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凝視着他過了好一會兒，卻只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遺忘到了似的……
“我去拿毛巾……”
如此說着，我的心裡，卻除了想要躲避這個話題以外什麼想法都沒有……
“羽婼！”
那隻手再一次將我的手拉住，簡直就彷彿連逃避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一般。
“我並不是說，就這樣徹底跟你撇清關係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在一個更加客觀的情況下，看清我們兩個，做出更好的選擇……畢竟，我哥他找了你四年，這四年來的思念，就算他什麼都沒說，我也是很清楚的。可是，這思念的時間，卻因爲我們的一年就這樣煙消雲散了，我只是想……想讓你也同樣給他一個機會，能夠有一個跟你好好相處的機會所以……”
“所以什麼？”
我沒有再甩開他的手，而是靜靜的聽他說着，然後，在我覺得適當的時候，打斷了他……
“讓我跟你離婚？然後我嫁給你哥哥嗎？你只知道你自己，只知道你哥哥，只知道，他想了我四年，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跟他什麼都沒有，他擅自說喜歡上我了，我就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嗎？我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會不知道嗎？那是不是……如果我被某個跟蹤狂纏上了，我就一定要爲了迴應那個跟蹤狂的感情而非要跟他結婚不可呢？我只有一個啊！我也想要根據自己的心，做出自己想要的選擇啊！我想要嫁給你有什麼錯啊！”
“羽婼……”
“你只知道，看到你哥今天……好不容易見到我，卻在一瞬間失戀了……你只看到他的借酒消愁！你有看到我嗎？你有爲我想過嗎？我們今天第一天結婚啊！第一天結婚的夜晚，我換來的是什麼？沒有聽到你說喜歡我，沒有聽到你說你愛我啊！沒有聽到你說你跟我在一起的選擇是正確的，甚至於連我跟你哥之間的關係都不想去弄清楚的就跟我說離婚？”
我不知道爲什麼此時的我的心爲什麼會如此的激動。眼睛裡的淚水不斷滴落，好難受，好想一個人躲起來，永遠躲在那個屬於我的小黑屋，但是卻停不下來，好多好多話想要說出來，停不下來……
“我們今天第一天結婚啊……你有沒有想過我？我本來在村子裡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你還要我在跟你剛結婚的時候說離婚？你讓村子裡那些人怎麼看我纔好？我已經是一個笑話了……你還要他們怎麼看我纔好？是不是連你都要逼死我才滿意啊！”
緊緊的抓着他的衣領，聽到的卻只有自己的哭聲而已。
上一次對着他哭泣，是在他平安回來的時候，激動的，卻不敢向他發火的，感動的哭泣……
那個時候，我還能聽到那遲鈍的，卻彷彿在安慰我一般的“是”。可是現在，面對這樣哭泣的我，他卻一句話都沒有了。
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所以因爲是兄弟喜歡的衣服，他就可以隨便脫下來送給兄弟嗎？即使在這件衣服穿上身之前，他甚至會因爲遲遲弄不到手而心慌焦急，到了被別人看上的時候，他就能這麼毫不猶豫的換下來嗎？
“我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聲音纔再一次傳達了過來……
“我答應你，我暫時不會離婚……我給你時間……”
他如此說着，伸手抱住了我抓着他的那雙手……
明明那樣溫暖，卻讓人覺得好冷，跟以前的他不一樣。以前的他，抱着我的手，即使是在風雨之中，即使被大雨沖刷的發冷也是溫暖的，但是現在，卻好冷……
“我給你時間選擇……如果最終，你接受了我哥，到時候離婚也還來得及……”
如此說着，那雙手抓住我的手，輕輕的拽了下來……然後，漸漸的，鬆開了……
感受着身邊那略過我緩緩離去的氣息，對於我的眼淚，他只有視而不見……
可惡……可惡……可惡……爲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一天不是嗎？可是……爲什麼？他所考慮到的只有別人？爲什麼他就不能將視線停留在我身上？爲什麼他就不能好好看看我？說什麼給我時間選擇……我是他的老婆不是嗎？明明是老婆……現在這樣的……不就好像在主動把我推到另一個人懷裡一樣了嗎？
全身的力氣都彷彿在消失一般。我感受着自己的身體漸漸處於虛脫的狀態，最終，連雙腿都彷彿變得不是我的了一般直接癱軟了下去……
心臟……好難受……直到今天他來接我的時候，都還說着，希望我一生都是他的公主……直到到達婚禮現場之前，他都還穩穩的抱着我……可是這一刻……卻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崩潰了一般……
眼淚，一滴一滴的，不斷滴落……心臟，彷彿也碎成了這樣一滴一滴的碎片，順着淚水掉了下來……
身上仍然穿着爲了敬酒而換上的鮮紅色禮服，可是這一刻，我卻彷彿看着這片鮮紅，在空氣中，漸漸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