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美!我雖然是身爲男四號的小強,可我早就已經提醒過你了!那個小帥只是徒有其表的人渣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假情假意、始亂終棄……這些可憎的詞彙都是爲他而誕生在世界上的,如果不是爲了你的‘嗶——’和你‘嗶——’,他又怎麼會對你甜言蜜語呢?See!如今他要離開你了,甚至連原因都吝嗇告訴你,這樣的人值得你爲他肝腸寸斷、痛哭流涕嗎?”
遊戲屏幕裡的男四號字字珠璣,於是,着手柄的付美詩和小美一同哭成了狗。
尤其是付美詩,一邊吸着鼻涕,一邊用手柄鍵盤敲下了執迷不悟的兩個字:“值得。”
小強瞬間癱跪在地,神經病一樣絮絮叨叨着:“愛情使人盲目,愛情使人腦殘,愛情使人思考艱難……”
付美詩玩不下去了,已經通宵玩到凌晨3點的她甩開手柄,抓過紙抽,用力地擦着鼻涕和眼淚,再把紙團扔到地上,正好湊齊了二十個。
她關掉遊戲,喪到極致地鑽進被窩,掏出手機打開她的姐妹羣,悽悽慘慘慼戚地在裡面打出小作文——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所有的風雨都是男人給予的,我多想回到沒有遇見渣男之前的那個我,即使是體質怪異的我,可那畢竟是真正的我。快樂、勇敢、陽光……的我。可惜渣男段數高,養成了依賴度的我在此刻真的痛不欲生,到了這一刻,我才發現情場老司機林凌是對的,她曾說過——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當魚餌上鉤被吃掉之後,魚骨頭只配做成牙籤剔牙了。姐妹們,真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被拋棄了,我發誓哭完今晚我會振作的。”
稀裡糊塗的點了發送之後,付美詩的情緒終於得以發泄。
發泄之後就清醒了不少,她戳了戳鼻子,又趕忙撤回了消息。
本以爲這個時間段不會有後續的,結果路嶼璐竟火速回話道:“阿付你怎麼了?是不是姓祁的那個臭男人劈腿了?!”
……臥槽。
路嶼璐這個死黴姐竟然在這種時間還沒睡?
付美詩被嚇得立即停止了哭泣,她鼻涕也不流了,傷也不悲了,只擔心自己剛纔一時衝動發出去的小作文被截圖。
結果下一秒,路嶼璐就不負衆望地將截圖發到了羣內,還@了羣暱稱爲“JK洛麗塔”的林凌,並且配着馬景濤式的咆哮式筆體發出了一堆感嘆號:“雪糕!你特麼別睡了!!!咱們阿付被綠了!!!馬達!我就知道像那種長得帥身材好的臭男人根本沒有真心,他肯定不知道騙過多少妹子了,裝出一副禮貌得體的假象,無非就是騙感情的!阿付這陣子陪着他一起開店搞生意都冷落了我們,結果竟是這樣的下場!我姐妹太慘了!”
…………付美詩盯着手機屏幕,一時之間啞口無言,說佩服路嶼璐的腦洞吧,好像也只能說她是言情小說看多了。書單都很專一,基本上是:
《霸總和小嬌妻》。
《花有辰我帶着你七歲的孩子回來了》。
《玩火小妖精的親親老公》。
《豪門白蓮花的五年抱仨》之類的……
唉,真不該在凌晨時分跑羣裡吐苦水,付美詩多少後悔了,然而接下來,讓她恨不得輕生的事情發生了——
林凌竟然將截圖中的重點圈出來標紅,還在旁邊註解,同時制止不理智的路嶼璐:“丘豆馬dei。”然後冷靜地分析道:“小作文裡的內容看似是在講失戀,但實際上,是阿付無法接受祁哥的不順從與不坦誠。”
嗯?林老師的感情小課堂說講就講?付美詩腫着眼睛坐起身,手機的藍光映在她哭到浮腫的臉上,像極了被蜜蜂蟄到的狗子表情包。
林老師繼續:“因爲阿付之前的租客都忍受不了合同條例裡的‘做飯’一項,所以最後寧可犧牲租金也逃之夭夭。可這個祁哥大有不同,他不僅從住進來就包攬了一日三餐,還很逆來順受的幫忙房主的姐妹處理麻煩事,並且彬彬有禮、隨叫隨到、體貼細緻、周到懂事,最重要的是,長得真特麼是一絕啊,這種男人放在審美不正常的阿付身邊都能在潛移默化中扭轉阿付的審美使阿付情不自禁地對他產生男女想法,試問其他普通人還能躲得過去他那雙含情眼嗎?!”
路嶼璐打出一個尷尬的表情:“雪糕,你激動個毛線啊,該不會你也對他有想法吧?朋友妻不可戲,你別這樣。”
“滾!”林凌發飆了,“我只是在替阿付分析情況、疏離邏輯!”
“可我感覺得到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哎呀,他長得是好看,但不是我的type,我喜歡再年輕一點的,他歲數老了點。”
“你直接說你喜歡大學生好了。”
“本來就是嘛。”
“你這個點兒了不睡覺幹嘛呢,禁閉還沒接觸吧?這都快一個月了。”
“我本來睡覺呢,被手機給吵醒了,你這老女人肯定在刷劇吧?呵,連個男人都沒有,母胎solo也只配追劇了。”
付美詩看着她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人身攻擊,忍不住撇着嘴“嗤嗤”地笑出聲,最後也加入吐槽隊伍:“你們兩個誰幫我買點螺螄粉送過來,我今後八成又要獨居孤寡了,祁哥今天說要離開,也不知道他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路嶼璐大姐大地發個“冷酷抽菸”的表情:“35億梗看的還少嗎?管他有狗還是有貓呢,下一個租客絕對比他還帥!”
付美詩嘆氣:“可是一定不會有他做飯好吃。”
林凌說:“那就乾脆招個廚子做租客。”
付美詩又嘆氣:“可是一定不會有像他一樣能修水管、換燈泡和單手扛沙發。”
路璐璐建議:“那就直接招個健身教練來。”
付美詩再度搖頭:“花裡胡哨的健身教練肯定不會像他一樣願意給我免費Wi-Fi蹭,更不可能會遷就我的口味做飯了。我纔不想整天吃蛋白粉練肌肉呢,駁回。”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路嶼璐已經失去耐心了。
林凌則點破了問題的關鍵:“阿付根本不想聽我們的意見,她只是需要和我們吐吐苦水罷了。最重要的是,她壓根不想和祁哥分開。”
付美詩還死要面子的嘴硬道:“我纔不是離開他就活不下去,問題是我們兩個現在一起開了那家餐館,雖然被查封了,可後續有很多問題還要處理,我不想一個人面對那些,更何況他現在走了的話,我的損失會非常大!”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簽過保密協議的事情,但事實的確如此,一旦祁雁回半路撤退,付美詩根本拿不到保密協議上承諾的金額了。
不明所以的路嶼璐只說:“能有什麼損失啊?你該不會已經‘嗶——’了吧?我靠,真是見色昏頭!太不檢點了!”
“閉嘴吧你!”付美詩氣得整張臉通紅,“我和祁哥之間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林凌支招道:“既然你說什麼都不想他走的話,那就不擇手段的留下他啊。”
……哈?
接着支招:“只要能把他留下來不就好了嘛,你不需要再另尋租客,也不必損失你口中的任何東西,而且你們兩個還可以在同一個屋檐下卿卿我我,所以與其在這裡和我們抱怨,不如拼盡全力地留住他,總之,不要讓自己有任何遺憾,要付出行動才行啊,阿付。”
好像……挺有道理的。
路嶼璐卻炸毛了:“這都1202年了!能不能與時俱進一點啊?難道還搞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挽留男人的劇情嗎?獨立女性不該被感情捆住手腳!男人只會影響阿付揮刀的速度,談個戀愛而已,不必卑微!”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林凌無視直女路嶼璐的不懂風情,在最後@了一下付美詩,很語重心長地交代:“在你覺得不損傷尊嚴的情況下,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因爲,這都是爲了你自己。”
付美詩陷入了迷茫、動搖與emo中。
另外兩隻都已經下線去睡覺了,時間已經是凌晨5:10分,付美詩卻毫無睡意,她回想起祁雁回對她說的“離開”二字,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
那麼,她也要很認真的來對待這件事才行。想到這,付美詩的眼神更加堅定且抖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