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求你幫我一次,”安娜爲了左莫藺“求助”自己的事情,決定放棄和閨蜜往常裡兩個人平等的相處模式,破天荒的用了一個“求”字。“報酬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左曉曉停留在屏幕上的手指又開始緩慢地滑動,聲音卻越發地膩人:“哎喲,我說娜娜,我們兩個人之間還說什麼求不求的,你這樣我都不敢幫你了。我吧,倒也不是爲了什麼,我想你也理解我,主要還是因爲臨近過年抽不出人手啊!”女人說話的聲音越發地抑揚頓挫,但是眼睛中的笑意可也是止不住地越來越明顯,娜娜,你可別怪我狠心,在這次事情上狠狠宰你一筆了。
要不是安娜很清楚電話對面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怕聽她這樣“情真意切”的推辭就要真的相信了,但是安娜雖然精神世界失去了控制,頭腦卻是愈發的清醒。不行,不能撕破臉,好在莫藺給我的“預算”充足,倒也不怕自己這個閨蜜獅子大開口。
“曉曉,你想要多少錢?咱倆之間也不玩那些虛的,過年抽不出人手我知道,但是你們左家的人是真好用,我現在不能明面裡調動,只能通過你。所以你幫幫我,需要多少錢,但說無妨。”安娜現在已經成了嗅着血腥味的豺狼,只要有一絲成功的機會,這個瘋狂地女人就絕對不會放過,“曉曉,我有錢,我有好多錢,只要你幫我!”
左曉曉看着窗外灰藍色的天,北安市的冬天就這點不好,霧霾這樣的嚴重,不知道會遮住誰頭頂上的天空?
女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在手機滑膩的康寧屏幕上敲了敲,指甲和屏幕相扣出清脆的聲響,聽的人心尖上輕顫,像是一曲不那麼和諧的協奏曲,左曉曉撥通了安娜的視頻電話。“娜娜,我要這個數。”左曉曉對着攝像頭張開了自己沒拿着手機的另一隻手的五指。
視頻裡兩個女人明顯看得出來彼此的不同,安娜儘管已經陷入仇恨的情緒不可自拔,但是還存在着少許的本能,看到視頻裡面的左曉曉一如往常一樣的嬌豔鮮美,這個如今灰黃枯槁的女人想起來自己和左曉曉走在路上這個女人都只會被自己的美豔襯托得毫無出彩之色的時辰。
沒事的,只要我解決這件事情,我很快就能回到那樣的時代了,安娜已經將所有的錯誤都怪到了林夕的身上,並且不斷的自我催眠讓自己深信不疑。女人的目光凝在了屏幕上左曉曉骨節必現的手指上,那個意思,自己也懂。百萬打底,差不多是這張支票的一大半的額度。
可以,安娜咬了咬牙,只要能解決這個心腹大患,並且不留痕跡——左家的人自己還是信得過的,雖然是旁支的,但也比現在自己根本指望不上的安家要好的太多!
視頻那頭的左曉曉一看這個閨蜜的表情就明白了對方是什麼意思,兩個人幾乎從小一起長大,自己太太瞭解這個閨蜜了,她一
定會答應的,只是沒想到啊,左曉曉撇了撇嘴,一看這個閨蜜這麼狼狽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是被趕出來的,左莫藺那個人吧,自己也略有了解,能想得到肯定會給安娜這個傻瓜一定的補償,所以自己才試探性的開口。
只是幾個人而已,幫她和不幫她其實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的,但是卻沒想到榨出來這麼大的油水。左曉曉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對方心中唯一的依靠了,如果她能猜到這一點的話,恐怕還會更狠一點。
見好就收,左曉曉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決之色,點了點頭,隨即掛斷了視頻電話。“說吧,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左曉曉改爲用手在眼前的玻璃上研磨,窗外鬱鬱蔥蔥的冬青樹讓這個女人在乾燥的冬天裡感覺到一點點清新,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自己要價確實狠了點,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畢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我要,那個賤人的所有信息!”這句話,早已經在安娜的心裡研磨了千遍百遍,嚼得細碎透爛,一字一字吐給了電話的聽筒,細聽,甚至能聽到像是嚼碎了人骨一般咯吱咔嚓的聲音!
左曉曉皺了皺眉:“親愛的,你說的是哪個人啊?是那個姓林的小賤人,左莫藺左總的前女友嗎?”
安娜此刻根本受不得這樣的刺激,在電話那邊立時提高了聲音,尖銳的如同碎玻璃一般的聲音刺進左曉曉的耳膜,女人皺着眉將手機拿的遠了一些。“親愛的你彆着急啊,我只是爲了確認一下,別激動別激動啊。”
安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聲音重新變得喑啞低沉:“是這樣的,你也別笑話我,你消息那麼靈通肯定早就已經聽說了,左氏和成家最近這麼聲勢浩大的全程搜查,就是爲了那個小賤人的,但是我知道的是,那個小賤人當初是想出國的。”
左曉曉一邊的眉毛擡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這個蠢蠢的閨蜜嫁進了自己家裡竟然還能得到比自己還靈通的消息渠道,以後倒是不能小看她了,“親愛的,你的消息準確嗎?”你怎麼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你能保證這是真的嗎?左曉曉沒問出口的另外三個問題不必再說,因爲自己這個蠢閨蜜一定會老老實實告訴自己。
安娜果然上鉤:“曉曉你別不信啊,我這消息來源絕對可靠!這可是我親自下手將那個小賤人送出去的!”女人的聲音漸漸轉爲哀怨,“但是隻不過是我現在不清楚她究竟在哪裡罷了,但是——”後面兩個字漸漸又轉爲激昂:“她應該快回來了啊曉曉!這要過年了,那個小賤人一看就是會回家過年的人,所以我需要你幫助我獲取她的信息!”
左曉曉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好——娜娜你說的話,我怎麼敢說不好呢?更何況你現在是我的大金主了哎!”女人的聲音輕輕勾上了一抹哀怨,“我哪裡敢違抗你的命令呢?”
安娜的聲音也帶上了一點點焦急:“曉曉你別這樣想,我只是,我只是掌握了這一點點的信息啊!”安娜的手緊緊捉着手機,彷彿那是自己最後一點點的希望,“你就幫我監聽一下那個小賤人家裡的電話,還有她家的情況吧!”
左曉曉臉上的笑意加深,直到釀成了一汪冽泉:“一言爲定,親愛的!”
電話掛了,兩顆心落定,但是北安市的某些角落,正在悄悄染上陰霾。
左莫藺並不知道自己一個微小的決定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但是認字作出決定之前就算考慮得再清楚再明白想到之後的一百步,可是第一百零一步還是無法預知的。更何況我們都是普通人。
左莫藺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別墅,什麼都沒變,還是陰暗的環境,性冷淡的風格,只是已經沒有了那個小女人在這裡時纔有的那一抹亮色——左莫藺已經吩咐助手不要將金線再次鑲上了。
小夕,你不回來,這裡的亮色也隨着一併離開了,我看不見黑白之外的其他顏色,你纔是這個世界唯二之外的其他色彩。
左曉曉掛斷電話立刻吩咐身邊的助理將方纔的錄音傳給了自己,在粉色的房間裡響起了不合時宜相當不匹配的粗礪聲音,左曉曉聽着錄音心裡的滿足無法比擬,安娜,你也有這一天啊。女神終究都是要走下神壇的,但是我可沒想到你竟然跌落的這麼徹底。
但是嘲笑歸嘲笑,事情還是要做的,畢竟清理掉那個姓林的小賤人,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左曉曉吩咐身邊永遠沉默不語如同一臺記錄自己話語的機器的助理:“去幫我調幾個人手來,到那個小賤人的家附近租幾間民宅,日夜不停監視着!”我就不信,再過幾天就要過年,這個女人能不回來?
助理領命而去,左曉曉舉起自己新做的指甲,瑩潤的指甲邊緣在陽光的斜射下閃耀出淡淡的光輝,女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該死,忘了說監聽電話了。但是話說回來,不是那個小賤人已經換號了麼?這下可麻煩了,得監聽她家附近全頻段的信號了!”
女人匆匆忙忙跳下椅子,心裡感嘆着自己就是勞碌命,匆匆召集技術人員去了。
要是那個姓林的小賤人在這段時間裡聯繫了她爸媽而自己沒有聽到攔截到,那可就虧大了!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這麼巧,遲一步太遲,早一步倒也不嫌早,左曉曉感慨着自己的好運氣,自己剛巧佈置完人手,那邊技術人員就通過助理給自己傳來了一份音頻。
久違的那道清甜聲音啊,即便是左曉曉此刻對林夕心懷不軌,也仍然在心裡暗暗讚歎小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舒適,尤其是剛聽過安娜那樣粗礪的嗓音之後。
屏幕上一波一波的聲波不停閃動着,左曉曉看着屏幕不斷在紙上寫寫畫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