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金剛家的木驢 (4)

呸!

5.大勝

因爲天女的參與,金剛家實力大增,明王家雖然很快在人數上超過了金剛家,但他們確實沒有天女這樣的人才。他們騎木驢的,是真正的“敗類”。在歷次的“修理”下,那些“敗類”們多成了脫水菜,雖有形,但水分呀神氣呀都沒了。雖然偶爾也有出衆者,但那出衆,也僅僅是在“敗類”中出衆,而天女,是涼州有名的美人。在阿甲滄桑的眼眸裡,她是千年間出現的四大美女之一。在《遺事歷鑑》中,也跟“涼州八景”齊名呢。正是因爲追求的人太多,再加上她的父母不想叫這麼好的女子到人家,才指天爲配,戴了天頭。這當然好。有好多人都前來黏糊,但這天女跟別的天女不同,別的天女雖也選擇,同時可有多個情人。此天女,相對專一些,在一個時期裡,她只和一個相好。當她有了相好時,別的男人就水潑不進了。你只好乾嚥唾沫,只好夢縈魂繞,只好凝神閉目想其美貌而**。

這下好了。這個男人們的夢中情人竟然也騎木驢了。許多男人爲金剛家喊起了“萬歲”,可見諞子這一舉措,真是大快人心。

金剛家“君臨天下”的局面隨之形成。

諞子又弄了許多會長,但其職責已經大異,以前是不叫金剛家的人到別人的地盤去助勢,現在是用來維持秩序。那蜂擁而至的人流堵住了金剛家前行的路,爲了開路,寬三動用了一半以上的族丁。至於會長們,則手拉着手,在遊行隊伍兩側充當人牆。他們時不時就罵:“呔!驢日的,你們擠啥?”後來,那罵聲也如秋風吹過了驢耳,寬三就弄了好多樹條交給部分會長,一見人擠得過兇,就用那樹條劈頭裹臉地猛抽。這一招,本是對付偷吃莊稼的牲口用的,此刻用在人身上,倒也有一點兒效果。阿甲解釋道,說是“一點兒效果”,是因爲那招數很快又不靈了。

其作用也僅僅是前頭捱了揍的人往後擠,但他們的力量,咋也擋不住後面數以百計的人的反攻倒算。那樹條初抽時,人還在乎,抽了一陣,後面的人反而惱了,一起發力,反將寬三們也擠在了木驢下面。木驢一倒,騎在上面的女人就會叫撩下去,要是女人提防了,也不過順勢下了木驢。要是沒有提防,那深入的木橛一下就將撕裂了。在第一次擠倒女人後,一個女人倒地慘叫,流血不止。“撕爛了!撕爛了!”寬三馬上派一會長背了她去找大夫。後來,更厲害的一次擁擠中,三個女人被撕,血流不止。爲了防止類似事件發生。諞子下令,木驢上的女人們全部下來。這下,騎木驢遊行變成了表演。

局勢越來越難以控制了。無論會長們咋掄那樹條,還是阻不住洶涌擠來的人流。人們都赤紅了臉,發聲發力。寬三們不再開路,也加入到會長們的行列。他們雖橫了槍桿子,但效果更不如樹條。那樹條掄起來,還能叫一部分捱揍的人暫時變成自己的同盟軍,往後發力。槍則成了人們的使力對象,一隻隻手握了槍,一起前推。幸好諞子有先見之明,叫那些女人下了木驢,否則,遊行者的定然都會被扯裂。因爲,那些木驢都被擠倒了。阿甲說,漸漸地,已沒了觀者和被觀者的區別,只有一團團使力的人羣。諞子氣急敗壞地罵着,但只見其張口,不聞其發聲。他的聲音還沒出口,就叫嘯卷的雜音頂回了胸腔。

操呀!操呀!一個聲音叫。

這一叫,分明又成了導火索。人們更亢奮了,都赤紅了臉,發出獸叫。更多的人擁向了天女所在之處,但那也只是個大致範圍,因爲除了偶或在人縫裡看到一抹**的肌膚外,人們已經看不到女人了。只覺一股大力捲過來捲過去,人羣變成了大海,個人成了樹葉。誰都身不由己了。誰都覺出了危險,但誰都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小心地挪腳步,都知道,只要稍不小心,叫人擠倒,那你只能當肉泥了。

忽然,發現一處地方果然倒了,依稀是那個天女所在。人們又萬千支流歸大海,向那兒涌去。一個女人厲厲地哭了,她叫,我的娃兒踏死了!另一個叫,我的腿折了。再一個叫,別揪我,我不是女人。後來,誰都叫,就再也聽不清叫的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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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甲說,從西夏的那個恍惚裡開始,他還沒見過如此洶涌的人流呢。那陣勢,比鐵鷂子跟蒙古騎兵的混戰還要猛上百倍。瞧呀,一張張臉赤紅着,一張張口大張着,一個個手臂揮動着,一顆顆心扭曲着。人們揮汗如雨,吼聲如風,哭聲如雷,呼喇喇似大廈傾,咦呀,真是不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地來了馬隊,警察騎在上面,一個朝天開了三槍。聽到那槍聲。人羣纔不猛動了。散開!散開!一個叫,先從外面散,再的人別動,誰動老子斃誰!快散快散!別亂跑!各回各的地盤。

那密不透風的人堆,漸漸有了縫兒,漸漸有了空地,漸漸露出了真面目。

幾個娃兒被踏成了血餅,一個老女人睜着瓷白的眼睛一臉土色和青色早沒氣了,**的糞便一塌糊塗,沾滿了下身。隨着人流的漸漸疏散,又發現了一些屍體,都是觀衆。騎木驢的多身上有傷,那是被人們揪的。人們揪她們,不是爲了泄憤,而是情到極處的一種親近行爲。有個女人的**被人咬了,正在大哭。一人的肩膀被咬了一口。更多的是上鮮血淋漓,從其形態分析,那傷處多不是木橛所致,是男人的指頭摳的。

天女是最後纔出現的。因爲擠她的人多,擠者如堵,阻止了她的倒下,反倒沒被踩成肉泥。只是她身旁有幾個男人褪下了褲子,顯然是想趁火打劫,也不知如沒如願?天女的嘴叫人咬得腫爛,鮮血淋漓。身上也佈滿了牙印,一處還被叼走了一塊肉。她的大腿上滿是血,乾的幹了,溼的正淋漓呢。不知那傷口是木橛的功勞,還是男人們手指的強暴所致,誰也懶得考證了。

傷痕累累的天女十分醜陋。人們發現那美麗實在是太不禁折騰了,曾經美麗的臉蛋和身子翻齜着血口,只有眼睛裡還能依稀看出她曾經的靈絲絲來。

雪羽兒媽倒沒有傷,一來她老了,沒多少吸引力。二來,一看事情不妙,老和尚就叫那四個男人圍住了她保護。他們很是勇敢,先用唾沫啐那些試圖靠近者,後用痰和鼻涕,最後是拳打腳踢詛咒廝咬,無所不爲。所以,雪羽兒媽沒有受傷,但她又似乎受了巨大的傷。她用那雙沒有光彩的白眼珠四下裡望着。她不停地念叨一句,人咋成這樣了呢?

人咋成這樣了呢?

對此事件,《遺事歷鑑》中記載得很詳細。據統計,踏死了八個人——五個孩子,三個大人;扯裂了五個女人的——三寸以下的傷口不計在內;弄壞了五十輛獨輪車。三個騎木驢的女人被強姦——但沒公佈其姓名。爲了防止類似的事件發生,區公所發了一個文件,不允許再組織類似的遊行了。若是百姓有強烈要求,可以以族爲單位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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