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弋風等出至東門,有沙敏突兀地一頭栽在羅弋風肩膀上,說道:“鬼帝大恩!沙敏沒齒難忘!”
“怎麼!難道沙敏城主也有傾心鬼帝之意!”憐月溪打趣道:
沙敏紅了臉,迅速地後退一步,把個粉丟丟的拳頭搗了一下鬼帝胸膛,“你可不要以爲我這是在暗送秋波!你這麼多嬌妻美妾!我可不想湊這份兒無趣的熱鬧!”低了頭,祝願道,“我會在這兒……”拍了拍胸脯,“銘記你的恩情,也會在這兒替你祈福!你會成爲我心中的英雄!”
凌霜佔豔菊花凝露不敢讓羅弋風與沙敏共處太多時間,拽緊羅弋風袖口,喊道:“走了!走了!”
“還不走!要在這裡再添佳人麼!”邀星、憐月溪異口同聲催促道:
別提羅弋風心中有多少留戀了!
這一走,羅弋風一步三回頭,一里頻佇停,只在心中惆悵,“這沙敏真是一位奇女子!於這大亂之世仍不失巾幗之風,又略帶情誼切切……她的這種男兒情懷卻是如何形成的……”
暗海沙灘上的褒姒一挺眉心的紅砂,喝道:“看吧!是不是心裡特不是滋味!是不是心裡特覺得委屈!這好好一位城主眼見地就飛了!”
羅弋風閉了眼撓撓頭,說道:“褒姒好老婆!我也就感喟一下人生無常,造化弄人而已!”
“切!”褒姒歪了頭窺探着羅弋風這變了三遍的臉,“你自己都信了這話吧!”
這時,七七早從儲釵中釋放了偌大的行鷹,拉了羅弋風的手,就朝鷹背上躥去!
“嗖!”
行鷹急速上飛,扶搖而去玩弄天雪……
羅弋風嚇了一跳,險些兒跌倒,被莫瑩挽住手臂,牢牢抓住道:“弋風哥哥!你留心!”
“哼!主人相公這會兒怕是還在想念那位颯爽佳人呢!”邀星一萬年不說話,一說話,就能噎死羅弋風,“我看是八九不離十!”
一下子,衆女才如夢初醒,莫瑩、七七、輕華、凌霜佔豔菊花凝露四人,才從各種思慮中回過神,彷彿將羅弋風分別沙敏的場景在腦海中過濾了一千遍,均都瞪着妙目審度羅弋風!
“說!是也不是!”輕華一把揪住羅弋風的耳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擡起秀腿,狠狠地踹着,“得一想二……叫你還敢……叫你還敢……”
“哼!主人相公最是不公平!你就不能一碗水端平!”邀星驀然繼續說道:“我看褒姒姐姐,莫瑩姐姐,七七姐姐,輕華姐姐都有那什麼定情信物!你都不補償我、憐月溪姐姐,還有凝露姐姐嗎?”
輕華戛然而止,再難繼續轟打羅弋風——她完全意料不到這平時沉默寡言的邀星一開口就有一語驚人之氣!
憐月溪立即觀摩着莫瑩、七七、輕華佩戴着的同心鎖,白玉相間翡翠玉鐲,龍鳳纏臂金環,心道,“我早在意這些物件了!哼!的確!在楓洺學院的時候,七七丟了這物件還曾着急忙慌的……哼!”提高了嗓門,“羅弋風!我也要!”
若不是她兩人提醒,凌霜佔豔菊花凝露可沒有這種細緻入微的觀察力,把眼往這些個精美的寶貝上一移,陡然拐來羅弋風胳臂撒嬌道:“不嘛!給我一個嗎?她們幾個怎麼都有!”
“可不光都有!還有故事哩!”邀星破天荒一言接一言,可苦了羅弋風!
羅弋風心道:“完!我若是給這三個物件了,那四個又不願意!我若不給,這三個也要跟我死磕許久了……完……”
“哪四個啊……”褒姒長睫毛頻頻勾勒着粉黛,“你給她們啊……你給她們啊……”一溜煙飛出暗海沙灘,在衆人最顯眼的地方摩挲着手臂上的鴛鴦玉佩……
憐月溪可急眼了,“羅弋風!羅弋風!這些個首飾我帶着也很美!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咱都已經締結伉儷了……我身上連個像樣的裝飾品都沒有!”
邀星委屈着就要下淚,“嗯嗯嗯……嗚嗚嗚……”,“可憐我老早喪失了師傅,跟了你這個朝秦暮楚的傢伙,也不知道疼惜我一點兒……嗚嗚嗚……嗚嗚嗚……”將音調拐了幾個彎,“嗚嗚……還讓人家伺候你這兒,伺候你那……”
羅弋風苦瓜臉,掛着魔怔,癡癡道,“一個個真會耍‘潑皮’……”
褒姒一瞥水汪汪的大眼睛,“你給她們後,還得補給我們一些……畢竟這是姐姐卡噝麗給我們的……”
“啥!”羅弋風頭都爆炸了!
“對!”莫瑩起鬨道,“你最會欺負我……也常常欺負我……是該補償我一些……”
七七則利落地搭兩臂膀環在胸脯前,說道:“她們都要,你也休想少我一個!”
“嗯!”輕華把個青絲含在紅脣中,微微傾靠着羅弋風,拿柔荑纖指順着羅弋風脖頸下滑到情鎖的位置,“我倒不稀罕這些個玩意,如果我樂意,我隨時可以在你身上再留下個什麼印記!”
羅弋風倒吸一口涼氣,“給!給!給!統統都給!就當是新婚之禮!”
凌霜佔豔菊花凝露拱出櫻桃小嘴,喜道:“我要知道她們這些個信物的來歷!我也要個跟她們一樣有來歷的!”軟磨硬泡,連連口吐蘭香,醉着羅弋風的心……
褒姒一副炫耀的勁兒,“卡噝麗姐姐曾說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這鴛鴦玉佩最爲珍貴,曾經是由冰帝羅澤贈送給輕靈公主的定情信物,現在被我佩戴着呢……”
莫瑩接着說道:“我的同心鎖也有典故伉儷曾許金石約,生死誓結同心鎖!連帶着玉符,我現在可有兩件信物了……嘻嘻……”偷瞄褒姒,看她有什麼神氣!又晃了幾晃脖頸上的同心鎖,不甘示弱……
七七左看看,右看看,實感自己不能落於下風,眨巴眨巴這秋水剪瞳之目,“入我冰城女,進我羅家堂,我什麼其他身份都統統不要……這白玉相間翡翠玉鐲最是美麗,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輕華可不樂意了,“你們一個個都在炫耀……都沒有我的情鎖珍貴!不過呢!”頓一下,“咱也有一個姐姐的信物……”把個龍鳳纏臂金環徹底褪出袖口,繼續說道:“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
凌霜佔豔菊花凝露簡直嫉妒得要死,不依不撓道:“你給我什麼呢?你給我什麼呢?”
羅弋風的興致被衆女子哄擡起來,說道:“寒玉簪秋水,輕紗卷碧煙。我還真有一枝‘搔頭’,十足能夠體現在輕紗後的你的那種朦朧之美!”神識一動,從儲鏈當中取出,“我小時候常常記得父親拿着這玉簪睹物思人!有一次我把它偷了來,好被父親一頓臭罵!凝露!我給你戴上吧!這是我母親輕靈公主送給父親的最美的相思!”說着,等凌霜佔豔菊花凝露趴在他懷裡,給她靚麗的烏髮穿插上去!
然後,憐月溪貼着自己的鼻子在羅弋風耳畔廝磨,急不可耐道:“我的!我的!”
羅弋風輕輕一拍憐月溪的腦袋瓜說道:“有!都有!”
但見羅弋風低了頭,從脖頸上解下紅色的絲線,“實際上,我身上拿得出手的東西十分有限!這紅色香囊裡是我母親輕靈公主在我襁褓時就留給我的祝福!裡面包裹的是母親的髮絲!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
憐月溪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她明明看見莫瑩此刻就表現出很中意這件香囊的樣子,“我喜歡!我喜歡!”遂掛在自己脖頸上,緩緩地將這羅弋風常年貼身之物放入自己的暖懷當中!
這會兒,邀星哭哭啼啼,被羅弋風一把拽來,說道:“我又沒說不給你!你怎麼還在哭!”
“公子相公!我不敢奢求什麼珍貴的隨身禮物!若公子相公已經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物件,你不給我……我……我也毫無怨言……嗚嗚嗚……嗚嗚嗚……”邀星委屈地繼續抹淚,“公子相公!嗚嗚嗚……嗚嗚嗚……”
羅弋風頓時融化在邀星的柔弱當中,就彎折了右手食指在邀星尖尖兒的鼻子上一刮,讓淚心墜緊緊貼住邀星的額頭,再深情一吻道:“可憐我的人兒!”靈機一動,使勁兒拽下自己的銀白色頭髮,又取出來利刃,輕輕地一割邀星的髮絲……
衆女均都稀罕羅弋風會做什麼,眼見羅弋風又敞開胸膛,拿利刃劃拉一下心頭,說道:“這是我狐鬼的心頭血,她們可都沒有!別哭了!”
這時,羅弋風使得兩屢髮絲攪在一塊兒,將心頭血從頭至尾染紅了黑白之發,再用靈力驅幹髮絲,拿紅繩繫住,把在邀星手裡道:“喜歡嗎!”
邀星破涕爲笑,就掏出汗巾仔細包裹好後,避開衆人眼目,背過去,把個信物放入貼身的合歡襟之內,整理妥當,再眉開眼笑地點頭道:“公子相公果然是疼我的……”
這一番舉動,好讓褒姒、莫瑩、輕華、七七歆羨,一個個醋心大發,也要來個什麼‘利刃’取心頭血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