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朝陽紅如血,飽受狂風驟雨摧殘的老槐樹面目全非,斷枝落葉遍佈小院。
屋檐下的小丫頭趙敏“阿秋”一聲打了個噴嚏,揉着小鼻子看了看身旁負手而立皺眉沉思的王動,很是不好意思。
就在這時,院牆外一陣踩着泥水的腳步聲急匆匆臨近,王動目光一閃,就見暴雨浸溼的兩扇木門“咣”的被人撞開,來人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栽向了泥濘地面。
“爺爺!”趙敏一聲驚呼剛剛出口,王動已然兩個箭步躥了上去,一把托住了渾身溼透的趙大洪。
趙大洪手裡舉着留影石,上氣不接下氣道:“賢弟,老哥哥我不辱使命,錄到兇手的模樣了!”
“此話當真?”王動一把搶過了留影石。
呼呼氣喘的趙大洪猛點頭,“就,就在方纔,那個賣給我下品火符的劍符門青年,夥同兩名師兄弟進到了春雨樓,我不敢耽擱半刻,第一時間跑了回來!”
“老哥哥,你的大恩,王動沒齒難忘!”
王動緊緊抱拳,和小丫頭趙敏將趙大洪攙進了小屋後,迫不及待的激發了留影石,看着扇形光幕裡三個青年的影像,他緊咬牙關道:“狗賊!讓王某等的好苦!”
“師父……”趙敏揪着王動的袍袖滿臉擔心,趙大洪喘着粗氣嘆道:“別攔着你師父,他去意已決!”
“小敏,你我師徒一場,師父臨別之時,送你一些將來可能用到的東西。”王動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敏,翻手取出一隻儲物袋,抓起她的小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掌心。
“師父,你,你一定要小心。”一句話說完,小敏的眼圈紅了。
“一定要聽爺爺的話,好生做人!”王動點了點頭,柔聲囑咐了一句,又將蹲在屋檐下的青羽雁託付給了趙大洪,緊接着一步跨出房門淌過一灘灘泥水,轉眼間消失在院門外……
……
暴雨過後的落天河已經恢復了平靜,畢竟離着雲消雨歇過去了一個時辰,千丈寬的開闊河面上,不時能看到一些斷樹、殘枝、野獸的屍體載浮載沉順流而下。
而在北岸,停泊着幾隻小船,步履匆匆的藍秋三人跳上了其中的一隻,收了一腚銀子的船伕駛動小船緩緩離岸。
尾隨三人而來的王動租了一隻小船,負手站在微微晃動的船頭,不遠不近的跟着藍秋三人乘坐的小船。
“喂,你們快看,”藍秋忽然朝着後面的小船努了努嘴。
其他二人回頭一看頓時面露喜色,一眼便看到了王動掛在腰帶上擺來擺去的三隻儲物袋。
避過船尾搖櫓的船伕,藍秋嘿嘿一笑,右掌在喉嚨前橫向一切,這個斬首的動作其他二人都懂,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後,小船靠在落天河南岸,藍秋三人跳下船相互間使了個眼色,沿着泥濘不堪的河灘走了一陣,不動聲色的拐進了一片霧氣昭昭的樹林。
王動下了靠岸的小船,毫不猶豫跟了上去,他故意將三隻儲物袋掛在腰帶上,就是要讓對方心生貪念,如此一來,他不必追着對方,對方也必將埋伏他殺人奪寶。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王動剛剛走進樹林的時候,藍秋三人突然現身將他圍在了
中間。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遇到我們三個,你就別想走了。”藍秋長劍遙指王動嘿嘿冷笑,其餘兩人也是面色猙獰。
“我本就沒打算走!”
王動看死人一般盯着對方,從懷裡摸出那張寫有“動”字的下品火符,捏在指間陰森森的冷笑道:“劍符門的雜種,可還認得此符?”
藍秋三人面色大變,他們如何認不得此符?終於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並非像他們想到那樣簡單,這個一身黑袍手提長刀的英挺青年,似乎專門爲了他們而來。
“你?你究竟何人?”藍秋拔劍出鞘厲聲喝問,其他二人紛紛掏出幾張靈符凝神戒備。
王動擡手指了指藍秋的身後,陰測測的冷笑道:“想知道我是誰?你問問站在你身後,那個名叫白蓉的姑娘不就清楚了?”
啊?白蓉?白蓉不是死了嗎?難道……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
藍秋明明沒有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可對方居然說白蓉就在身後,他心生暗鬼毛骨悚然,忍不住飛快回頭看向身後。
就在這時,和他隔着王動站對面的兩名青年齊聲驚叫:“藍……”
不用同伴提醒,一回頭什麼也沒看到的藍秋,當下便明白了,對方耍詐!
然而他雙腳離地剛想飛身閃避,突然就只覺着兩條腿的膝蓋處,似乎被一線寒氣掃過,雙腿一輕的同時,一陣劇疼排山倒海般猛的襲來!
他慘叫中翻滾落地的一瞬間,就見他的兩條腿,由打膝蓋處被齊齊斬斷,傷口鮮血狂噴而出,“啊!我的腿……”
藍秋的慘叫聲,嚇的其他兩名劍符門弟子頭皮發麻,二人只看到黑袍青年手中似有一抹刀光暴起,一丈多遠的藍秋下一刻便斷了雙腿,他們驚駭莫名,雙雙摸出了滿把的靈符!
就在這時,王動霍然轉身,雙眼紅光大盛!
迎上那片妖異的紅光,兩個青年渾身一僵,目光呆滯恍然失神!
王動藉着迷魂術生效的短暫時間,一個梯雲縱騰空撲到二人近前,一記快刀將其中一名青年劈爲兩半!
非是這個劍符門弟子稀鬆軟蛋,實在是他不知道王動的快刀來無蹤去無影,近戰犀利無比,他本有着種種獨門手段,卻因爲和王動離得太近,死的太過冤枉!
王動滿臉殺氣手下不停,然而就在他第二記快刀,已然劈到餘下那青年頭頂的一瞬間,他猛的剎住銀刀,一拳砸在了迷魂術失效恢復了神智的青年胸膛,一舉將對方打的胸骨盡碎,噴血倒地!
“畜生!你們這幫披着人皮的惡鬼!”王動目眥盡裂!
就在他即將一刀劈死這個青年的一瞬間,由打迷魂術攝住心神的對方記憶裡,王動竟然如同親臨現場一般,看到了這個青年保存在記憶裡的一幕幕畫面。
幽深的南疆密林,在一個名叫丁信的劍符門男弟子的帶領下,一隊爲數十六人的男男女女徐徐.向前推進。
忽然有兩名衣衫襤褸的貌美姑娘,神情慌張的逃向了他們這邊,身後追着七隻雙頭黑毛樣貌醜陋的四蹄魔物,丁信等人法術靈符齊出,一番廝殺將那些魔物統統斬殺。
兩個姑娘絕處逢生連連對丁信等人致謝,
並且表明了青羅宗弟子的身份,丁信表面上說着什麼“四大仙門同氣連枝,理應互相幫襯”的言語,暗地裡卻覬覦二女衣衫殘破暴露大半的玉體。
趁其不備,他將一種名爲逍遙散的烈性春.藥,偷偷摻進了二女飲用的水裡,隨後所有劍符門的男弟子,當着同門師姐妹的面兒,將春.情大發的二女扒了個赤條條。
丁信脫得一絲不掛,率先趴在了二女的身上……緊接着其他男弟子一個挨着一個,一次又一次的將二女……
而劍符門的那些女弟子,非但不感到羞恥,反而在旁邊吃吃的笑……
世人常說,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可再堅挺耐耕的田,也禁不住一羣喪心病狂的畜生牛一輪又一輪的糟蹋。
兩名女子被輪番凌辱後,已然奄奄一息,可丁信這幫提上褲子的畜生,竟然喪盡天良的把她們當做了誘餌,餵給了一種黑齒巨型蜈蚣……
“白蓉!林靜!啊……”
王動一聲狂吼一刀劈飛了一塊巨石,他已然知道白蓉和林靜乃是被人所害,可萬萬沒想到,她們居然死的如此悽慘,丁信,老子活剮了你都等於便宜了你!
從今往後,老子與劍符門勢不兩立,見一個殺一個,不分男女,不分老幼,殺!殺!殺!
王動一步一步走到雙腿被斬斷,失血過多疼的昏厥過去的藍秋跟前,蹲下身銀刀插在地上,將藍秋的血袍盡數撕碎,給對方傷口撒上金瘡散止血後,弄醒了對方。
“你……你要做什麼?”發現自己腿斷了不說,而且渾身赤條條,疼到面容扭曲的藍秋驚恐大叫。
“做什麼?”
王動從地上拔出銀刀,一把揪住了對方胯間的那條臊.根,刀光一閃齊根斬斷!
藍秋“嗷”的一嗓子再次昏死了過去,王動立馬給他胯間的傷口上藥,隨後再次弄醒了他。
不遠處已然嚇的魂都沒了的那個青年,躺在陰溼泥濘的草地上抖作了一團,看向王動的目光,就如同看着來自九幽深處的索命魔王……
“求你給我一個痛快,求你給我一個痛快……”藍秋淚流滿面嘶聲哀求,“啊……我好疼,我好疼啊,娘,我好疼啊……”
這一刻的他,簡直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後悔做過的一切!
“想要痛快?”王動殘忍冷笑,看着不遠處溼漉漉的草堆中爬動的十幾條千足蟲,忽然在藍秋的身體上切出了幾道血口子,將他綁到了那堆千足蟲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
“看着自己的血肉,一點一點被一羣蟲子吃進肚子裡,那滋味一定相當美妙,你盡情的享受吧!”
王動殘忍無比的齜牙一笑,丟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哇哇嚎叫的藍秋,走到那名重傷嚇暈的青年跟前,一把抓着他的頭髮提了起來,一頓耳光抽醒了對方,“畜生你看,那……便是你的下場!”
男弟子看着藍秋的慘狀,魂都沒了,“殺了我,殺了我吧!”
王動心念一閃,目光陰森的道:“只要你帶我找到剩下的那些劍符門弟子,我便賞你一個痛快。”
“我答應,我全都答應,只求你言而有信……”
“放心!我一定,言而有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