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悲秋一出現，整個現場的氣氛，陡然凝重了起來。
他乃是仙尊，無論放在何等地方，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哪怕是在混沌年代，也不會有人忽略一尊仙尊。
更何況，他還是劍廟的仙尊。
劍廟以風悲秋和虛生二人爲首，只不過虛生先成就了完成的劍道，自然和他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但風悲秋依然是風悲秋，以他的實力，恐怕也能夠在仙尊巔峰，領悟出完整的劍道。
周圍的空氣，彷彿沉了下來，衆人只覺得內心冷颼颼的，像是心臟上被抵着一柄鋒利的劍。
“這位道友，劍氣凜然，修的似乎是浩然正氣之劍。”楚毅笑道。
“你該不會以爲，我玄機全是殺伐戾氣之人吧。”
風悲秋正色，“我修煉的劍道，乃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哪怕你有再多的手段，都會暴露在我的劍道之下。”
他身後，一柄長劍沖天而起，落在離他天靈蓋三尺高度。
劍很正統，乾乾淨淨，清清楚楚，映着陽光。
劍柄之上，刻着浩然正氣。
這一柄劍，能讓神鬼難近，能讓煞氣盡消，衆人只覺得自己心裡平復了很多。
“師兄！”
“風師兄出手，已經沒人是他的對手了。”
“一定能夠試探出這小子的底細。”林夕等人目露興奮之色。
楚毅沉吟片刻，對着白狐招招手：“二妞，取畫來。”
白狐搖頭：“公子，再看就沒了，你還不如直接出手。”
“出手太麻煩了。”楚毅懶散道。
二妞不甘不願跳了過來，取出剛纔的畫。
“畫中是什麼？”風悲秋面帶凝重。
“是公子的眼睛，我畫的，好不容易纔畫了一個神，連形都沒有凝固，卻被你們看了兩次，都快沒了。”
“你的眼睛？”風悲秋略帶意外的看向楚毅。
白狐攤開畫，風悲秋正要看去，卻見那畫卷直接炸裂開來。
一雙眼睛飛入虛空，化作劍芒，在衆人的眼前一閃而逝，只有在白狐不遠處的虛空裡，留下一道黑色的煙氣。
白狐大叫：“哎呀，逃走了，公子我跟你早說過了，再看就沒了，我好不容易用畫卷禁錮住的，眼睛都飛了。”
大部分人沒到這個境界，不明所以，可風悲秋不同。
剛纔的一雙眼睛，一閃而逝，但卻令他毛骨悚然。
可如果真是對面這小子的眼睛，爲何自己看他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
“既然畫沒了，那就直接動手吧。”
風悲秋的長劍落在手中，只是忽然，在他的身邊，一枚劍符從虛空裡飄了出來，從劍符裡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風師兄，你不是他的對手。”
“虛生師弟，我還未和他比過，你怎知我不是他的對手。”風悲秋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衆人大駭。
虛生！
這個名字，以前沒多少人知道，可自從昨夜之後，就已經是全宇宙皆知了。
從混沌到現在，無數條道路，幾乎都走到了大道，當然，大部分的大道，都是在混沌年代完成的。
自從上一次有人成就新的大道，已經是近古時代的事情了。
而昨夜，竟然有人完成了劍道，也因此，虛生一夜之間，家喻戶曉。
這個名字，就代表着傳奇。
已經許久沒人完成一條大道，而第一個完成者，幾乎後來全都是同階無敵的存在。
人影慢慢顯化，那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輕人，腰間有一柄白劍，背後有一柄柱劍。
他衣着素白，眉宇雖然平和，但不可避免的，還有着屬於強者的孤傲之氣。
他看向了楚毅，楚毅也看向了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撞，剎那間，衆人只覺得那片虛空完全扭曲，有絲絲裂縫皸裂。
“風師兄，你的劍道，雖然也在巔峰仙尊，強悍無比，但卻不會是創造劍道的閻羅仙尊的對手。”
“閻羅仙尊？他是閻羅仙尊！”劍廟六人，瞪大眼睛，猛的轉頭看了過去。
這個名字，同樣極富傳奇。
“能夠以基礎劍招擊敗你們的，我實在不知道，到底還有誰，雖然我未曾見過閻羅仙尊，但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他了。”
虛生的話，淡淡傳開，周圍先是一片平靜，而後瞬間炸開鍋來。
“真是閻羅仙尊？”
“我好像有所耳聞，閻羅仙尊出現在隱界之中。”
“楚兄？閻羅仙尊？”秦放和自己的兄長面面相覷，他只是隨意想忽悠一個人買劍，竟然忽悠到閻羅仙尊的身上，這恐怕是他幹過最愚蠢的事情了。
“閻羅仙尊和虛生！”
“天！”
“驚天大碰撞！”
“一個是劍道的開創者，一個是劍道的完成者，這兩人代表了完整的劍道。”
所有人屏住呼吸，尤其是劍修，這恐怕對他們而言，是歷史性的時刻。
“去你妹的略懂劍道，閻羅仙尊如果略懂劍道，那我們成什麼了？”有人想起了楚毅的口頭禪，頓時一陣無語。
此時想來，總覺得是對他們的嘲諷。
不！
那是一種淡淡的裝逼，就好像身負億萬家產，卻說看淡金錢一樣。
“如果是閻羅仙尊，就難怪了。”林夕長嘆一聲。
就好像劍道的完成者，自然會比其他劍修強悍。
而劍道的開創者，對於劍道的瞭解，也會比他們深刻許多。
楚毅拱手：“還未恭喜虛生兄完成劍道，也算是完成了我的心願。”
望着平靜的楚毅，虛生有些錯愕了，他原本以爲，對方會惱羞成怒，畢竟楚毅努力了這麼久，最後勝利的果實卻被他採摘了。
“可惜了，如果道兄不是因爲修爲的原因，怕是這完成劍道的第一人，就不是我了。”
楚毅擺擺手道：“沒什麼好可惜的，更何況，劍道根本就沒有完成，誰都稱不上第一人。”
“沒有完成？”虛生想了想，道，“雖說後面還有路，但所有的道，到了至尊之境，都會明瞭，對我們而言，真正的劍道，已經鋪好了。”
楚毅沒有反駁，他所說的，和對方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道友開創劍道，當屬大才，否則的話，我們劍修，恐怕要在劍道上沉淪起伏，今日我雖然完成了劍道，但也知道，道友的劍和別人的劍不同，想要請教一番。”
虛生很客氣，當時神情卻是淡漠，並非如臨大敵。
他是第一人，完成了劍道，整條道全在他的心中，從今以後，就沒人能夠在這條道上超過他，哪怕劍法超絕都不可以。
這就是天地對於劍道第一人的贈禮。
他能夠輕易的看破對方的劍，能夠看破對方的劍招、劍心、劍勢。
他，就宛如劍道主宰。
之所以這般說，不過是想讓楚毅的心裡好受一些。
楚毅嘆口氣：“我只是運氣好而已，而且我對劍道，真的只是略懂一二，劍道之路如果有百步的話，我纔剛剛走了二十步。”
虛生笑道：“閻羅仙尊謙虛了，你如果都才走二十步，我比你快上一點，也就多走了幾步。”
楚毅搖了搖頭：“我又沒說你比我快了幾步，在我看來，你在劍道上，頂多才走了七八步。”
“我於劍道無敵，沒人會是我的對手，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不然爲何我會公佈劍道總綱，因爲我有強大的自信。”
“七八步，無人能敵？”虛生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他已經完成了劍道，沒有想到，對方還如此貶低自己。
而所謂的略懂劍道，竟然是這麼個解釋。
他無奈笑道：“看來道友心裡有怒氣，也是，畢竟這原本是你的劍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閻羅仙尊出手吧，你如果能現在斬了我，而後進入至尊，那劍道主宰，依然會刻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