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唐揮舞着橡皮棍的時候,劉晨冷冷地看着他,說道:“這臺機器或許我能修好。”
橡皮棍停留在劉晨鼻子前五釐米的地方嘎然而止。
即便劉晨不這麼說,陳唐也不會真打人,不過是嚇唬一下,雖脾氣暴躁,作爲公務人員的操守還有。
陳唐直接扔下了橡皮棍,上來抓住了劉晨的衣領,急火火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這人的不禮貌讓劉晨很火大,冷然道:“我說或許我能修好這臺機器,卻被你們拷在這裡不聞不問,如果你那嫂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因此而出現危急,是不是你的責任?”
“你能修好?你才幾歲,那機器可精密得很。”那個從醫院回來的大兵說道,醫院找了幾個技術人員都兩手抓瞎。
陳唐也狐疑地看着。
“我說了,或許能修好,不能保證,你們若肯信就信,不信拉倒,我也不操這份閒心,反正我也被關這兒了,有心無力。”
陳唐陷入了遲疑之中,這種事寧可信其有呀,想了想,這小子現場都能製作電擊器,搞不好真能修好,直接拽了起來,喝道:“小子,你要是能修好,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陳唐感激你一輩子,你要是耍什麼花樣,老子一槍崩了你。”
劉晨被這個粗魯的傢伙一惹再惹,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知識分子最煩被這樣對待,喝道:“我好心救了人質卻被你們這樣對待,真是狼心狗肺,這麼一想,管你們這閒事幹什麼。”
陳唐走來走去大爲光火,急道:“你到底能不能修好?”
不理他。
萬一真能修好呢,嫂子和孩子的命就被我耽誤,罪孽可就大了,一輩子心裡不安呀。
想到此,陳唐一咬牙正想採取措施硬來。
劉晨站了起來道:“走吧,人命關天,我不會像你這樣小肚雞腸。”
這番氣度倒是讓陳唐一愣,拉着劉晨起來,道:“你要是真能把機器修好,救了嫂子和孩子的命,我自抽兩嘴巴給你賠罪。”
劉晨哼了一聲沒願意理他,自顧往前走了。
不再耽誤,陳唐和另外一個大兵帶着劉晨趕去了醫院,阿二山就那麼點大,到醫院也不遠,而且這醫院很小,就跟鄉鎮上的門診差不多,醫生配置不多,機器也少。
三人到醫院就看到了正在修理機器的張政教授,滿頭都是汗水,正午時分,北國邊陲的阿二山也很熱,他背後的襯衫都浸溼透了,一會兒就用袖子直接擦汗,然後繼續查看機器,卻摸不到頭腦。
劉晨一看就知道這位老先生根本不會修,時間不容耽誤只好出聲了,“還是讓我試試吧。”
聲音很淡然,很平靜。
張政聽到心裡那個感動呀,當年追求妻子,聽到她說願意跟他好的時候都沒這麼激動,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急切切地看看說話的人,當看到面前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時卻又驚住了。
小盧卻不幹了,他跟着張教授到醫院,那倍有榮譽感,蔑了一眼,喝道:“你是誰呀,張教授可是專家,他要是修不好,你更不行了。”
張政哭笑不得,心想,我好不容易能脫身了,你還給我惹什麼事呀,當下就擠出一絲微笑道:“這位小兄弟看着年紀不大,你會修理嗎?”
劉晨聽這小兵喊眼前這戴眼鏡一表斯文的傢伙教授,也很意外,這小地方還有教授?點了點頭道:“姑且一試吧。”
直接就走了過去蹲下查看。
這語氣,這態度,也太不尊重了吧。
大兵小盧又要不幹了,張政趕緊擺了擺手,這愣小子萬一堅持讓他修,真就要哭出來了,不試不知道,一試才知道這玩意兒這麼難搞。
劉晨正想動手,才發現雙手還拷在一起呢,若不是救人,非不管這閒事,晃了晃手臂,道:“這不給我解開,怎麼修?”
陳唐也是急忘了,趕緊給打開。
張政和小盧,還有跟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羣都呆了,這小夥子到底從哪拉過來的,不會是關押的犯人吧。
就在這時,人羣中守着設備的小護士當時一直等在火車站準備急救,哇地叫了一聲。
“這不就是在火車站救人的大男生嗎?怎麼被拷起來了。”
這纔沒多長時間,很多人都聽說了火車站發生的事,紛紛小聲議論着到底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犯了什麼事吧。”
劉晨皺着眉非常專注地看着機器內部,打開行李箱拿出了萬用表,以他的技術,只要一個萬用表就能找出問題所在。
張政也在一旁看着,心道,哎呦,我怎麼給急暈了,連萬用表都給忘記。
他也是有好些年沒接觸這些工具了。
點測了幾下,萬幸開關機器都沒壞,而是一個電容燒穿了觸發了內部保護電路,導致一上電就跳閘,查出問題所在,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了。
烙鐵直接插上電,然後他就停下來。
張政看他停了下來,疑惑道:“小夥子,能修好嗎?”
陳唐看他都沒動幾下就停下來不動了,萬分焦急,喝道:“小子,你別想到了醫院裡耍花樣,你到底行不行?”
大兵小盧瞅了幾眼,大聲地叫道:“張教授都修不好,這小子更加不行了,這玩意兒多精密,哪那麼好修。”
挺有榮譽感的小夥子。
張政額頭上剛褪下去的汗水又冒出來了,丟人啊,任誰看了都知道他修不好,要不是這小兄弟來頂缸,都不知道怎麼收場,感激地看了劉晨一眼,就想溜走了,幫不上忙就不添亂啦。
小護士一對美目看着氣定神閒的小青年,不知從哪裡來的信任,一拍手,堅定地說道:“他肯定能修好,我相信他。”
其他人不禁看了看她漂亮的臉蛋兒,眼神中透着一點點火熱,這可是阿二山有名的美人兒,大傢伙都戲虐地稱呼賽珍珠,或者大草原的明珠呢,相比於大多數婦女粗獷的臉龐,她確實要精緻得多,更像江山水鄉的軟妹子。
相熟的漢子道:“喬秀,你認識這小哥嗎?”
喬秀臉上一紅,草原上的女人都很大氣,道:“不認識,但是我相信他能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