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章:明暗交鋒二

隱風城中央會館,皇皇佔地數百畝,不僅是城內最大的酒店,還有全城最豪華的套房跟獨院,當然,它屬於公家產業。

金玉馬車在流水花園停下,舞棠跳下讓給別人負責,立刻改變角色跟到上官清寒身邊充當侍女。迎面一位男子帶人趨來,謙謙有禮讓人以爲是故友見面。

“在下江周流,兩位,齊長老已經恭候多時,請跟我來!”

司權暗笑這人太虛僞,明明是鴻門宴搞得如此客氣,正要擡腳,突然發現身邊女人不爲所動,疑惑地看了一眼,只見對方面無表情,還不動聲色地眨眼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司權秒懂,心裡搖頭嘆息,這女人家的就是麻煩,然後裝模作樣地正色道:“司某很感激你的熱情,請問,是你跟我們談判?”

江周流一怔,事先沒有說清楚嗎?忍住不快解釋道:“江某隻是下手,由我們宗內的齊長老跟二位詳談。”

“很好,原來你也有自知自明!”

說完,司權兩人卻沒有任何動作。衆人不解,面面相覷又看向身罩朦朧的上官掌門,她這話什麼意思?司權也莫名其妙,又聽上官清寒繼續道:“你不夠資格,讓五級以上長老出來迎接,如果這點誠意都沒有,雙方沒必要談。”

司權算是見識了,不然還不知道自家娘這般擺譜,也不知道誰纔是沒有誠意的那個?江周流一衆臉色發苦,這不是指名道姓要讓齊律出來迎接嗎?

“是我等考慮不周,請兩位稍等,我這就去請齊長老。”

江周流恭恭敬敬不敢怠慢,親自跑進大門。司權好笑,暗想這下女人該滿意了吧?然而不等他反應,上官清寒又主動踏出步伐。

“這中央會館是我們赤水專用來招待貴賓的地方,郎君,客人都已經到家裡了,你就不去招待一下?”

司權無語,女人今天是怎麼回事?剛纔還一副客大欺店的姿態,轉眼又變成了主人?考慮過對方感受嗎?還想跟舞棠眼神交流一下,突然感到有人挽住自己胳膊。

冷仙子的氣場不是蓋的,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使用了內力威壓,在衆人喘不過氣來中,司權夫婦真是主人般地走進會館。

“呼!總算進去了!”

身後,天仁宗之衆大鬆一口氣,彷彿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去一趟東司!”

“呵呵,同去同去!”

於是,衆人結伴遠離會館大廳。

江周流有句話沒有說假,齊律確實恭候已久,反正沒事幹,他一早上都坐在談判桌閉目凝神:想自己縱橫談判場合數十年,居然淪落到跟徒孫輩說理的地步,真不知道宗門是怎麼想的。江周流來報,得知對方還嫌迎接規格不夠,他差點一把扯下鬍子,而剛暴起就看到聯袂而來的司權兩人。

齊律痛斥江周流:“胡說八道,他們這不是來了嗎?”

司權遠遠笑道:“不請自來,切莫是不速之客纔好!”

話音落下,司權三人已經走到桌旁,舞棠給司權拉開椅子,司權深受啓發也給妻子準備座位,結果換來女人怒其不爭的白眼。

齊律熱情大笑:“哈哈!兩位沒有生分就好,來人,奉茶!”

司權還在困惑自己哪又做錯了?聽到齊律的話擡頭回應:“在自己的地盤當然不會生分,倒是齊長老自來熟的適應能力讓晚輩自愧不如!”

齊律臉色一僵:好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原來不請自來說的是他,哼,那這不速之客他當定了。

“老人家都喜歡落葉歸根,哪還談得上適應。物是人非啊!遙想當年,我就是跟隨師傅作爲外遣弟子入駐隱風城的,因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多次外遣到期還申請繼續留下,一駐就是十幾年。我在這裡娶妻生子,完全當作自己的家一樣,最後爲了孩子的前途不得不去更好的城池。想想真覺得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孫子都有你歲數了!”

司權暗罵:老傢伙,說得你好像不是孫子過來的人一樣!上官清寒不經意地瞥了男人一眼,提醒他對方這是在炫耀歷史。司權悶氣,顯擺歷史還罵人?

“老人家不用感傷,這萬事萬物不都這樣?你看那豺狼虎豹,老一代的慢慢遲緩,然後被年輕的打敗慘死,子女被殺,配偶被佔。這江湖何嘗不是?競爭之激烈,更換之迅速,多少曇花一現的英雄人物淹沒在歷史長河中?我就曾仔細考慮過,要我到了你這年紀肯定跟妻子們隱退江湖,免得沒被新人打敗就先腿腳不好摔殘了!”

齊律臉皮跳動,堂堂天宗五級長老,竟被一個毛頭小子比作畜生。還有你天宗掌門,都不教教你丈夫如何尊老愛幼嗎?

“你說的不錯,這江湖打打殺殺的,不知多少冤魂死在劍下,所以纔有了四大天宗,有了宗盟,有了規則與約束。看看天宗勢力範圍以外的地方,人人自危,視生命如草芥,跟人間煉獄有何區別?”

司權暗道女人猜的真準,這老頭顯擺歷史的苗頭熄滅,要開始說宗盟跟天仁宗對於隱風城原始協議了?果然,齊律繼續道:“你年紀小沒有體會,很多年前,隱風城也是一個無人約束的地方,曝屍於街,燒殺銀掠,各種窮兇極惡之輩在此危害城民。因爲這裡距離天仁宗最近,宗盟決定讓天仁宗治理,很快我們還給隱風城城民一個朗朗乾坤,也就是現在的隱風城了!”

“好個老不要臉的!”司權不屑,隱風城如今繁榮都是家裡一羣女人帶領下成就的,老傢伙睜眼說瞎話,在自己面前比不要臉,不是班門弄斧嗎?

“看來老人家真是好久沒出來走動了,早前的隱風城確實是個四不管之地,情況比你說的還慘,說是哀鴻遍野都是輕的。爲了城民福祉,我赤水宗不得不挺身而出,放棄了山門內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投身到與邪惡勢力的鬥爭中,數千弟子爲此犧牲,無數比我有資歷的同門命喪黃泉,纔有了我成爲赤水宗主的情況。清寒是個心懷大慈悲的人,知道我的事蹟後非常感動,纔有了我們的相知相遇。整個赤水宗的人視她爲救星,全城人都感謝她,有時候我看了都心疼,若不是因爲她的付出,長老來隱風城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問題呢!”

齊律差點一口茶水噴死司權,年紀輕輕無恥到這種地步實在讓他汗顏,他認識到了,跟對方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好了!閒聊到此結束,上官掌門,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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