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轉過身來,瞧了一眼幾個手下,“留下幾個人,送丫頭和黑子他們回去,其餘的人咱們走。”
“疤叔叔!我…..我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陪那個高麗棒子,死公雞!”朱琳一見秦虎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竟然發了話要放過英南幾人,心裡雖然不高興,可是一聽說要自己回去,也顧不得眼前這事兒了。扭着細腰,嘟嘟着紅嘴脣,趕緊跟平時最疼自己的秦虎撒嬌。
“丫頭,別胡鬧!回頭我勸勸你爸,那個高麗棒子小白臉,我看着也來氣。你先回去再說。”
朱琳一聽秦虎話沒有說死,撒嬌也不管事,知道老爸這次是遇見天大的難題了,纔會悖着自己的性子來強迫自己。可一想到那個H國的小白臉,趾高氣揚地公雞相,心裡就一陣子噁心。小性子一上來鐵了心不回去了。
眼珠在紫色眼皮下轉了幾轉。猛地竄到英南身邊,伸手摟着英南的一隻胳膊。回頭朝着一臉茫然的秦虎嚷嚷着:“疤叔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您回去叫我爸死了這條心吧!”
丁零當啷,所有在場的人眼珠子全都瞪到了地上。衆人被朱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
我靠!不是這樣滴吧!剛纔還要秦虎廢了英南,仇人怎麼一轉眼倒成了親人?再說,朱琳誰呀?龍虎幫的老大朱雲龍的女兒,身價沒有上百個億,幾十個億還是有的吧!怎麼會把這個窮得叮噹響的學生當男朋友。
惹得一干龍虎幫的小弟們眼珠子都着了火,巴不得朱琳摟着的不是英南,而是自己。
甄慶心中也跟開了鍋似的。心說南子家的墳頭冒過青煙了咋地?本來一個秦月就夠他眼饞的了,現在又來了個龍虎幫老大的寶貝女兒倒貼上來。且不說看不出來長的咋樣,就是一頭母豬,自己要是有這個福氣的話,貌似也不反對吧!有了龍虎幫做後臺,今後那還不是想邁那條腿就邁那條腿,想往哪走就往哪走。甄慶眼睛裡繁星滿天了。
一旁的秦月雖然明白這是朱琳的緩兵之計,自己用過的玩意兒,都老掉牙了。可是眼睛瞧着朱琳摟着英南,心裡有股子說不出的彆扭勁兒。堵得心裡一陣發悶。
賭氣一屁股坐到桌子邊上,一個人生着悶氣。“哼!虛情假意,不要臉的小妖精!”秦月不自覺地把氣撒在嘴上了,小聲地嘟囔着。可是一想起自己一個星期前,貌似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不由得小臉一紅。眼角瞟着英南,似乎期待着英南一把將朱琳推開,給自己解解氣。可是英南不但沒有推開朱琳,還歪着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朱琳。
“啊!果然是大色狼!”秦月心中憋得想哭。
其實秦月是錯怪英南了。英南並不是在看朱琳,而是確確實實傻了。剛纔被秦虎嚇得一身冷汗還沒下去,身上又多了層白毛汗。
怎麼現在的女孩子全會這一招,拿人耍着玩不當回事。秦月是自己的夢中情人,給這樣的美女噹噹擋箭牌,也算值了。英南是心甘情願,甚至還曾經沾沾自喜過。可朱琳是朱雲龍的女兒,給一個幫會老大的女兒當男朋友,英南想不敢想,就連做夢恐怕都會被嚇醒。
在場有點腦子的人會明白,朱琳這用的只是緩兵之計,轉身就會把英南這個臨時演員踢開;沒腦子的保不齊會想歪了:哪來這麼個窮小子敢勾引人家朱雲龍的女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哇!傳到他老爸得耳朵裡,朱雲龍要是一生氣,英南想看見明天的太陽,恐怕得下輩子了。滅了英南還不跟碾死個螞蟻一樣輕鬆。
英南雖然沒跟這類人打過交道,可是電影裡有關他們的傳說,並不全是捕風捉影吧!道上的人還跟你得瑟什麼。老大一句話,讓誰三更消失,絕不會讓你活到五更。
亮出國安局的身份,更加不妥。且不說保密制度上不允許,保不齊給準備砍-人的小弟們一個更不能放過英南的理由。
“什麼?你是國安局的觀察員?嘿嘿!當我們是嚇大的?!誰批准的國安局的人不能死?不弄死你,我們就得死!什麼衛生局,國安局的,去地下找閻王擺弄你那個破黑本吧!大家一起上,做了他再說!”
英南徹底被身邊的朱琳雷暈了。
“小子,先給我當幾天男朋友,咱們的事就一筆勾銷。否則你以後別想好好看太陽!”英南覺得朱琳吹向自己耳朵邊上的氣都冰冷地跟下了霜一樣。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英南心裡苦得比吃了半斤黃連還要難受。
朱琳很瞭解秦虎的爲人。朱雲龍自從有了家室,殺伐之氣漸漸消退,只是專心做正經生意,幫會的一切雜務全都交給秦虎。秦虎一心撲在幫會上,可謂兢兢業業,嘔心瀝血。而且爲人豪爽,愛才如命。本就是孤兒出身的秦虎,就是靠清白的身家和一雙手打拼下現在的一片江山。只要是有膽識有能力,不管你是什麼出身,凡是他秦虎看得上的年輕人,總會想法設法招攬在自己門下。隨時爲龍虎幫更筋換骨,增加新鮮血液,保持幫會的朝氣不衰,銳氣不減。秦虎手下精兵成隊良將成羣。龍虎幫能夠屹立省城二十幾年,秦虎是功不可沒。
這個剛剛欺負了自己的男孩,如今當着秦虎的面,卻還能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朱琳雖然嬌蠻十足,可這並不代表她的心眼少。朱琳是在賭秦虎喜歡上這個還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的小子了,先拿過來用一用,不行再說。
秦虎怎麼會不知道朱琳那個小心眼。他是你男朋友,你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吧!不過這小夥子還確實不錯,身手好,爲人很有點豪氣,貌似長得也還過得去。瞧他那一身學生氣質,腦子裡東西應該不少。比那個高麗小白臉強多了,最起碼他是個中國人。我這個才貌雙全的侄女怎麼能去伺候高麗棒子。秦虎寧願是眼前這個年輕人跟朱琳成雙入對,也不願意看到朱琳整天苦着臉跟那個垃圾一起呆着。
“虎哥,時候不早了,他們還等着您呢。您看…….”一個手下擡手看看手錶,低聲提醒秦虎。
“山子、三平留下,丫頭,乖乖跟他們回去,叔叔還有事,先走了。”秦虎吩咐完,一轉身大步流星走向紅旗車。
成功啦!朱琳樂得差點蹦起來。要是秦虎生把自己推上車,自己絕對不敢反抗,可是秦虎走了,留兩個手下在這,不過是充充面子,回去好對朱雲龍有個交代而已。
這兩個小弟敢強迫朱琳回去?說說而已,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對老大的女兒用強。還不是由着朱琳的性子,想幹啥就幹啥。
秦月心裡這個氣呀,你個做叔叔的怎麼也不管教管教這個侄女,大街上隨便拉個不認識的人就當男朋友,侄女是個小妖精,叔叔也不合格。秦月心裡連秦虎也恨上了,大眼睛一直瞪着秦虎。
秦虎覺察到這道不善的眼神,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不覺心頭一動。
“虎哥,再不上車咱們就趕不上點兒了!”
“哦!”秦虎稍微一猶豫,只得彎腰上了車。
坐在車上,秦虎眼前似乎出現一個十二歲小女孩清麗的面容,仔細的看和秦月非常地相像。
“都快三十年了,秦蘭你在哪啊?”
秦虎心中的一絲愁雲隨着紅旗車漸漸遠去,飄上省城的上空,消散在天空中飄來飄去的幾朵雲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