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並未給瑞敏任何的解釋,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便去了仁德堂。
瑞敏左右看看,顧夫人身畔往日奉承她的婢女,一個眼角都不曾給她,低眉順眼的跟在顧夫人的身後離開。
瑞敏瞪圓了眼睛,顧夫人這是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並未邀請她一同去仁德堂?
顧夫人請了水清漪那個賤人去了仁德堂對峙,她不在,指不定水清漪如何朝她身上潑髒水!
“大伯母,纖兒也與您一同前去。”瑞敏機敏的反應過來,提着裙襬小跑了上去,親暱的挽住顧夫人的手臂。清麗的面容上露出淺淺的清美笑容,梨渦隱現。
顧夫人微微恍惚,瑞敏像足了皇后,而皇后與她的夫君有五六分相似。看着眼前這張與顧錦心神似的臉,顧夫人痛徹心扉。心裡的那股子怨氣肆意滋長,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公主應當知道臣婦今日因何舉辦宴席,您去恐怕不妥。”
瑞敏臉上的血色褪盡,顧夫人對她用了敬語,親疏遠近便是極爲的分明。焦灼的說道:“大伯母……我……”
“行了,你們安排一間廂房,好生招待瑞敏公主。若是稍有怠慢,仔細你們的皮!”顧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瑞敏一眼,繞過她,出了水榭。
瑞敏呆怔的立在水榭亭閣中,目光呆滯的望着顧夫人離開的方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切都完了!
顧夫人平素雖然在顧大人面前說不上話,可她動了真格,顧大人還是會聽信她的話。顧夫人如今這般不待見她,可見顧夫人對她與母后的怨念有多深重!只消顧夫人在顧大人跟前吹吹枕邊風,顧家恐怕便不再是母后的後盾!
瑞敏咬緊了牙根,不明白母后怎得這個時候犯渾!
攝政王收監了顧錦心,又怎得會讓她完好的出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瑞敏瞪了站在她左右的兩個丫鬟,冷笑道:“躲開!”
丫鬟見瑞敏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趕緊走到她的面前攔着她。“公主……”
“本宮不去仁德堂,去其他地兒散散心,難道不許?”瑞敏不敢再將氣撒在二人身上,那樣只會讓顧夫人愈發的不待見她。心裡氣炸了,一股無名火無處宣泄,伸手將橫檔在她眼前的婢女推開,如風一般的朝顧大人的院落裡行去。
……
仁德堂
裡面坐着年紀都在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矜持端莊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對於今日倉促的宴會,各自心知肚明。所以,儘可能的將自己完美的一面展現出來。
顧夫人走進來,看着屋子裡綵衣如虹,爲屋子裡的清冷陡然增添了一抹亮色。顧夫人卻是臉色一沉,她的女兒方纔出殯,這些人穿的如此花枝招展,豈不是在褻瀆了她的女兒?並無半分的敬重,如何能做她的養女?
不悅的坐在座位上,不冷不熱的喚起身行禮的諸位小姐落座。驀地,視線落在人羣裡一個穿着素淨,頭戴一朵潔白絹花的女子,再無其他的裝飾,透着一股子林下風氣,身若分花拂柳,瞧着極爲的閤眼緣。
顧夫人身旁的畫眉見狀,輕聲在顧夫人的耳畔細語道:“原是顧家本宗祖上分出去的庶子,另立家門,如今已有三代。她的父親現任順天府府尹,她在家行三嫡出,前頭兩個姐姐已經出嫁。”見顧夫人滿意的點頭,便將閨名告知:“上官羽。”
顧夫人眉一皺,詢問道:“她過往的資料給我。”
畫眉點頭:“奴婢已經備好了。”
顧夫人嘴一勾:“倒是個機靈的。”
畫眉心中一震,握着手中資料的手一緊,眸光微微閃爍。囁嚅道:“夫人……”
“行了,若是沒有幾分心思,日後在宮裡頭也難立足!”顧夫人的話語裡透着幾分譏誚,原以爲是個好的,卻終究是有幾分心計。不過這樣也好,若半點心計也無,日後如何在皇后跟前立足?
“夫人不是您所想的那樣,上官小姐奴婢瞧着順心,是個好拿捏的。若是工於心計,恐怕不爲您所用。奴婢想要她合您的眼緣,便稍稍提點了她幾句。倒是沒有想到,她是個通透的。”畫眉解釋了一番。
顧夫人笑而不語,看着盈盈走來的水清漪,一襲水藍衣裙,靡顏膩理,是她理想中的人選。最新章節全文閱讀可惜佳人不是出自顧家旁支,且與她有舊怨。
衆人將視線落在水清漪的身上,神色各異。一些旁支小姐身份低微,不曾參加過宮宴,所以並不認識水清漪。只當她也是其他旁支被邀請過來的人,眼底隱有嫉妒。更有甚者,極爲的不屑。心想水清漪爲了得到顧夫人的青眼,未免太過張揚?肩上的坎肩明眼人一瞧便知並非凡品,定會讓顧夫人不喜。想到此,便帶着看戲的心態,原先的危機感盡褪。
上官羽參加宮宴,認識水清漪,同樣的也見識了攝政王維護她,不惜與皇后明爭暗鬥,甚至將顧錦心整到宗人府。心裡微微思量,不知顧夫人怎得將水清漪請到這裡來了?
顧夫人指着旁邊的座位,讓人攙扶着水清漪落座。視線落在領路的丫鬟臉上,看着她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沉聲道:“方纔在水榭發生了何事?”
丫鬟慌張的跪在地上,咬脣看了水清漪一眼,低聲說道:“夫人,奴婢將郡主帶到了水榭,瑞敏公主吩咐奴婢去給她沏茶。奴婢回來的時候,瑞敏公主飲茶很燙,便將茶水盡數吐了出來,一腳踹在奴婢的胸口,奴婢朝郡主跌去,幸而落霞姐姐眼疾手快將郡主拉開了,不然郡主被奴婢撞落湖,奴婢一百條命也不夠賠!”說到這裡,掩面痛哭了出來。
顧夫人眼一沉,心中冷笑不已,好你個孟纖,在她的府邸也敢胡來,甚至搬弄是非!
若是水清漪因她一時之氣,跌落湖中,出了意外。顧家恐怕又是在劫難逃!
啪——
顧夫人一掌拍在小几上,咬緊一口細白的牙:“此話當真?你若有半句假話,仔細你的皮!”若是再縱容了孟纖,顧家便會徹底給她毀了!
“奴婢不敢有半句隱瞞,若是有半字假話,便天打雷劈!”丫鬟急的舉着手發毒誓。
顧夫人見狀便信了,若不是真的,無人敢發毒誓。
“你去將瑞敏請來。”顧夫人吩咐畫眉。
畫眉一怔,既然要將公主請來,當時爲何沒有把人給請回來?目光在跪在地上的杏兒身上打轉,轉瞬明白了過來。顧夫人是怕公主在這裡,杏兒不敢說真話?
顧夫人歉疚的對水清漪說道:“今日原是想邀你來逛園子,可有事脫不開身,卻不知發生了這起子事情,讓郡主受驚了。”
水清漪搖頭道:“與夫人無關。”
顧夫人鬆了口氣,她要的就是這句話。只要不牽連顧府,攝政王府與皇后狗咬狗她也是樂見!
水清漪怎得會不知顧夫人打的什麼主意?孟纖今日的作爲,她定會讓孟纖付出代價!
至於什麼樣的代價?水清漪冷笑了幾聲,環顧了一圈道:“今日夫人有事在身,我便不叨擾了,告辭!”
顧夫人一怔,未料到水清漪要回府,趕忙道:“郡主稍安勿躁,你的婢女有人照料着,咱們逛園子說說幾句體己話。”見水清漪態度堅決,輕嘆了一聲道:“你這姑娘心眼實誠,太過倔強。你的婢女落水受驚,定要好生休養,不宜搬動。”
水清漪沉吟了半晌,方纔頷首道:“也好。”
顧夫人眉目舒展,笑吟吟的拉着水清漪在身旁坐下。慈祥的看着一衆女子道:“郡主覺得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何?”
水清漪接收着敵視的目光,盈盈淺笑道:“各有千秋。”
顧夫人眸光微閃,指着其中一個道:“她如何?”
水清漪看過去,便瞧見此女子極爲的妖媚,一襲深紫色的衣裳,令她不由得想起了玉媚兮。撥弄着手腕上的玉鐲子道:“我覺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夫人你看着順心。”那女子對她滿目敵視,她若評斷個一二,指不定對她懷恨在心。
顧夫人淡淡的說道:“她各方面資質不錯,可惜了,庶出。”
水清漪莞爾道:“她能來,夫人定有自己的考量。”
顧夫人點了點頭,將一封信伐遞給水清漪。
水清漪遲疑的將信伐拿起,抽出了半截,目光落在上官羽身上。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將信紙塞進去,並未說話。
“郡主覺得上官小姐不錯?”顧夫人將信紙抽出來,果然放在上面的是上官羽的畫像,後面還有幾張。第二張便是方纔顧夫人指的那個庶女。“我也覺得不錯,方纔這幾人我還拿不定主意,這下郡主替我解憂了。”
水清漪眼底閃過一抹冷芒,皺眉道:“夫人是讓我選過繼在你膝下的女子?”滿臉的茫然,從顧夫人的手中將畫像接過來,凝重的一張張對比看過後,拿着對她充滿敵視的女人的畫像道:“雖是庶出,與皇后娘娘的氣質卻是有幾分想象。”微微頓了頓,露出一抹淺笑:“不錯。”
顧夫人嘴角微微抽搐,水清漪話中帶着嘲諷。輕嘲此女與皇后一樣不通情理。
紅衣女子得意的一笑,風情萬種,仰着頭不將他人放進眼底的姿態。
水清漪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顧夫人道:“若無事,我暫且去看落霞。”
“莫急,待會公主過來,可以給你一個公道。”顧夫人按着水清漪的肩頭,制止她起身。
水清漪冷笑了幾聲,瑞敏來了,顧夫人怎得給她主持公道?身份上顧夫人便是不如瑞敏,難不成爲了她以下犯上?
“不必了,不過是個丫鬟罷了。難不成要公主的千金之軀給落霞賠罪?豈不是折辱了公主?”水清漪起身,恰巧看到瑞敏走來,目不斜視的離開,經過瑞敏的時候,聽到瑞敏在她耳邊以二人聽到的音量道:“本宮用不着你假惺惺,就算本宮殺了你的丫鬟有能如何?不過是個賤婢罷了!”
水清漪緊了緊身側的手,勾脣道:“的確不能如何……”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瑞敏冷哼一聲,肩頭衝撞了水清漪肩膀一下。
水清漪穩住身形,攥緊了手心。回頭對顧夫人說道:“方纔公主中意上官姑娘,我相中的紅衣女子,公主嫌出身太低,會拉低了她的身份。”
紅衣女子面上的表情一僵,在瑞敏看過來的時候,低垂了頭。
瑞敏一心在顧夫人身上,希望她不要誤解了自己,心裡想着如何解釋,並沒有將水清漪的話放在心上。不屑的瞥了那女子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顧夫人垂眸,遮掩住眸子裡的精芒。
水清漪篤定了顧夫人不會解釋,轉身離開。
回到了廂房,落霞已經穩定了下來,裹着厚重的棉被禦寒。看到水清漪安然無恙的走來,鬆口氣道:“郡主,您怎得能隨意走動?顧夫人本不是心胸寬廣之人,顧小姐雖然是被陳公子殺害,咱們攝政王府也不能完全沒有關係。這顧家極爲的詭異,若是您有個好歹,奴婢怎得與攝政王交代?”
詭異?
水清漪合上門,對落霞道:“不妨事,顧夫人要對付我,也不敢明目張膽。”她還是畏懼攝政王府,若不然也不會想要激起紅衣女子的憤怒,進而挑起‘戰火’。
落霞心裡不安的說道:“奴婢落水的時候,身子朝底下吸去,湖底彷彿有個黑洞一般。奴婢偶然碰觸到湖底的礁石,身子又被一股衝力推出了水面,這才被人救了。”
礁石?
水清漪若有所思道:“湖底怎得會有礁石?”
“奴婢也覺得奇怪。”落霞正要多說什麼,卻忽然住了嘴,指着窗外。
水清漪回頭望去,便瞧見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心裡咯噔了一下,大聲說道:“你身子寒氣入侵,幸得夫人將府醫請來給你醫治,若是身子並無大礙,你便尋時機卻給夫人道謝。”
落霞清脆的應道:“奴婢曉得了。”
“夫人如今有事在身,逛園子的時候你隨我一同去。”水清漪見見門口並無響動,脫掉了繡花鞋,踩在冰冷的地磚上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見身高八尺的黑衣人離開。眼底閃過一抹深思,這人影極爲的眼熟。
就在這時,門扉被推開,端着薑茶的丫鬟看着水清漪靠在門扉上,心驚的後退了幾步,險些被絆倒:“郡……郡主……”
“薑茶趁熱喝,你趕緊給落霞喝了。”水清漪被丫鬟打斷了思緒,一時又想不起那個人在何處見過。
丫鬟把薑茶遞給落霞,從內室將換下的衣裳端了出來:“郡主,這衣裳漿洗了,還是處理了?”
驀地,水清漪電光火石間想起,那男子便是落水救起落霞的人。
他此刻鬼鬼祟祟的在外偷聽,莫不是想要知曉落霞是否知曉水裡的秘密?
想到此,水清漪變了臉色。顧夫人詢問水榭發生的事情,足以見得這黑衣人不是顧夫人身旁的人,那便是顧大人的人。顧大人如此看重,想必湖裡的秘密極爲的重要。
水清漪心裡極爲的不安,擔憂的看着落霞,只怕顧大人信不過落霞,要滅口。讓丫鬟將落霞的衣裳給毀了,隨即將落霞手中的薑茶拿過來,如數倒在盆栽裡。
“落霞,咱們先回府。”水清漪怕留下得久了,落霞的安危恐怕不保。
落霞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煞白。趕忙起身穿鞋,可雙腿受凍,腿軟的滑在地上。
水清漪眉頭緊皺,看着落霞吃力的站起來,搖搖晃晃。擰緊了繡帕,來回踱步道:“我讓暗衛將你送出府。”
“郡主!”落霞焦急的說道:“奴婢走了,恐怕他們更加會察覺奴婢知曉什麼,您也知曉了湖底的秘密,會對您不利。”
“你先走,讓幽兒來接我回府。”水清漪將暗中保護她的暗衛喚出來,將落霞帶走。
正在這時,顧夫人身邊的畫眉走了進來,看着空空如也的牀榻,訝異的說道:“人呢?”
水清漪滿目憂愁的說道:“落霞忽然昏厥了過去,我便讓人率先送她回府,讓太醫醫治。”
畫眉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訕訕的說道:“方纔遊園子的時候,瑞敏公主落在湖裡,人雖然救上來了,但是昏迷不醒。夫人讓奴婢喚您過去……”頓了頓,畫眉爲難的說道:“不知郡主何時將落霞送走?公主一盞茶前落湖,府門已經被封鎖了。”
水清漪冷笑了一聲,畫眉顯然是在懷疑落霞是兇手,報復瑞敏。
不!
更有可能,顧夫人從一開始,便打算讓她與瑞敏起衝突,鬥個兩敗俱傷!
“落霞走了有幾刻鐘了,在封府前離開了吧。”水清漪眉宇間染上一抹清愁,難以置信的詢問道:“我來的時候公主還好好的,怎得一轉眼的功夫便落湖了?一般人是算計不了公主,她有武功底子。”
畫眉眼底有着詫異,未想到瑞敏公主有武功底子,那麼落霞將瑞敏公主推下湖豈不是荒唐了?
畫眉便不再追問落霞的事兒,只是將水清漪請到瑞敏公主的廂房,對水清漪解釋道:“方纔夫人想要喚您一道遊園子,可見您心裡記掛着落霞,便沒有喚您過去了。落霞有郡主這樣的主子,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水清漪淡淡的笑道:“顧夫人也不錯。”
畫眉苦澀的說道:“夫人爲人極好,只是從小姐去世後,整個人有點變了。今日原是想要歡歡喜喜的舉辦宴會,驅散了府裡的陰沉之氣,卻沒有料到瑞敏公主出事了。皇后若是過問,夫人都不知該如何交代了。”
水清漪輕嘆了一聲道:“皇后娘娘定會諒解的。”
畫眉不再言語,帶着水清漪到了瑞敏休憩的屋子裡,方纔踏進去,便聽到有人說:“奴婢瞅着推公主落湖的女子,身形與郡主身邊的女子相似。”
顧夫人冷嗤道:“郡主身邊的丫鬟落湖,在廂房裡休養,怎得出來了?”
“夫人若不信,大可去廂房看個究竟,那婢女是否還在。”
顧夫人當即吩咐身邊的另一個丫鬟道:“未免冤枉了郡主,你去廂房查探一下。”
“不必了,落霞突然病發,我已經讓人將她送回了攝政王府。若是落霞將公主退下湖,恐怕也出不了府。”水清漪施施然的走了進來,屋子裡只剩下紅衣女子與上官羽,其他小姐被安排在另外一間廂房。
紅衣女子譏誚道:“郡主怎得早不送,晚不送,偏巧這個時候將人送走?”
水清漪並未理會紅衣女子,只是看着顧夫人說道:“夫人都不曾通知我要遊園,落霞便更不知,如何下手?何況,當時有人將藥送來給落霞喝,喝了那碗藥,原以爲落霞病情會好轉,誰知她……”水清漪嗓音有些哽咽:“她突然說頭暈,我讓她躺下休息,沒一會兒,她便說手腳發涼,沒有等我與她說上一句話,便抽搐着昏厥了過去。”
顧夫人眸光閃爍,看向畫眉。
畫眉點了點頭,廂房桌子上的確有藥碗。
水清漪看着躺在牀榻上了無生氣,臉色蒼白如紙的瑞敏,詢問道:“你瞧見了落霞推公主下湖?”目光凜然的落在紅衣女子的身上,打了個轉,陰冷的看着她身邊的丫鬟。
丫鬟躲在紅衣女子的身後,緊張的說道:“奴婢的確親眼所見!”
水清漪走近了幾步,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你說說看她穿什麼衣裳?”
丫鬟一怔。
紅衣女子給她使了眼色,丫鬟壯着膽子道:“她是穿着湖綠色的衣裳,扎着雙丫髻,頭上戴着一支銀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