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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彭善芳還真是夠捨得花錢的,家底應該很足吧?”顧小凡之前也做過一些功課,知道整形手術幾乎每一項都價格不菲,就比如假體隆胸這種,光是假體本身就要花銷少則幾千,多則幾萬,再加上手術的費用,自然是便宜不到哪裡去的,讓她比較感到不解的是,如果彭善芳是一個家境富裕的人,爲什麼要選擇在相對價格低廉一點的小美容院做手術呢?再假設說彭善芳不是一個家境寬裕的人,普通人家又有誰會動輒砸下十來萬塊錢用來整形整容呢?
小賈搖搖頭:“我趕緊她不像是太有錢的樣子,每次來,身上穿的衣服,和我們差不多,都是網上淘來的那種便宜又好看,但是質量沒有多好的東西,而且我記得有一次,她剛做完了豐顴骨的手術,出門連打出租車都捨不得,還問我們從我們那兒去一個什麼地方,該坐哪一路公交車然後再換乘哪一路,我們都說,你好歹剛做完手術,坐個出租車比較穩當,她也沒聽。”
“你們那裡連作整形手術的資質都沒有,她在你們那裡做了那麼多項目,有沒有出過什麼問題?”鍾翰聯想到了其他的問題。
“哪能有問題啊,要是有問題,還不早就被人家給捅出去了?這年頭花了錢的都是大老爺,一點兒委屈都不能受,她最後一次來我們那兒是做美容的,好着呢,後來就沒再來過,要是手術有問題,肯定得打上門來的呀。”小賈連忙替自己表姐的美容院辯解,“而且我們是沒有那個什麼手術的資格,但是我們找的人可都是正經大夫呢!人家那都是大醫院裡面的整容醫生,到我們那兒屬於走穴掙錢來的。我們跟顧客收的費用,自己留一少部分,剩下的都給大夫了,他們的要價可貴的呢。不過我表姐說,人家那是有能耐纔敢要高價,找這樣的人來給做手術比較穩當,不容易弄出事兒來,給我們惹麻煩。”
“那彭善芳花了十來萬,都做了些什麼手術呢?”鍾翰又問。
小賈想了想:“她切過眉,割過雙眼皮,給鼻樑打過那種能增高的藥,開過眼角,隆過胸。本來她還想要削腮骨來着,我表姐這個錢可不敢賺,別的手術吧,要是放在醫院裡頭,也都得要求住院什麼的。我聽說,我們那兒也沒有地方讓她住,條件也不行,就約好了,她按照人家大夫的要求自己去外面的診所打消炎針什麼的,這也還比較容易一點,沒什麼大事兒。但是人家削腮骨的都得在醫院裡頭住好長時間的,我們就算能花錢找大夫,可是削完了骨頭之後也沒處安頓她,所以這個生意我表姐沒敢接,她後來去沒去別家,我就不知道了。”
顧小凡盤算了一下:“做了這麼多項整容。她相貌的變化應該挺大的吧?”
“是啊,反正一開始認識的,能看出來是一個人,要是原來不認識的,單看照片都不一定相信是同一個人。”小賈點點頭。“要不我咋跟你們說,你們拿去放我們店裡頭的畫像,看着是她,但是臉型什麼的又都不太一樣了呢。”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說彭善芳之前墊高過顴骨?也是用硅膠什麼的那些東西墊的麼?”顧小凡有些疑惑,開眼角、割雙眼皮那些都比較好理解,畢竟都是在皮肉層面上的小改動,但是如果是有過墊高顴骨這樣的手術,就算死者的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也應該像是胸部一樣,留下不會腐爛的硅膠假體纔對。
“不是,不是硅膠啥的,具體的我也說不明白,不過我聽我們店裡別的小姑娘打聽出來的,說是從自己身上抽出來脂肪,就比如說肚子還是大腿還是屁股什麼的,然後再給移到臉上去,”小賈搖搖頭,“而且我聽她們說過,原來彭善芳是想連胸都一起那麼用自己的肉來填,結果她本人不夠胖,身上沒有那麼多肥肉能讓她往胸口上填,夠不上她想要的尺寸,所以後來才又改了主意的。”
“我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夠答應,”鍾翰等她說完,開口希望她能繼續提供幫助,“待會兒我聯繫一個我們距離的畫像專家,你能不能試着去回憶回憶,跟他描述一下彭善芳在你印象中整容過後的模樣?”
“不行不行,這個可不行,”小賈一聽這話,立刻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不去公安局,萬一被我表姐知道,我以後還怎麼在親戚圈子裡做人啊!”
“a市也挺大的,那麼多人,待會兒我們開車拉着你回去,然後再送你回住處,誰也不會知道的,我們開的那輛車也沒有任何的警用標誌,你不用擔心。”顧小凡看她那麼小心,連忙安慰她,希望她不要有顧慮。
小賈還是不放心,仍舊不同意:“那也不行,萬一呢!我要是不怕人家知道,我就不用大老遠約你們在這兒見面了,早知道還得這樣,我就不找你們了!”
“那要不然這樣你看行不行,”顧小凡想了想,靈機一動想了一個新的策略,“呆會兒我們帶你去找畫像專家,你不需要下車,就坐在車裡面畫像,隨便停那個路邊,不去公安局,也不會被誰注意到,之後我們送你回去,這樣不就行了?”
小賈想了想,雖然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於是三個人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快餐,離開了快餐店,鍾翰提前打電話和局裡面負責模擬畫像的同事約好,待會兒開車過去找對方,來一次特殊的車內畫像。
雖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彭善芳本人了,但畢竟之前接觸比較多,加上小賈年紀輕,腦子好使,記人也記得比較牢,畫像進展的還是比較順利的,畫像師沒用多久就畫出了一幅經小賈確認,覺得和彭善芳最後的容貌、身材十分近似的畫像,鍾翰和顧小凡先向特意跑來幫他們忙的同事道了謝,然後又把小賈送回她的住處去,接着便立刻趕回局裡面,覈查這名叫做彭善芳的女性身份信息。
很快他們就從戶籍信息裡鎖定了這名彭善芳,此人今年33歲,戶口是從距離a市十幾個小時火車車程的外地遷移過來的,根據戶籍記錄上面顯示,彭善芳已婚,但是尚未生育,她的丈夫名字叫做周俊民,是a市本地人,今年35歲,住在近郊一片城鄉結合部的區域,職業顯示爲個體。
由於找不到關於周俊民這個人的任何聯繫方式,鍾翰決定先不急於一時,等到第二天再和顧小凡到周俊民住處附近去找人。
第二天,他們兩個人一大早便驅車趕到了周俊民的住址處,周俊民的家是一處翻蓋的二層小樓,從表面看起來應該不是最近才蓋起來的,牆面貼的白瓷磚也已經有些佈滿了灰塵,小樓外面圈着圍牆,兩扇對開式的大鐵門關得嚴嚴的,其中一扇大鐵門上頭開了一個方便出入的小門,小門上頭一個碩大的鐵將軍掛在那裡,大鎖頭上面也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土,看樣子很久沒人回來過了。
周俊民的房子旁邊也是一個這樣類似的二層小樓,不過房主把院牆那裡也蓋了一間小屋,開了個小食雜店,食雜店門口有個頭髮鬍子都花白的老頭兒坐在椅子上正趁着一大早還算涼快,在那兒曬太陽呢,顧小凡連忙錯過去,和老頭兒打了聲招呼,開口向他詢問:“老大爺,這家的人你認識麼?”
“認識,咋不認識呢,多少年的老鄰居啦。”老頭兒扇着扇子,點了點頭。
“這家的戶主是不是叫周俊民呀?他不在家麼?去哪兒啦?”顧小凡問。
“都多少日子沒回來過啦,爹媽都沒了以後他就一直在外面打工,總也不回來,你們找他在這兒可找不着,你等等讓我盤算盤算……”老頭兒掐着手指頭數了一會兒,“喲,我估摸着,這都得一年沒打上照面兒嘍!”
“那他老婆你認識麼?是不是叫彭善芳?”鍾翰也湊過來向老頭兒打聽。
老頭兒一聽到彭善芳的名字,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拿扇子在面前擺了擺,一副不大耐煩的樣子問:“你們是她朋友啊,還是老周家大小子的朋友?”
“我們誰的朋友都不是,有點兒公事想要找他們。”顧小凡陪着笑臉說。
老人聽了這話,眉頭才鬆開了一點:“哦,這麼回事兒啊,那女的我也好久不見了,估計算起來也得有一年多了吧,你要是找她,我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兒瘋去了,要是找老周家的大小子,我倒是可以幫你們找鄰居問問,看看他妹妹知不知道他是跑哪兒打工去了。”
“老大爺,你對周俊民的媳婦兒,印象不太好啊?”鍾翰故意問老頭兒。
老頭兒撇了撇嘴:“我歲數大了,眼光跟不上時代了,那女的,一看就是個不本分的,我是瞧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