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田地之中種滿了綠油油的禾苗,雲思雨在其中穿梭着,不一會兒就遇到了在其中勞作的農夫。
看到對方揮汗如雨的樣子,雲思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心中也感覺到異常的祥和與充實。
“這位大哥你好,請問這裡是灣河村嗎?”
那位農夫聽到有人問話,連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擦了擦汗笑道:“小哥你是旅者吧?我們這正是灣河村,你沒來錯地方,哈哈哈!”
雲思雨也跟着笑道:“那就好,請問此村之中可有一個名叫林婉和的女子?”
聽到這句話,先前還一臉笑容的農夫突然臉色大變,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我看你一定是找錯地方了!”
“找錯地方了?你們這不是灣河村嗎?”
“我們這是灣河村沒錯,但我們這裡沒有叫林婉和的女子!”說完,那農夫連忙拿起鋤頭,飛快地向着村莊的方向走去。
這農夫前後的差別太大,就算雲思雨再傻也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不過他知道若是正面詢問的話,對方百分百不會回答,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從側面打聽了。
那農夫一路小跑,發現雲思雨並沒有跟上來,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他又猛地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自言自語道:“磊子,你的表現太差了,那小哥一定看出了什麼!不行,爲了以防萬一,我要去和村長通通氣。”
磊子一路小跑,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間石屋外。他左右瞧了兩下,看到沒人之後,就立馬在門上敲了三下。
“誰啊!咳咳!”
磊子聽到屋內那蒼老的聲音,連忙應道:“是我,磊子。”
“是磊子啊,進來吧。”
“誒!”磊子應了一聲,隨後飛快地打開木門,閃了進去。
石屋之內的擺設相當簡單,除了竈頭、牀、桌椅、櫥櫃等必需品外,幾乎就沒有任何額外的傢俱。而在那簡陋的石牀上,坐着一個年過七旬的垂垂老者。這老者的頭髮幾乎全白,臉上的皮膚也盡是褶皺,看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應該是沒幾年好活了。對於這一切,那磊子顯然是習以爲常了,臉上並沒有任何異樣。
“有什麼事非要來找我這個快入土的老頭子?”那老者輕咳了兩聲,顫巍巍地說道。
“村長,大事不好了,剛有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夥子來找林婉和那個女人,我怕惹事,就把他給打發了。不過我看他似乎不信,說不得還要來尋找,這可如何是好?”
“林婉和?都兩年多了,怎麼還有人來尋她?你去和大家說明一下,讓大家都閉上嘴巴不要多言,否則這風聲要是傳到那夥子強盜的耳中,又要以爲我們潛藏要犯了。”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那老頭子顯然也是相當不易,說完之後還大力喘了兩口氣。
“好!我現在就去和大家說!”
“不用了!我看你們還是和我好好說說吧!”話音剛落,雲思雨突然出現在了石屋之中,同時一把泛着寒光的寶劍架在了磊子的脖頸之前。
這一下卻是把兩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磊子,只感覺一股森然的寒意刺激着脖頸處的皮膚,讓得他一動都不敢動。
“這位小哥請息怒,此事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磊子!”這位村長老爺子已經是快入土的人,這番話說得顫顫巍巍的,讓人聽了着實下不去手。
不過雲思雨道心穩固,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受影響,只見他將手中長劍一橫,同時寒聲說道:“只要你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始末說清楚,我自會斟酌該如何處置你倆。”
頓了一下,雲思雨冷聲問道:“說,林婉和她們母女倆到底如何了?”
“這……”
“還不說?”雲思雨劍身一轉,磊子的脖頸處立馬被劃出了一條血痕,嚇得他神色大變,話語像炒豆子一般飛快地吐了出來,“這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我們村王婆家的女兒無意間聽說林婉和的男人是出外求仙去了,就整日裡羨慕林婉和,沒完沒了到處訴說。誰知道此事被二十里外流鷹寨中的強盜聽去了,那流鷹寨大寨主的兒子親自帶人來討要仙法秘籍,隨後……”
“隨後怎麼了?”
“仙法沒討到,那大寨主的兒子卻是看上林婉和娘子的美貌,想要強擄她去做老婆!”
聽到這裡,雲思雨頓時火冒三丈,感覺那什麼大寨主的兒子簡直是找死。
“那林婉和自然不允,她從小就有練武,一身手段也是很厲害的,雙方當時就打鬥了起來。不過林婉和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有小曼琳這個拖油瓶,沒多久就被抓住了。”
“該死的!那流鷹寨在哪,老子現在就去端了它!”雲思雨怒吼道。
“小哥,事情還沒完。”磊子連忙打斷道,“之後我們聽說有武林人士半路出手,救走了她們母女倆。正是因爲如此,那流鷹寨的強盜把氣都撒到了我們頭上,時不時就會來我們灣河村劫掠一番,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雲思雨微微沉吟了片刻,又問道:“你們可知道那羣武林人士是誰?如今可有林婉和母女倆的下落?”
“這個自然是一無所知啊,要是知道的話,兩年來也早有人吐給那羣強盜了。”磊子說得倒是實話,對於他們這些農戶來說,生活安穩比什麼都重要,若是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自然是第一時間用來保命了。
“那你們可知,時翔安或者林婉和當初可曾結識過哪些武林人士?這些武林人士不可能無緣無故施以援手,其中肯定有什麼關聯纔對。”
聽到雲思雨的話,磊子想了想說道:“這個問題流鷹寨的強盜也曾經問過。我當時隱隱聽到李家漢子提到過什麼成家……”
雲思雨神情一動,連忙補充道:“可是皖南成家?”
磊子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好像就是這個?”
“那個李家漢子在哪?帶我去見他!”
磊子搖頭道:“見不到了,那人在一年前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我看十有八九是被人給殺了!”
聽到這裡,雲思雨輕嘆了一聲,收回寶劍說道:“帶我去看看他們母女倆的屋子吧!”
…………………………
這一間石屋的大小要比村長那間稍大一些,畢竟這裡原本有三個人居住。雲思雨走進這間灰塵、蜘蛛網滿布的房間,心中不知怎地突然升起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感慨。
輕嘆了一聲,雲思雨一抹納虛戒,將曾經得自時翔安之手的所有物品全部拿了出來,然後珍而重之地將它們埋在石屋之內。隨後他還親手製作了一塊墓碑,在上面寫上了“大哥時翔安之墓”七個大字。
“時老哥,到家了!你可以安息了!”
“時老哥,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承諾嗎?如今我就敬你一壺清酒,我們不醉不歸!喝!”
說着,雲思雨將一壺清酒全部灑在了地面上,隨後自己又取出一壺酒,仰頭狂灌了下去。
“爽快!”雲思雨抹了抹嘴邊的酒漬,似乎看到時翔安坐在墓碑之上,也在大笑着與自己對飲。然而一晃眼,那身影消失,石屋依然還是石屋。
輕嘆了一聲,雲思雨再次仰頭灌下了一壺清酒,覺得酒液穿腸過,似乎能夠帶走心中所有的煩憂。
一連灌下了五六壺清酒,因爲沒有利用真元解酒的緣故,饒是以雲思雨的體質也已經有了微微的醉意。
“時大哥,我走了。以後若是得空的話,我會再來看你!放心好了,嫂子和侄女的下落,我會全力尋找。希望下一次來,我能帶着她們一起來看你!”說着,雲思雨站起身來,微微鞠了一躬就向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