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船離開,張怕長出口氣,琢磨着這小子還成,總算沒逼我殺人,再回頭看向二女,桃花已經換掉厭惡表情,一臉興奮狀問道:“大望城是哪?咱去看看吧。”
看着漂亮到不像人的美女跟他提要求,張怕暗歎一聲,你去大望城?是去看?還是被看?搖搖頭說道:“不能去,除非你變醜十分。”
桃花就有些不高興,嘟着嘴回到亭中生悶氣,決心不搭理張怕這個壞男人。
張怕苦笑一下,轉頭和朝露說話:“你也去歇息吧。”朝露輕輕恩了一聲,如輕煙般嫋嫋行回涼亭。她走的慢,走的美麗,張怕不禁呆看了會兒,搖頭嘆氣道:“折磨人啊。”
可是這面才嘆完氣,那面大海上,剛離去的大船又回來了,直駛到岸邊停下,方纔那公子哥重又出來,一踏上島嶼,目光就往不遠處兩座亭子看去。
白天建亭子的時候,按照桃花要求,雖然四面通風,卻也盡有紗簾遮擋。苦力張怕爲避免看到某些讓他衝動的情景,特意將紗簾加多加厚。從亭子外面望去,只能隱約看到其內有人影晃動。所以公子哥努力看,也看不到什麼,只好有些失望衝張怕抱拳說道:“方纔小王責罰冒犯先生的屬下,可那個長了雙狗眼的屬下說,因爲先生的妻妾過於美麗,才讓他失態,小王自是不信,要來看個究竟,若真如他所說,便免了他的罪,否則二罪歸一,定斬了他的狗頭。”
說來說去,還是對美女動心。張怕咳嗽一聲說道:“所謂美麗醜陋,不過是各人花入各人眼,總是不盡相同,殿下不必當真。”其他話不敢多說,萬一說漏了,讓小王子知道二女不是他的妻妾,行事必然不會像現在這樣有所顧忌。
逍遙有些失望,不論女人是否美麗,總是眼前人的妻妾,他不好硬來,可是手下信誓旦旦說,從出生到現在,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看到這樣美麗的女人。手下不敢騙他,於是小王子也有些動心,纔會去而復返。
逍遙不好硬來,可畢竟是王族出身,算上前次,張怕兩次拒絕於他,面上未免有些掛不住,想想又說:“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可否賜教小王得知?”
這話說的要多客氣有多客氣,問個名字還賜教,張怕禮貌回道:“我當不得先生之稱,殿下稱呼張怕即可。”
“張怕?這名字倒有趣,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古怪名字,可有其寓意?”小王子笑道。
當然是有寓意,可惜不能和你說,難道一見面就告訴你,我曾經張嘴就喊怕?張怕笑着回話:“名字而已,叫什麼不也就是個名字?”
小王子逍遙點頭道:“先生說的是,不知是何方人士?”
可不能再讓他問了,問的越多,說的越多,可能出現的錯誤就越多,張怕恭敬回話道:“閒人一個,羞提家鄉何在,久已四海爲家,習慣了。”
“哦?先生好雅興。”逍遙隨口說道,腦中在回想這附近的幾個張姓大族,依張怕面貌身形、修爲等一一對應,聽說陽谷張家有個天才高手,面容和氣,喜好美女,難道是他?可即便是他又如何?能與自己的王族身份相比較?
這時候,船上又下來兩人,一個和逍遙差不多大年紀,另一個是中年人。張怕曾以神識查過,知道這三人是船上修爲最高之人,所以沒太在意,他們若想用強,大不了一殺了之。
年人來到逍遙身邊站定,面目陰沉看過來,眼神中別有意動,好象在怪罪張怕爲何不知禮數。年輕人先是走向逍遙,待看到不遠處的兩座涼亭,及亭內若隱若現的俏麗身影,想起親兵所說,當即擡步走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張怕暗歎一聲,移動身體擋住他去路,輕聲說道:“有女眷,不便見客。”
年輕人被攔,稍感意外,轉頭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張怕搖頭:“不知道。”年輕人再次感到意外,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目光變冷盯住張怕,冷聲道:“你最好讓開。”
張怕被他的狂妄嚇了一跳,仔細掃查他修爲,類似於化神期修真者,難道也和自己一樣,喜歡隱藏修爲扮豬吃虎?心頭好好計較一番,到底站住沒動,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看到二女相貌。
年輕人面色愈發陰沉,轉頭和逍遙說話:“王兄。”
雖只有兩個字,卻含有多個意思,可以理解爲讓逍遙替他拿主意,也可以理解爲讓逍遙爲他出氣。
逍遙聞言,略一思忖,想起張怕兩次拒絕他,說話又藏頭露尾的好生沒趣,便衝張怕說道:“張先生,有道是見面是緣,我兄弟一腔真情,邀請先生上船做客,先生爲何一再拒絕?”還有句話,壓下沒說,“莫不是瞧不起小王不成?”
不過,雖然沒說這句話,但是面上表情卻分明是這個意思。
張怕無奈之極,自嘲的一笑,輕聲說道:“殿下可知我是修士?”
“知道,滿天下都是修士,這又有什麼打緊的?”逍遙以爲張怕在避嫌,怕沾上刺殺王族的嫌疑,卻不知道自己想叉了。
而張怕聽了他的回話,同樣沒料到逍遙會這樣想,只低聲說道:“很打緊。”意思是說我修爲很高,別逼我殺人。
逍遙卻按照自己的想法越說越錯,擺手道:“有龍先生在我身邊,你還能傷到我不成?只管上船同樂。”
張怕這才知道自己想的和逍遙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本意是欲以修爲壓倒他,讓他知難而退,然後和二女離開這個星球便是。哪料到王子殿下竟然單純如斯。
聽到逍遙的回話,張怕哭笑不得,暗歎口氣問中年人:“龍先生,你看我是什麼修爲?”既然隱晦說,你們聽不懂,索性直接問出。
龍先生仔細打量張怕兩遍,面色一遍比一遍凝重,沉聲問道:“你是靈體入道?”
還好,星空這面和星空那面的修行方式沒有太大不同,否則張怕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當下點點頭說道:“我是靈體,但不是靈體入道。”
他口中的靈體說的是入道後變成靈體,深究起來和靈體入道沒有太大區別,都說明這個人很牛很厲害。以小豬爲例,那頭豬從來不修煉,也不知道什麼是道,就已經擁有強**力,若是被他修道,誰知道能修到什麼程度。
龍先生面色越發凝重,他自己將將堪破天人之際,修到神人的境界,所以會派來衛護逍遙,而眼前這人無論是靈體入道,還是入道後變成靈體,都不會很好對付,當即附在逍遙耳邊低語兩句。
逍遙聽後,面色沉下來,這才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笑話,想要發作,又惟恐眼前這個所謂靈體是個不世高手,自己會吃虧,便忍着氣不說話。
張怕無奈站着,心道:折騰吧,就折騰吧,看看是你折騰我,還是我折騰你。
所以小小島嶼變得寂靜下來,只有嘩嘩不停的浪花襲岸聲和輕輕的海風聲在身邊圍繞回旋。
眼看張怕和逍遙陷入僵局,若是長久僵持下去,對誰臉面都不好看,龍先生咳嗽一聲說道:“張先生出自何處?陽谷?平川?鎮山?天下間張氏種族,數這幾個地方爲最,不知張先生來自哪一家?說起來,這幾家和小王爺都有些交情,應該多多往來纔對。”
這是在施加壓力,明着看好象在套近乎,其實是以王族的壓力壓他,可張怕本不是這裡人,自然感受不到這種壓力,正想隨口說句什麼,打發這些人離開。忽然間,天際間飛過一道流火,快,狠,準的朝島嶼射來。
張怕面色變冷,這支流火想要殺誰?擡掌一推,流火轉個方向射大海中,便見怒濤千丈,其上更是散着氤氳蒸氣,這支流火把這片海域變成大澡堂。
出現這一變化,龍先生右臂一展,掌中出現一隻重錘,同時沉聲喝道:“二位殿下,請到我身後站住。”
流火炸海,船上八十名護衛同時躍到島上,排出層層保護,護住逍遙二位殿下。
這時候遠方又是一支流火射來,卻是偏了半分,朝海船飛去。
看着射偏的流火,張怕無奈到極點,你來搗我亂,我還得幫你救人,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閃念間劈出一道氣刃,於海面上截住流火,兩者猛烈撞擊到一起,爆出巨大力量,方纔的千丈怒濤還沒消散,此時便又爆出更大驚濤,轟轟的在海面上炸出一個巨大虛空。這個空間裡的海水全被這一次撞擊的巨大力量直接蒸乾。
因爲撞擊力量太大,撞擊後的餘波從撞擊處向外擴散,一圈圈的向外推去,所過之處,海水盡被帶起,好象一道連天水幕隆隆向你壓來。
這撞擊力量和這道水幕當先破壞掉的物體就是海船,先是被撞擊的巨大餘波撞個粉碎,接着由連天水幕壓來,直接把海船從大海上抹去。
船上尚有十七名服侍女子,或丫鬟或舞女或寵妾,全被這水幕壓了個結實,不過張怕並不擔心她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