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他回答的擲地有聲,似乎她連質疑都不應該。
君兮眉眼一彎,笑起來。
“那走吧。鯽”
她手是往前指的,但還是不住的回眸去看。這個地方,她想她一定會永遠記住的。
周泫御發動車子,直接送她回家。他知道君兮身上的衣服雖然幹了,但是穿着不會舒服,況且,昨夜一場歡愛之後,她一定需要洗個澡峻。
車子快到君兮樓下時,周泫御停下來轉身進了早餐店。沒一會兒,他出來,手裡多了幾個袋子,滿滿當當的,也不像只有兩人份。
“你買這麼多幹什麼嗎?”君兮問。
“吃。”周泫御言簡意賅,也不多做解釋。
他的車照例在君兮住的巷子裡停下。下車之後,他沒有跟着君兮進樓道,而是挑揀了其中幾個袋子,轉身進了君兮對面的樓層。
君兮疑惑,跟着進去。
對面的樓層車庫裡,住着一個流浪到此的老漢。這位老漢衣着襤褸很少開口說話,他身上最值錢的就是他隨身帶着的一把口琴。樓上的居民見他可憐,也就沒有趕他走,把車庫讓了出來給他暫時安“家”。
君兮只是聽說過這件事,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老漢的真人。她也不知道,周泫御是幾時注意到的。
車庫裡的老漢比街坊描述的更加蒼老些,他的確衣衫破舊,但是還不至於邋遢。
“老人家,吃點東西。”周泫御在老漢的面前蹲下,輕輕的將手裡的袋子放在他的面前。
老漢緊抿着脣不說話,一雙飽經風霜的眸子卻是上下打量着周泫御。
周泫御對他微笑了一下,並不多說什麼,而是站起來轉身拉着君兮走出了車庫。
“你怎麼知道這車庫裡有人住着?”君兮一邊上樓一邊問周泫御。
“昨天來接你的時候看到的。”
君兮“哦”了一聲。
她搬來那麼久,也是才聽說這位老漢的存在,可週泫御纔來過幾次就注意到了,這洞察力的確敏銳。
而且,這男人的內心,遠比他剛硬的表面更加的柔軟。
君兮打開了門,周泫御跟着她進屋。她的小屋,正一點一點被她充盈的像一個家,每一次來,都有不同的驚喜與感受。
“你先去洗澡換衣服。”周泫御把手裡的早餐帶放在茶几上,轉頭對她說。
君兮應了聲,也沒有把他當外人,直接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
周泫御將袋子裡的早餐取出來,他幾乎將店裡所有種類的早餐都買了,給那位流浪老漢的,都是他自己愛吃的。餘下的,則是君兮愛吃的。
浴室裡漸漸傳來了潺潺的水聲,周泫御光是聽着這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身上又燥熱起來。
他已經禁/欲很多年了。
在法國時,朋友都笑他,說他若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失去男人的能力,變成一個行走在國外的中國和尚。
他也以爲,他久未出鞘的劍會失去原有的鋒芒,可原來不是。昨晚,君兮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控制,他所有細胞,都在爲她那美好的chu子之身瘋狂……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開,***只會愈演愈烈。
“周泫御!”浴室裡傳來了君兮的叫聲,浴室的門緊接着被拉開了:“那個,能幫我個忙嗎?”
她探出溼漉漉的腦袋,下頷上還流淌着未乾的水珠,看起來性感又嬌弱。
“說。”
“我忘了拿內衣了。”
君兮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時一個人在家,洗完澡從來不拿內衣,直接套上寬鬆的睡衣或者t恤就在屋裡走來走去,可是今天他在,她不能這樣。
“放哪兒了?”
周泫御很淡定,似乎她開口喊她時,他就已經猜到她是忘拿什麼東西了。
“臥室裡進門第二個抽屜。”
周泫御點了點頭,往臥室的方向去。
“誒,等一下。”君兮又叫住他。
“怎麼?”
“打開抽屜的時候,你能不能閉上眼睛拿。”君兮知道這個要求有些不可理喻,所以她的聲音比剛纔還要小。
周泫御自然知道她在顧忌什麼。
作爲一個女人,她貼身的衣物的確太不合格了。但是,他不在乎這些。
“你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周泫御原路掉個頭,邊問邊折回去。
君兮看着他朝浴室一步一步逼近,頓時慌了神,她按着門,結結巴巴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等下,你,你別過來,你要幹什麼……”
周泫御纔不管她,他直接伸手推開了浴室的門闖進去,又反手把門關上。
君兮剛剛出浴,身上還未着寸縷。
“你不要這樣。”她轉身躲在浴簾之後。
p周泫御將浴簾也一把掀開了。
“過來。”他張開懷抱。
君兮眼見無處可躲,只得聽話的靠進他的懷裡。
周泫御低頭,聞着她身上沐浴露的馨香,壓着嗓子問她:“昨晚我們還不夠坦誠?”
“昨晚不一樣。”君兮玩着他胸口的扣子,低頭咕噥着。
“怎麼不一樣?”
“昨晚沒有開燈。”
“所以,你打算以後都在黑暗裡面對我?”周泫御撥弄着她溼漉漉的劉海:“嗯?”
以後……
昨晚最瘋狂的時候,君兮甚至覺得她的生命會終結在那一刻。她根本沒有想過以後,現在被周泫御一說,她纔想起來,昨晚的事,並不可能只發生昨晚那樣一次。他們,的確有很多以後。
“我沒有這個意思。”君兮仰頭看着他,坦白道:“我只是怕你看到我的內衣之後,又會重新覺得我是個孩子。”
周泫御擡手攬住她纖軟柔韌的腰肢,低頭輕吻她的耳垂,似安撫似情話:“昨晚我已經知道了,你有多女人。”
君兮的臉“噌”的就紅了,她擡手,一把攀住周泫御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
周泫御哪裡忍受得了這樣廝磨,他雙手擁着她,一個轉身,就將君兮抵在了浴室的牆上。
熱烈的吻在這熱氣盪漾的浴室裡糾纏不休。
前戲的時間,足夠周泫御褪去他身上的衣物。當兩人赤城相對時,他的大掌擡起了她的腿……
君兮又洗了一遍澡,出來時也沒了顧忌,像平時一個人在家一樣,套了件寬大及膝的t恤就算了事。
周泫御已經坐在了桌邊,正慢條斯理的剝糉子。
“好餓。”君兮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
她早上啃得那個蘋果,根本不抵她做這麼劇烈的運動。
周泫御把一籠小籠包推到君兮面前,暫時放下手裡的糉子,又給她倒了一碟子醋。
君兮嚐了一個,好吃的簡直想要咬下她的舌頭。她目光一掃,轉眼又盯上了周泫御手裡的糉子。
“什麼餡兒的?”
周泫御故意忽略了她虎視眈眈地小眼神。
“是蛋黃餡兒的嗎?”君兮不死心的追問,一手還按住了他的胳膊。
糉葉已經在周泫御的手裡脫落了,他用筷尖對準了糉子的中央插下去,然後一左一右將筷子分開。糉子也隨着筷子分開了。
果然是蛋黃餡兒的。
“哎呀,今天買的都是我喜歡吃的。”君兮笑盈盈的。
周泫御用勺子將糉子裡的蛋黃舀出來,放進了君兮的碗裡,把剩下的糯米放進了他自己的碗裡。
君兮一愣,眼眶忽然就溼了。
吃螃蟹只吃蟹黃,吃蛋黃糉只吃蛋黃……這些驕縱到讓人髮指的習慣,都是她當初還是文家大小姐的時候留下的。
母親說她這樣挑剔,以後一定嫁不出去。因爲沒有男人能這樣無法無天的去寵愛她。甚至,連忍受這樣的她,都不一定有男人做得到。
家破之後,君兮早就戒掉了這些不好的習慣。她知道,沒有了公主命,就不能再帶着公主病。
可是,眼前的周泫御在做什麼?
他不僅記住了她的這些驕縱喜好,甚至還在縱容她。
“怎麼不吃?”
周泫御見她不動了,擡眸看着她。
君兮用勺子捻了一下那顆蛋黃,放回他碗裡。
“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周泫御皺眉:“寵壞又怎麼樣?”
“寵壞了就嫁不出去了。”
“那又有什麼問題?”他還是一本正經的。
“……”
君兮語塞,她真想問問他:“我嫁不出去了你娶我嗎?”
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她絕對不能這麼問。
畢竟,她和周泫御纔剛剛確立關係,現在就談到婚嫁的問題,一點都不合適。她怕他誤會,誤會她是在逼婚。
周泫御像是成功地打贏了這場嘴仗似的,以不容違抗的姿態,執拗地將碗裡的那顆蛋黃重新放回君兮的碗裡。
君兮看了看他,笑起來。
周泫御只顧自己低頭去吃那黏黏的糯米。其實他不喜歡吃糉子,可誰讓那小女人只喜歡吃糉子餡兒呢。
君兮也不再將那顆蛋黃還回去了,她低頭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她是第一次覺得,蛋黃是甜的。
吃完了早餐周泫御洗碗。
君兮知道,他是體諒她昨晚的腰痠背痛還未痊癒,也是在反省自己今早竟然如此不能自控的又要了她那麼多遍。
找個有自知之明的男人,還挺好的。
君兮躺在
沙發上翻報紙,周泫御洗完了碗走出來。
“你要走了嗎?”君兮暫時把報紙收在小腹上,看着他。
“嗯。”
“回家還是去公司?”
“先回家換衣服,再去一趟公司。”
君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好脾性地等了一會兒,又說:“還有什麼要問的?”
“沒有了。”
“那我走了。”周泫御拿上了他的外套。
“誒等等!”
君兮支起身子,跪在沙發上叫停了他。
周泫御折回來,走到她面前。
“怎麼了?”
“我們在一起的事情,能不能先保密?”
君兮仰頭,她清楚地看到,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周泫御的下頷收緊了不少。
“你在擔心什麼?”
周泫御的大掌闔着她的後腦勺。
“我只是擔心辦公室戀情會影響我們的生活和工作。”
畢竟,周泫御身份特殊,而且,他們都還算是恆富的新人。
“只是擔心這個?”周泫御對上她的眼睛。
君兮不解:“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他挪開了視線:“沒什麼,那就先按你說的。”
“好,那你走吧,路上小心。”君兮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腹部。
“你進去睡會兒吧。”周泫御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略帶憐惜的撫摸着君兮的面龐。
“我在這兒睡就好了。”
“沙發?”
“嗯。”君兮倒回沙發裡:“這兒很舒服啊。”
她像是一尾小魚一樣縮在窄小的沙發裡,還抖了抖腿。
周泫御皺眉,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走之後,君兮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在按門鈴。她以爲是在做夢,就沒有理。
門外的人很快就不耐煩了,轉而擡掌大力的拍着門板。
“裡面有沒有人啊!”是男人的聲音,而且聽着還不像是一個人。
君兮一下就驚醒了。
“誰啊!”君兮走到門口。
“傢俱公司送牀的。”
“牀?可我沒有訂牀啊!”君兮一頭霧水。
門外的人又不耐煩了:“你沒定,沒準是你老公或者家裡其他人訂的呢。反正我們只負責送到,其他不管。”
老公?可是她也沒有老公啊!
君兮思緒一轉,立馬想到了周泫御。
“訂牀的是不是一位姓周的先生啊?”
“是啊是啊,姑娘你再問,我們快沒有力氣擡啦!你放心,是牀,不是炸彈啊!”
君兮想了想,最後還是拉開了門。
果然是送牀的。
門外站在四個傢俱公司的搬運工,見她打開了門,他們倒是有了爲客戶服務的態度,不像剛纔那樣咄咄逼人。
“姑娘,放哪個房間啊?”站在最前頭的大叔問。
“那裡。臥室。”君兮指了指。
牀的尺寸很大。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都能把她的小臥室給撐死了。以後,她是不用睡地上了,因爲滾來滾動都滾不出這牀。
幾個大叔極爲負責的將牀和牀墊安好了才走。君兮送走了他們,又回到臥室門口發呆,她的臥室似乎更小了。
她想給周泫御打電話,可是又怕他正在公司開會。想了想之後,轉手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我又不需要牀,沙發真的挺舒服的。”
很快,周泫御的短信回回來。
“我睡不慣沙發,我需要牀。”
“你家裡不是有牀嗎?”
君兮剛把短信發出去,轉瞬就明白了周泫御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以後都要睡她這裡了?
這是……要同居的節奏嗎?
君兮左等右等,周泫御似乎沒有再回短信的打算。
她挫敗,但想起來,她的心還是“噗通噗通”的亂跳着。
他今晚,會來嗎?
君兮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都沒有等來周泫御。她躺在他新買的大牀上翻來覆去時,他的短信跑進來。
“今晚你好好休息,晚安。”
“……”
所以,今晚是給她放假嗎?
君兮原以爲換了牀她會失眠呢,誰知道這一覺睡得出奇的好,甚至還險些睡過了頭。
她匆匆忙忙地趕去公司上班。
孝琳她們早就到了,一見她進辦公室,頓時像炸開了鍋一樣。
“君兮!你快過來。”
“對對,過來,老實交代,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大家都八卦兮兮地看着她。p
君兮心裡一個“咯噔”,不是說好了暫時不讓大家知道的嗎?怎麼今早大家就都知道了?
“別傻站着想否認,你看看這花。一定有貓膩。”孝琳指了指君兮的辦公桌。
君兮這纔看到,她的辦公桌上正放着一束鮮花。這束花纔是八卦的源頭。
“誰送的?”她一邊問一邊走過去。
“看,還給我們裝傻,誰送的你還不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有卡片嗎?”君兮一陣翻找。
“沒有,有的話我們還用來逼供你嗎?”孝琳笑:“不過這樣特別的花。你應該一看就知道是誰送的吧。”
君兮抿緊了脣。
手裡的花是瑪格麗特,瑪格麗特又被稱作“少女花”。聽說這是一種可以對戀愛做出預測的花朵。所以電視劇裡常有這樣的橋段,女主人翁手持瑪格麗特,一片片的摘下花瓣,口裡念着“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待數到最後一片時,就可以對戀情做出占卜。
相較於玫瑰百合,這花的確很特別。君兮最愛的,就是瑪格麗特。
但是對於送花的人,她是真的不清楚。
難道,是周泫御給的驚喜?
君兮正想着,周泫御來了。他朝大家打了個招呼,沒有停留的往他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也不知道是沒有看見君兮桌上的花束,還是假裝看不到。
“到底是誰送的?”孝琳最後又逼問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
君兮躲開了這些八卦的眼睛,找來一個花瓶,去洗手間接水。
恆富所有樓層的洗手間設計都是統一的。男洗手間和女洗手間只隔着一道牆,洗手檯和鏡子是公用。
君兮正接着水,聽到有腳步聲過來了。她擡眸,看到是周泫御。
周泫御也看到了她。
“早。”他像是對待普通員工一樣,隨手打招呼,然後往男洗手間裡走。
“等一下。”君兮輕聲地叫住了他。
“怎麼?”周泫御勾脣:“是誰說的在公司不要來往密切,這就忍不住了?”
面對周泫御的揶揄,君兮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他得寸進尺地朝她靠過來。
“新牀滿意嗎?昨晚睡得好嗎?”
君兮是有意不想理會他這些問題的,可是嘴巴比思想誠實的多。
“好。都好。”她脫口而出。
周泫御點頭。
“那今晚……”
“誒!早上好周總!”君兮忽然大聲地打斷了他。
周泫御回眸,看到身後有人過來了。
“早上好周總!”那人也同周泫御打招呼。
周泫御一本正經地迴應人家:“早。”
那人打完招呼就進了洗手間,並沒有看出君兮和周泫御之間的不妥。
可君兮明顯做賊心虛,她轉身,故意將洗花瓶的水流開到最大,混着水聲輕輕的說:“你別說了。我其實就是想問你一件事,花是你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