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古怪。
閻羅仙尊竟然在訓斥劍道的皇者，這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無魘至尊的臉色自然不好看，玄機好不容易出了一位至強者，正打算趁着這個風頭，出來威懾一下四方，哪裡想到，就被直接堵在了這裡。
“虛生，不要再玩了。”他不會懷疑虛生的實力，歷史上，成就一道者，都是極其的恐怖，尤其是對手也是同一道之人的時候，哪怕對方修爲比自己強大，也能夠碾壓對手。
“好！”
虛生全身衣袍如劍，他一根根長髮散開，宛如恐怖的劍芒，隨風飄舞。
他望着楚毅的眼神，帶着一絲憐憫，“我本想饒你一命，但是你咎由自取，非要摻和進來，只能碾壓你這隻螻蟻。”
說完，他背後的竹劍發出輕微的響聲，那綠色的劍鞘，像是一層層皮一般脫落，而後枯萎。
一道類似於風吹過竹林的清嘯聲，驟然響起。
在虛生的周圍，環繞着一片片竹葉，或是柔軟，或是堅硬，或是細長，或是寬大。
但所有的竹葉都縈繞着一層劍意。
劍道三千，一共三千竹葉，上面是三千劍意。
虛生已經成就完整劍道，自然掌握了所有劍道，根本無需走進三千劍道。
虛生輕輕撫摸着竹劍，目光溫柔卻凌冽。
“劍名無生。”
“無生劍，乃是我從出生之時，就握劍而來，陪我一起長大，從出世那一刻，便決定了我這輩子要走劍道。”
“這柄劍，讓我敗盡同輩高手，敗盡無數劍道前輩，就連成就完整劍道，也是因爲這柄劍。”
“無生劍，已經經過天道洗禮，乃是當世第一劍。”
“無生劍，劍下無生！”
說完，周圍的竹葉忽然嗖嗖嗖的抖動起來，看似是竹葉，實則乃是三千劍道，每一片竹葉之上，都承載着一條通往至尊之境的劍道，每一片竹葉，都是極其可怕的傳承，足以讓無數劍修瘋狂。
無盡劍芒從無生劍上散發。
虛生單手握住劍芒，剎那間，天地彷彿都被撕裂了一般，數道恐怖的劍痕席捲天上地下，整個帝都，搖晃必定，大片大片的空間裂縫，以無生劍爲中心，一直朝着數萬裡方向蔓延而去。
此劍一處，無數修士猛然變色。
哪怕是大泗帝皇和荊花至尊，都是爲之忌憚。
這是劍道的最強者的一劍，足以讓他們窺伺對方以後的強大。
這一劍，對一般修士而言，無比恐怖。
這一劍，在他們至尊眼裡，則是看到了此人未來的恐怖。
虛生一旦成就至尊巔峰，能夠和他媲美的，怕是沒有幾人了。
“快！”
“準備出手，這臭小子絕對接不住。”大泗帝皇目光凝重。
虛生低喝一聲，他一步跨出，剎那間，周圍彷彿憑空生出了一片竹林。
風吹動，吹林搖曳，落下的葉子，都化作三千劍道。
哪怕有至尊遮掩了氣場，但下方無數修士，都感到自己的魂魄幾乎潰散。
帝都內的防禦陣法，更是感受到這恐怖的能量，直接自動開啓，衆人的面色才舒緩了一些。
“那不是一劍，而是整條劍道，這一劍裡，包含着三千劍道，相當於三千絕頂劍道高手同時出手。”風悲秋心情激動，目光閃爍。
“小心啊，楚小子！”暗焰邪魔失色。
白狐更是握緊了爪子，心臟砰砰砰直跳。
“這一劍，哪怕是弱小的至尊，都會受重傷了，等虛生進入至尊，恐怕四曜以下的至尊，都不是他的一擊之敵了。”無魘至尊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今的道，越來越少，能夠成就道的強者，也自然下降。
虛生成就劍道，對於玄機來說，乃是意外之喜。
這樣的強者，縱使在兩界的戰爭中，都是舉足輕重的。
“一般……”然而，面對這一劍，楚毅的目光依然平靜，輕輕吐出兩個字。
虛生再怎麼鎮定，此時此刻，都已經怒氣上心。
這就好比一個女人在說男人的那方面一般。
怎麼就一般了？！
你有什麼能耐說我一般？！
“如果你是其他方面的仙尊，恐怕我還真不能一擊擊敗，可惜你走的也是劍道。”
是劍道，在楚毅的眼中，就沒有威脅，他只是好奇，完整的劍道施展出來是什麼樣子的。
那一劍，凌空而下。
楚毅根本無需動手，大光明劍劍身閃爍，折射着太陽光輝，順勢而上。
“他竟然還敢如此狂妄，對付這一劍，都和之前一般無二。”衆人面帶詭異。
可下一秒，他們就明白楚毅爲何如此自信。
只見在他們眼裡，那足以劈裂星辰的一劍，卻在接觸大光明劍劍芒的時候，忽然開始收縮。
大光明劍的劍芒，宛如燭火。
而無聲劍的劍芒，卻比烈日還熾熱。
但兩者碰觸，熄滅的卻是無生劍。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這一劍，忽然消失了。
虛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楚毅笑了笑，道：“果然是無生劍，無聲無息就沒了。”
上至大泗帝皇，下至一些普通修士，在這一刻，全都呆了。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個問題。
“不可能！”
“怎麼可能！”
“你憑什麼能夠擋住我的劍！”
虛生瘋狂咆哮，他苦苦追求了一輩子的劍道，他終於成就了劍道第一人，然而卻對方根本不用出手，就擊潰了他的劍道。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他不相信！
他暴動，一劍一劍攻向楚毅，眼花繚亂的劍道，宛如煙花綻放。
每一招，都精妙絕倫。
何爲大道，那就是完美無缺，連至尊強者都找不到一絲缺憾。
按理來說，以他劍道第一人的成就，同樣劍道的楚毅，根本破不開虛生的劍道。
然而，對方不僅破開了，而且是十分輕鬆，根本沒用力。
這代表着什麼？
難道說，兩人的實力，依然是天差地別嗎。
只不過這一次，是楚毅遠遠超過虛生。
呲拉！
楚毅的大光明劍，瞬息穿過了虛生的身體。
沒有流血，但虛生猛然大叫：“不！你毀了我的劍道！你怎麼可能毀了我的劍道！”
“完整的劍道已經生成，你怎麼可能又毀去，天地已經承認！”
“不不不！”
這驚人的變故，自然讓幾個至尊也是措手不及。
完整的大道，還有被毀去一說？
可是以他們的實力，自然察覺到，冥冥之中，那昨日出現的劍道，又不復存在了。
望着如一灘死水倒在地上的虛生，楚毅一步向前，宛如帝皇。
“其實，你在我眼裡，比一般的仙尊還不如。”
“你在劍道之上，不過是一隻螻蟻，剛剛達到了一座土丘，卻以爲自己站在了高山之上，卻不知道，土丘之後還有高山，高山之後還有海洋。”
“連我都只敢稱略懂劍道一二，你就敢說完成了劍道？”
“劍道之皇？怕是要黃了。”
他每說一句，就讓虛生的瞳孔縮緊一分。
“我知道，你們玄機劍廟，有諸多天才，甚至將我的劍道，將天下的劍道，都研究的明明白白。”
“我毀了你的劍道，你們劍廟，也會有下一個人比我先成就這條道。”
“但隨你們，我只是想找一個比較好的人，成爲第一個劍道至尊，僅此而已，比如那風悲秋。”
“我不殺你，不是因爲不想殺你，也不是因爲你，只是想讓你們玄機看着，無論你們的劍道如何，總有一道鴻溝不可逾越，那條鴻溝就是我。”
“你們玄機在和仙界的大戰中，你們的劍道再強，只要有我在，你們就無法上場。”
衆人目光駭然。
楚毅一人站在那裡，他沒有完成劍道，卻成了所有劍修不可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