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堅持

蒼雲山,天爵府,後花園

清晨,晨光微和,萬物初醒,此刻,葉涵已修仙回來,正在天爵府,後花園,一個長椅之上坐着,雙手比劃來比劃去,一把劍在他身邊晃來晃去,看上去極不穩定,隨時都可能掉下來一樣。

不遠處,蘇雅,看着葉涵奇怪的動作,覺得尤爲滑稽,她身旁,星遠,面無表情的望着葉涵,與葉涵手中那把,完全不起眼的劍,冷冷道:“想不到,短短十幾天,這小子便能隔空控物,真是讓人意外啊。”

蘇雅點了點頭,微笑浮於臉龐,道:“是啊,就連你這個聖騎士的天才,第一次能夠隔空,控制你的易寒劍,也是修法一年之後的事情了。”

星遠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一臉疑惑,望着葉涵,自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五脈廟會,蒼雲山,天爵府

這一天,天爵府尤爲熱鬧。

這一天,葉涵與袁浩並沒有像之前,前往蒼雲山,半山腰修法。

這一天,葉涵睡的很香,很香,清晨的陽光照進他的臥室,他依然沒有醒,彷彿是有什麼夢境令他戀戀不捨,戀戀不捨……

一個毛絨絨的東西在葉涵的臉上滑過,他伸手抓了抓,眼睛緊閉着,不知是依然沒醒,還是不願起來?

“大懶蟲,醒醒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傳入葉涵的夢境,將他從美夢中拖了出來。

葉涵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個白衣女子正站在他牀前,手裡拿着一個毛毛草,不是蘇雅是誰?

“難得不用早起,就讓我多睡會吧”,葉涵扯了扯被子,似乎想繼續睡,不過,只是片刻,他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楞了一下,一臉害羞的道:“唉,你怎麼進來了,這個。。。這個,我。。。我是男孩子啊,你大早上的闖進來不好吧?”

葉涵這麼一說,蘇雅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喃喃道:“你說什麼呢?袁莊主讓我來叫你的,說等一下有你比試呢,讓你準備一下,不要給他丟臉。”

見蘇雅一臉通紅,害羞的樣子,葉涵一臉壞笑道:“不要生氣了,我開玩笑呢,對不起,人家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諒人家嘛?”,葉涵像小孩子撒嬌一般,還拽着蘇雅的衣角,此情此景,他完全不像是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子,讓人聯想到的是,一個犯錯的小孩子在用撒嬌來求的原諒。

蘇雅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這個樣子,我想生氣都難,快點吧,穿上衣服,袁莊主在客廳等你呢。”

說着,蘇雅走了出去,葉涵晃了晃腦袋,似乎是儘量讓自己清醒一些,轉而,穿衣,洗漱,朝着客廳跑去……

天爵府,會客廳

淡雅,寬敞的客廳,十幾人在裡面,依舊不顯擁擠,此刻,袁浩坐在主席的位置,他的身旁,左右兩側各坐着兩位中年人,分別是藍月谷谷主藍明軒,清雅閣閣主斬宇樓,蒼海樓樓主上官月,七劍山掌門端木雲。

袁浩身後,站着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男子與袁霜;藍明軒身後,站着藍雨奇與一個藍衣男子;斬宇樓身後,站着兩個白衣男子;上官月身後,站着一個黃衣女子與一個白衣男子;端木雲身後,站着一身道袍的兩個男子。

除此,星遠與蘇雅坐在距離袁浩較遠的位置,那是靠近客廳門口處的一個小四方桌旁,四方桌上放着一些糕點與茶水。

場上所有人似乎都在交談着什麼,不時的有笑聲傳出,只聽,藍明軒一臉笑意道:“袁莊主客氣了,犬侄何德何能啊,能夠得到袁莊主的賞識,實在是我祖上積德了。”

“明軒兄,你就不要謙虛了,放眼天下,這一輩青年才俊之中,估計沒有人能與之匹敵了”,袁浩一臉笑意迴應道。

藍明軒看了一眼袁浩身後的青年,一臉讚許之意,道:“袁莊主,衆人都知,天爵府出了一位百年難遇之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一表人才,當真是人中之龍,犬侄是萬萬比不上此人的。”

“明軒兄,小徒不過是。。。。”,袁浩似乎剛想說什麼,只聽一聲巨響,伴隨着一陣狂亂的腳步聲傳來,從聲音聽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正是朝着客廳而來,不是葉涵是誰?

“對。。。對不起,我來晚了”,一個聲音先來,片刻,葉涵出現在了客廳門口,衣服貌似還有些凌亂之意。

進入客廳,一眼望去,除了袁浩、袁霜、蘇雅、藍雨奇、星遠,其他人葉涵一個也不認識啊,不對,還有一個人,上官月身後的那個白衣男子,他與蘇雅在觀月樓時見過。

見到如此莽撞的葉涵,袁浩一臉陰沉,低聲道:“這位是。。。”。

袁浩話還沒說完,葉涵已然道:“不好意思,剛剛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把門口的花瓶打碎了,真實不好意思啊。”

袁浩搖了搖頭,陰沉之意更濃了,道:“這位小兄弟名叫葉涵,是我剛結交的一位小兄弟,今天的五脈廟會,他也會參加”,說完,袁浩向蘇雅的方向指了一下,道:“葉涵,你就先坐在那裡吧,等一下準備抽籤。”

“哦”了一聲,葉涵在蘇雅旁邊坐了下,目光望向了袁霜,此刻,袁霜正在搖頭,似乎是在對袁浩爲什麼找了葉涵這麼一個人,表示不解,唉,本來還想表現一下,結果在美女面前,又出醜了。

此次比試,天爵府派出了白冰、謝天琪、袁霜、葉涵四人,藍月谷派出了藍雨奇等五人,清雅閣、蒼海樓、七劍山也分別派了五人,加起來,一共二十四人,除此,一些散派有八人,總共三十二人蔘賽。比賽採取淘汰制,每一輪比試,淘汰掉一半,每天舉行一輪,整個比試爲期五天,對戰規則,第一輪,一號與二號對陣,三號與四號對陣,以此類推,第二輪,一二號的勝者與三四號勝者對陣,接下去的,以此類推。

抽籤結束,在簡單準備後,比賽算是要開始了,較幸運的是,第一輪,葉涵的對手貌似沒有什麼名氣,若是取勝,晉級第二輪,貌似接下來的對手依然不強,只是,如果此輪再次晉級,他要碰到的對手便是袁霜,雖然袁霜並不是奪魁熱門,但其呼聲很高,其一,其美貌不知迷倒多少青年才俊,其二,她爲袁浩女兒,法術自然不會差到哪裡。

不過,從目前看來,葉涵熬到第三輪的概率甚小,畢竟,太極真法他只學了半個月左右……

看着對戰圖,葉涵若有所思,不由得眉頭緊鎖,自嘆道:“要是我能夠晉級八強,遇到袁霜,對陣時故意輸給她,還讓她明顯看出我是讓的,沒準,她對我的印象就會有好轉”,葉涵的思緒漫天飛舞着,不過片刻,他便嘆了口氣,低聲道:“唉,我想多了,就我這兩把刷子,沒準第一輪就敗陣了。”

此刻,臺下有人議論了起來……

“沒有想到啊,謝天琪與藍雨奇居然在四強時便會相遇,唉,輸的人真是可惜了啊,本來至少能夠拿個第二,這下。。。”,有人感嘆着。

“沒有在前幾輪遇到,他們已然是幸運了,要是第一輪就遇到,那豈不是更。。”,有人迴應着前一個人。

天爵府,望月臺

望月臺,天爵府最寬敞之地,此刻,四座擂臺擺放於此,正是供比試只用,四座擂臺,三十二個人,也就說,第一輪比試將分四場進行。

“當”,一聲清脆的鐘鼎聲傳來,迴盪在望月臺,令所有人精神爲之一振,一時間,原本喧鬧的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袁浩出現在瞭望月臺的正中央,一個巨大的高臺之上,他身旁,便是另外四大家族的掌門,藍明軒、斬宇樓、端木雲,上官月。

袁浩望了望臺下衆人,此刻,整個望月臺已是人山人海,他的目光似乎找了下什麼,但似乎沒有找到,片刻,他渾圓而有力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望月臺,。

“這次比試,奪魁者將得到天問劍,此劍,乃是我數十年前所得,藉此機會,贈與有緣之人。”

聽此,下面議論之聲不斷,似乎都是在談亂有關天問劍之事。

天問劍,一把有着數百年曆史之劍,它的上一任主人名叫殘紅,一個曾震驚世人的隱俠,據說,此人曾用天問,在一夜之間,滅掉了在活樹林做惡的山賊,廖無命,而在此之前,廖無命曾經得罪當時年少的天都皇,但在活樹林,天都皇對他都無可奈何,不過,不得不說,如今的天都皇遠是今非昔比。

“比試開始”,袁浩渾厚有力的聲音再次響徹天際。

此刻,葉涵身邊只有蘇雅一人,貌似,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存在的,此時只有蘇雅了。

“我怎麼有點緊張啊”,葉涵將左手放在胸口,似乎在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沒事的,不用緊張,這種比試都是點到即止的,一般不會危及性命”,蘇雅在一旁安慰道。

“啊?一般不會危及性命,就是說,有危及性命的了,算了,我還是棄權吧”,葉涵似乎真的有點害怕了,說着,他轉身朝人少的場外走去。

蘇雅一把拽住了葉涵的衣服,道:“我覺的第一場,你並不是毫無勝率,我曾經看過你隔空控制你那把劍,學會那一招,星遠足足用了一年,而他這已算短的,但沒有想到,你居然在短短十幾天便能夠學會太極真法第二重,隔空控物,所以,沒準你還真能贏。”

“真的嗎?那我試一下”,葉涵問着,似乎也是在問自己。

“試一下吧,要是真贏了,沒準那個袁大小姐就會注意到你了”,蘇雅一臉笑意,似乎,她已看穿葉涵心事,只聽,她繼續道:“我看得出,你喜歡那個袁大小姐。”

“說什麼呢?我只是。。。只是覺得她長得有些像我女朋友,所以。。。所以偶爾多注意一下她而已,真的啊,貌似就是這樣的”,說着說着,葉涵似乎也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說的了,不由間,他又想起了朱妙夢,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

“好了,去你比試的擂臺吧,你是第一場的吧?估計比賽快要開始了”,說完,蘇雅拽着葉涵,朝着葉涵比試的擂臺而去。

此間,他們經過了謝天琪比試的擂臺,整個擂臺被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一點不透風,看來,奪魁聲望最高之人,受到的關注度就是不一樣啊,此刻,不知道藍雨奇在哪裡?他是否也在這裡呢?

不然,藍雨奇並不在這裡,他正在袁霜比試的擂臺旁,袁浩也在此,三人有說有笑的聊着什麼,對於袁霜的第一場比試,三人似乎並無一點緊張,看來,袁霜第一局遇到的對手並不強。

葉涵與袁霜比試的擂臺相鄰,所以,袁霜與藍雨奇交談之景,他完全看在眼裡,那一刻,不知怎麼的,他心裡怪怪的,那一刻,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拿下這第一局,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慢慢的,葉涵走上了自己比試的擂臺,不知爲何,每走一步,他的心情就差一分,他非常想贏,想告訴所有人,尤其那個她,自己並不是廢物,但他能贏嗎?

擂臺之上,一個白衣男子站在葉涵對面,一個老者坐在兩人中間,一個石凳之上。

擂臺下,一眼望去,葉涵熟悉的面孔只有蘇雅,不過夠了,至少還有人關心着他。

只聽,“當”的一聲鑼響,老者低沉的聲音響起,道:“比試開始。”

白衣男子鞠了一個躬,拱手道:“蒼海樓,段羽凡”。

葉涵回了一下,拱手道:“天爵府,葉涵,請賜教”。

葉涵話音剛落,段羽凡手中的劍便已懸浮在半空之中,淡淡黃色光芒從劍身泛起,與此同時,一團白霧在段羽凡身邊升起,有人大喊着,“滄海瞭雲之霧海環繞,想不到這麼年紀輕輕已會霧海環繞,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對於滄海瞭雲,霧海環繞何?葉涵完全不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被人看不起,要贏得這一戰,只見,他的手一抖,身後的劍已然懸浮在空中,至少在氣勢上,他不能輸下來。

只是片刻,段羽凡已在白霧之中,根本看見他的身影,只見,一團白霧向葉涵下來。

葉涵深吸了一口氣,握起懸浮在空中,青灰色的劍,一股暖流涌入他的丹田,他整個身子也向前衝去,向着那團白霧而去……

白霧臨近之時,一道黃色光芒閃過,葉涵本能的一閃,一道鮮紅血印,印在了葉涵的左臂之上,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只破了一層皮而已。

那一幕,臺下的蘇雅嚇得臉色蒼白,本能的喊出,“小心”。

聽見蘇雅的聲音,一股暖流涌入葉涵心田,那一刻,葉涵內心深處怒喊道:“爲了這個女子,我也不能輸。”

“呀”,葉涵大喊着,淡淡的七色光茫,浮現在了那看似普通的劍身之上,瞬間,葉涵感覺到丹田之中,一股暖流在涌動,隨後遍佈全身,此刻,白色霧團已再次到他身邊,葉涵卻沒有絲毫畏懼之情,他揮動着手中的劍,向白色霧團而去。

“砰”,一聲巨響,兩把劍向撞的聲音傳出,瞬時,黃色光芒大亮,葉涵整個人被震了出去,倒在了地上,只覺得嘴邊一熱,一口鮮血從葉涵嘴角涌出。

“想不到,我還是熬不過第一局”,葉涵仰天長嘯,彷彿所有的希望,在那一瞬,都已不復存在,有的只是絕望,只是自卑,可是,就在不遠處的她,她知道嗎?拼命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爲了博她一笑,只是一笑。

葉涵緩緩的站了起來,整個身體顫抖着,此刻,段羽凡周圍的白霧已然消失,一臉自信浮現在了臉上,只聽,他低聲道:“葉師弟,你我之間的比試是否可以算結束了?”

“你認輸了嗎?”,葉涵右手扶着青灰色的劍,整個身體顫抖着,臉色蒼白,嘴角鮮血的印記清晰可見。

臺下,蘇雅臉色已然沒有一點血色,她嘴脣顫抖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沒有等她開口……

葉涵已再次出手,不遠處的段羽凡搖了搖頭,一團白霧再次升起,那一刻,令所有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葉涵周圍,也出現了一團白霧。雖然都是白霧,但葉涵周圍的白霧讓人感覺怪怪的。白霧之下,葉涵的整個身體隱約可見,段羽凡卻是完完全全置身與白霧之中,看不見身影。

兩團白霧相遇,“砰”的一聲再次響起,黃色光芒大亮,在黃色光芒的照耀之下,段羽凡的整個身體隱約可見,顯得那樣輕盈自如,猶如鳥兒一樣,掠過,輕輕落於地面,葉涵呢?

一個身影,在白霧之中隱約浮現,單腿跪着,右手緊緊的握着那把青灰色的劍,嘴角鮮血滴落在地上。

“葉師弟,我看。。。”,段羽凡似乎覺得此戰已沒有任何懸念,不僅是他,臺下所有人,無一不是如此認爲,此刻,已有人悄然離場,留下的只有十幾人,也許,留下的人只是想看一下,看一下這個叫做葉涵的少年,會撐到什麼時候?

“我還沒有輸,至少我是這樣認爲的”,葉涵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吐了一口痰,帶有血絲的痰。

用盡力氣扶着青灰色的劍,葉涵緩緩站了起來,同時,望了一下擂臺周圍,似乎是在找着什麼,不一會兒,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笑意。

此刻,也許一切已毫無懸念,可葉涵卻還在堅持着,只是爲了不讓那個她瞧不起,爲了告知衆人他不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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