”
賴平安火冒三丈,爬起來就想找兇器對付石正峰,找來找去,也沒什麼像樣的兇器,賴平安順手抄起了一把椅子。
還沒等賴平安朝石正峰打去,石正峰就上前一步,揪住了賴平安的衣領,像甩小雞仔似的,一把將賴平安甩了出去,甩到了院子裡。
“哎呦!......”
賴平安自知打架不是石正峰的對手,索性倒在了地上,哭着喊着開始訛人。
“哎呀,我的胳膊呀,哎呀,我的腿呀,哎呀,我的腰呀,哎呀呀呀......”
石正峰走出院子,一腳碾在了賴平安的手掌上,疼得賴平安倒吸涼氣。
“別叫喚,再叫喚我就踹爛你的嘴。”
石正峰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這平靜中卻蘊含着一股冰山似的力量,令人心底發寒。
賴平安擡頭看着石正峰,色厲內荏,叫道:“小兔崽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誰呀?”石正峰問道。
賴平安牛氣哄哄,叫道:“我是太尉的恩人,太尉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哎呀呀呀呀......”
石正峰的腳上又增了三分氣力,賴平安感覺自己這隻手掌都要被石正峰碾爛了。
石正峰說道:“你是太尉的恩人,不是我的恩人,我對你沒必要客氣,更沒必要恭敬。”
賴平安神情詫異,問道:“你是誰呀?”
石正峰的腳又用力碾壓起來,疼得賴平安哇哇大叫,死去活來。
石正峰說道:“你爹孃不教你,我教你,和別人說話要客氣一點,重說。”
賴平安喘了幾口氣,滿頭大汗,疼得差點昏了過去,說道:“請問好漢尊姓大名?”
石正峰笑了一下,說道:“原來你也會說人話呀,豎起你那耳朵聽好了,小爺我叫石正峰,峰字營的校尉就是我。”
賴平安在杞城街上當乞丐的時候,聽人們說起過,有一個叫石正峰的峰字營校尉,以一敵百、徒手搏熊,簡直就是天神下凡。
賴平安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原來你就是石正峰?!”
石正峰俯視着賴平安,說道:“聽說你在太尉府上橫行霸道、作威作福,挺牛逼呀。”
賴平安還不肯服軟,叫道:“我是太尉的恩人,這裡是太尉的府邸,太尉還沒說話呢,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哎呀呀呀呀......”
石正峰再次碾壓賴平安的手掌,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傳遍了賴平安的全身,賴平安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你還牛不牛逼了?”石正峰踩着賴平安的手掌,俯下身子,問了這麼一句。
賴平安就像剛剛生完孩子的產婦似的,渾身是汗,臉色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強撐着,搖了搖頭。
石正峰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想在太尉府待着,就給我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再敢放肆,你扒你的皮、拆你的骨!”
爲了增強自己話語的威懾力,石正峰又碾壓了一下賴平安的手掌。賴平安哭了起來,完了完了,自己這隻手算是廢掉了。
這時,史光胤趕了過來,一臉的茫然,問道:“這是怎麼了?”
石正峰擡起了腳,賴平安像是委屈的孩子見到了親人似的,抹着眼淚,舉着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掌,走到了史光胤的身邊,說道:“太尉,這小子打我,把我的手都踩爛了,他還......”
賴平安的話還沒說完,石正峰就揪住了頭髮,把賴平安拖倒在地。
“你還敢告狀,還敢告狀!......”
說着,石正峰的腳就踩住了賴平安的另一隻手掌,碾壓起來。
賴平安驚恐萬狀,大喊大叫,“我再也不敢告狀了,我再也不敢告狀!......”
史光胤走過去,說道:“正峰,別這樣。”
石正峰說道:“太尉大人,他的所作所爲我已有所耳聞,他是你的恩人,不是我的恩人,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做這個惡人。”
石正峰碾壓着賴平安的手掌,叫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老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