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煞蠍碗口粗的尾刺扎進了畢方的身體,大量的劇毒從尾刺中射出,融入了畢方的血液之中。
畢方撲騰着,帶着地煞蠍重重摔到地上,在火海中四處亂撞。
兩隻妖獸在地上糾纏翻騰,捲起碎石無數,地煞蠍任憑畢方折騰,死死鉗住畢方,就是不肯鬆開,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瀕臨死亡的木精獸堅持着站起身,卻被畢方再次撞飛,口中血液涌泉般的汩汩流出。
木精獸怨恨之極的盯着洞窟中糾纏在一起的二獸,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鼓起餘勇,猛的向二獸撲了過去。
木精獸已經分不清敵我,它只知道,藤蔓的尖刺扎進了敵方的體內,它的牙也咬住了什麼,跟着翻騰了幾下,木精獸的眼中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司馬昌,賈順,陳永三人逃出火海,看着李志化成了灰燼,本想盡快離開,卻被司馬昌攔住。
“等等,妖獸好像都要死了,也許我們還有機會。”
“司馬師兄,不能再冒險了,還是出去聯繫了其他師兄弟,做了萬全準備再說吧。”賈順說道。
“不行,今日隕落了四個師兄弟,再把功勞讓給別人,我不甘心。”司馬昌冷厲的說道。
“師兄,我看……”
陳永開口想說些什麼,話說了一半,突然露出驚恐萬分的表情。
“你怎麼了?”司馬昌疑惑的看着陳永問道。
“我,身體裡有東西……”
陳永說着,身體開始變形起來,全身皮膚動了起來,長出一個個奇怪的凸起。
“啊--”
陳永突然慘叫一聲,全身的凸起破裂,長出了無數的帶刺藤蔓,鮮血隨之噴射了出來。
陳永瞬間成了血人一般,癱倒在地上,痛苦至極的低嚎着。
司馬昌嘆了口氣,看着陳永眼中乞求的目光,揚手一道靈力射入陳永腦府,結束了他的生命。
司馬昌看了眼賈順說道:“如果今日我們無功而返,怎麼對得起隕落的師兄弟?”
“我聽師兄的,我們就在這裡靜觀其變,等待機會將這些畜生殺了,以解心頭之恨。”賈順心中有些激憤的說道。
司馬昌轉身看向洞窟,冷笑道:“還好沒有急着離開,這些畜生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賈順聞言看去,此時三隻妖獸纏在一起,木精獸的藤蔓纏住了二獸,嘴巴死死咬在了畢方的單足上。
地煞蠍的尾刺扎進了畢方的背部,大股的鮮血飈射,染紅了全身的青羽。
畢方固然強悍,此時也是不斷的流逝着生命,地煞蠍的尾刺上含有劇毒,讓它已經漸感無力。
妖禽畢方長鳴一聲,其聲淒厲,充滿了垂死的悲涼,悲叫聲中,只見青羽間繚繞的烈火全部向鳥頭衝去。
集中了全身火力的鳥頭,變得通紅,半尺長的鳥喙也像是燒紅的利刃一般。
畢方長頸揚起,沖天鳴叫一聲之後,悲憤的啄向了地煞蠍。
火紅的鳥喙啄到地煞蠍的頭部硬殼上,只是頓了一下,就扎進了地煞蠍的腦中,全部的妖靈火力隨之衝了進去。
地煞蠍掙扎了幾下,僵硬不動了,妖禽畢方的眼睛張合了幾下,最終也是閉了起來。
洞窟中的火焰和紫霧漸漸消散,三隻妖獸不再折騰,洞窟中慢慢恢復了寂靜。
“走,過去看看。”
司馬昌招呼了一聲,又向洞窟走去,邊走邊說道:“放大神識,小心一點!”
賈順點點頭,跟在司馬昌身後,放開神識小心探查着四周是否還有生命的跡象,走了幾步,驚異的停下來。
“怎麼了?”司馬昌疑惑的問賈順。
賈順不說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巨大的岩石。
司馬昌眯起了眼睛,順手一拍腰帶,又是祭出一柄短斧靈器出來,靈力灌注之後,短斧暴漲兩倍,猝然向那岩石劈去。
靈斧威勢驚人,似要將虛空都要劈成兩半似的,一聲巨響後,那塊兩人高的岩石一分爲二。
孟秋微嘆一聲,肩頭一晃,向一側狼狽的滑出一丈,隨之現出了身形。
“你是何人?”司馬昌看到孟秋,冷厲的問道。
“你又是何人?”孟秋淡淡的說道。
“天境宗二代弟子司馬昌。”
孟秋心中一凜,沒料到這些修士竟是天月大陸第一大仙門天境宗的弟子,更讓他吃驚的是,築基期的高階修士,在天境宗只是二代弟子。
如此說來,天境宗的一代弟子會是什麼境界?宗內的掌權者們又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孟秋心中雖然驚詫,臉上卻是神色不變,淡淡道:“既然是天境宗的高人,我就不敢得罪了,你們請隨便,我先告辭。”
說着,孟秋略一抱拳,轉過身去。
司馬昌眼角抽搐一下,喝道:“站住!”
孟秋又轉過身,一臉驚愕的表情,問道:“有事?”
司馬昌冷哼一聲,說道:“你躲在這裡,怕是有些時候了吧?現在想走,已經遲了。”
“你要殺我?”
“哼,你……”
司馬昌剛開口,孟秋卻是大步一踏,衝了過來。
“不自量力!”
司馬昌看出孟秋不過是煉氣期的修士,心中多少有些輕視,見孟秋衝來,手指一點,靈斧隨即劈了下來。
孟秋自知不是兩名築基期修士的對手,存心要賭一把,拼着重傷也要先出其不意的斬殺了一個。
當下,對於劈斬而來的靈斧不招不架,只是突然加速,左手腕一轉,斷情匕首從衣袖中滑入手中。
身後的靈斧勢大力沉,而且迅疾無比,已經幻化得門板大的巨斧劈到了孟秋身上。
孟秋心中早做好了打算,頭頸一側,躲開頭頸要害,任由巨斧劈斬在後背之上。
修羅血袍爆閃出血色靈光,擋住靈斧的鋒銳,避免了孟秋被一斬兩半的下場。
修羅血袍究竟屬於什麼等級,孟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試驗過多次,知道靈器是不可能損傷到修羅血袍的,這才冒險用出拼命的打法。
修士間的鬥法不同於江湖武者,招式的神妙並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拼鬥起來,完全在於雙方法力的深厚以及靈器的優劣。
真要拉開距離,比鬥法術,對上築基期修士,孟秋有保命的自信,但要斬殺對方,卻是不太可能的。更何況,現在面對的可是兩名築基期修士。
只要能近身斬殺一名天境宗修士,剩下的一個就要好對付多了,最多想辦法將其引入二級天雷陣中也就是了。
築基期修士法力深厚,其使用的靈器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空中的靈斧沒能斬破修羅血袍,但是巨大的靈力卻幾乎撞碎了孟秋的五臟六腑。
若不是身體的強悍不弱於妖獸,這一擊足以要了孟秋的性命。
隨着靈斧的劈斬,孟秋忍不住噴出了一口血箭,身軀卻是藉着靈斧的衝擊之力,更加快速的射向了司馬昌。
生死成敗,至此一舉。
藍光閃耀下,孟秋使出了純熟到了極致的必殺一擊。
孟秋不要命的打法,讓司馬昌到死都不服氣,哪有人一上來就以命換命的?
司馬昌的頭顱掉落在地,賈順這才本能的退出丈外,孟秋不顧口中汩汩流出的鮮血,哈哈大笑像洞窟深處飛遁了過去。
築基期修士的一擊,已然讓孟秋受了重傷,他也沒了近身追殺賈順的能力。
遁到洞窟中,孟秋心神一動,妖火呼的竄了出來,修羅血袍上也是黑煙滾滾,瞬間在他四周凝成上百個黑色鬼影,面目模糊,張牙舞爪着,發出陣陣淒厲的夜哭之聲。
這上百鬼影是修羅血袍中近千陰魂中的佼佼者,其十指已經長出寸許長的森白鬼爪,宛如實體一般。
“天境宗的修士也不過如此,你,還要與我一戰嗎?”
口中的鮮血隨着孟秋說話,依然在不斷流出,那一斧的威力,比他預想的還要厲害兩分。
賈順此時已經沒了戰意,同來的修士全部慘死,對面的孟秋雖然只是煉氣期,卻能召喚上百陰鬼,要不是看到孟秋受了重傷,此刻只怕早已逃之夭夭。
賈順心中躊躇,想逃,心有不甘;想戰,又怕陰溝翻船。
“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孟秋本想驚走賈順,讓他落入天雷陣中,可惜,世間之事又豈能事事如意。
孟秋雙臂大張,修羅血袍上又是滾滾翻騰起濃煙,大量的鬼影在虛空凝聚,緊接着,手一揮。
宛如是陣前的大將,一聲令下,數百鬼影在妖火的帶領下,哭喊着向賈順撲了過去。
鬼影的實力只有煉氣期一層左右,對於築基期修士基本不會造成傷害,唯獨妖火厲害,賈順想要戰勝,也不是輕鬆的事情。
賈順臉上肌肉連跳幾下,終是掉頭向洞外遁去,在他想來,此地已不是他能掌控,只有儘快離開,聯繫到天境宗的修士再說。
逃遁途中,賈順取出一個玉瓶,隨手一揮,瓶中散出淡色粉末,飄於虛空之中。
這種靈粉是天境宗秘製的彌留香,只要有人沾了這種花粉,天境宗就有辦法追蹤到此人的蹤跡,此香普通人嗅不出氣味,但是靈蟲南粉蝶就算是在千里之外,也能嗅到。
洞窟中的寶物十之**就是祖師尋覓的仙寶,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落到他人手中。
賈順一路疾奔,走出山間裂縫的瞬間,他的面色一驚,心中慌亂了起來。
眼前是一片無垠的沙漠,空中陰雲密佈,雷聲隆隆,紫色的電弧在雲中活躍的跳動中。
此時此刻,賈順哪裡還不知道,自己一個大意,已經闖入了天雷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