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時候,信王的突然出現在朝堂上濺起了小小的波紋,不過一個不上朝沒有實權的王爺不值得有太大的關注,就算皇帝把那座一直留着的王府給了那位信王又如何,這小小的波紋也就消失了。
數月以來,這位信王就沒露個一面,開始的時候,還有大臣們想要見一下,上府拜訪,結果一個都沒見到。這位信王,接到帖子,對他們的回答就是,不見。讓上門的大臣們自討沒趣,甚至有人說,這位信王只是皇上找回的幌子,根本沒這人,這裡住着的是皇上的秘密情人。這話好死不死的被鎮王君常恆聽到,說話的人被鎮王以玷污皇族的罪名趕出了京,在場的人都得到鎮王的警告,信王不是假冒的,是皇上的兄長,是他的侄兒,以後誰在亂嚼舌根被他知道,就沒這麼簡單處理了。真不明白,一項不管事的鎮王,爲何會發那麼大的火,說話的人身邊的桌子都被鎮王劈了,嚇得那個人跪在地上直髮抖。
鎮王的話證實了信王的真實存在,不是什麼秘密情人,這個說法也就消失了,再次流傳的起來的是,這位信王是被皇上軟禁了,要知道這位信王可是先皇的嫡長子,那可是比皇上更有繼位的資格,皇上怕這位信王掙權,所以將他軟禁起來。他們所遞的帖子其實根本沒交到信王的手上。一時之間,遞了帖子的大臣心驚膽戰起來,皇上不會誤會他們結交信王想要篡位吧,提心吊膽的過了一陣子的日子,皇上沒有任何追究的意向,他們才稍微放心了。
不過,這個傳言出現以後,上信王府的人一下子就沒了。信王府門前重新回到沒有人入住時的冷清。
而事實呢。事實就是皇帝君行絕愛上了當時還不知道是自己兄長的信王,知道信王的身份後,將信王接回京城,想以兄弟爲的身份斬斷這份感情。大臣們遞交的帖子,信王確實的收到了,不過,信王對這些人沒有一點興趣,所以纔沒見。
至於爭位的說法,絕對沒有這回事。
京城的秋天還是有些冷,厚厚的棉衣已經有人穿在了身上。
君行絕看着日漸冷天色,對伺候的安盛吩咐道,“叫製衣局用上貢的紫貂做幾件外袍給皇兄送去。”京城的天氣越來越冷了,皇兄那裡的衣服還得加幾件。
“遵旨。”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安盛沒有多言的聽從命令,雖然鎮王找過他,要他注意皇上和信王的來往情況,不要讓皇上繼續錯下去,不過他忠心的是皇上,鎮王的命令聽了就是,沒必要尊從。這感情的是事誰能說誰對誰錯,皇上就是愛上了信王,那又如何,還不是皇上,他的主子。
這幾個月,作爲離皇上最近的人,清楚地看着皇上對信王的態度,關心不說。只要信王轉個身,皇上的眼裡就有着溫柔眷戀的眼神,在信王轉頭的時候,又從眼裡消失,藏在了眼底。那樣的小心翼翼,眼底的眷戀,讓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苦澀。皇上的這份感情,纔開始的時候,他也認爲不對,可是在看到皇上看着信王的溫柔眷戀,還有有時不經意閃過的絕望痛楚之後,他就不再認爲了是錯了。
皇上知道自己不該愛信王,可是他做不到斬斷這份感情,越和信王相處,皇上眼裡的痛苦越深,甚至有時他會從皇上的眼裡看到瘋狂的神色,讓他膽戰心驚,再這樣下去,這兩個人會變成什麼樣。他不敢想。他只能小心的伺候着,讓皇上儘可能的舒心,或許可以安撫那份瘋狂吧。
後宮皇上漸漸去的少了,現在根本就是不去。去的時候,只是在那裡呆了一陣子就離開了,讓後宮開始有了新的議論,找他問原因的人也多了,唉,煩啊。
“皇上,您是不是親自獵幾匹獵物好給信王做衣服。”安盛迴應的時候,又看到了皇上眼底的溫柔,知道皇上又想起了信王,連忙提議道。
用自己的獵物爲皇兄製衣?想着皇兄穿着他特別獵到的獵物做成的衣服。那個樣子似乎不錯啊。“好,安盛吩咐下去,去獵場。”那什麼樣的毛色適合皇兄。狼?絕對不行。老虎?一點都不適合皇兄。羚羊?恩,不夠珍貴。鷹?能做成什麼好衣服。
安盛已經下去準備,君心絕仔細的思考着要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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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君行絕去打獵的時候,上官謙也難得出了趟門。沒有任何原因,只是出來走走。
上官謙出門,閻羅那是隨時跟着。爲了讓上官謙適應這裡是生活,在鄆城就服侍上官謙的紫嫣也被召回,來到信王府服侍上官謙。在知道上官謙的真正身份之後,秀麗的面容呆了呆,才過了兩個月,這上官公子的身份就變了。紫嫣是安盛的手下,來這裡之前,安盛特別警告着,只聽命令就行了,不要問,不要管,看到了不該看到就當沒看到了,聽到了不該聽的,就當沒聽得到。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因爲信王的身份,皇上要更密切的監視信王,在聽到了安總管的話後,她不明白了很久,這簡直是和監視相違背的事情。不過,經過這幾個月,她明白了。
信王身邊的事不需要她插手,那位據安總管所說是宗師的閻羅大人,包辦了一切事物,她知道閻羅大人宗師的身份的時候,可是嚇到了,她也是習武之人,當然知道宗師是什麼樣的存在,而她還親眼目睹了宗師在做下人的事情,她知道閻羅大人的身份之後,秉着尊敬想要將閻羅大人的事情接過來,可是閻羅大人就像死人一樣沒有波動的的眼睛看着她伸出的手,理都沒理,做自己的事情。唉,那個時候宗師的形象在她的心裡差點坍陷,沒有坍陷的原因是曾經見過同爲宗師的鎮王,如果第一次見都的是閻羅大人,宗師的形象……唉,只能說,宗師中閻羅大人是個異類吧。後來習慣了,也就這樣了,她主要負責和其他下人們的聯繫,信王身邊的事有閻羅大人。
現在信王府有兩個總管,外總管是指負責對外的管家,主要是擺個門面,許總管,他不管事,閒着養花喝茶,自從喝過了信王的滌塵茶之後,就說要在這做到死爲止。別小看這個不管事的許總管,他不管事,是因爲沒必要管,信王根本不見外客,他的能力就沒有了用武之地。他和她是同屬一處,因爲年紀大了,又沒有子女,本來會在資料所帶一輩子的,不想來到了這裡。許總管對於朝廷官員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本來是爲了讓信王對朝廷成員有所瞭解,不過信王根本不想知道這些事,來到這裡的大臣全部都不見,許管家也樂得清閒,忙碌了一輩子,終於可以清閒了。論對信王府的忠心,這位許管家可是第二啊,第一是閻羅大人,無可爭議只忠心於信王一人,許管家是滿意與現在的生活,不許人破壞,對能夠讓他清閒的信王府很是忠心。還有一個管家就是她了,內管家,府裡的事情都歸她管。
作爲內管家,皇上的每次到訪她都會安排,當然也就發現了皇上待信王的不同。在信王不注意的時候,皇上看信王的眼神,她看得明明白白,開始以爲是看錯了,可是幾次以後,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明白的時候,她腿都軟了,爲何在運城的時候這兩人都沒有事,一回到京城就出了這事。這事不是說着玩的,一旦被外人知道,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世人不會責備皇上,他們討伐的對象只會勢惑了皇上的信王。這還是被忠於本朝的人知道,如果是野心分子知道,以此爲由,有了藉口,甚至會引起內亂,甚至一直虎視着源國的周邊國家,也會動起來,倒時就算有幾個宗師也不頂用了。
她當時怕啊,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她想都不敢想,她明白了安總管爲何會對她說,只聽命令就行了,不要問,不要管,看到了不該看到就當沒看到了,聽到了不該聽的,就當沒聽得到。在發現她的異常之後,安總管單獨找了她談話,對她說她嘴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慚她調來,既然她知道了,那麼就更應該清楚知道怎麼做。
她當時問了,安總管爲何不勸勸皇上,她看的明白,這事只是皇上一個人有這個念頭,信王對皇上並沒有這種想法,雖然信王對皇上比旁人有點不同,不過也差不多。
安總管嘆口氣,誰能勸,你看看皇上那眼神就知道了,回不了頭了。她恍惚的回到王府之後就遇到了許管家,許管家只是掃了皇上和信王的幾次相處就知道了,見到她的情形,就知道她知道了。許管家難得嚴肅的說,他活了這麼多年,又在密碟幹了多年,什麼骯髒齷齪的事沒見過,皇上只是愛上了一個人,這不是錯,錯在天意弄人。
她不在這件事上糾葛,更加註意王府裡的人,有人有異動就解決掉,她是皇上的屬下,爲了這天下的安寧,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而讓她轉變的原因是她留意了皇上的眼神,注視着信王的溫柔深情,眷念苦澀,她甚至有想哭的衝動。只是愛一個人而已,這不是錯,只是爲何皇上偏偏愛上不該愛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