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時候我只覺得精疲力竭,並不是因爲婚禮的繁雜或者怎麼樣的。說穿了,新娘要做的也不過就是換衣服敬酒而已,更何況這裡是新野村,他家裡的人來了的也不過就是這個幾個人,敬完了也就得了。問題是我要敬酒的其中一個對象,竟然是方尋淵……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你還有一個哥哥?”
我回想起剛纔在外面的模樣……
“誒?我沒有說過嗎?”方尋翔如此回覆我……
“……”
我沒有說話,說穿了,自己沒有問的事情,又怎麼能期盼別人告訴我?而且,就算告訴我了又能怎麼樣?難道因爲他哥哥是我以前的顧客,所以我就不嫁給他了嗎?
“剛剛你們的對話……你哥哥到現在都還沒有娶親嗎?明明看上去跟你年齡差不多的……難怪你媽會着急……”我如此說道。
“恩?哦!我哥比我大一歲。”方尋翔說:“看着現在的他,你可能沒辦法想象他四年前的模樣。那個時候他的生活還是很亂的,雖然還沒有能夠成家的對象,但是女友也不是沒有。可是四年前的一天,他突然就變老實了,說什麼自己有了真正喜歡的人了什麼的,只不過之後聽說,那個女孩兒就突然不見了,沒想到今天好不容易見一次哥哥,他竟然會說女孩兒拒絕了他……真想知道那個沒眼光的女孩兒到底是誰……”
回想起那時候方尋翔的話,我真覺得自己就算是現在也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剛纔也是,如果說方尋翔說的那個沒眼光的女孩兒不是我的話,我也沒辦法解釋方尋淵那傢伙在婚禮的現場,竟然只是一個勁的灌自己酒的這件事。可是即使如此,我竟然還不能不對着那個酒鬼敬酒。想想都覺得諷刺。
心裡覺得怪怪的,總覺得我彷彿做錯了什麼似的。雖然說我對這個人可能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想想,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上的話,找了一個女孩兒四年,卻在終於見到之後,她卻變成了自己弟弟的媳婦兒,總也覺得怪可憐的。
在那之後,那個徹底把自己灌醉了的傢伙被尋翔拖到了客房,他的行李也很快經過託運公司送了過來,而我,卻只是看着酒終人散,原本熱鬧的酒席最終變得蕭條冷清而已……
“咚咚咚……”
還在我考慮的這當會兒,房門突然傳來三聲敲門聲。這個時間了,會是誰呢?
帶着一絲疑惑,我走向房門。
打開門的一瞬間,原本以爲肯定會是大伯和大伯母,或者是其他親戚好友的,卻意外的站在那裡的人是方尋翔……
那張面孔,讓人覺得彷彿是累極了似的,又讓人覺得,彷彿是因爲什麼事情而正情緒失落似的。
“怎麼了?進自己的新房還敲門了?”
我儘量掩蓋起自己那直到剛纔爲止都還失落的表情問道。可是對此,他卻一句話都沒有回覆我。
他是知道什麼了嗎?不對!不可能的吧!一個酒鬼醉成了那個樣子,應該不會跟他說什麼吧!難道說是醉話……
心裡突然涌上一絲不安……
“你跟你哥哥說什麼了嗎?怎麼回來表情變得那麼怪啊!”我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沒有。”方尋翔說:“他喝醉了,睡的死死的,一句話都沒說。”
聽到他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能全信,卻還是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累了吧!我給你拿條毛巾,洗臉刷牙之後就休息吧!”
我如此說着從他身邊走過,往浴室方向走去……
“羽婼!”
就在我纔剛走出房間不到三步的地方,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怎麼了?”我問道。
“你……就是我哥一直追的那個女孩兒是不是?”
突然,這樣一句話從他的嘴巴里說了出來。果然,他們都已經說過了嗎?
“你哥告訴你的?”我問道。
“不是……”方尋翔說:“我哥不習慣用別人的東西,所以我打開了他的行李,找毛巾給他擦臉……然後……看到了……”
“看到什麼?”我問道。
“你的照片……”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但是,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方尋淵是方尋淵,方尋翔是方尋翔,他不也說過,不在乎我的過去的嗎?
“所以你要說什麼?”我問道:“沒錯!我跟你哥哥……確實算是有一段過去。就在四年前,我剛到隔紗麗人的時候。他……算是我第一個客人,但是也只是這樣而已。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交往過,雖然他也表示過他對我有好感,但也只是……”
“羽婼……”
“你說過不在乎我的過去的……”我說:“你說過,就算是你,也不會在認識我之前就沒有交往過女友,你說過的……還是說,因爲那個人是你哥哥,你就不要我了嗎?我現在是愛你的,我喜歡你你知道的!確實,可能……之後的一段日子我們會很尷尬,但是……”
“羽婼!”
突然,他的聲音變得嚴厲,並且一把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腦子裡還很亂……”
他說着將雙手搭在我的肩上,彷彿也是想要讓我冷靜一下似的……
“也許,我們彼此都還沒有考慮好彼此的關係。你不也是,在聽到我的求婚之前,都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的嗎?所以,我們可能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了解,我們……”
“你想說什麼?”
我仰視着他問道……
“我覺得……我們現在可能還是不適合結婚……”
他的臉上滿是糾結,彷彿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似的,可是最終,那句話,還是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了……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