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名前來接機的工作人員駕車剛剛駛進辦事處的大門,坐在窗邊的樂子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邊的一個側門閃身出來,緊接着就鑽進了緊挨樓門停在那裡的一輛車裡,樂子趕緊拉開車窗衝着那人高聲喊道:
“秦漢”
剛剛坐進車內的秦漢聞聽這熟悉的聲音,立馬轉身下車,站在門邊左右巡視着,他看到了一輛中型的旅行車駛進了院裡,那個一身故事的人正從車窗裡對着自己招手打招呼。
車子剛一在院中停穩,樂子就率先從車裡跳了下來朝着秦漢這邊跑了過來,緊接着樑青、翟明義、小研這些人也都陸續的聚攏過來。
“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小子?怎麼你又過來了?感覺你剛從這裡離開沒幾天,是不是想我們了?”
秦漢一邊說着一邊上前對着樂子的肩膀就是一拳,隨後又對着樑青衆人打着招呼。
“呵呵,這倒不錯,我們‘雪狼’一隊的隊員難得湊得那麼齊整,沒想到你們都過來了。”
說着秦漢又對着樑青說道:
“這次你也過來了,足見上邊對這次撤離行動是多麼的重視,你在這裡坐鎮我們就有了主心骨了,之前我們這些人幾乎彼此都見不到對方的面,許多的信息都無法及時溝通,領館派過來與我們溝通的聯絡員也忙的四腳朝天的,幾乎顧不上我們,有你在這裡就好多了,你居中調度就會將我們這些散在外面的各個點都串聯起來,這樣一旦有事也好互相接應,不至於措手不及。”
“秦漢,你不用給我戴高帽,我來到這裡也是幹活來的,這裡我們還不熟悉,也許還沒等我們熟悉完,你們就把活都幹完了,我們只是在這裡站站崗、放放哨就可以了。”
在異國見到久未謀面的隊友,樑青自然是高興,見面的寒暄讓她暫時放下了另一處的亦凡。
“你錯了,事情遠沒有你們在國內聽到的那麼簡單,這裡環境的惡劣、各方關係的複雜真的是遠遠地超乎我們的想象。”
秦漢少有的嚴肅,樑青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
“一下飛機我就感覺到了,一路上見到那麼多的荷槍持彈的武裝人員在四處遊走,街上幾乎見不到多少平民,這就不是好兆頭。”
“先別管那麼多了,我們的首要任務不是撤僑嗎?只要把咱們的人都安全的護送到指定地點,那我們就大功告成,之後他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我們樂得在一邊看看熱鬧,誒,對了秦漢,怎麼沒見亦非他們幾個?”
樂子勾着秦漢的肩膀問道。
秦漢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對面的樑青說道:
“你們來晚了一步,亦非今天一早天不亮就與領館那邊的安保人員護送的一批機要文件和幾名領館的工作人員前往意國了,這裡恐怕要開打了,上邊擔心南國一旦大亂起來這裡的一切運作極有可能就會陷於癱瘓,安全也無法保障,因此需要在意國那裡設立一個臨時的應急中心,這不,這些天我們已經將大部分精力都轉移到了護送這些檔案資料的遷移任務中來了,亦非這一次不光是要護送這些人員資料過去,他還要接一名新近調任過來的公使一同返回這裡,這一趟往返大概要兩天的時間才能趕回來,你們來的不湊巧。”
“那你現在幹什麼去?”翟明義問道。
“我是昨天半夜剛剛回來,今早和亦非匆匆見了一面都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就分手了,這不就是剛纔,和我們溝通的那名聯絡官跑過來通知我,說距這裡不太遠的空軍研究院那邊還有三名外派的科研人員沒有撤出來,說這幾個人隸屬於國內航天研發中心的,是在一年多以前被派遣到這裡參與南國新型戰機的研發項目的工程師,由於派遣到那裡的工作人員較多,又分屬於不同的系統並被派往了不同的合作機構,在撤離的時候這些人又都是分期分批逐漸撤離的,可能是負者安置這些人的工作人員得到的信息不大準或者信息有些滯後,直到在做最後人員覈實的時候才發覺這幾個人還留在那裡沒能撤出來,這幾個人也是因爲當時正在進行的一個關鍵的實驗項目沒進行完,他們想再堅持一兩天拿到準確的實驗數據之後再撤離,但就這一兩天的時間這裡的局勢就驟然緊張,現在他們所在的那個研究院已經被列爲軍事禁區了,南國的武裝部隊馬上就要對那裡接管,察覺到仍有人滯留在那裡的時候,他們的上級部門第一時間就聯繫了這裡的領館,這不,我們這就趕過去要趕緊將他們護送出來,現在那個地方亂的很,沒準什麼時候就會衝突起來,因此我現在要馬上動身,好在那裡離這邊並不太遠,順利的話,晚上宵禁之前我們就可以趕回來,等我們回來咱們再好好的絮叨絮叨。”
秦漢說得很急,從秦漢那急促的話語裡,剛剛趕到這裡的樑青衆人再次感覺到這裡的緊張氣息。
“那你趕緊走吧,路上小心點,你們幾個人?”樑青意識到不能過多的耽擱秦漢的時間。
“我們兩個人,這是張小易,加入到‘雪狼’沒多久就到這裡執行任務了。”
秦漢指着身後那名一直背手站立的一名身着迷彩的年輕軍人介紹道。
“各位前輩好。”
這名叫張小易的年輕戰士上前兩步舉手敬禮,對面站着的這些人,他早已熟記在心,只是一直沒得相見。
“你好。”
樑青等人舉手還禮,跟着就催促道:
“秦漢,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趕緊走吧,路上兩個人一定要小心,完事我們在細說。”
“那好,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事你可以找高健和孫斌,他們剛剛出去佈置警戒點了,一會兒就回來,有事你就找他們。”
秦漢說完和張小易上車駛出了辦事處的大門。
樑青他們這些人來到這裡之後,一直到深夜幾乎全部的時間都是在聽取這裡的工作人員對南國現狀的分析預判,以及領館目前所面臨的急需要解決的問題和下一步的行動安排,之後就是高健等人向樑青他們介紹這裡的防禦範圍和警戒標準,別看現在聚集在這裡‘雪狼’隊員比之前多出了將近一倍人員配置,但在衆多繁瑣而又急迫、危險的任務催逼之下,人手依舊顯得捉襟見肘,樑青衆人幾乎是忙到後半夜纔算將大致的脈絡捋清楚,一個臨時的指揮中心也算建成使用了。
也許是忙的暈了頭了,樑青他們並沒有意識到,秦漢在宵禁之前並沒有在預計的時間裡趕回駐地,當南國的天空再次泛起一絲光亮,之前那名一直負責領館與辦事處聯絡的那名聯絡員匆匆闖進剛剛設立在這裡的臨時指揮中心,正在值班的的翟明義從聯絡員的嘴裡聽到了一個讓他感到十分震驚並且不安的消息:
秦漢和張小易兩人失聯了。
兩天前,在一個早已停工的大型廠礦的廠房裡,一場演講正在進行。
“阿族的兄弟們,現在是時候了,拿起你身邊的武器,將我們周邊的那些搶我領土、欺我姐妹的異族敗類趕出我們的土地,現在是我們覺醒的時候了。”
在這個碩大的廠房裡,沙托夫面對着臺下烏泱泱的衆人,慷慨陳詞,他深信,現在的局勢發展越來越對自己有利,曾經一個只有數十人的民間武裝頭目,在南國內戰的初期,打着保護國家財產的名號,幹着打家劫舍的勾當,如今搖身一變,沙托夫竟成了爭取民族獨立的帶頭人,成了西方鼎力支持、大肆宣揚的一個爭取民族解放的勇士,一面旗幟。
但沙托夫的頭腦還是清醒的,他深知,自己現在已經是衆矢之的了,不僅賽亞的的察警部隊在四處追捕他,南國的那支紅色貝雷帽部隊也在他經常活動的地域展開了對他的清剿行動,半年前的那次搶奪南國軍隊軍火庫的行動徹底激惱了南國首腦米洛氏,米洛氏特命那支有着巴爾幹獵鷹美譽的紅色貝雷帽部隊去執行對沙托夫的獵殺,發生在沙托夫身邊的險情已經有好幾次了,如果不是有米國的情報及時預警以及米國黑翼公司爲他招募、訓練的那支僱傭兵的拼死護衛,他沙托夫恐怕早死多時了。
出於對外宣傳的需要,沙托夫需要適度的露面以傳遞一些自己的綱領、理念,鼓動民衆的抗爭熱情,但即便如此,像現在這樣在大庭廣衆面前演講,沙托夫也已經很少參與了,沙托夫現在這樣做的另一個目的還在於,他要給那些在背後暗中資助自己的西方經紀人一個面子上的交代,那些西方勢力希望沙托夫要不時地對外露面,一是要保持外界對他的關注度,另外也借他的口舌宣傳米洛氏的不仁與殘暴,藉以讓他們在日後有可能進行的軍事幹預而師出有名,但說心裡話,沙托夫已經厭煩了這種過於明目張膽的演說了,在這種厭煩的情緒裡,還夾雜着太多的恐懼在裡面,但沒辦法,沙托夫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勢力架上了目前的這個位置,這種勢力已然讓沙托夫成了他們的代言人,而現在的沙托夫如果不按這些經紀人的要求去做,那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會隨時隨地的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