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對了。”謝棱忽然皺了皺眉,道:“進擊江陵,羅將軍扼守嶺南道,三將軍與吾扼守這荊襄道,降將周法明出辰州道,那麼夔州道豈不是放空了出來?莫不是那夔州道”
“難怪哥哥要將你從他處要來做的我軍步戰一營的主將。”裴元慶很是欣賞的先稱讚了謝棱一句,才又慢慢的道:
“放心吧,夔州道那面沒有江南的援軍,那面要是來的兵馬都只能是巴地和蜀地的兵馬,而當前西寧府還不知曉什麼時候會被我大信兵馬攻克,西寧府一破益州將逐漸的展現在我大信兵馬眼前,那個時候無論是巴地也好還是蜀地也罷,自顧都不暇那裡還敢在這時候出兵來支援江南?”
裴元慶的侃侃而談直讓謝棱再一次的刷新了對於這個裴三公子的印象,這還是之前那個有勇無謀的拼命三郎嗎?
“如今就看軍師那方是否能順利的在清江口擊敗文士弘了。”裴元慶眉間少見的顯露出些許憂慮來,忽然道:“軍師這步棋可謂是險中求勝,不過卻是以最快解決江南諸事的辦法也,只要清江口去的勝利,那麼到時候我們扼守在這荊襄道的兵馬以及嶺南道上羅將軍的兵馬趁此機會一起殺向江陵,在配合着黃州辰州道周法明的兵馬可就是三路夾擊之勢,大梁國也就再無輾轉騰挪之機會也。”
謝棱自是清楚裴元慶所說的這些,不過裴元慶還有後面的話沒出口,那就是萬一徐軍師那裡戰敗的話,那麼宜昌江州以及枝江沿岸州府的兵馬將揮師夾擊荊襄道和嶺南道,那時,最悲慘的可就是自己們了。
江都。
靠山王中軍帳裡,東方伯正在向靠山王請示今夜的口令,得到靠山王指示後正要轉身出來,卻被靠山王忽然喚住,東方伯回身朝着楊林恭敬一禮,請示道:“老大王。”
“嗯,坐下來說說話。”楊林指了指眼前的椅子。
東方伯恭敬的整了整衣衫,便也坐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楊林很是滿意東方伯最近的表現,還記得在四明山之後,這個東方伯有段時間心思可是比較浮動的,楊林旁敲側擊之後也看的明白,東方伯似是有另外的想法。
而在之後李淵扯旗連吃敗仗過後,這東方伯也隨之沉穩了下來,楊林就清楚,這東方伯果真是有着些許私心。
不過,對於東方伯楊林卻跟對於陳棱有所不同,楊林依舊對東方伯委以重任,而陳棱則依舊被靠山王不予理會,當然,現在已經算是自立門戶的羅方招納了陳棱爲己用倒也不需楊林來做何了。
對於楊林而言,東方伯有私心這很正常,只要自己給與東方伯的比別家的更好,那麼東方伯的私心就永遠都不會被觸及,而陳棱則不一樣,因爲陳棱的是野心,野心跟私心是有着不同的。
“東方將軍,你且說說看此番大信國與樑國之戰勝負會如何也?”楊林笑意盈盈的望着東方伯。
對於楊林而言,是比較樂於看到大信國跟樑國兩強交戰的,或者可以說當今衆多反王中恐都希望看到現在的這一幕,尤其是當前徐世績深陷在清江口進退步的的情況更是讓無數人暗中偷樂。
這一戰,大信國勝了的話,對於當前的局勢除了江南之地外也沒什麼別的改變,而只要是樑國勝了的話,那麼大信國恐將就此被衆多勢力分而食之都極有可能呢。
是以,清江口之戰已經成爲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此戰實屬難以判斷的出來也。”東方伯深深的吸了口氣,接着又道:“之前大信水軍已經在七日內三次攻擊江南水軍大營,皆被文士弘打退,如今雙方兵馬在江面上已經形成對峙之態。”
“嗯。”楊林只輕輕迴應了一聲並沒有說話,東方伯一看就知曉自己還得往下說,想了想,又道:
“清江口之戰雙方都知曉其重要性,而對於大信國而言應該是最爲關鍵,因爲徐世績這次的閃電突襲之計確是是瞞過了全天下的人,也好在那文士弘算的一代名將也,並沒有率兵往前阻擊,而是將兵馬縮回到清江口在江面上紮下大營,而不出意料的果然那周法明和雷長穎都沒能抵擋得住大信兵馬的攻城,不但城破還紛紛降了大信,文士弘確是一個有遠慮之將也。”
“嗯。”楊林又輕輕的吐出一個字,也不知是在附和稱讚文士弘還是在贊同東方伯的分析,只聽東方伯又道:
“如今大信水軍三次衝營都沒有成功,即使大信的海龍艦上有那什麼火彈炮可是奈何畢竟數量還少,也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來,只要突不破江南水軍大營,大信水軍就無法取得勝利,末將料來,最後的大戰恐也就在三日之後將到來也。”
“嗯。”楊林似是隻會說這一個字似的,最後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道:“東方將軍又如何看待太原府的情況?”
東方伯心中暗暗一驚,不由擡頭瞅了楊林一眼,卻見楊林平靜淡然的看着自己,臉上是絲毫看不出有甚異樣來,東方伯當下也只得強自鎮定,想了想道:
“那逆臣李淵前番已經稱帝,不過在隨後的出兵攻取潞州城的戰鬥中卻無法取得勝果,原因就在於大信國在潞州城池城頭上佈置了無數的機械連臂弩,那富州也是守得固若金湯,而單雄信又打死不出戰,便是鬥將也不肯放出一人一馬來,那李淵就算心有百思卻也做何不得。”
東方伯說了一長串,不由停頓了一下,又試着分析道:“前番李家三戰三敗,如今又被大信國欺負到了自家門前,可卻奈何不得對方,按理說,李淵稱帝后應該有所出兵以壯聲勢纔對,可是卻正因爲大信國的兵馬直接開拔到了潞州城和富州,身後有着靈州這一道可以直接進入太原府更是讓李淵防不勝防,故,想來這也是爲何李淵稱帝這般久之後也未曾有一兵一卒出過太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