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車準時準點。
從永樂鎮到縣城平時兩個半小時左右，即便有快有慢，也不會超過十分鐘誤差。
但這次，硬是花了三個多鐘頭。
中年司機比較小心，怕出意外，開出了當初學車時的速度。
“不好意思哈。”下了車楊凡再次道歉。
司機玩笑道：“我考駕照都沒這麼緊張小心，不過你家狗是真的聰明！”
纏着楊凡聊了一路的精神小夥名叫朱明皓，蹲到旺福旁邊，自拍合照。
“說真的哥們，帶你家狗直播，幾個簡單動作，就可以吸引大量粉絲關注！”
這確實是個掙錢路子，有一定粉絲基礎可以帶貨，賣賣狗糧什麼的。
不過楊凡有點擔心，狗子火了可能會惹來麻煩，得慎重考慮，即便是做也只能顯露些皮毛。
“嗯，回頭想想。”
“真要搞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有經驗，給你參謀參謀，我抖聲賬號十幾萬粉絲沒吹牛逼……”
“行，回見。”
楊凡有點受不了他，是個話癆，車上一直說個沒停。
“旺福跟緊了，別亂跑！”
“汪~”
一人一狗在人羣中穿梭，快速出了車站。
到了沒人的街巷，楊凡蹲下一把按住狗頭，然後抓着它脖子上皮肉，“你惹禍了你知道嗎，不聽話以後都別在我面前出現！”
“嗷嗚~”旺福一臉委屈。
人眼瞪狗眼，三秒後楊凡氣笑了，“以後聽不聽話？”
旺福點頭：“汪~”
“好，不能亂走，不能亂咬，對人更要友好，記住了嗎！不聽話就讓嫂子賣掉你，屠宰場知道吧？專門殺豬殺狗的！”
“汪，汪嗚！”
楊凡擼了擼狗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走吧，帶你吃點東西。”
旺福食量大，爲避免引來關注，楊凡只好去店裡打包出來，到廣場陰涼的地方吃。
“吃吧。”楊凡將大塑料袋攤開，裡面九份盒飯。
現在旺福隨人，人吃啥它吃啥，米飯、麪條、花生……連豆漿油條都吃。
除了屎。
連本性都改了，讓楊凡懷疑它體內是不是進了個人類的靈魂。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解決完午飯，楊凡領着旺福按照吳厚德名片上的地址找去。
東陽縣是偏遠小縣城，離省會城市區坐火車都要六七個小時。
前兩年郊區起了新的工業園，又大力發展旅遊業，去年年底更是完成了新城區改造，一些奢侈品專賣店、新巴克、海上撈之類都慢慢落地。
走在街上，倒有點大城市的繁華氣象，天氣炎熱行人依舊絡繹不絕。
就是沒什麼美女，看背影身材還以爲是個極品，一回頭，早餐差點沒吐出來。
哪像江城，去步行街、廣場走一圈，擡頭就能見到各種千嬌百媚，那些街拍的女人一個個身材都很哇塞。
“以後只能在網上看了。”
楊凡心中感慨，可惜了這麼好的夏天。
除了高中讀書，他在城裡待的時間極少，攏共加起來可能都不超過兩個月。
而讀書時，楊凡也沒怎麼在城中心逛過，所以感覺有點點陌生，腦海中只有一個大概的地圖輪廓。
反正他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逛過去。
對於吳厚德，要是擱以前，楊凡可能要動腦筋花費一番功夫，找證據或者設計將他弄進去吃免費餐。
但現在，作爲一個修仙者，對付身爲普通人的吳厚德簡直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神不知鬼不覺不用接觸就可用元氣把他廢掉，讓他再也沒有能力想女人。
只能怪他活該，竟然盯上牛穀雨。
楊凡豈能忍。
自從爺爺去世後，楊凡最在乎的兩個人，一個是牛穀雨，一個是村長楊志平。
當然，喜歡嘴炮吹牛逼的人不少。
楊凡得確定一下吳厚德是不是像他口中說的那樣無恥、德行淪喪，還是就裝逼嘴上說說而已。
一路上，一人一狗引來很多人側目。
楊凡本來就帥，加上修了仙，身上有股異於常人的氣質，顯得俊逸非凡。
還有旺福，更加引人注目，顏值比楊凡還高。
兩顆無憂果下去，它身上黃燦燦的毛髮又密又厚，整個看起來像只獅子狗。
關鍵這貨狗臉上擬人化的表情非常豐富，齜牙露笑、眼神滿是新奇……還不時朝路人‘嗷嗚’一句友善的叫聲。
體型很大，但卻一點都不顯兇。
一個少婦牽着的四五歲小女孩，駐足看了兩秒後，就甩開她媽媽的手跑上前，開心地叫‘狗狗’，站在旺福邊上還不如旺福高。
旺福很善解人意的低頭給她摸，“嗷嗚~”
“咯咯咯~狗狗，媽媽快來摸狗狗！”
“好漂亮的金毛狗！”
少婦也一臉驚歎，朝楊凡笑道：“帥哥，讓我女兒跟你的狗拍個照可以嗎？”
“可以。”楊凡笑道，伸手在小女孩粉嘟嘟的臉上捏了捏。
母女倆圍着旺福拍了十幾張，旺福很配合，讓小姑娘騎到背上。
估摸着它心中正想：我現在足夠友好了吧！
看着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楊凡不得不以‘還有急事’帶着大黃狗離開。
不方便再走人多的商業街，楊凡領着旺福去到公路人行道。
“旺福，你怕是要出名了！”
自媒體時代，稍微有些新奇的東西都傳得非常快。
果不其然，下午五點多，楊凡從店裡買了兩罐可樂結完賬，便收到牛穀雨發的微聊，分享了一個鏈接，看標題就知道是旺福。
——震驚：金毛仙狗，能跑能飛能騎車，這是一隻能聽懂人話的狗
點開鏈接，就是此前楊凡勸旺福下車時的視頻，還仔細描述了旺福追車一直到縣城的全過程。
發視頻的賬號暱稱叫‘明浩在東陽’，頭像是精神小夥朱明浩，是和楊凡在車站分開後半小時發的。
到現在過去三個小時不到，點贊數就達到了六萬多，評論都有將近八千條。
神評：我是廢物，我不如狗！
“臥槽，666，我只會這個。”
“這狗開掛了吧！”
“長得跟獅子一樣，這毛太好看了~”
“應該從小就教的，馬戲團的猴子也能聽懂人話……”
“你們沒發現狗主人很帥嗎？”
“……”
有個ID暱稱爲‘緊張的大溼姐’評論：“哇，好帥！樓主有飼主小哥哥的號不，嗯，師姐我只是想親眼看看仙狗。”
樓下的幾百條評論全是嗚嗚車聲。
諸如：
“師姐有多緊張？”
“到底是緊還是張？”
“有視頻還不夠？一人一狗呢！”
楊凡坐在馬路牙子上默默點贊。
朱明浩確實沒吹牛，他這賬號有十八萬多的粉絲，發各種美女視頻、遊戲直播、日常搞笑。
“沒想到我第一次在網上露臉出名還得靠你，旺福。”
楊凡心中無語又好笑，一旁的旺福正仰頭咬着可樂罐喝可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