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聽到九善樓院內的哭喊聲,知道黑狼盟的人已經下手了,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爲了不與外面守護劍士的糾纏耽誤時間,一個飛身直接落入院內,凌空而下見幾個黑狼盟劍士正欲對奶奶和孃親及柳家人動手,直接閃電幾拳瞬間將那幾個劍士直接擊飛。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黑狼盟的兩位堂主王虎和劉大山一愣,此刻正在等着坐收漁利的霸魔幫幫主韓毒龍也心生一驚,被這個黃臉少年的詭異身法和武技震驚,能夠凌空飛下在瞬間就擊傷幾個高階武士,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弱冠少年。
大門一下被推開了,那些守在外門的黑狼盟劍士和霸魔幫弟子也都持劍衝了進來,剛纔謝玄凌空飛入院內,都被看得清清楚楚,搞不清楚這個少年的武技深淺,這才慌忙衝進來助陣。
九善的樓院子還算寬敞,但是一下子被幾十人佔住,也顯得有所擁擠,黑狼盟二十多個劍士,霸魔幫五六十多幫衆,加上柳墨家人,只有中間一小塊空地略顯鬆活。
劉大山望着擋在柳家人身前的黃臉少年,感覺有點熟悉的氣息,但是這個少年看臉卻很陌生,一下還沒想出這是誰來,這時四周的黑狼盟劍士都手持長劍將謝玄一衆圍了起來。
“哪裡來的黃口小兒,不知死活,給我拿下。”劉大山一聲令下。
四周圍着的十幾個黑狼盟劍士聽到劉大山的命令,嘰裡呱啦的吼叫着揮劍衝了上來,謝玄神色一怒,猶如黑色幽靈一般身形遊走,一柄黑色古劍握着手中,幾個起落只聽見一聲聲的慘叫聲響起,那些意圖圍殺謝家衆人的十幾個劍士都豁然倒地,一個個都利刃穿胸而死,目光中還掛着不相信死亡的驚恐之色。
此刻王虎和劉大山以及霸魔幫主韓毒龍的臉上由剛纔的意外之色變成震驚,怎麼也不相信十幾個高階武士竟然不到小半刻就被這個黃臉少年無情斬殺,速度之快,劍法之毒,下手之恨,望着這些瞬間死去的劍士幾乎都是被一箭穿心,那些意圖再次圍攻的黑狼盟劍士心生恐懼,竟然持劍不敢向前。
“謝玄,果然夠膽,短短半載,竟然練成如此武技。”王虎終於站不住了,也認出這個少年就是謝家逃離的孤孫謝玄,只是奇怪這個少年從那裡學的易容術,每次出現都是不同的面孔,更爲驚奇的是感覺這個十四歲的少年此刻的武修儼然已經是武宗境界,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一個十四歲的武宗這說給誰都不會相信。
“你是謝玄?”劉大山被謝玄凌厲的殺戮不但震驚還生出一股惶恐之心。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既然來了就別指望回去了,你們一起上吧。”謝玄冷冷的看着王虎和劉大山,雙目流露出一種冷淡而毒辣的陰光。
“我說,二位堂主,看來今天遇到硬茬子了,不如我們聯手一起上直接拿下這小子,跟他別那麼多廢話,免得夜長夢多。”此刻站在一旁看戲的霸魔幫幫主韓毒龍更是被謝玄霸烈的劍法震撼,這才明白自己族弟和二十餘幫衆是如何死的。
當時謝玄在迷途山谷外將霸魔幫副幫主一干二十餘人斬殺殆盡,就以爲沒有留下任何活口,其實還是謝玄江湖經驗不足,但凡幹這種殺人越貨、橫路奪財的勾當,除了嚴密的組織和計劃,另外必定會有人望風警戒,誰知道會不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時候更會黃雀之後還有老鷹,霸魔幫一干衆人圍殺柳墨家人的時候,就派了一名弟子在一里外左右巡查警戒,那名弟子只見一人將同來的二十多人全部斬殺,連副幫主韓惡龍都一劍斃命,隱匿在亂石之中,直到謝玄衆人離開才逃回黑水城報信,所以一大早韓毒龍就帶着幫衆弟子來柳家尋仇。
這時韓毒龍也走了過來,和王虎、劉大山戰在一列,怒目盯着謝玄恨道:“就是你小子在迷途山谷將我手下二十餘人全部斬殺,今天你死定了,讓柳家一衆給你陪葬吧。”
“大言不慚,還有臉在這裡叫囂,攔路奪藥,幾十人對一衆丹者下手,狼子野心鼠輩之爲,也好,你們霸魔幫都到齊了吧,我說過要將你們霸魔幫在黑水城除名,都一起上吧。”謝玄望着滿臉橫肉的韓毒龍,心存蔑視不屑一顧。
“玄兒,你這裡何苦啊,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快逃吧,奶奶和你娘死不足惜。”奶奶王玉琴哭着對謝玄說道。
“玄兒快走,不要再回來了,不要管孃親。”此刻母親吳月琪也是淚如雨下,擔心兒子的安危。
“奶奶,孃親,柳爺爺,你們都是爲了玄兒身受大苦,玄兒向你們保證,今天這裡誰都不能再碰你們一下。”看着這些爲自己受苦受難的親人,謝玄心堅似鐵,今日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把這些人全部斬於劍下。
謝玄說完,面向王虎說到:“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爲謝玄一人而起,我死不足惜,如果謝玄今日戰死,懇請王堂主不要再爲難我孃親和祖母以及柳家衆人。”
王虎目光冷峻的看着謝玄,心中被這個少年大義凌然悍不畏死的豪情有所感動,當日自己親自還爲其拔鉤去刺,就曾震驚謝玄的堅毅,不想今日再見,此子已經武修有成,而且如此重情重義,寧死不屈,心繫至親,真是人不可貌相,生子當生此少年啊!
“好!本堂主就答應你,只要你能從我們手中活下來,我自會爲你家人和柳家在盟主面前求情。”王虎沉聲說道。
“嗯,小子就謝過王堂主之恩,今日一拜也算了斷當日你爲謝玄拔鉤去刺救命之恩。”說着謝玄對着王虎行了一個大禮。
“王堂主,小子還有一個不請之願,刀劍無眼,請將家人和柳家衆人讓到樓內,以免錯傷。”謝玄冷靜的看着王虎。
“好,小子義薄雲天,至情守孝,我就答應你。”
“王堂主,這怎麼可以,這小子罪該萬死···········”韓毒龍有些不悅的說道。
“本堂主既然答應了,絕無更改之意,不必多說了,誰要阻攔就是跟我過不去。”語氣一冷。
此刻正欲開口的劉大山見王虎這樣一說,雖然也是心中不願,但畢竟他是盟主直控戰狼堂堂主,自己這次來只是協從,也就沒說什麼了。
“不!不!玄兒,奶奶求求你,你不要跟她們鬥,王堂主就將老身帶回去吧。”奶奶見謝玄決定與黑狼盟和霸魔幫一衆死戰,肝膽俱裂苦求着謝玄。
“玄兒,玄兒,你不要管我們了,快些逃走,娘求你了。”母親吳月琪也抱着謝玄苦求着。
“玄兒,柳家今日就還謝家當年再造之恩,我們死不足惜,不可逞能你逃吧。”柳墨也不忍謝玄戰死這裡,知道謝玄如果要逃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開口勸道。
“娘、奶奶都是孩兒不孝,愧對你們養育之恩,今日玄兒一死也算報答你們十三載的撫育之情,你們聽玄兒話快到內堂去。”謝玄說着對着家人跪下磕了三個頭。
“不,我們不走,不走。”見孫兒心意已決,奶奶和母親哭喊着。
這時奶奶跪着朝王堂主走去,好像要求王虎網開一面,謝玄見此跪擋在奶奶身前悲道:“奶奶,不要再求他們了,乞求不能抹去我們的苦難,玄兒也不讓你們再爲我求任何人,如果您還要求他們,玄兒現在就死在你們面前。”說完將黑劍駕到自己的脖子上。
“玄兒!不要,不要啊,奶奶和孃親聽你的。”老人悲慼的衝上去奪下謝玄手中的黑劍。
“奶奶,孃親,柳爺爺你們放心,謝玄的命大,要死也不會死在他們手上,再說還不一定誰死誰生,相信我。”謝玄目光堅定的看着家人。
知道家人對着的關愛,可是如果他們不離開,自己就不能放手一搏,就無法完全發揮飛月劍法的殺威,雖然這裡有王虎、劉大山、韓毒龍三大高手,看他們的氣息現在也沒有對自己形成多大威壓,不足畏懼。
此刻祖孫三人生死離別的場景看的一些心軟的劍士也不由心中一酸,無奈立場不同,各爲其主,只能在心中嘆息。
奶奶,孃親見謝玄心意已決,知道無法勸阻,在柳墨及夫人的勸慰下悲泣的走進內堂。
謝玄站在內院中間,身形穩如青松,目光冷似寒冰,手握玄色邪龍破天劍,一言不發,心神調動丹元,準備全力搏殺。
知道多說無益,謝玄不會束手就擒,王虎和韓毒龍一聲令下,兩幫劍士手持各樣兵器涌來,謝玄不怒而威,臨危不懼身形拔起,黑色古劍一聲龍吟,劍走游龍,氣殺四方,好似出海蛟龍身影遊走在四方劍士之中,飛劍斬月、劍舞乾坤一道道劍光蘊含着漫天的殺氣四散而開,只聽一陣金戈碰擊之聲,數段長刀短劍被謝玄黑劍斬斷在地,心中殺機怒射,刺、挑、劈、旋一聲聲慘叫聲響起,十數個圍攻劍士已經身首異處,斷臂殘腿,四處灑落。
此刻的謝玄麻衣血紅,黑髮飛揚,身上四濺的血水流下,被鮮血染紅的容顏好似地獄羅剎,猙獰可怖,丹元意動,周身爆發出強烈的元煞,劍舞乾坤周身被百道劍氣裹住,不見人影,一聲暴喝,只見八道凌厲的劍氣直衝雲霄,如雷似電狂劈而下,八道人影連慘叫聲都沒有響起,就被一斬爲二,轟然倒地而亡。
真是收命的鬼煞,鎖魂的陰差,一招劍舞乾坤竟然讓院內數十個精壯武士膽寒魂裂,握着手中的刀劍索索發抖,望着地上橫七豎八四分五裂的幫友死狀慘不忍睹,不敢上前。
“王堂主,別讓這些無辜子弟送死了,你們三個一起上吧”抹去眼簾流下的鮮血,謝玄冷冷的看着王虎三人。
“再不出手,更待何時。”劉大山心中驚駭,望着死去的十幾個黑狼盟弟子,雖然知道自己也沒有把握可以取勝,但是更瞭解黑狼盟的規矩,這次來帶了數十個弟子竟然死傷過半,如何向盟主交代,唯一的機會就是必須將謝玄擊殺在劍下,生要活擒,死要奪屍。
王虎和韓毒龍也知再不出手,恐怕剩下的弟子也會被謝玄一一屠盡,三人一會意,從九善樓內堂門前臺階飛起,分三宮圍住謝玄。
王虎手持一把黑甲玄冰斧,劉大山一把青光劍,韓毒龍使一杆雙頭黑金槍,三人此刻不敢對謝玄心存任何小視,渾身運轉元氣,三聲怒喝飛擊殺向謝玄。
三人圍殺一個小輩,對於三人來說也頗感無顏,只是剛纔一戰誰都沒有必勝謝玄的把握,觀其劍法和元修,最少是在武宗一轉的境界了,這三人除了王虎和韓毒龍突破武宗一轉境,劉大山也只是武霸五轉劍靈。
武者競技講的是武技修元的深厚和高深,更需要百戰的經驗和洞察時機的銳利,能夠擊殺敵人活下來是在這個大陸生存的最大法則,在不明對方完全實力的前提,合擊而殺,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這是誰都明白,至於什麼道義,顏面此刻都已不重要了。
隨着三位強武的進攻擊殺,謝玄也被對方雄厚的元氣一震,身形猶如貼地飛蛇左右擺出,反手破劍擋住韓毒龍的鐵槍,順勢斬向劉大山的青光劍,對於迎空劈下的王虎巨斧沒有硬抗,身形一變詭異側身,躲開巨斧,自己心中明白這三人最弱的是劉大山,必須迅速將其擊殺,纔可以專心對抗兩位勁敵,身形不斷變化着,左衝右突,上下游走,凌空破擊,和三位強武戰成一團。
三人戰了片刻感覺沒有拿下謝玄,在屬下弟子面前甚爲丟臉,身形一退,王虎周身元氣爆出,身前凝成一道道赤紅的火浪,接着滾滾熱焰射向謝玄,知道這是王虎暴怒催動火元凝結,周身罡氣隨之爆出,謝玄本命五行之元爲金,金爲殺邪,凝氣爲金鐵之形,在丹元的催動下,謝玄頭頂空中,金元竟然凝結成一個黑色巨劍,猶如邪龍破天劍散着這陰森詭異的氣息,當頭劈下擋住熾烈火浪,數到火浪被黑劍一阻,竟然不能向前,本來五行火克金,這火焰遇到金聚黑劍被逼,雖然炙浪翻滾也堪堪向前推進半尺,劍、浪糾結在一起相互嗜元鬥法。
這時韓毒龍和劉大山見謝玄和王虎開始鬥元,心道天賜良機,兩人心中一喜,旋即催動元丹,劉大山本元爲土,元氣催動謝玄腳下地氣外泄,瞬間泥漿外翻,一個三尺大小的土元魔結將謝玄下身困住。韓毒龍雙掌一結,數條臂粗的水刺呼嘯着刺向謝玄。
見這二人如此無恥,竟然在謝玄和王虎鬥元之際出此冷手,一衆觀戰的劍士也心存不屑。
雙腿被困,元劍擋住赤浪,韓毒龍呼嘯射來的冰刺讓謝玄身心大怒,一聲長嘯拔地飛起,腳下的困身土結被震的四分五裂,手中黑劍一陣炫舞,將迎面射來的冰刺全部震落,身形不退反進,一道劍氣斬向劉大山,對於這個屢次爲虎作倀,傷害自己和家人的人殺機凌然,劉大山此刻還正爲自己土元結困住謝玄有些自喜,不料謝玄拔身飛出一劍劈來,心道不妙,身形一變剛想躲開,可惜還是慢了一步,一聲哀嚎,左臂竟然被謝玄凌空劍氣生生切斷,大叫一聲,昏死在地。
此刻隨着謝玄元氣內收,凝元黑劍頓然消失,王虎兇猛的火元烈浪直掃而去,謝玄身在空中躲過,可憐幾位正在觀戰的霸魔幫弟子被烈焰吞噬,幾個火人慘叫着,一股股惡臭燒焦的肉味傳出,王虎見自己的火浪沒有把謝玄傷到竟然燒着了幾個霸魔幫的弟子,心神一驚,急忙收回火元,不過已經晚了,隨着幾道冰水落下,韓毒龍縱身躍到幾個弟子身邊水元射去滅掉着火的弟子,只見這幾個弟子面色如焦,身體皺裂,活脫脫變成了一個個焦黑的乾屍,心中大怒望着王虎:“王虎,你是要殺謝玄,還是要殺我幫中弟子。”
“少說廢話,先除掉這小子。”王虎心中有愧,面色冷冰,被謝玄這一招搞的極爲狼狽,沒想到自己殺謝不成,反倒傷了霸魔幫幾個弟子。
韓毒龍也明白這全是謝玄搞的鬼事,心中更是暴怒,雙頭黑金槍身一抖,大罵:“狗日的,給我拿命來。”
面對狂暴如牛的韓毒龍,謝玄心中殺意更濃,知道不能再拖延時間,萬一那萬鐵老鬼趕來,自己解救家人就更難了。
全元聚劍,戰氣彌天,今日就拿你們試一下我的怒劍滅魔。
渾身一道道寒冷的氣機外顯,雙目精光爆射,黑色長髮無風飛舞,麻衣血袍中的血水點點外射,冷冷的看着正欲衝來的王虎和韓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