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小凡和鍾翰就投入到了新一天的工作中,前一天分析過了眼下的情況之後,對於鍾翰的大膽假設,顧小凡和唐弘業都一致認同,所以今天他們都會暫時放下韓玉環和鞏家成那邊,全力以赴調查白建德這邊的線索。
顧小凡和鍾翰的第一站是到通訊公司去調白建德的通話詳單,在找不到白建德手機的情況下,這是唯一的途徑了,好在白建德年紀比較大,性格又是那種比較穩當老實的類型,遇害前一直使用的就只有一個手機號碼,並且已經固定使用了很多年,沒有其他的手機或者電話卡,這樣一來範圍就已經縮小了許多。
鍾翰和顧小凡調出了最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首先的關注點自然是這部手機的最後一次通話是在什麼時候,因爲白建德的手機應該是在他遇害之後遺失的,那麼這最後一通電話的通話時間就直接關係到了他的確切死亡時間範圍,以及在遇害前最後和什麼人取得過聯繫,打過交道。
白建德通話詳單上面的最後一次通話是一次呼入電話,然而這部呼入電話的號碼卻讓顧小凡和鍾翰都有些意想不到,完全沒有在他們的預期之中。
“怎麼會是白莉莉?”顧小凡吃驚的看着詳單上的號碼,和自己之前呼叫過的一模一樣,“白莉莉之前跟咱們說她最近幾周都因爲忙着複習。沒回家,也沒和白建德聯繫過,難道說她跟咱們撒謊了?可是她那麼傷心。不像是假裝的啊。”
鍾翰也心存疑惑,他請通訊公司的員工幫忙查詢了白莉莉的號碼,發現也是他們公司的號段,工作人員詢問他們要不要通話詳單,鍾翰同樣要了最近三個月的單子,又確認過了白莉莉的號碼也是用身份證辦理的,便和顧小凡一同離開了。
離開了通訊公司。鍾翰並沒打算回局裡去核對白莉莉的通話情況,而是讓顧小凡聯繫白莉莉。就說他們打算幫她去學校申請緩考的事情。
“你不打算先覈對她的通話記錄麼?那咱們要這份詳單幹什麼?”顧小凡有些納悶,沒想到鍾翰調出了詳單卻拿在手裡不用。
“沒有時間,打這一份單子出來不過是以防萬一,如果能直接從白莉莉那裡得到信息。咱們就不用浪費精力在通話記錄上面了。”鍾翰回答,“就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傷心,其實裝出來容易,裝得像很難,白莉莉對喪父的悲痛,不像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而且白建德遇害之後,除了現在居住的那套房子之外。也沒能留下太多的存款,白莉莉纔剛二十歲,大學還有兩年纔讀完。這對於她來說,是損失很大,影響很大的事情,我相信她無論怎麼考慮,應該都不會做出對自己父親不利的事情來,只不過人心隔肚皮。咱們留一個後手就夠了。”
顧小凡明白了他的用意,點點頭。給白莉莉打了一通電話,白莉莉還在家裡,聽說他們要幫自己去學校申請緩考,非常感激,鍾翰讓她在家裡等着,他們開車過去接了她之後,一起到大學那邊去。
很快他們就見到了等在樓下的白莉莉,隔了一夜,估計這姑娘又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眼睛腫的只剩下一道縫,很努力的睜着也睜不開,眼睛周圍發紅,而眼皮則因爲水腫的很厲害,在一圈的紅潤中間顯示出一種帶着水意的白。
“你還沒吃早飯吧?”顧小凡看她沒精打采的樣子,嘆了口氣,心中暗暗期盼着白建德的事情最好和這個姑娘沒有什麼關係,不然這個案子可就真的是太讓人心寒了,順便遞了一個麪包和一杯熱豆漿過去,“來的時候順路幫你買的,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麼樣,也得吃點東西,不能讓自己先垮了。”
白莉莉接過來,感激的想要對顧小凡笑笑,只可惜她現在整個人都籠罩在悲慼的情緒中,即便是努力的想要露出笑容,也只是苦兮兮的扯了扯嘴角而已,不過她還是很聽話的接過豆漿和麪包,一小口一小口的默默吃了起來。
去白莉莉學校的路程還有一段時間,在她味如嚼蠟一樣的吃着早點的時候,鍾翰和顧小凡誰都沒有急着開口和她盤問什麼,別的拋開不談,眼下對於這個二十歲的女孩兒來說,她承受的東西已經太多了,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樣的情況,至少眼下可以讓她安安穩穩的先吃一頓早飯,然後再說其他的。
等白莉莉吃了半個麪包,喝完了那杯豆漿,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吃東西了,鍾翰才佯裝若無其事的開口問:“你今天如果能申請下來緩考的事情,打算什麼時候去你二姨家那邊?是立刻就走呢,還是等幾天?”
“我現在也不知道,挺矛盾的,”白莉莉一臉糾結的回答,“我想離開這兒,在家裡看着我爸留下來的那些東西,一想到以後他就不可能再回來和以前一樣了,心裡就難受,可是走呢,我又不放心,我想看看你們能不能抓到人,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害了我爸,現在我也搞不清楚到底該怎麼辦纔好,反正考試……考試是肯定考不了啦,我現在整個腦袋都是麻木的,根本什麼都記不住。”
“那你就自己考慮清楚,然後安排一下時間吧,現在年底了,火車票、飛機票可都不是特別好買。”顧小凡也好心提醒一句,然後又問,“對了,你最後一次和你父親有聯繫是什麼時候?不是說見面,是說聯絡,比如打電話發短信之類的。”
“我最後一次聯繫我爸,大概是兩週多之前,跟他說我期末複習,事情很多,所以就不回去了,之後就沒有聯繫過了。”白莉莉抿緊了嘴脣,深吸一口氣,以平復自己的情緒,“早知道……我就天天回去陪着他了……”
“你前幾天沒有給他打過電話麼?大概大前天的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鍾翰直接用白建德最後一次通話的大致時間詢問白莉莉。
白莉莉不假思索的就搖了頭:“不可能,我那個時候就算是想給我爸打電話都打不了,我手機丟了,那時候正翻天地動的找手機呢。”
“你手機丟了?”顧小凡一聽這話,連忙轉過身去問。
白莉莉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有點緊張的反問:“有什麼關係麼?我爸爸的事情,跟我的手機有什麼關係?你們怎麼這麼在意這件小事啊?”
“你先別問我們爲什麼在意這件事,回頭我們再跟你解釋,你先說說,你手機是怎麼丟的?後來找到了沒有?儘量詳細一點吧。”顧小凡扭過身子,臉衝着後面,鍾翰開車不方便,自然要由她來主要發問,忽然知道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這讓她有些興奮,並且心裡也釋然了許多,白莉莉的手機丟了,那麼自然就不排除有人故意偷走了她的手機,利用她的手機來聯絡白建德,這三起案子已經夠讓人揪心了,顧小凡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裡頭加入更多人性醜惡的一面。
白莉莉被她說得也心裡直發毛,有點戰戰兢兢的說:“我手機大前天晚上丟了,你說的那個時間,我正翻天地動的找手機呢,能想得到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所以那段時間我是根本不可能給我爸打什麼電話的,我同學當時也綁着我一起找手機來着,找到很晚都找不到,就只能認倒黴了,第二天我一天都有課,下午才偷空跑出去補辦了手機卡,拿了別的同學的舊手機先用着,還想說等什麼時候有空了,跟我爸說一聲這事兒呢,結果第二天一早,你們就來電話了,我補卡的時候還聽別人說,有時候手機卡丟了,補回來,會接到奇怪的電話,可能是詐騙或者騷擾什麼的,所以……我纔會以爲你們是騙子。”
之前在通訊公司,那裡的工作人員並沒有向鍾翰提到過白莉莉曾經補辦過手機卡的事情,不知道是對方粗心大意,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你的手機大概是在什麼地方丟的,具體什麼時間發現的,你還能記得麼?”鍾翰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了看白莉莉,問。
“就是在我寢室裡頭丟的,我手機在寢室裡充電,我去食堂和朋友一起吃飯,回來就沒有了,充電器都還插在電源上,手機沒有了,寢室裡當時還有好幾個人在,有我們寢室的另外三個人,還有四個別的寢室過來玩的女生,問她們,誰都沒看見,她們還幫忙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懷疑可能是她們當時一堆人擠在那裡,反而因爲人多,寢室門還開着,看不到誰進去出來的,結果有人進來把手機給偷偷拿走了。”
“當時那麼多人在你們寢室裡幹什麼?”顧小凡問。
“是我們寢室的那三個人約了別的寢室兩個平時就比較熟的人一起到我們寢用電腦看電影,結果她們寢室另外兩個平時不太熟的人也跟着一起來了。”白莉莉回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