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吃了, 我方纔就吃了兩個,味道還可以。”李蘊笑着道。
見許輕遠一直盯着自己看,李蘊起身看向他,“身體如何?我這邊還要忙一會兒,遠哥可是着急了?”
“嗯,有些着急。”他着什麼急,也就是想見她罷了。
李蘊皺眉,她自己的月餅還沒做好呢,現在就走,倒是不厚道了吧。
竇氏站的位置,最是靠近李蘊,輕聲說了句,“阿蘊,你與輕遠先回去,等你的這些月餅做好了,我讓金蘭與玉蘭給你端回去,你都忙了一大下午了,也該是休息會兒。”
李蘊猶豫沒說呢, 倒是許輕遠直接道,“那就麻煩嫂子了。”
許輕遠與許輝同歲不同生, 許輝家成親早,孩子大,他們家的孩子喊李蘊嬸嬸。
許輕遠該是喊竇氏一聲嫂子,不算正經輩分,卻也不差。
李蘊與許輕遠在大廚房呆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小北被胡玲留在了大廚房。
等兩人到了院子,回到內室,許輕遠脫掉衣衫, 低聲拉住了她,“阿蘊,過來給我換下藥粉。”
“可是厲害了?我幫你瞧瞧。”李蘊忙着接了許輕遠的衣服,給他放在一側,這纔回到牀上,他坐着,她站着, 幫他解開了紗布,見那紗布都被鮮紅的血液浸溼了,陣陣血腥之味,李蘊有些反胃,卻強忍下來。
“什麼武器傷的,怎生這般嚴重?你走的時候,我應該給你準備一些金瘡藥的。”
“有金瘡藥,肅王妃給的,藥效還不錯。”
李蘊讓他歪下,自己幫他好上藥, “你這身上總是受傷,什麼時候能不受傷啊,真教人擔心。”
“阿蘊嫌棄我能力不足?”
許輕遠想起身,卻被李蘊按住,直接壓了下去,“你給我老實點,先把藥粉上了。你要知道,你這條命可不單單是你自己的,還有我和孩子們的一份兒,下次可不許自己受傷了。”
“我就知道,你心裡定是記掛着我,阿蘊,你大可放心,我定會好生保護好自己的小命。”
許輕遠手臂微張開,讓李蘊幫她包紮好,他卻直接連人直接帶入懷中,總是覺着,像是要失去她似的。
護送肅王妃回來的時候,他有幸看到了肅王妃的真容,當真是嚇了一跳,他終於知道什麼纔是母女之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若不是那肅王妃年紀比較大了,他真以爲是阿蘊在跟前的。
若真的阿蘊與親生母親相認,而那親生母親又是個王身份尊貴的王妃,他、不得不擔心,阿蘊,會不會跟了王妃走, 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遠哥,你可是餓了,我現在去給你煮點東西吃。”
“我與你一起。”
許輕遠起身,與李蘊一同去小廚房裡煮飯。自李蘊懷孕之後,在小廚房裡煮飯的次數就少了很多, 不過,這手藝可不會生疏的,畢竟她申身體裡還帶着一份美食菜譜。
……
萬壽寺位於羣山之中,佔地面積據不完全統計,應該有六百餘畝,因爲是山地,倒是顯得不大。
前面是寺廟,下了官道,直接順勢這小山路往前走,走個約莫小半個時辰, 才能看到蜿蜒曲折、石塊鋪成的臺階山路。
尊貴的人自當是不用步行,全是轎攆擡了上去。
後宅的宅院, 是一套挨着一套的小院子,在肅王妃沒進來之前, 裡面已經有四五個命婦,進入這裡,又從這裡李離開。
肅王妃住在素齋院, 剛下轎攆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這裡,不過是四十歲左右的年齡,雙鬢已經花白,眼睛無神,像是看什麼都灰濛濛的,總是打不起精神。
跟在身邊的是她教養嬤嬤的女兒,名陶朱,與她年紀相仿,一跟就是一輩子,因爲在她房內伺候,被王爺臨幸幾次,倒是有過一次懷孕,爲表衷心,自己吃藥打掉了,自此,王妃當陶朱像是親姐妹一般,待她絲毫不差。
這次來萬壽寺, 肅王妃也只帶了陶朱一人。
陶朱伸手拿了件披風,給肅王妃披在身上。
“王妃,您身子骨弱,咱們趕緊回屋,我這就點了燈, 伺候你梳洗安寢,等明日,再念那佛經。”
“陶朱,你說,我還能找到她嗎?若蓉是個怎樣的,你自當是比我清楚,這事兒我不敢對王爺說啊。”
“您別說了,若是再說,又要哭了,瞧瞧您這十幾年了, 落得一身病。
到底是我娘,膽小怕事,若是當年能在半道兒上發現後,追了回去。也不會到現在,您這心裡一直惦記着,更不會因此鬱鬱寡歡,惹病十幾年。瞧瞧,您現在在王府的境遇,每次想起,奴婢都心生難過。”
陶朱雙手扶着肅王妃,站在她的身邊,面色帶着幾分心疼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