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小王爺李雲

修道· 54 小王爺李雲

蘇晴順着匯水河尋了三個多月,走遍了大半個匯平行省,這一天走到漁村附近,聽人說到村裡有一個叫水來的人,特別能吃,如餓死鬼投胎一般。

蘇晴暗暗留了意,若是村民所說爲實,那麼此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可若是修道之人,閒來無事藏在一家漁戶家裡做什麼,蘇晴暗暗猜測,遂準備過去看個究竟。

蘇晴便尋人問了張老漢家住哪裡,想要去看看村民們口中所說的那個特別能吃的的叫做水來的人。

村民裡平日裡哪裡見過蘇晴這樣漂亮的女人,個個都驚的跟見了傳說中的仙女一樣,見蘇晴問路,紛紛搶着應答。

蘇晴找到張老漢家的時候,恰逢張老漢一家賣魚歸來,今天的收成還是像往昔一樣豐富,三個人都喜滋滋的。蘇晴遠遠的看到秦峰,當即快走了幾步,喊道:“秦峰。”

蘇晴的聲音如黃鶯出谷,秦峰忍不住扭頭來看,見慣了鄉下女人,眼界也跟着落了下來,看到蘇晴忍不住呆住了。蘇晴沒注意到這點,快走兩步,到秦峰跟前,道:“找了你三個多月,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聽到蘇晴的話,張老漢父女倆卻是一驚,兩個人最擔心的事情發生。自從有了秦峰,張老漢家裡的收入是直線上升,張老漢本來還準備等過幾天從新把家裡的茅草屋翻新一便,蓋成三間大瓦房。而花姑對於秦峰早就暗生情愫,張老漢也同意花姑嫁給秦峰。

花姑當即緊張的拉着秦峰的胳膊,道:“你是誰?想幹什麼?誰是秦峰?我們不認識,走,水來,咱們回家。”

秦峰卻沒動步,看着蘇晴道:“你認識我?”

蘇晴還不知道秦峰的記憶被莊離抹除的事情,但是見秦峰不認識自己便覺得怪異起來,當下一手握着秦峰的手,神念在秦峰體內掃過。

花姑見蘇晴上來就握着秦峰的手,女人之間天生的敵意激發出來,拉過秦峰,然後就要一把打開蘇晴的手,道:“哪裡來的野女人,沒羞沒臊的,上來就摸男人的手。”

蘇晴當即怒道:“小姑娘,你若壞了我的事情,小心你父女倆的小命,哼!”就在剛纔,蘇晴才發現,秦峰的金丹居然沒了!但是元神精氣依舊充盈,法力還是結丹境的樣子,神念記憶也被人抹除的一乾二淨。

蘇晴心道:“那賊人恐怕是看見了太虛尊者留在秦峰身上的東西,對纔不得不抹除了秦峰的記憶,可是秦峰的金丹哪裡去了?金丹沒了秦峰怎麼還能活着呢?”

蘇晴無暇顧及張老漢父女倆的感受,在她看來兩個人不過是凡夫俗子,跟自己和秦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蘇晴聲色嚴厲,再加上氣質不凡,花姑當下有些氣弱,張老漢的年歲大了,經了不少事,偷偷拉了下花姑的手,道:“姑娘,若是水來的家裡人,想要將水來尋走也是應當的。水來是三個多月前,老夫和小女打漁的時候,在匯平河裡撈來的,他自稱失了記憶。”

蘇晴嗯了一聲,拉着秦峰打量一番,經過這些日子的風吹日曬,蘇晴發現秦峰手上都起了繭子,人也黑了許多,看老漢父女倆不過是鄉下人,兩人也算是秦峰的恩人。可是看到秦峰的這副模樣,蘇晴心裡忍不住暗暗怪罪自己,太虛尊者把秦峰交給了自己,如今秦峰不僅記憶全失,連元神金丹也已經消散了,想到了秦峰與太虛尊者的五百年之約,如今秦峰連元神金丹都沒了,還怎麼丹分陰陽。

不能丹分陰陽,便不能成爲真人,便不能凝結道胎,那就成不了尊者。想到了這裡蘇晴忍不住有些悔恨,心裡乾着急,卻找不到辦法,心中連連嘆道:“這可如何是好。”

其他的寶器什麼的比之元神金丹消散便顯得微不足道,想到這裡蘇晴恨極了那個把秦峰擄走的賊人,暗暗念道,日後若是遇見那賊人,定要把其入了歸墟不成,不,要把他直接湮滅掉,讓他連輪迴都進不了。

蘇晴看着秦峰,默默流下了淚,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

蘇晴容顏俏麗,經過了俗世三十年的歷練,更是別有一番氣質,秦峰忍不住爲其擦眼淚,嘴裡道:“你怎麼哭了?你認識我嗎?”

蘇晴連連道:“認識,當然認識,你的名字叫做秦峰,知道嗎,秦峰。”

秦峰只顧呵呵傻笑,道:“你別哭了。”

張老漢看在眼裡,暗暗揣測,說不定眼前的這女子是便是秦峰的妻子夫人,不然怎麼會這麼關心,從這女子的裝束來看,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秦峰英俊有力,蘇晴氣質不凡,雖然秦峰身着粗布短衣,但是兩個人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

張老漢看了一眼悶悶不樂的花姑,輕輕搖了搖頭,道:“天色不早了,姑娘若是不嫌棄,不妨就住在老漢家裡,明早若是準備離去,老漢也好相送一番。”

張老漢說完,花姑就哭着進了屋裡。

蘇晴看着嘿嘿直笑的秦峰,柔聲道:“那謝謝了,今天再多打擾一晚,明天我就帶秦峰走。”一邊說着,蘇晴從儲物袋裡取出一袋俗世用的金銀,遞給張老漢,道:“謝謝你們這些日子以來對秦峰的照顧。”

張老漢也不多做推辭,欣然的接過了錢袋,等一接手,雖然沒有看,但是憑着手感,張老漢都已經覺得出手裡的這錢袋價值不低,心裡更加確定了秦峰是出自於大戶人家的少爺,心裡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第二天一早,蘇晴就準備帶着秦峰離開,張老漢還送着兩人出了村,花姑昨天哭了一夜,今天也沒出來送送秦峰,倒是村裡人聽說秦峰的家裡人來尋他了,都跟着過來看了個熱鬧。

有好事者看到來尋秦峰的人居然是昨日那個像仙女一樣漂亮的女子,連連驚歎,秦峰居然這麼好運氣。看蘇晴和秦峰的那樣子,衆人心下里也紛紛猜測,說不定蘇晴就是秦峰的內人,畢竟妻子尋夫的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

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蘇晴已經帶着秦峰在大秦帝國的國都咸陽定居下來,租賃了一個院子,顧了一對老夫婦,深居簡出。

秦峰的記憶全失,連認字都要從新開始,完全像一個不怎麼懂事的孩子,但畢竟還是成人的腦子,成長起來到是很快。

蘇晴就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着秦峰的生活。兩人雖然深居簡出,但是秦峰的心性因爲記憶完全缺失的原因,還不夠成熟,一切事情雖然都需要從新教導,蘇晴也不好把秦峰逼的太急,只好把秦峰當作一個大孩子來看待。

兩人雖然深居簡出,但是此處不比山中幽靜,秦峰時長外出,再者秦峰不知飢餓,也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餓了就回家了,平時外出若不是玩了個盡興,亦或是到了天黑,極少說主動回家的。

好在蘇晴讓秦峰戴了一枚附着自己一絲靈魂神唸的玉佩,隨時都能找到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蘇晴過去喊秦峰迴家。如此一來二去,附近人家都知道了這裡新來一對姐弟,姐姐尤其美貌,當得起天姿國色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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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石是宗明坊的一個遊手好閒的混混的,吳石父親當年也是一個在咸陽城裡有點名望的武師,從小教了吳石一手不錯的把式功夫,本來在父親的看管下,吳石到也算是老實本分。

誰知有一年吳石父親被人拉去助拳以裝聲勢,最後藝不如人被來人一掌打死,吳石父親去助拳的東家人到也不錯,在吳石父親死後,賠了吳石一大筆金錢。

吳石當年正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本來有父親管教着,說不定日後要嗎跟着去武館亦或者是跟着幾個跟父親交情不錯的人去押鏢,做一個南來北往的走趟子的鏢師。誰知吳石父親一去,家裡就剩下了他一個,再沒有人管他,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青春期的時候,手上又有了一大筆錢,禁不住幾個好友的慫恿,小小年紀禁不住酒色的誘惑,開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如此過了三四年,父親留下的積蓄基本都被吳石花的揮霍一空,好在還有一套祖宅,倒不至於流落街頭。可是閒散慣了的吳石,再讓他去老實本分的掙錢養家,就無法習慣。

好在從小父親教授的一身本領還在,等閒四五個壯漢都近不了身,如此吳石仗着自己的一身本領,結了幾個還算身強力壯的朋友,憑着眼力見的功夫開始在咸陽城裡做起了的遊手好閒之輩。

畢竟一夥人都是在都城裡長大,眼力見還是有的,平時雖然欺男霸女但是也不曾做的太過,都是些平頭小百姓,再者當年吳石父親也有一羣相交不錯的朋友,這幾年因爲吳石父親不在,對吳石還算照顧。

如此,吳石的日子倒也過的不錯,儼然算咸陽東城裡的一霸,頗有幾分威名。有一次衙門要找一樣東西,據說就在這東城附近,吳石偶然的結識了衙門裡的張捕頭,隨讓手底下的幾個混子注意一些,沒想到過了半日,便將張捕頭要尋的那物件找回,此後吳石便搭上了官府的這條路子,勉強也算官府裡的一個幫閒。

結識了張捕頭以後,吳石的眼界也跟着大起來,同時因爲背後有了官府撐腰,平頭百姓們越加的不敢招惹於他,吳石的小生活也跟着開始風生水起,越發快活起來。

從此吳石明白,認識的有權有勢的人越多,別人看了你就越怕你,自己的小日子就能越美滿。

這幾日吳石通過別人牽橋搭線,結識了大秦王朝唯一的一名異性小王爺,心思也跟着活泛起來。

小王爺姓李名雲,這王爺的封號是蒙了他父親一字並肩王李青平的蔭,安西王李青平算是大秦帝國的一個傳奇人物。爲了大秦帝國打下了大片疆土,深得大秦帝國上任皇帝的信賴,當時破例封其爲安西王,成了大秦帝國唯一的一名異性王爺。後來先皇重病,新帝登基,安西王又立了保皇的功績,先皇臨去世之前,封了其一字並肩王。

上任皇帝一直信任李青平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他沒有子嗣,也不擔心他擁兵自重,且一直以來也算是對帝國忠心耿耿。再者修道界爲了俗世的和平,像大秦帝國這樣大的國家,發生內亂對於修道界大多是不允許的。

誰知在先皇去世後的第二年,李青平老來得子,喜不自勝,李雲剛落地不到三天,便被封了慶王,同時認了當今大秦帝國的皇帝爲義父。

李青平老來得子對李雲那是寵愛有加,從不捨得加以絲毫打罵,加上有當今皇上的義子這層關係在,長大後李雲越發的驕縱,橫行無忌。

就連大秦帝國真正的宗室子弟,有時候見了李雲也得讓他三分。

吳石十七歲那年便聽說了這位異性小王爺的威名,雖然不過是跟這小王爺偶然見過一面,腆着臉做了個類似隨從的小跟班,但已經把吳石樂的不行。且以前那張捕頭對吳石是呼來喝去,但自從上次張捕頭跟着他那府衙劉老爺見到吳石竟然成了小王爺李雲的根本,連那府衙的劉老爺見了吳石都變得客氣起來,再不敢向以前那樣呼來喝去,頤指氣使。

吳石心中越發得意,同時也對小王爺李雲也越發的殷勤。

這一日吳石隨着小王爺李雲在街上閒逛,偶然間看到了外出去尋秦峰的蘇晴,頓時驚爲天人。

僅僅看到了一個側面和一個清麗的背影李雲便像失了魂一樣的不可收拾,呆了幾下便開始緊追而去,誰知蘇晴走的太快,轉眼的功夫便不知了去處。

跟丟了人的李雲失望不已,便問身後的幾人,道:“你們剛纔可看清了那女子去了何處?”

衆隨從紛紛搖頭,這幾日正想要討小王爺李雲喜歡的吳石聽到李雲這麼問,便道:“小王爺可是要問剛纔的那白衣女子?”

李雲撥開衆人方纔看到了吳石,他已經對吳石記不大清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自己後面的,聽到吳石說話,立即道:“對,對,對,就是她,你剛纔可層看見她去了何處?”

吳石只是知道三個月前帶着蘇晴頗有些傻氣的弟弟秦峰來到了宗明坊,深居簡出,吳石只是偶爾見過幾次,蘇晴確實漂亮。但是他見蘇晴氣質不凡,且不清楚蘇晴的底細,故不敢多加招惹,畢竟這裡是帝國都城,若是招惹了有來頭的人物,自己這小命說不定就找自己那倒黴父親去了。

聽到小王爺李雲問話,吳石頓時上了一份心,自己雖然招惹不起,但是小王爺是什麼樣的人物?帝國傳奇人物一字並肩王的獨子,當今聖上的義子,連普通的王爺公主見了都要客氣三分的。

吳石道:“小的雖然沒看清那女子去了何處,卻知道她家住在哪裡。”

李雲當即來了興趣,道:“哦,你認得她?她是誰家的女兒,竟長得如此貌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回答若是讓本王滿意了,本王自會有賞,若是想要糊弄本王,仔細你身上的這點皮肉。”

吳石道:“我只認得她家住何處,卻不知她是誰家的女兒,只是她有一個頗有些傻氣的弟弟,叫作秦峰,剛纔她出去,想必是出去尋她那傻弟弟的,一般很少見她出門。”

李雲道:“無妨,無妨,你且說她住在哪裡,我到那裡等她就是。”

吳石道:“他們姐弟倆是三個月前來的咸陽,小的有幸和她都住在宗明坊裡,所以見過那麼幾次,那女子確實有傾國傾城之姿。只是她不常外出,且不與左鄰們來往,幾乎每次出去都是尋她那傻弟弟秦峰的。”

李雲道:“那她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吳石道:“還有一對五十歲年紀上下的夫婦,做一些雜務,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李雲聽吳石說完,便喃喃嘆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此等女子,又豈是傾國傾城……”隨機大喝一聲,道:“若你說的屬實,明天本王就封你爲本王的隨行護衛,六品虎威隨行將軍。”

吳石聽完頓時大喜,拜倒道:“謝王爺!”

吳石可是知道那府衙的劉老爺不過纔是六品的官職,今天自己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話,討了小王爺的高興,便立即青雲直上,與那府衙的劉老爺平起平坐了。

卻說蘇晴出去尋秦峰迴家。

兩人一邊走,秦峰依然意猶未盡的跟蘇晴說着今天放風箏的趣事,道:“想那風箏真是好,可以在天上飛那麼高。”

蘇晴笑道:“你若是好好讀書,將來也可以到天上飛去,只是莫要從天上跌下來,那一定摔疼了你。”

一說讀書秦峰就有些發愁,道:“哎,讀書,讀書,爲什麼天天要讓讀那些勞什子的書,難道將來要我去考狀元嗎?聽說那些秀才們讀書都是爲了考狀元的。”

蘇晴笑意盎然,道:“對,好好讀書,將來考一個狀元回來,讓我看看你的風光。”

秦峰皺眉道:“可是聽說考狀元挺苦的,要十年寒窗,我現在纔讀了三個月就煩死了,真不知道十年要怎麼過。真懷念當初跟花姑打漁的日子,花姑就從不讓我讀書的。”

蘇晴假裝生氣道:“那你聽我的還是聽她的。”

秦峰本來一直握着蘇晴的手,見蘇晴生氣,舉起手放在自己鼻子上,有幾分耍賴的道:“當然聽你的,誰讓姐姐這麼漂亮呢,姐姐身上真香,花姑就沒有。”

蘇晴甜甜的笑着,看着秦峰,道:“那你就好好讀書,給姐姐考一個狀元回來。”

秦峰立即有開始垂頭喪氣起來,道:“那我要是考不上怎麼辦,帝國那麼多人,三年纔出一個狀元。”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個人過來插嘴道:“你若是喜歡,那就去考,我敢保證,今年的狀元就是你的。”

秦峰隨着聲音側臉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後面還跟了一羣人,道:“我不認識你。”

此人正是早早等候在此的李雲,聽到蘇晴和秦峰剛纔的談話,上來插嘴想要討好秦峰,順便顯示一下自己小王爺的身份,聽到秦峰這麼說也未往心裡去,他聽吳石說起過,秦峰稍微有點傻,他沒有必要跟一個傻子過不去,向蘇晴拱手道:“在下李雲,想要結識姑娘,姑娘若是喜歡的話,在下可以做保證,只要令弟去參考,那麼今年的狀元就是他的。”

蘇晴拉着秦峰,臉若冰霜,不屑道:“誰說我們要考狀元了。”快走幾步,帶着秦峰便準備回家。秦峰一邊走還回身給李雲一衆人做了一個鬼臉。

李雲碰了個釘子,看着蘇晴和秦峰離去的背影,捏了捏鼻子,笑道:“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