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善樓是一座兩層木質結構的小樓,簡單古樸,是柳墨多年前從一個大族手中購買的,位於黑水城的最東側的平民區,此刻門外站了十幾個黑狼盟戰狼堂的劍士,個個是三十歲上下的精裝漢子,一身紅色武衣,手握長劍,目光肅然的立在九善樓大門兩側。
柳家外出採藥的車隊卻被黑狼盟劍士擋在門外,此刻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着刀光閃閃黑狼盟劍士個個神色冷峻,只好在大門外守住車馬藥材等候,就連謝玄也沒有輕舉妄動,隱身在衆人中靜觀其變。
就連院子裡也有不少黑狼盟劍士守衛,柳墨匆匆而入進到樓內大堂,只見戰狼堂堂主王虎和鐵鷹堂副堂主劉大山冷冷坐在長椅上,長子柳德仁正立在一邊不停的解釋着什麼,一臉的焦急和冷汗。
心道不好,難道謝玄奶奶和孃親躲在這裡被發現了,將近一年來,對於這兩位逃出的謝家婦人躲在這裡,自己可是精心安排在後院中,從不讓其到前廳,平時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兩個媳婦伺候照應,兩位婦人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應該不會被發現,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事情呢?難道謝玄在迷途山谷擊殺霸魔幫的弟子之事暴露了嗎?也不可能,沒留一個活口啊?
心中雖然恐慌不安,臉色不變徑直走到王虎面前,示意兒子退到一邊,對王虎和劉大山抱拳:“不知二位堂主大駕到小店有何貴幹,老夫今晨剛採藥回來,小兒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王虎冷眼看了一下柳神醫,沒有說話,倒是劉大山語氣冰冷的說:“柳神醫,我們是奉家主之命帶回謝家兩位婦人的,你最好還是快點把她們交出來。”
柳墨心中一驚,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只是奇怪誰走漏了風聲,早知就應該將他們娘倆送出黑水城,不想今天又是一場禍事。
“呵呵,我想二位一定是弄錯了,我九善樓一直行醫煉丹,做些小本生意,那裡敢私藏萬家的契奴啊!”
“我說柳老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都知道私藏他族契奴是觸犯帝國律法的,我勸你不要執迷不悟,不然別怪劉某人手下動粗了!”劉大山語帶威脅。
“兩位堂主,你們真的弄錯了,我柳家一向行事本分規矩,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請回吧!”柳墨被劉大山的威嚇口氣一激,面色一冷。
這時一直沒有啃聲的王虎說話了:“柳神醫,王某敬重你的醫德仁心,本次卻是奉家主之命,帶回兩位逃走的契奴,我想你應該明白與黑狼盟爲敵的後果吧!”
柳墨知道今天這兩婦人難逃萬家之手,轉身對着兒子柳德仁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兒子快去通知兩位婦人逃走。
“柳老兒,我看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啊!怎麼還想通風報信,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家前門後院都被我手下的人堵死了。”劉大山輕蔑的冷笑着。
柳墨心中暗道不好,心急如焚,一是急切不知道怎麼辦了,沉默不語。
“怎麼做賊心虛了,哼!現在趕快把人交出來,或者還可放你柳家一門,難道你想和那謝家一樣滿門成爲萬家的契奴嗎?”劉大山見柳墨不語,就知道謝家婦人一定藏在柳家無疑了。
“兩位大人,那謝家父子已經被你們關押,兩個殘弱女子爲何還不願放過,老夫求求兩位大人網開一面,就放過那可憐的母女二人,有什麼要求,只要老夫能做到,絕無二話。”柳墨口氣一軟求道。
“怎麼現在知道求情了,可惜已經晚了,這是家主下令,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趕快交出謝家婦人,我們心許可以在老爺面前爲你求求情。”劉大山戲謔的說道。
“不行,交給你們,那謝家婦人還能活命嗎,要拿你就拿老夫好了。”見求情無果,柳墨把心一橫。
“哼!就憑你,私藏他族契奴現在就可以滅了你柳家,就算是城主都不會干涉,來人給我搜,將謝家婦人給找出來。”劉大山見柳墨負隅頑抗,心想這老鬼還真不知死活,不動點手段是不行了,一會將謝家婦人找出再看怎麼收拾你。
院內守護的劍士領命一聲招呼,衆弟子就在前廳後院到處搜查開來。
這是柳家車隊被一行衆人被擋在大門外不許入內,此刻謝玄看到黑狼盟劍士守在大門,知道此刻不能硬闖,還不明白髮生了事情,先看看再做決定。
經過數次的生死考驗,在天嘯山快一年的生存經驗,與兇殘魔獸的廝殺角逐,讓十四歲的謝玄明白,凡事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要等待最佳時機再出手,所謂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一旦出手就要一擊必殺。
大門被數個黑狼盟劍士圍住,看着這些黑狼盟劍士傲然冰冷的面孔,謝玄心中就升起一股股仇恨,要不是在這黑水城,自己早就出手一個不留,那輪到你們在我面前如此驕狂。
一干夥計都感到大事不妙,黑狼盟乃黑水城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怎麼會如此興師問罪帶這麼人到九善樓來,不會也是來打這幾車藥材的主意吧!衆人各自不安的猜測着。
正當大家都心懷不安的時候,只見遠處來了上百人,走到近處纔看清楚是霸魔幫的幫主韓毒龍帶着一干幫衆前來,氣勢洶洶,各自手持兵刃衝到門前。
一衆夥計更是驚的臉色大變,難道霸魔幫發現了被謝玄斬殺屬下幫衆的事情了嗎?連謝玄此刻也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又衝來一幫人氣勢洶洶好似尋仇,不過他不識得這些人是霸魔幫的人。
大門前守衛的黑狼盟劍士見霸魔幫幫主親自前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這霸魔幫一直是依附黑狼盟的,兩幫人馬倒是熟識。
一名黑狼盟守門領隊劍士見到韓毒龍氣勢洶洶的樣子,也覺奇怪上前問道:“韓幫主,這麼生氣所謂何事,不會也是來九善樓要人的吧。”
“哦!是戰狼堂的張兄弟,你們怎麼也在這裡?卻是如此,這九善樓的人在迷途山谷外殺我幫弟子二十餘人,本幫主今天要血洗九善樓,你們給我把這些九善樓的夥計圍住,一個不許跑掉。”霸魔幫幫主韓毒龍怒氣衝衝的命令幫衆,走進九善樓。
“柳老鬼,你給我滾出來,不然老子一把火現在就把就九善樓燒個精光。”站在院中的韓毒龍大聲喊道。
此刻正在堂內和王虎、劉大山僵持的柳墨,聽到外面的吼叫聲,快步走出大門,一見霸魔幫的幫主韓毒龍前來尋仇,心神大亂,今天是怎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的事情正在危急,那把的霸魔幫幫主又來尋仇,來不及多想衝着韓毒龍抱拳,強壓心中的恐慌抱拳行禮:“韓幫主,不知所謂何事,還請堂內用茶。”
望着正站在院內大罵的韓毒龍,這傢伙四十五六歲,身形粗大壯實,一頭黃髮散落在肩頭,滿臉的橫肉,臉黑如炭,粗重的一字眉幾乎連在一起,三角眼,朝天鼻,血盆大口,一說話嘴角上的紅色肉瘤不斷的抖動着,好似凶神惡煞一般。
“你他娘了個蛋,今日不交出殺我幫中弟子的人,我就血洗你滿門。”韓毒龍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顯然是怒極攻心,口不擇言了。
這是黑狼盟的王虎和劉大山也從堂內出來,王虎看着罵罵咧咧的韓毒龍有點心生厭惡,冷聲道:“韓幫主,到底怎麼回事,讓你在這裡大發雷霆之怒,把事情弄清楚再罵不遲,不要有損你霸魔幫的威名。”
“王堂主和劉副堂主也在,剛好,聽說這柳傢俬藏你萬家契奴,剛好我們聯手,今日就滅了這九善樓,一個小小的九善樓敢與我們霸魔幫和黑狼盟爲敵,真是活膩味了。”
“韓幫主,你是你的事,我是我的事,不要攙和在一起,到底什麼事情讓你開口閉口血洗萬家。”王虎實在對這個兇名昭著的韓毒龍有些看不慣。
“王堂主,我霸魔幫副幫主帶領一干手下在迷途山谷獵獸,二十餘人都被這柳老鬼殺的一個活口不留,要不是一個望風的弟子逃回,他們埋骨荒山不回來我還以爲被魔狼羣圍殺了那,你說這個仇該不該報。”
王虎和劉大山聽韓毒龍這樣一說,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柳墨,不由一奇,這柳墨只是一個上鏡丹師,其武修最多是武霸四轉不到,竟然能夠一下擊殺霸魔幫二十餘人,說什麼自己也不會相信,那霸魔幫副幫主韓惡龍自己可是知道,已經是武霸八轉境的力王啊,一口鬼頭大刀不知在其手下喪生多少人命和魔獸,不知道這韓毒龍說的是真是假,不過看起神情到不像作假。不過這不是自己黑狼盟的事情也不願多管。
正說着,就見黑狼盟劍士從後院押着兩個婦人走來,往地上一推,一個劍士上前稟告:“稟堂主,謝家奴婦已經找到,果然在後院的一個密室內藏着,請堂主發落。”
“韓幫主,我是奉盟主之命前來抓捕逃跑的契奴,現在事情已經辦完,至於你幫衆被殺的事情自己解決吧,王某先行告退了。”王虎拱手準備告辭。
韓毒龍見王虎有些冷漠的態度,心中明白這黑狼盟王虎一直對自己有些愛理不理,不過也無所謂,對方一個小小的九善樓還不需要黑狼盟的幫助。
“既然這樣那韓某就不耽誤兩位堂主的大事了,請把。”韓毒龍心中罵道,有什麼了不起,不還是萬老邪手下的一條狗嗎!還在老子面前拽的很。
“不能帶走她們。”柳墨閃身擋在王玉琴和吳月琪身前。
“柳墨,王虎敬你,你可不要不自愛啊!再說她們本就是萬家契奴,這次抓回來也是挽回家族顏面,不會對她們怎麼樣的。”此刻王虎神色一冷麪對阻攔的柳墨心中一怒。
“柳老哥,我謝家感謝你搭救之恩,就讓他們帶老身回去,回去也好,我死前也可以見見老爺了。”王玉琴悲聲勸阻着柳墨。
“老夫人,何來此言,今日老夫就是拼上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們帶走你們。”柳墨望着面容憔悴的謝老夫人語氣堅定的說。
“柳墨你好大的膽,真是給臉不要臉,口出狂言,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來人把兩個謝家奴婦給我抓起來押回黑狼盟。”劉大山臉色陰沉命令道。
這時兩個紅衣劍士快步上前就準備抓住兩婦,柳墨一怒右掌揮出震退兩個劍士,閃身護住謝老婦人和媳婦吳月琪。
“找死!”一聲怒喝。
劉大山躍起一掌朝柳墨胸口擊去,左臂本以有傷,柳墨本不是劉大山對手,一掌被擊倒在地,嘴角流下一道鮮血,見父親被劉大山擊傷,柳德仁從一旁閃身撲出,抱住倒地的父親,怒視着劉大山,這時柳墨的夫人孟氏也哭泣這跑到身前,神色恐慌。
“兩位大人,行行好,就放過家夫吧。”孟氏哭求着。
“不知死活,你敢私藏萬家契奴,妄圖阻攔,一併帶走聽候家主發落。”劉大山陰狠的命令左右劍士。
幾名黑狼盟劍士見兩位堂主都臉色一變,快步上來就準備綁拿謝家兩婦人和柳家父子三人。
一道灰影電光閃過,幾名準備抓捕的劍士瞬間被擊飛幾丈之外,口吐鮮血面色蒼白昏倒在地,顯然已經身受重傷。
“誰敢碰他們一下,就把命留在這裡。”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着麻布粗衣的臉如蠟紙的少年擋在柳家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