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生,一念死。這天下間的事,往往就是這麼不公道,這麼奇怪。無論是在凡人界,還是在修仙界,權力,實力,都是能決定很多人生死的東西。這世間的公平與道德,在這兩樣東西之前,顯得是那麼蒼白和虛僞。有了權力或者實力,就可以改變規則,決定生死。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
現在,吳巖的面前,有兩隻白皙漂亮,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玉手。玉手之上,一邊掌心有兩顆紅色的丹丸,一邊掌心有兩顆黑色的丹丸。
吳巖盯着眼前的四顆丹丸,片刻後,又把目光轉到這雙玉手主人的臉上。很熟悉的一張臉,只是好像性別有些差池。真是俊美如妖啊。難怪那麼多的凡人的書籍話本之中,總喜歡讓書生遇見狐仙。妖媚的狐仙,恐怕正是那些編輯書籍的書生們最神往迷醉的對象吧。
“姑娘,這是何意?”說完這六個字,吳巖就後悔了,有種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的衝動。這稱呼,太俗氣了吧?這麼妖媚的女子,應該稱其爲狐仙子纔對,姑娘,怎麼把人家當吳家溝的村姑看待稱呼了?
“朱公子既然給了你們兩條路,我這個小女子爲了緩和一下你們之間鬧僵的氣氛,只好代勞了。小女子手上這兩種丹丸,便是兩條路,你們自選吧。”狐如嫣水汪汪的一雙勾魂大眼,肆無忌憚的在吳巖的臉上掃過,悅耳動聽的聲音,果然令整個戰艦艙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狐如嫣說完此話,俏皮的向吳巖眨了眨眼,忽而扭頭向朱君豪嫣然一笑,道:“朱公子,你不介意吧?”
那朱君豪,此時的心神完全被眼前這女子佔據,目光迷醉,尤其被狐如嫣這回眸一笑,迷的神魂顛倒,嘿嘿的笑着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如嫣,只要你喜歡,就是把這兩個人都送給你處置也行。”
吳巖呆了呆,心中升起一股荒謬之極的感覺。站在那朱公子身後的一老一少,齊齊一愕,旋即苦笑着暗自搖起頭來。
“姑娘,不知這兩種丹丸,有何不同?”既然那麼稱呼了,也就只好將錯就錯的這麼叫下去吧,吳巖想道,自己可不能像那個朱君豪一樣,被眼前這女子美色所迷,任她擺佈。看着她手中的四顆丹丸,吳巖知道,那紅色的兩個,正是妖府用來控制下屬的“化妖丹”,他見那披甲髭鬚的大漢,在青牛墓中拿出來過。黑色的丹丸,很像是吳巖熟悉的某種毒丹,他只是有些不敢肯定。
“選擇紅色的丹丸,表示你願意歸順妖府,那也就是自己人,待遇肯定是不同的。黑色的丹丸,是一種定時發作的毒藥,若無妖府配製的特定解藥,到了發作的時間,肯定不會是一件妙事。”狐如嫣以她那嬌媚悅耳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向吳巖說道。
吳巖看了看風含笑,伸手毫不遲疑的便把那黑色的丹丸抓了過來。只是,吳巖感覺,自己的手指在劃過狐如嫣掌心的時候,被她那凝脂般滑嫩的肌膚觸動了某根神經,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了幾下。
吳巖不敢去看狐如嫣的臉,只是把兩顆丹丸,覆掌下分給風含笑一顆,然後毫不遲疑的便一口吞下了手中的那顆。
風含笑微微一愣,伸手接過那丹丸時,感覺丹丸入手冰涼之極,顏色似乎有些變化。出於對吳巖的信任,他同樣沒有多做思考,擡手便也把那丹丸吞下。
“你們總算很識相。放心吧,只要你們兩個聽本公子安排,助本公子完成一件事情,本公子自然會把這‘屍魔丹’的解藥給你們,並放你們自由離去。”朱君豪見吳巖師兄弟二人如此識趣配合,滿意的笑了笑說道。
“希望公子能信守承諾。不知公子究竟要讓在下師兄弟兩個做什麼事情?”吳巖聽到“屍魔丹”的名字,臉色變了變,似頗有惶恐之色的問道。
“好了,你們回自己房間休息去吧。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是什麼事情的。”朱君豪不耐煩的揮揮手。
吳巖拉着風含笑的胳膊,向浮屠宮的幾名大法師略一施禮便自告退離開。
走出戰艦甲板艙之前,吳巖偶然發現有兩道目光,頗有些同情不解的望着他們師兄弟倆。吳巖略有些詫異的向那目光的主人點了點頭,走出艙門,向上方屬於自己的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吳巖盤膝坐到自己的牀榻上,低頭沉思着。方纔在那甲板艙內,同情他們師兄弟倆遭遇的,竟是那個紅衣絕色女子。此女子在方纔還因自己師兄弟二人同時答話而發笑過。
聽說此女是朱君豪同父異母的妹妹,名叫朱君玉,生性活潑,性情爽朗,想不到妖府還有這等女子。吳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她爲何會用那種同情和不解的目光望着自己和師兄兩人。
難道,是因爲那“屍魔丹”?
“屍魔丹”的名頭,對於精研毒藥二十多年的吳巖來說,並不陌生。雖然吳巖並沒有親自調配過這種毒丹,但卻深知此丹的毒性。
據說,此丹是用一種極其歹毒殘忍的方法煉製出來的。煉製此丹,需要收集齊天下間最厲害的三種屍毒,以這三種屍毒爲引,再摻入十幾種不同劇烈毒性的毒藥提升屍毒的威力,使其達到屍魔的程度。
《道經》裡說,人身體內有三尸神常駐,說白了,這三種屍毒,便是從那些陡然暴斃的大奸大惡之徒屍體之中採集得來的屍毒。
此毒之所以厲害,是因此丹之中的屍魔之毒,一旦爆發,可以把修士的元神瞬間毒滅,令修士成爲活死人,端的是陰毒無比。
看那朱君玉的眼神,吳巖忽然猜了出來,這紅衣女子知道,朱君豪根本就沒有“屍魔丹”的解藥。兩人服下這種毒藥,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吳岩心底冷笑不已,暗道,莫說是“屍魔丹”,即便是“三尸魔神丹”之毒,他也可以輕鬆的解掉。自己一身的筋骨皮肉,經過二十多年月華靈液的洗煉,早已變得百毒不侵。
“師弟,你對毒術頗有研究,可知剛纔咱們服下的究竟是什麼毒藥?可有法子解除?”風含笑坐在吳巖的對面,滿臉擔憂的問道。
“師兄,你看這是什麼。”吳巖把手掌攤開,向風含笑淡然的說道。風含笑不解的向他掌心望去,目光陡然瞪大,滿是不敢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