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和張道陵聽如來道破因果,恍然大悟。
龍族有真龍和尿龍之分,真龍血脈高貴,生性孤傲,成年後已有金仙修爲,及至壯年,就是穩妥妥的大羅金仙。
尿龍則不然,尿龍是其他物種沐浴真龍之尿,沾染一絲真龍氣息,進而化成龍形。尿龍雖有龍族的外貌和一絲真龍氣息,卻不是真龍。
太古之初,龍鳳大劫之前,龍族和鳳族是天地主角,掌控三界。龍族數量以千萬計,如此龐大的族羣,並非所有真龍都是傳承父母血脈,還有一部分龍族依靠修煉而成。
萬物化龍訣,就是龍族的一門超級絕學,通過修煉萬物化龍訣,任何物種都能蛻變爲龍。萬物化龍訣關鍵在一個化字,需吃盡世間苦楚,品味心靈變遷,才能蛻化成龍。
後世之人不分尿龍和化龍,常常混爲一談,實則謬矣。
黃河三尺鯉,本在東海居,點額不成龍,歸來伴凡魚。
太古靈氣濃郁,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鯉魚走上化龍之路,它們從東海出發,沿着大河入海口逆流而上,中途一刻不能停息。大部分半途而廢,成爲凡魚,落入販夫走卒之口;少部分承受不住蛻變,力竭而亡,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幸運兒,才能夠在臨死前一刻,挺身一躍,化而成龍,逍遙三界。
張慕仙爲敖烈設計的這條路,正是化龍之路。西行取經,並非直線向西,取經也不是最終目的,最終目的是掃蕩妖族。
中土至靈山有十萬八千里,取經之路卻註定不止十萬八千里,有可能是一百萬裡或者更多。取經過程困難重重,不亞於鯉魚逆大河而上。敖烈若能堅持到終點,定能純化血脈,蛻變爲真龍。
“金蟬子九次轉世,向佛之心不減,可擔當取經者,他日功成,得佛陀正果。”如來宣佈道。
觀音喜形於色,張慕仙和張道陵也沒有異議。金蟬子本就是如來的二弟子,進階佛陀之位,完全夠資格。
張慕仙還知道更深一層秘密。當年佛門與天庭交惡,如來暗中指使妖族攻擊天庭,張慕仙怒而火燒蟠桃園,蟠桃產量銳減,天庭削減佛門蟠桃供應。
佛門因得不到蟠桃延壽,曾有萬佛同墜之禍,但是仍有不少佛陀、菩薩、大羅漢活了下來,皆因他們食用了金蟬子的血肉,避過了天災。
可以這樣說,金蟬子對靈山大多數佛陀、菩薩、大羅漢有再生之恩,靈山欠他一個佛陀果位,即便沒有取經之事,金蟬子也早晚會成佛。
如來見三人沒有意見,繼續宣佈道:“孫悟空有勇有謀,見多識廣,心存正義,可爲取經引路人。”
取經隊伍最重要的位置並非取經人,而是引路人。引路人負責帶路,掌握取經隊伍行進的路線,沿途或走或停都能一言而決。他可以故意找某些妖怪的麻煩,也可以選擇繞路,避過一些妖怪的地盤,是西行取經的核心。
張慕仙呵呵笑道:“孫悟空、沙悟淨、豬八戒三人可爲取經人的徒弟,至於誰是引路人,我覺得還是讓他們自由競爭吧。”
如來眉頭一皺,張道陵也說道:“豬八戒曾爲天蓬元帥,當年駐守弱水,領導經驗豐富,更曾下界降妖,對人界四洲無比熟悉。貧道覺得,應該給豬八戒一個機會。”
如來臉色一黑,張慕仙和張道陵都反對他的意見,他面色不好看,就看向觀音。
這趟取經之路起點是南瞻部洲,是觀音的地盤,觀音的位置至關重要,更重要一點,四人都已默認觀音取經計劃總指揮的身份,故而她的意見很重要。
觀音瞧見如來的眼色,呵呵笑道:“沙悟淨也曾遊蕩乾坤萬里,對人界也很是熟悉。我們選擇的三人,都是神通廣大之輩,孫悟空尤爲突出,不若暫定孫悟空爲取經人的大弟子,豬八戒爲二弟子,沙悟淨爲三弟子。是否確定孫悟空爲引路人,看他能否以大師兄的身份折服豬八戒和沙悟淨,可好?”
觀音的方法是和稀泥,兩邊都不得罪。
張慕仙笑道:“菩薩的方法好,我完全贊同。”
張道陵也點點頭。
如來望向觀音,眼中也帶着讚賞。
他們三人並非贊同觀音的意見,而是贊同觀音的處事方法。取經總指揮註定要與各方勢力打交道,必須處事圓滑,擅長調理各方矛盾,觀音做的很好。
“觀音尊者所言甚是!”如來說完又從袖中取出三個箍兒,遞與觀音道:“此寶喚做‘金箍兒’,雖是一樣三個,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緊、禁’的咒語三篇。若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不聽使喚,沒有向善之心,你可將此箍兒與他們戴在頭上,自然見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語念一念,眼脹頭痛,腦門皆裂,管教他乖乖聽話。”
有組織、有紀律才能成就大事,如來令觀音以金箍束縛三人自無不妥。
張道陵卻是臉色一變,暗道:“若三人戴上金箍兒,不是完全被如來掌控了嗎?”就說道:“貧道有一點淺見,叮囑菩薩。若三人不服管教,自該以金箍約束之,反之則不要束縛了他們的天性。”
張慕仙微微一笑,坐觀其變。敖烈的身份是金蟬子的坐騎,自不用金箍約束。
觀音點點頭道:“天師放心,貧僧醒的。”
如來臉色一滯,暗自心疼。有張道陵此言在,其他人暫且不說,豬八戒肯定不會做出格的事。觀音答應的如此爽快,怕是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將他的金箍法寶私吞。
張慕仙一抱拳,道:“此間事已了,本官還有一些事,先行告辭了。”
張道陵也趁機告辭。
觀音向如來道:“佛祖還有何吩咐?”
如來道:“取經路線你要仔細斟酌,不要出現偏差,鬧出不愉快的事情,尤其要顧及張慕仙的情緒。他大度做出犧牲,你要給他一些便利。”
觀音道:“謹遵佛祖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