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車影只做了短暫的停留,便一閃,化作一道銀光從Mike眼前消失,緊接着伴隨清脆的渦輪引擎轟鳴,一道彩色的光出現在Mike眼前。如果說先前的銀光讓他感到鬱悶、不堪、悲傷,那麼後面的彩色光芒則讓他感到一絲希望和喜悅。
“Bert!”,他剛要向彩色光芒大聲求救,可無奈,剛開口又咽了回去,彩光的主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毫不遲疑的快速追趕着銀色光芒而去。
在渦輪引擎噪音消失後,街道又恢復了平靜,只留下Mike一個人背靠着書店牆面呆呆的看着店外的風景,再沒有人來迫害他,再沒有人來救他,只是周圍路過的人時不時的往書店裡好奇的張望,有些人還打着電話,不知道是好心的幫他打911報警,還是打給某個電視臺爲了一點小好處。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Mike看着路人不停的張望和好奇的眼光,看着其中有些人在打電話,而即使很多人在打電話,卻既不見JC、救護車也不見記者的影子,一種巨大的失落感籠罩了他的內心,“難道這就是路人嗎?難道路人都是這樣冷漠、無情、沒有同情心的嗎?難道就沒有見義勇爲的路人了嗎?”。
突然,觸景生情,一句話又迴響在了Mike的心中——“現在,英雄,你還想救人嗎?你連眼前的人都救不了,就不要說去救Jessica了,而且我告訴你,你在他們的生命中成爲路人,你同樣救不了Jessica,你在她的生命中同樣是個路人,是個過客。”。
“Jessica~Jessica~Jessica~”,嘴中默唸着這句話最重要的那個詞彙,他開始思考金先生所說這句話的合理性,“難道我在這整件事情中就是和這些路過的人一樣?難道我對於Jessica目前的狀況就和現在我見到的這些人一樣?難道我就是個看客?難道我只是嘴上說要幫助Jessica而任何有意義的事情都沒辦?難道......”。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Mike仍然沉浸在思考中,沒有任何察覺時,眼前已經換了一幕景象,書店被警戒線圍起,安靜的街道上擠滿了警車,還有幾輛救護車在一邊等待隨時接送傷員,幾名巡警在書店裡來回走動尋找着蛛絲馬跡和生還者。
“這是一起兇殺案,可以斷定了,不是一起單純的交通事故,每個死者身上幾乎都有致命的刀口。通知那些廢物交通JC可以撤了,別無緣無故的佔着我們市民出行的道路。還有,叫Jackson那個蠢材也不要來了,那傢伙一天到晚只會給局裡找事兒,而且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還是讓他開着他那輛電動玩具車去抓喜歡出風頭的不良少年吧~”,一個看似警官模樣的JC從損毀的公交車上走下來,悠然的對着身旁一個胖乎乎的JC說道,“噢,對了,還有活着的倖存者嗎?”。
“沒了,長官,死的乾乾淨淨,兇手補刀補得很及時,沒留下一個活口。”,有些心不在焉的胖JC聽到上司詢問自己問題,立刻一本正經的向上司報告。
“Jessica~”,就在胖警官報告完的一瞬間,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入了兩個人的耳中。兩個人尋着聲音的方向看到衣衫襤褸、滿身血漬的Mike背靠牆面癱坐在牆邊。
“你不是告訴我都死乾淨了嗎?”,警官模樣的人立刻用一種懷疑的態度看着胖JC,“去!看看那個男孩是不是還有氣兒~然後向我報告。如果還有氣兒,就給我再把現場重新勘察一遍!要是再讓我下次再發現你工作時心不在焉,你就自己向局長寫調動申請,然後去Jackson那兒報道!”。
“是,長官!”,胖JC立正給上司敬了個標準的禮。
“行了,行了,敬禮管個屁用,快去看看那傢伙還有沒有氣吧~”,警官模樣的人沒好氣兒的迴應胖JC的舉動,“帶着你們這幫人,什麼時候才能幹過Jackson那個廢物,真服了你們這幫廢柴了!”。,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書店。
胖JC遵照長官的指示,蹲在Mike面前探查Mike的鼻息,約莫半分鐘後,向店外的急救人員揮了揮手,示意還有人活着。
“小子,你真幸運,要不是我們頭細心,就把你給扔在這兒了~”,一邊配合急救人員將Mike擡上急救車,胖JC一邊向擔架上的Mike嘟噥道。
第二天清晨,Mike在時隔幾日後又重新回到了醫院的病牀上,這次可不比上次,這一次他需要在白色爲主色調的病房裡過上幾個月的單調生活,而作爲整個事件的倖存者,不可避免的,除了醫生和護士,JC將成爲他的主要接見對象,具體點說就是,昨天那個胖JC只要有時間將基本天天來拜訪他。和負責治療Mike的醫生以及照顧Mike的護士交流了幾句,胖JC推開病房門,在Mike主治醫生的陪同下,走到Mike的牀位邊站住。
“Jessica~”,還沒等胖JC開口詢問問題,Mike就先說話了,內容還是從昨天被發現就一直在重複的那個名字。
“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這樣嗎?”,胖JC發現Mike異常的舉動回頭小聲問隨同的Mike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想了想,回答道:“從昨天送來就是這樣,我檢查過他的身體,除了幾處骨折外,沒什麼大損傷,只有一點輕微腦震盪,可能會有暫時性失憶,不過問題不大。您問他幾個問題試試,應該可以正常交流。”
聽完醫生的介紹,胖JC清了清嗓子,開始例行詢問,板起一張臉,正色的問Mike道:“姓名,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Jessica~”
“什麼?”,胖JC被Mike的回答嚇住了,“我知道您此刻很清醒,先生。但是Jessica絕對不是您的名字,這是一個女人用的名字,請問您的名字是什麼,先生?我需要您的真實名字,先生。”。
“Jessica~”
Mike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驢脣不對馬嘴,胖JC無奈,只得回頭向Mike的主治醫生詢問:“他的病歷上有名字嗎?有能夠證明他東西的東西嗎?我需要知道這孩子的真實姓名,謝謝配合。”。
“Mike Mactavishi”,醫生脫口而出,“他送來的時候,我們很慶幸,他的社保卡就在他的上衣口袋裡,要不然我們就只能寫無名氏然後向國家要補貼了。”。
“謝謝~”,JC向醫生道過謝,轉過頭來繼續詢問Mike,“Mactavishi先生,你昨天都幹了什麼?或者都經歷了些什麼?爲什麼一車的人都被殺了,而您卻倖存了下來?您看到兇手了嗎?”。
“是啊~我都做了什麼了?難道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只是看着她墮落,看着她消失,看着她一步一步死去?”
Mike的話再一次讓胖JC無語了,醫生則在JC身邊仔細揣摩着Mike的話,以便來判斷Mike的病情。
胖JC轉過身義正言辭的對醫生道:“你告訴我這是正常嗎?一句人話都不會說,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我希望你能真心負起一個作爲醫生的責任,對得起患者,對得起醫院,對得起國家!”。
“好吧~警官先生~”,醫生聽完JC冠冕堂皇的斥責,慢條斯理的分析道,“他沒事兒,只不過是在想什麼事情,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他在自言自語,而且不是精神分裂症,他很正常。我覺得您應該換個時間過來會更好。”。
雖然經過剛纔和Mike的接觸,覺得眼前的這個醫生不太靠譜,但畢竟自己不懂醫學,也不知道Mike究竟怎麼了,只得由着醫生的說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惺惺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