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黎城被一層淡薄的輕紗所罩,溼漉漉的空氣讓人總感覺不怎麼舒服。雲思雨因爲心中憋悶,手中舉着一壺清酒,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着。也不知道繞着城中的街道走了幾圈,直到他發現身上已經無酒可喝了,這才擡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家二層樓的酒樓。
搖晃着身子走入了這個不知道名字的酒樓,雲思雨揮手推開了熱情洋溢的店小二,徑直來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前,坐了下去。
店小二滿臉堆笑地緊跟而來,嘴中喋喋不休道:“客官,我看您似乎十分勞累了,要不小人幫您定上一間客房,讓您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給我取來三隻大碗,打二十斤高粱酒!”
那店小二一聽雲思雨張開就要“二十斤高粱”,立馬嚇了一跳,而周邊幾位過來喝早茶的老者也是搖了搖頭,覺得雲思雨是醉得不輕,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那店小二賠笑道:“這位客官,這二十斤高粱您喝得完嗎?”
“讓你打就去打,哪那麼多廢話?”
聽到雲思雨有發怒的跡象,那店小二二話不說,立馬撒腿進入內堂準備去了。
過不多時,三隻大碗外加二十斤高粱酒都被端了上來。雲思雨抓起酒罈子嘩啦啦倒滿三大碗酒,然後一杯杯猛喝了起來。
周圍的店家和客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以前從未看到過如此喝酒之人。
時間緩緩流過,這家客棧之中的客人也越來越多。起初那些食客都對雲思雨十分佩服,有幾人還特意上來搭訕,想要結識一下這位“英雄好漢”。不過,雲思雨卻是一概不理,只是自顧自地喝酒。多次碰壁之後,周圍人也不再自找沒趣,都將雲思雨當成了空氣。
這樣子一直持續到了正午,來酒樓吃飯打尖的江湖中人越來越多了。雲思雨低頭看了眼腳邊的酒罈,發現其中的酒水已經所剩不多,心想着喝完這些酒,他就要重新振作起來,先去大鬧十二連環塢,報了成威鏢局和陳伊山的血仇。然後就要起身尋找葉梓潼以及林婉和母女倆的下落。
就在這時,酒樓門口突然發出了一陣喧鬧聲,隨後就有十來個人大喝着走進了酒樓之中。
“那是流鷹寨的人,他們又來黎城耀武揚威了!”
“每次這夥人來到黎城,都要拿幾個百姓殺雞儆猴,這次又不知道是誰倒了血黴。哎,這種日子何時纔是個頭啊……”
“你小聲點,這流鷹寨的背後可是十二連環塢,我們惹不起的!”
原本對於這些江湖上的小事,雲思雨也懶得去管,畢竟天下不平之事千千萬,他管得一時也管不了一世。然而這些江湖客的對話卻是讓他混沌的大腦爲之一清,對於他來說,流鷹寨和十二連環塢都是不得不管的事情。
“大人啊,求求您了,玉兒也不是故意衝撞於您。看在她年紀尚小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她吧?”
“爹爹,您求他做什麼?”一聲嬌喝從身後傳來,雲思雨側頭一看,所見的是一位二八芳齡的姑娘家。從她身上的麻布大衣,以及不加任何粉飾的面容來看,此女的家境應該並不殷實。
“喲,小丫頭夠辣的嗎?”一個男子呵呵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捏着那姑娘的下顎調笑道。
“我呸!拿開你的髒手!”說着,那姑娘猛地睜開對方的手掌,隨後吐出一口口水在對方的臉上。
這一下,衆人紛紛大驚,那男子的臉也被氣得成了豬肝色,擡手就狠狠抽了那姑娘一巴掌,“他孃的,給臉不要臉!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讓人輪了你?”
“玉兒,你幹什麼?還不給大爺賠禮道歉?”玉兒的爹爹急道。
“要殺就殺!秦大哥就是被他們殺了的,我一個人活在世上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下去陪他!。”那個叫玉兒的姑娘滿臉悲憤,一提到秦大哥更是露出絕望之色,顯然兩人之前是一對戀人,卻被流鷹寨的人拆散了。
旁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笑道:“姓秦的小子?哦,原來是他!不錯,我嚴綱最喜歡的就是專情之人。”
雲思雨雙眼微眯,知道那嚴綱要用下三濫的手段折磨玉兒了,就在他打算出手相助的時候。人堆之中突然閃出來一道白光,目標直指最中間的嚴綱而去。
這一次偷襲來得極爲突然,完全打了嚴綱一個措手不及。所幸他身邊的人足夠敏捷,在劍光到來之前,猛推了嚴綱一把,那劍光堪堪劃過嚴綱的胸膛,竟是讓得嚴綱逃過了一劫。
“啊!是誰?是誰敢來偷襲我?”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的嚴綱只感覺後背一片虛汗,雙眸之中滿是後怕之色。剛纔若是手下再慢上半拍,自己真要去見閻王爺了。
“給我抓住他,殺了他!”
不需要嚴綱吩咐,周圍的流鷹寨高手都是紛紛出手,以迅雷之勢打向了偷襲之人。那偷襲之人的武藝並不如何高強,擡手擋下了三四招,招式中就露出了破綻,被人一掌按在胸前,鮮血噴了一地。
剩餘的人動作也是極快,鎖骨手同時抓出,翻手一捏就抓得那人慘叫了一聲,差點就此暈過去。
“是誰派你來殺我的?”嚴綱上前一把抓起那人的頭髮,惡狠狠地問道。
“閻王爺說你時辰已到,讓我特來接你下去!”這話雖然說得惡狠狠的,但一聽此人的音質就知道她年歲不大,而且還是一個小姑娘。
嚴綱差點被此女所殺,心中火冒三丈,哪還管她年歲小不小,掄起手臂就往她臉上抽了四五下。看到對方依然拿着一副仇恨的眼神瞪着自己,嚴綱舉起手還要再打。就在這時,嚴綱突然輕咦了一下,停下手打量起了此女。
“我們可是曾經見過?”
“哼!”那少女冷哼了一聲,偏過頭不再看他。
但越是這樣,嚴綱就越覺得面熟。突然,他拍手驚叫了一聲,笑道:“我想起來,你就是林婉和那婊子的女兒——石曼琳!這脾氣模樣當真是與林婉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嘖嘖嘖,當年的小丫頭如今也出落得那麼水靈了,估計再過上兩年,必定能長成比林婉和更爲出色的美人兒。”
“哈哈,老天果然對我不薄,這麼美的嫩雛兒我可是好久碰過了……”這話還沒有說完,嚴綱的胸口處突然如遭重擊,隨後整個人就好像沙袋一樣橫飛了出去。
那幾個流鷹寨的高手一看公子被打,剛要有所動作,他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酒氣沖天的人影。那人雙手齊出,一把抓起兩人的脖子,就咔嚓一聲,送他們上了路。
嘭嘭嘭嘭!
又是緊接着的四聲巨響,守在石曼琳身周的四名壯漢被雲思雨隨手一拍,直接飛出了窗外,生死不知了。
這一幕,完全超乎了衆人的想象。要知道,先前守護在嚴綱身周的武者可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能夠一招就將他們打飛出去的非要是那些傳說中的先天強者才行,後天極限的強者都做不到。難道這一位年紀輕輕,酒氣沖天的小夥子竟然是那傳說中的先天強者?
“高手!我就說能夠一下子喝那麼多酒的‘英雄好漢’,武功怎可能差了?”先前那幾個上前搭訕過的武者都是一臉榮光,覺得自己的眼光果然獨到,心想着待會應該如何開口,只要求得這位前輩指點一言半語就足夠自己享用一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