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等了會，楊凡隔着五米，循着女子背影跟了上去，只見她不時擡手在臉上擦一下。
夜間的城中心比白天更加熱鬧，霓虹閃爍，燈紅酒綠。
酒吧、KTV、咖啡店、冷飲水吧……與楊凡記憶中落後的縣城完全不一樣，有種回到江城的錯覺。
還有不少打扮時尚、青春靚麗的女生，顏值身材尚可，甚至看到兩個外國佬。
穿過步行街，是勝塔公園，再往前便是勝塔廣場。
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影一眼望不到邊。
大面積的草坪、灌木綠植、噴泉、雕像、花壇；嬉鬧的孩童、散步的情侶、滑旱冰的男生女生、扭着廣場舞的各種身姿。
“變化真大啊……”
楊凡心中感慨，上回他到這裡是和楊翦姐弟倆，那個時候勝塔廣場還沒翻新，沒這麼大；而每次回老家，他都是從火車站搭摩的到汽車站，然後直奔鎮上。
十分鐘後，女子坐在一處偏僻的草坪上，低頭鼓搗手機。
朦朧的燈光和着手機屏幕亮光印在女子臉上，年紀不大，估計二十出頭，長相挺漂亮，尤其是此刻帶着淚痕顯得楚楚可憐。
“這吳狗眼光倒是不錯。”
楊凡心中嘀咕一句，猶豫了下，上前坐在離她一米的位置，微笑招呼，“美女你好。”
女子扭頭瞥了眼，不耐煩的表情一閃而逝，在楊凡臉上停頓兩秒後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繼續看手機。
楊凡試着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女子雙手在臉上抹了下，將兩邊的頭髮捋到耳後，露出一絲絲笑容，“不用，謝謝。”
緊接着，她盯着楊凡問：“你有女朋友嗎？”
楊凡搖頭，“還沒。”
女子道：“我做你女朋友，你想的話，我們現在可以去開房。”
在她看來，楊凡就是來搭訕的，長得那麼帥配自己綽綽有餘，關鍵是她現在需要一個男人幫忙。
楊凡大汗，這麼直接粗暴的嗎？擱自己這尋找身心慰藉？
咳嗽一聲，楊凡道：“你誤會了，其實我是從厚德設計跟着你到這的。”
女子瞬間蹙眉，挪了挪身子警惕地盯着楊凡。
楊凡急忙拿出手機，翻出錄音打開給她聽，邊道：“我可以幫你，吳厚德還想禍害我一朋友，能說下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聽完錄音，女子尷尬地‘哦’了一句，接着氣憤道：“這王八蛋真不是人……”
女子名叫何海燕，是東陽縣上屬安平市一所衛校的學生，剛二十歲。
一次偶然認識吳厚德，吳厚德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送花、送禮物、開車到校門口接她。
何海燕很快就暈了，虛榮心受到極大滿足，覺得吳厚德全身上下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會疼人，也有錢，自己開個小公司當老闆，便動了心思。
不過因爲年齡差距，她一直堅守住最後一道防線，只是跟吳厚德吃飯看電影，最多在沒人的地方讓對方牽牽手。
哪知道，後來吳厚德約她看電影，然後去酒吧，將她灌的迷迷糊糊，接着又帶去酒店，把她弄得徹底不省人事。
第二天起來就發現自己被睡了。
吳厚德一番花言巧語各種保證，當場網上買了個兩萬多塊錢的包將她安撫下來。
何海燕本來覺得自己虧了，但木已成舟，吳厚德確實又對她好，便正式確定關係交往。
然而，期待的甜蜜愛情和好日子沒持續多久，吳厚德便以公司資金週轉等各種藉口問她要錢，暗示哄騙她先後在網上貸款了五萬多。
本以爲自己全心全意會換來對方的死心塌地，結果吳厚德漸漸疏遠，直到上個星期撞見吳厚德和另一個女子摟抱親密，徹底鬧翻。
到現在，人財兩空，被別人玩了幾個月，‘借’出去的錢也要不回來。
何海燕說完，滿臉狠厲，“把錄音發給我，我去報警！”
“這錄音不能作爲證據，你確定他給你下藥了？”
楊凡心中唏噓，他從何海燕的講述中聽出來了，開始她自己心思也不純，想將吳厚德當凱子吊着，給她花錢。
“怎麼不確定？！”
何海燕肯定道：“我從小酒量就好，在酒吧雖然喝了不少有點暈，但我腦子還很清醒，走路都很穩，但到了酒店只喝了一杯水，沒一會就睡着了，而且……”
頓了下，何海燕看了楊凡一眼，“第二天我記起來了，沒下藥我怎麼可能那麼主動那麼瘋狂？”
何海燕咬了咬脣，一臉後悔，“這畜生就是早有預謀，說什麼只是聊聊天不會碰我，也怪我愛慕虛榮，不識人輕信了他，後來越陷越深，更是腦殘到貸款借錢給他！”
楊凡感嘆，吳厚德屬實德行淪喪，簡直是渣中之霸，騙人騙錢。
這樣的人繼續留着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
楊凡想了想道：“吸取教訓吧，以後把人看準了，我看能不能找到證據把他送進去，錢估計很難要回來。”
其實楊凡心裡根本沒想着把對方送進去。
要是以前，也只能找證據報警抓他安於一時，畢竟進去了還會出來，可能繼續胡作非爲。
現在楊凡修了仙，直接廢了他才保險。
跟陌生人吐了番苦水，何海燕心情好了不少，笑道：“謝謝你帥哥，怎麼稱呼，能加個聯繫方式嗎，有消息或者需要我配合的方便聯繫。”
“楊凡，你早點回去休息，再見。”
楊凡加了她微聊，便往回走。
五分鐘後便遠遠見到旺福蹲坐在廣告牌下，旁邊圍着三個女生說笑拍照。
楊凡朝‘厚德設計’望了眼，已經關門了。
旺福也看到了楊凡，立馬站起衝跑過來，“汪！”
然後晃了晃狗頭，邀功似的朝馬路奔去。
二十分鐘後，楊凡跟着旺福到了一家餐館門口。
旺福擡起右前爪朝前指了下，楊凡看去，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面對而坐，男的正是吳厚德。
這狗日的一臉和煦笑容，帶着嫺熟的手勢侃侃而談，也不知道說的是哪個國家的大事，還是經濟領域的發展前景？
再看他對面。
楊凡再次感慨吳狗的眼光。
隔着玻璃，楊凡都被這女子的容貌擊中心臟，比之前的何海燕可漂亮多了，跟牛穀雨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一張鵝蛋臉在燈光照耀下白裡透紅，配上劍眉顯得很英氣，末端微卷的烏黑亮髮披散在雙肩，白色長袖襯衣，斜看成嶺！
下半身被擋住了，但看她坐姿，應該不會矮。
氣質也很好，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妥妥的一枚女神。
“瑪德！”
楊凡有些憤懣，這些個女的有沒有腦子，怎麼能看上吳厚德？
接着他心中又沉默了，自己第一眼見吳厚德不也認爲他條件很好。
長得高大，五官端正，有房有車事業有成，三十多歲的黃金年齡。
談吐自然、風趣幽默甩他十條街，在不明情況下，那成熟男人的魅力是個女人都會被迷惑吧。
“東陽縣怎麼突然出了這麼多美女？”
楊凡心中嘀咕，那窗前的女子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年齡。
姜玥，沈欣桐，加上眼前這個。
楊凡讀高中的時候，可沒見着哪個如此漂亮的女生，印象中也就牛穀雨算得上極品美女，人又好。
不過他讀書那會沒什麼存在感，只會矇頭學習，很少跟女生搭話。
約莫等了二十多分鐘，見兩人起身站起來，楊凡朝旺福招了下手走開。
沒一會，便見兩人從餐館大門出來。
女子身高一米六五以上，一條藍色鉛筆牛仔褲將修長雙腿勾勒出完美曲線。
楊凡心裡有點酸，暗罵一句，正好女子往這邊望來。
楊凡急忙轉身，有些狐疑，剛正面看的一眼，讓他感覺女子有些眼熟。
“哪裡見過？”
楊凡再次扭頭看去時，吳厚德很紳士的打開車門讓女子上了黑色豐田。
杜蘭月坐上副駕駛後，朝楊凡的方向看了眼，拿出手機給沈欣桐發微聊：姐，我好像見到金毛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