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這一次真的要送走徐亮的決心,我趕到永太鎮的時候,直接奔赴了理髮店。 此時的理髮店已經關門停止了營業。裡面有等待我的郝剛、大羅、趙雲龍,還有躲在裡屋朝我探頭看的徐亮。
沒有李歡,按照我的吩咐,李歡被清場出了理髮店,我要決定趕走徐亮,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不想讓從來就沒有被我接受過的李歡看到我們的笑話。
“出來!”我朝着裡屋躲閃的徐亮叫了一聲,嚇得這貨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郝剛拉扯了我一下,示意我別態度兇悍,我朝着郝剛點點頭,然後指着我跟前的一張椅子叫徐亮坐下。
徐亮老老實實的坐落,都不敢怎麼看我,他喝醉酒敢給張濤一酒瓶。但我敢肯定他沒有這個脾氣砸我。在徐亮心目中,我就是他的圖騰,我一路走來變得越來越狠,他比誰都清楚。以前的張瑜、關小志、林一血淋淋的慘景我想他徐亮此刻腦子裡估計都在不斷的回憶,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怕我!
“酒醒了沒有?”我不生氣也不笑,趁着臉正經八百的問徐亮。
“醒了。”徐亮不安的看我一眼,隨即又朝着郝剛投去求救的眼神。因爲徐亮知道,在場的這些人,只有郝剛還能勸住我別動手打他。
郝剛聳聳肩,攤開手示意他似乎也無能爲力,弄得徐亮更加是苦澀着臉。團吉廳劃。
我眼圈一滾,說酒醒了就好,我點燃了一根香菸遞給徐亮,說:“我們認識多久了?”
徐亮抽了一口煙,認真的回憶了好一會。回答道:“從2013年九月八號跟了誠哥,到現在整整七個月零十三天!”
我點點頭說很好,虧你還記得這麼清楚。我又問徐亮,跟了我大半年,我對他怎麼樣?
徐亮難過的說我對他很好,可是自己卻讓我失望了。說到這裡。徐亮咬着菸蒂捏了一下拳頭。我嘆息一聲,說:“我的確待你不薄,當你是最好的兄弟夥之一,在你認識李歡之前,我把最大的永太鎮都交給你管轄。除開剛哥和趙雲龍之外,沒有人享受到這種待遇!”
“對不起誠哥!”徐亮慚愧的低下頭去。他自己也清楚我給他說這些話,是在懷舊了。
“我早就給你說過,別爲女人而鬼迷心竅,你自己照一下鏡子,你現在變成了什麼鬼模樣!?”我也點燃了一根菸,依在吧檯邊看着一臉悔恨的徐亮。
“誠哥,我真的知錯了!”等了一會兒。徐亮啪嗒一下跪了下去,但卻被陳濤馬上拉了起來,陳濤幫他拍着膝蓋上的灰塵,叫他想通一點。
什麼都不需要再說了,陳濤的這句想通一點,已經代表我即將要說的話,我發現真要對徐亮說叫他離開本市那會兒,竟然覺得自己無法說出口,我便眼神示意陳濤繼續說下去。
要陳濤來做這個惡人,弄得陳濤也是一陣子鬱悶。好半晌,陳濤輕聲道:“徐亮,你別怪誠哥,你現在這樣子弄得誠哥不安和永太鎮這邊雞犬不寧,誠哥的意思是要你暫時性離開本市,帶着你喜歡的李歡去省會哈市重新生活,你願意嗎?”
陳濤說這話的時候,我特別在留意郝剛的神情,我發覺郝剛有些苦楚的張開口似乎要說點什麼,但他看到我正在看他,便咬着牙沒有再說下去。
反觀聽聞噩耗的徐亮,他的身軀猛然一陣顫抖,隨即可憐兮兮的看着我,對我乞求道:“誠哥,求求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這樣沉淪下去了。”
我搖着頭苦笑了一下,對他說:“機會我給你了好幾次,可你一次又一次的辜負我對你的情誼。算了徐亮,你還是走吧,帶着李歡去省城,有緣分的話,我們再相見!”
“不!”徐亮發出了慘烈的叫喊聲,聽得我心中一陣子酸楚。但是,我這一回決不能心軟了,徐亮這顆螺絲正在毀壞我們這鍋本來一片和諧的湯鍋,我不能再任其繼續發展下去了。
“走吧徐亮,你跟着我七個月零十三天,我給你十四萬兩千六,你帶着李歡去省城另謀生計吧。”我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隨即再也不看痛哭流涕的徐亮一眼,我在走出理髮店的時候,對趙雲龍說:“馬上派人帶着徐亮和李歡上火車,得看到他在省城哈市落點纔回來!”
趙雲龍應聲是,他看了一眼已經氣血攻心而癱倒在地的徐亮一眼,哀聲嘆息了一下。
我出了理髮店,心情特別的壓抑,郝剛跟了出來,他問我:“想清楚了沒有?真的要讓徐亮離開嗎?”
我狠狠的點點頭說句是,還拉着郝剛走到街邊,我說:“剛哥,我們再也經不起徐亮的折騰了,他要是不離開,永太鎮這邊永無寧日!”
郝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句罷了。隨後他告訴我不會爲徐亮這事有想法,叫我安心。
我感激的說句謝謝,這時徐亮在傻大個的攙扶下艱難的走了出來,他眼睛通紅一片,看着我和郝剛兩人好一會兒,這才深深的給我們倆鞠躬了一下。
“徐亮,保重啊!”郝剛對着正欲鑽進出租車的徐亮叫了一句。徐亮回頭,對着郝剛說:“剛哥,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關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好。麻煩你給誠哥說一下,我真的很對不起他!”
我明明就在眼前,可徐亮這句話卻讓郝剛轉達給我,他說對不起我,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怨恨我放棄了他。
我嘆息一聲,叫郝剛和我上了高飛的小車,我此刻的心情很沉重,需要去飯店那邊好好的喝一杯酒緩解一下。
郝剛在車上沒有說任何話,只拉着我的手一個勁的拍打,算作是對我的安慰。其實,放棄徐亮,何嘗對我不是一種刺痛呢?
在飯店,我們開了一個包間坐下,高飛要開車所以不喝酒,我便和郝剛拎着啤酒瓶猛灌,我們倆也不吃菜,每乾掉一瓶酒,我們就相視一笑。
這種苦悶的氣氛直到趙雲龍和傻大個、大羅、陳濤他們幾個過來才緩解了一下。趙雲龍告訴我,說他派遣了紀浩帶着四個兄弟護送徐亮和李歡去了省城,他最後補充道:“忘記徐亮吧誠哥,但願瘦猴子在省城能夠幸福!”
大羅也說祝福徐亮的話,我笑着叫大家坐下喝酒,今天我想放縱的買醉。等到酒醒以後,我和徐亮經歷的點點滴滴,也就成爲了回憶。
在喝酒的過程中,紀浩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說他們已經押解着徐亮和李歡上了火車,徐亮要紀浩轉達給我一句話。
“什麼話?”我問道。
紀浩猶豫了一下,說:“徐亮說他不恨你,以後等誠哥發展到省城的哈市的時候,他希望你還能當他是兄弟!”
我哦了一聲,吩咐紀浩路上盯着點,在哈市陪伴徐亮幾天,等到他們稍微穩定之後再回來。紀浩說知道了,他叫我別難過就掛了電話。
舉起啤酒瓶,我大口的灌了一大瓶進肚皮裡,隨後我把酒瓶啪的一下砸在地上弄得玻璃殘渣和啤酒四處飛濺。
大傢伙皆都是不解的看着我,我便笑着給他們說:“開始紀浩轉達了徐亮的一句話,徐亮說不恨我,你們覺得可信嗎?哈哈……他這是在說反話,徐亮恨死我了!”
郝剛難過的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他搖搖頭叫我別想徐亮了。我嘿嘿一下,看着地面上的玻璃殘渣說:“不想徐亮了,隨他去吧,這個酒瓶一旦碎開了,又怎麼可能合攏?來來……大家愉快的喝酒,誰都不許再提徐亮!”
那一天,我醉了,醉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