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出驚人。
說完之後,任雨柔默默的低下了頭。
葉天縱則是在審時度勢,倒是林鄭州,似乎這一切,都瞭然於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自己的心思,包括行事風格,都非常相似。
一直按兵不動,等到對方發招再製敵,這是取勝的關鍵。
哪怕只是應付張春琴,也得如臨大敵,這對於以後在北境上戰勝敵人,有很強的演練作用。
“雨柔,你這個,怎麼不跟我們商量商量啊……”
任東國有些發懵,詢問之中,還特地看了葉天縱一眼,他心裡有些琢磨不定,這個事情,背後有沒有葉天縱在支撐。這小子,平時做事情,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雖然他平時幫了家裡不少的忙,可那都是僅限於自己所認知的範圍之內,這要是貿貿然的前往省城,這天高皇帝遠的,自己可捨不得。
還是那句話。
任雨柔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自己一直是將對方是視如己出,這個事情,怕是不好弄!
“爸,瞧您這話說的,我這不就是在跟您商量麼?”
任雨柔抿嘴輕笑,迴應了一句,擡起頭來,看着張春琴,還悻悻然的說道:“媽,您可得說話算話,您都說了,女兒長大了,可以出去闖闖了,不應該什麼事情都要問過您,那我希望,您能……”
“你給我住口!”
任雨柔自信滿滿。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的時候,那本來得到旗袍,興高采烈的張春琴,忽然眉頭緊皺了起來,呵斥一聲,打斷任雨柔,然後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激烈的問道:“你這到底是沒睡醒還是腦子犯迷糊了?你跟我打馬虎眼?我讓你出去闖闖,是在臨城市的大小商店,好好做你的買賣,你這稀裡糊塗的要跑到外面去,而且還是去省城,你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麼兇險?你這樣跑出去,我能安心嗎?我可以完全放心嗎?”
“媽,您別激動,我就是來和您商量的,您先放開手,我的手臂,有些疼。”
雖然張春琴平時罵罵咧咧,看起來非常兇悍。可是像今天這樣,有些語無倫次的瘋瘋癲癲,這可把任雨柔嚇得不輕。不過張春琴卻是根本沒法控制自己。一旁的任東國,雖然也有些不滿,但是,他還算能夠剋制自己,這種情況,就應該好好的磋商,而不是大吵大鬧。
否則,這不是直接回到了過往了嗎?
“老婆,現在女兒是在和咱們商量,你先別激動,來,坐下來,咱們慢慢說。”
任東國的話,還是有一定的效果。
對於張春琴,也能夠起到威懾作用,但是現在分事情是怎麼樣的。
任雨柔就是自己的心頭肉。
她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夠牽動着自己的心絃。
所以,不聽從任東國的勸阻,而且還口口聲聲的吶喊道:“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去!雨柔只是一時興起,這個事情,我絕對不能答應!更何況,這省城非常險惡……”
“阿姨這話說得對,說什麼都不能去!”
“雖然,我只是個外人,但是如果看到不說出來,我恐怕會渾身不舒服。”
誰知道。
本來是打算讓這林鄭州過來解決問題的,結果,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在幫倒忙。
他忽然站出來說的話,讓得全場呆愣住,包括葉天縱。
他匪夷所思的看着對方,但是這林鄭州卻是充耳不聞,起身站了起來,走到張春琴面前,恭敬的說道:“阿姨,您阻止任小姐不去省城,這是對的,社會上,人心複雜,很難辨別得清楚。她又從來就沒有出過遠門,別說是您,就是連我這個外人,都不太放心。”
“鄭州,您這……”
任雨柔自認爲對待林鄭州不錯,但是沒想到,他現在居然反過來幫着媽,雖然媽媽不是敵人,但是這種時候,阻止自己去省城,居心何在?
“鄭州啊,這的確是我們的家務事,我個人覺得,你能不參與,還是儘量不參與哈。”任東國爲人和善,雖然這林鄭州站出來說的話,的確讓人很不舒服,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並沒有動怒,只是在旁邊小聲的勸解。
倒是葉天縱。
此刻心中有一股無名火,隱忍沒有發作。
畢竟是兄弟。
突然反其道而行之,倒是有些自己的風帆。
先不着急,等看看情況再說,如果他真的要亂來,到時候自己再來插手也不遲。
當然,如果他只知道誇誇其談,哪怕是師父的徒弟,這種人,也絕對不能夠輔佐自己,就安插在縱橫集團,隨便找個差使就行了。
“說得很好!”
林鄭州的話,深得張春琴的心思。
之前,在家裡,他們三個人就是一丘之貉,任何事情,都是他們決定,之後再來通知自己。
搞得她非常被動,而現在,家裡突然多出了一個陌生人。本身呢,對於再來一個人,而且,貌似和葉天縱還有些兄弟關係,這讓張春琴非常不舒服。可是,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來看,基本上是屬於跟自己一條心的。她心中篤定,以後這個林鄭州肯定要拿來當成心腹來培養,抗衡他們!
“聽到了嗎雨柔,人鄭州都說了,外面的世道很亂,很兇險,尤其是省城,那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雖然火鍋店的經營,都是你自己在處理,我也不干涉你,可是,那也只是侷限在臨城市,要是出了咱們臨城,你去任何地方都不行,這個事情,我絕對不答應,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媽……”
任雨柔苦着臉,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任東國。
而任東國雖然心疼任雨柔,可是,這件事情,他覺得張春琴的做法是正確的。
哪怕背後,或許會有葉天縱的支撐,但是,在這種決定性的事情之上,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所以。
在看到了任雨柔求助的目光之後,他很無奈的聳了聳肩,走到了張春琴的身旁,跟着說道:“這個事情,我支持老婆,雨柔,你不能在外地發展,哪怕要發展,以後也得由我和你媽給你把關,這個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哈。”
“爸!”
任雨柔憤怒的起身站起來。
夫妻倆一唱一和,導致她無計可施。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和他們商量,一走了之。
但是,她心中有爸媽,如果沒能得到他們的同意,擅自做主的話,她擔心,以後會落得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既然爸媽都不同意,這林鄭州還突然抽風,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葉天縱身上。
可是。
葉天縱琢磨着,既然答應了要讓林鄭州來處理,他纔剛剛發招,後續會如何,還有待觀察。
“天縱,難道你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嗎?”
見到葉天縱根本就不理睬自己的眼神,無計可施的任雨柔,最後提高了音調,直接開口提醒。
這種關鍵時刻,他不來幫忙,難道真的打算聽從媽的話嗎?
要知道。
前去省城,他剛剛自己也說過了,願意和自己一起去。
現在關鍵時刻,居然不來幫忙,真沒見過這麼過河拆橋的人。
“我沒有意見。”
“你們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哈。”
葉天縱的想法很明確。
但凡林鄭州那邊還要再亂來的話,他就會強行推動這個事情。
直接利用任東國會長的名頭,給張春琴施壓,在權勢地位和女兒方面,她應該能權衡到位。
“你!”
“任小姐,過多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在我看來,金絲雀,沒有什麼不好。”
“永遠成長的爸媽的身影之下,雖然可能會經歷少一點的風浪,但是至少,不會遇見任何風險。”
“我覺得,叔叔阿姨的決定是正確的,不讓你出去有任何磨難,一輩子這麼平平安安的也挺好。”
林鄭州忽然開口。
他說的話,其實完全是順着張春琴這邊說的。
但是,聽在耳朵中,卻是感覺到特別的刺耳。
至少,張春琴本來就是一個要強的女人,當時就反駁的說道:“鄭州,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不是不希望雨柔成長,只是前往省城,跟臨城市,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阿姨,難道省城的人和臨城的人種不同?”
“還是說,您覺得她在臨城市,您也在臨城市,好像就能夠看得到,時時刻刻能夠盯着一樣?我看不是這個道理吧,只要有磨難,哪裡都有。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江湖,其實哪裡都是一樣的。”
林鄭州的苦口婆心,讓葉天縱慢慢明白過來。
他是在幫忙,不過沒有任雨柔那麼直接,而是拐彎抹角。
聽着能夠讓人漸入佳境,放鬆心情。
果然。
本來怒不可遏的張春琴,現在慢慢的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道:“你說的沒錯,臨城市和省城,確實沒有多大的區別,她也長大了,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看着她。但是,在臨城,我的生意做得不錯,能夠照應她,而她爸,又是商會會長,有我們這兩顆大樹在,總比在省城從頭做起,好得多吧?”
“是啊,其實讓雨柔出去成長,我們肯定是喜聞樂見的,但是,讓雨柔一個人前去,我們不放心,這臨城和省城,完全不同……”
任東國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林鄭州立刻就哈哈大笑,淡定的說道:“那叔叔阿姨你們既然要這麼說的話,就原諒我冒昧了。我想請問的是,省城的‘通達美妝’,對比您的美妝總店,如何?”
“通達美妝是大企業,在全國都聞名,我肯定比不了……”
“好,那叔叔,您的商會會長,在省城的商會裡,又能夠排名第幾?”
“估計得第十名開外吧,我這小城市怎麼跟省城比,不過鄭州,你這話的意思是……”
“而這兩者,我都有。”
終於來到重點。
林鄭州指着桌子上的禮物,鄭重的說道:“其實,不瞞您二位說,給任小姐的髮卡,不是我買的,而是通達美妝的老總送的,我和他的關係不錯,所以,以後任小姐去省城,他們會照應。而這些茶葉,也是省城商會會長給我的,有這兩層關係在,你們還擔心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