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跟真似的,如果不是早知箇中貓膩,的確會被騙到,“輪迴道?好,那你說說,她轉生在哪戶人家。”冷颯追問
“冥界之事,誰也無權干涉。”
“是無權干涉,還是你存有私心。”火藥味頓時變得濃重。
“你若還是在乎她,便不要去打擾,今生她已嫁作人婦,擁有一個美滿家庭。”無非是一個答案而已,給他又如何。
“你撒謊,你會這般放得下?”說了又不信,冷颯到底想怎樣。
“信不信隨你,輪迴道走一遭,即使是神也會忘卻前塵。”兩人的羈絆源於一個女子?雪青璃真相了。
“你動用禁術斷了她與三生石的聯繫,手段非光明磊落。”冷颯。
“你使用【尋魂術】,難道就光明正大了。”慕翎淵。
“慕翎淵,你和我相比,你好得了多少,起碼我敢作敢當,而你的清高終有一天會害死你重要的人,相信這種苦比千年前絕對要精彩。”冷颯望着雪青璃詭異地笑了,嚇得她冒出一身冷汗。
“誅眼屠殺峨嵋弟子,如果你不想引起各仙派討伐,最好適可而止。”交戰千萬次,他們都顧及對一個人的承諾。
“慕翎淵,我期待你打破諾言的那一天,到時候,我也絕對不會手軟。”冷颯會遵從千年前立下的諾言,不去進犯仙界,和平相處。
討論結束,慕翎淵領着雪青璃離開。
媚荷不懂冷颯的用意,問:“魔君爲何不直接殺了天醫?”
“你該知道此女以人形誕生,至今仍化不出原身,而慕翎淵在千年後竟現身青丘,箇中必有原因。”
“魔君懷疑他之前的話?”
“他做事太過周密,真假難辨。”根據情報,雪青璃誕生的時間雖短,但孕育在胎中的時間十分長,綜合所有巧合,算出 她是在裳月死後不久而存在的,不得不懷疑她是裳月的轉生。
“需要屬下跟着他們嗎?”媚荷。
“不用,要是這麼快能找到他的破綻,他枉爲慕翎淵。”等了千年,不差一個查明事實的時間。
這次,他有十足的把握,決不會再讓那次悲劇上演,他會傾一界之力護她周全。
快到客棧的時候,雪青璃停下腳步,對走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男人說:“你是不是很愛你的師傅?”
慕翎淵條件反射地靜立在原地,他沒有出現昨晚的激動情緒,可見他已反省過。
“能讓你念念不忘的,肯定是個很好的女子,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肯收我爲徒,我也不想再當你的徒弟,可我還是會去夜探那個神秘房間。”雪青璃可以忘記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可不代表要放棄自己的想法。
“我會讓梔皓陪你一起去。”慕翎淵算是妥協了。
“那我回去休息了。”氣已消,雪青璃便不會再無理取鬧。
雪青璃一腳跨入客棧大門,一陣白霧在她身後揚起,球球又成了嬌小可愛的小白狗,追着她的步伐。
差不多回到房間門口,她遇見敏芷羅,微笑打招呼,“你好,芷羅上仙。”
“下次別這麼晚回客棧,入夜後,外面很危險的。”敏芷羅關心地說。
“我以後會早點回來,上仙,晚安。”雪青璃。
“晚安。”兩人說着客套話。
眼見雪青璃回了房,敏芷羅才走下樓,而慕翎淵剛好在樓梯的轉角處,兩人迎面碰上,她說“你剛纔是因爲她。”
“冷颯來找她。”慕翎淵解釋。
“冷颯從不做無謂之事。”敏芷羅想知道具體原因,可她明顯問錯了人,慕翎淵不想回答的問題,無人能讓他開口多說一句。
“早點休息。”吝嗇地吐出四個字後,慕翎淵從她身邊掠過。
這一夜很安靜,靜得有那麼一點不正常,沒有蟲鳴,沒有雞啼,沒有狗吠聲,宛如一座死城。
過分安靜的夜,果真有事發生,就在月亮被雲層遮蓋的時候,整座城響起哀怨琴聲,家家戶戶的門悄然打開,正熟睡的人們紛紛走出來,一個接一個,連居住在莫家客棧的崎裳弟子也不能倖免。
沒有入睡的慕翎淵聽見這陣含有靈力的琴聲,皺着眉從窗戶一躍而出,他要找出琴聲來源。
正要睡着的雪青璃被一晴和藍晶宜起牀的聲響吵醒,看見她們一起走向門口,多嘴問一句,“你們要一起去如廁嗎?”
不理,沒有人回答她,她起來走到她們兩人面前,發現她們目光呆滯,像木偶一樣,一味想着往前走,情況不對勁,馬上拿出銀針,分別給她們一人紮上一針,這才喚回她們的神志。
拔下銀針,一晴迷糊地說:“我怎麼會在這,我不是在牀上睡覺的嗎?”
藍晶宜符合:“對呀!我怎麼起來了?”|
“你們受了【操魂術】的控制,這琴聲有問題,快去叫醒那些跟隨琴聲方向走的人,這個時候,只要大聲在他們耳邊喊就行,我去看看。”雪青璃隨手拿起搭在衣架上的披風,一邊給自己披上,一邊匆匆跑出去。
出了客棧大門,見城中有些女子毫無意識地向西邊城門走去,她胡亂繫緊披風帶子,騎上球球朝西城門狂奔。
慕翎淵先她一步找到那個彈琴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銀海,他盤坐屋頂,盤着的雙腿上放了一把綠色三絃古琴,十指撥動琴絃,充滿強勁靈力的哀怨琴聲飄蕩在夜空,慕翎淵運起靈力,一掌擊向銀海,可惜,被一堵看不見的隱形牆反彈了回來,側身閃開,任由那股靈力在空中散去。
銀海嘲笑慕翎淵,“你雖爲仙界第一高手,但不代表你無所不能,這把琴是太古時代的神器,它會保護彈奏者,它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名字,叫【聆聽者】。”
【聆聽者】,顧名思義,不管旁人愛不愛聽這琴聲,只有聆聽的份,無法反抗。
一指挑起琴絃,隱藏在琴聲中的靈力化作一道刃風,直衝慕翎淵而去。
慕翎淵運起靈力盾抵擋,許是料不到刃風的靈力深淺,他接下這股力量的時候往後退了好幾步,當身形穩住才化去含有兩種力量的刃風。
化解了銀海的攻擊,夜空裡飄起另一陣曲音與之相抗,擡頭看去,原來是雪青璃吹着白簫從天而降。
兩首曲子好像兩條長鞭糾纏在一起撕扯,合不來,拉不開,沒有意識的百姓在另一首曲子的干擾下,開始清醒,沒有焦距的眼眸時而有神,時而無光。
屋頂上的三人,好像在進行一場較量,慕翎淵是評委,那兩個奏樂人就是較量者。
兩首樂曲從最初的糾纏撕扯,演變成琴聲開始壓制簫音,雪青璃吹出的音符越來越密,漸漸有大氣喘出,十指出現顫抖。
⊙ttκá n ⊙C O
論靈力等級,雪青璃本就不是銀海的對手,加上她吹着的白簫只是一支普通白玉簫,和神級的【聆聽者】相比,簡直是天和地的差別,能對抗那麼一會,已經是銀海最大的讓度。
慕翎淵剛想勸雪青璃停下來,卻見雪青璃從球球背上滾落,手中白簫脫手,掉落在屋頂,順着瓦沿不知滾到哪裡去了。
雪青璃被銀海的琴音所傷,摔倒在屋頂,吐出大口鮮紅刺眼的血,慕翎淵趕緊過去扶起她,球球豎起渾身白毛,發出低吼,身子微微向下蹲,好像隨時要衝過去跟銀海拼命。
“球球,不可以。”雪青璃皺着眉呵斥,她可不想以後沒有球球相伴在身旁。
“做一個乖乖的聆聽者不就好了,幹嘛非要和我作對呢!弄成這樣何必呢!那麼漂亮的小姑娘要是就這麼死了,我會很痛心的。”銀海又發出令人作嘔的笑聲。
“呸,什麼玩意,要不是我手裡沒有好的樂器,你以爲你敵得過我!”雪青璃鄙視銀海的以優欺劣。
“就算你有同等級的樂器,憑你的修爲還是回去做你的天醫吧!少多管閒事。”銀海這是自大。
誰說沒有上了等級的樂器,慕翎淵從佩戴的玉佩裡拿出一支潔白如月的短簫給雪青璃,“它叫【紅鸞】,是太古靈器,雖然差了一個級別,總比你的普通玉簫要好。”
銀海譏諷他們:“慕翎淵,你拿我沒辦法,也不能送一個小姑娘去死呀!這麼做有損你的聲譽。”
“你拿的是神器又怎麼樣,我要讓你知道,我的能耐去到那裡。”不服輸的雪青璃接過慕翎淵遞過來的短簫。
傲然挺立的身軀,散發出一種能化去所有陰霾的光芒,雪青璃這次吹奏的曲子和剛纔那首有所不同,平靜而又單調的音符,幾乎可以讓人忽略的一首曲子。
就是一首這麼平凡的曲子,開始反制銀海的琴音,態度鬆散的銀海這才發覺自己小看了她,注入更多靈力去制衡,雖說 漸漸得到平衡,可銀海發現自己開始有些吃力,他在想:怎麼可能,爲什麼【聆聽者】會遭到等級在它之下的簫音壓制。”
那些百姓在雪青璃的簫音影響下,逐漸恢復意識,明明她的修爲比不上銀海,連使用的樂器等級都比銀海低一等,爲什麼能壓制銀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