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突然變得陰沉,甚至颳起了陣陣的風,這與剛纔的晴空萬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上天也在爲張梓薰的無奈感到不平。回府之時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轉眼之間卻連父母都成了階下囚。所謂伴君如伴虎,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大街之上原本人流涌動好不熱鬧,但當街上的百姓一見到衆多的御林軍,還壓着當朝的丞相,個個都嚇得退避三舍,嘴裡議論紛紛。張梓薰就清楚地聽見路邊不知什麼人小聲的說道:“你看,這不是丞相大人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階下囚了?真是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得罪了皇上,不管你是誰,都會落得如此下場。丞相大人爲人清廉,是個好人吶,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罪?”另一個人接着說道:“是啊,真不知道這是什麼世道,好人永遠的不到好的結果,反倒是李諢那樣的貪官居然被升爲宰相,真是沒有天理!”張梓薰聽到此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要說這一切都是因爲她,要不是她多管閒事招惹了嫺妃,父母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一炷香之後,紫月皇宮神武門前。大批的御林軍已經在這裡等候,當張梓薰和父母被押到此處的時候,便立刻將之團團圍住。自始至終張梓薰都是神色如常,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公主殿下,丞相大人,夫人,屬下奉皇上的命令押你們到金鑾殿。因爲皇上曾經下過聖旨,丞相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有權審問。”一名御林軍上前說道。張梓薰沉默無話。丞相已經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所以也特別的鎮定。
“還和他們費什麼話?不過是幾個階下囚而已,壓上金鑾殿,由皇上親自發落!”這時,不知道嫺妃什麼時候出現在衆人中間,對着御林軍喝道。對此,張梓薰一直是冷漠以對,沒有說半句話。
“嫺妃娘娘,老臣在沒有經過皇上發落之前依然是當朝丞相,依皇上聖旨所言,除了皇上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對老臣如此,包括娘娘你!”
“你。”嫺妃聞言,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對着丞相狠狠地說道:“哼,你還有什麼可耍威風的?你的女兒是殺死皇后娘娘兒子的兇手,論罪應該滿門抄斬。你還有一點時間耍嘴皮子,待會兒有你的好果子吃!”說到最後,嫺妃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的張梓薰,並且以心靈傳音之法說道:“這就是你不識好歹的結果。想要和本宮作對,你還嫩了點!”張梓薰依然沉默以對。見此,嫺妃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金鑾大殿之上,皇上和皇后端坐在上方的龍椅之上,皇后則坐在旁邊。看得出此刻的皇上非常的生氣。回想當時皇后哭着跑來告訴他小皇子突然夭折,並且非常確認的指認是公主張梓薰所爲的時候,他是怎麼也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但是最後,嫺妃以及寧安宮裡的所有宮女太監一致指認是公主所爲的時候,他就不得不信了。立刻命人將公主和丞相押回宮中親自審問。
“父皇,兒臣相信皇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其中一定還有誤會,請父皇明察!”說話的是四皇子趙澤毅,從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刻,四皇子便立即找到皇上,爲張梓薰求情,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效果,這讓他此刻的心裡十分着急,“是啊父皇,皇弟說的對,以兒臣對皇妹的瞭解,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這是二皇子趙澤成的聲音。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放不下張梓薰,心中一直一廂情願的抱着一絲希望。
“毅兒,成兒,你們都被那賤人下了什麼迷藥?如此向着她?死的可是你們的皇弟啊!你們要氣死本宮嗎?”見兩個皇子同聲同氣的爲張梓薰求情,皇后氣得直髮抖,眼淚也簌簌的落下。
“好了,皇后你就別生氣了,此事朕一定會查清楚,還皇兒一個公道。”皇上伸手摟過泣不成聲的皇后安慰道。
“皇上,你一定要爲皇兒他做主啊!他還那麼小,不能就這麼枉死啊!”依偎在皇上的懷裡,皇后哭得更兇了。
“啓稟皇上,臣也認爲應該從重處置張丞相和水月公主,因爲臣的妹妹嫺妃娘娘可以證明,的確是張梓薰下的毒手,害死了小皇子。”這時,宰相李諢上前一步拱手道。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衆臣們的附和,紛紛點頭道:“是啊,李大人說的對啊,現在認證俱在,還有這麼多人一起看到。小皇子屍骨未寒,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衆人紛紛跪倒在地。這下令得皇上心中有些爲難了,他有心護着張梓薰,但是現在滿朝文武都這樣說,他也沒有辦法。二皇子和四皇子見此,心中更是焦急萬分,他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張梓薰會做出這樣的事,
而且她又與皇后無冤無仇,也沒有動機去殺害小皇子。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對張梓薰不利。四皇子焦急地握緊了拳頭,剛想說什麼,只聽殿外一道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李大人說這話有什麼證據嗎?我再怎麼說也是當朝的公主,我爹是堂堂丞相。而且還得到過皇上的特許,身份只在他之下,你們這樣污衊我們,到底是何居心?”話音一落,只見一道絕美的身影緩緩的走進來。一身潔白的羅裙,簡單的裝飾。身姿曼妙,清麗脫俗。一舉一動中皆透着仙子般的氣質。說話間朱脣微動,吐氣如蘭。令萬花之王的牡丹都要爲之暗淡。此人不是張梓薰還能有誰?只見她從容鎮定的走到皇上面前,先是掃視了一遍在場的衆位大臣,在她的目光下,衆人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除了李諢和二位皇子之外。然後面對這皇上微微俯身恭敬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后!”語氣平靜如水,不卑不亢。她的這一舉動令得兩位皇子都不禁心生佩服。
“你。你。你就是殺害我皇兒的兇手!你是妖怪!”張梓薰一出現,皇后的神色立刻變得驚恐萬分,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東西似的。聞言,張梓薰秀眉微蹙,當她走進這裡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再看看皇后現在的樣子,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神識瀰漫,她立刻發現皇后的不對到底是在哪裡,原來後者現在正被一種邪魅之術控制着心智,被控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就在這時,嫺妃面帶得意地走了進來。只見她走到皇上身邊,然後面對着衆臣大聲的說道:“她就是妖怪,用妖法害死了小皇子,本宮可以作證。就在她回丞相府的前一天晚上,本宮正在寧安宮和皇后娘娘聊天,正巧那時候我出去了一下,進來之時我親眼看見她用妖法將皇后娘娘弄暈,然後用她的魔爪殺害了小皇子。可能是因爲皇后娘娘在暈倒的那一刻看見了她猙獰的樣子,所以才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幸得當時本宮因爲害怕一直沒有出聲,否則我也難逃毒手。”
“對,就是嫺妃妹妹說的這樣。因爲是在昏倒前最後看到的景象,所以本宮記得非常清楚,就是她!”皇后似乎有了嫺妃的作證,變得膽大起來,也戰戰兢兢的說道。
“母后,嫺妃娘娘,你們說這話有證據嗎?如果皇妹真的要那麼做的話,何不連母后你一起殺了呢?這樣不就更沒人看到了嗎?”四皇子上前一步,說道。同時給了張梓薰一個安心的眼神。張梓薰感激的看向他。
“皇兒說的也不無道理,皇后,你有什麼證據嗎?”皇上從一開始就想要袒護張梓薰,所以現在有了疑點便問道。
“皇上,你連臣妾的話都不相信了嗎?小皇子是臣妾的親生兒子,我會拿他的命來開玩笑嗎?”皇后悽然的道。張梓薰從一開始就在觀察着皇后的動靜,她發現皇后雖然在這樣說着,但是雙眼毫無神色可言,空洞無比。現在她已經確定皇后是在嫺妃的控制之下。嫺妃這時也發現了張梓薰的眼神,似乎有些慌了,於是說道:“如果皇上和各位大臣不相信的話,臣妾這裡有一張專門到靈虛觀求來的降妖靈符,此符可以讓任何妖魔現出原形,臣妾現在就讓這妖孽現出原形!”說着就要動手!
“慢着,我的女兒怎能讓你這樣污衊!”就在此時,丞相大人擺脫侍衛的束縛衝了進來攔在了張梓薰的面前。只見他面對這皇上下跪,說道:“皇上,我張家世代忠良,臣的女兒又怎麼會謀害皇子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或是背後有人陷害嫁禍。要說我女兒是妖怪就更不可能了,我生他養他這麼多年,她要是妖怪,那臣不是第一個被害嗎?”
“對啊皇上,我的女兒不可能是妖怪,現在她也是您的公主啊,你怎麼不相信她啊!”沈夢衣也衝了進來,護着張梓薰哭着說道。皇上眉頭緊皺,此刻的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聽誰的都不是。
“哼,你們一家人都是一夥的,混進宮來就是爲了謀害皇上的,還有臉在這裡求情!看本宮現在就讓她現出原形!”嫺妃怒喝道。旋即就要動手。張梓薰冷冷的看着她,她就不相信以她仙子的身份,一張符能把她怎麼樣!
只見嫺妃手握着那張所謂的靈符,嘴裡唸唸有詞,片刻後朝着張梓薰一扔,符錄瞬間粘在了張梓薰的身上。這時,張梓薰清楚地看見嫺妃手中藍光一閃,並且離她最近的李諢手中也是黑氣一閃而過。張梓薰頓時感到身體像是被什麼力量束縛,動彈不得。驚訝之際立刻運轉體內的法力,可是她赫然發現體內的法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錮,根本用不上來。當她發現這一
切的時候已經晚了,下一刻她便聽見在場的所有大臣包括皇上和皇后都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一時間金鑾殿上亂成一團,有的大臣已經嚇得暈了過去,有的則是不顧一切倉皇的向外跑去。最讓張梓薰感到心痛的是她看見自己的父母此刻也驚恐的臉色蒼白的退到了一邊。丞相嘴裡還不停地念着就是它,就是它。張梓薰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地發出絲絲的聲音。當她低頭一看,頓時連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她發現自己的雙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蛇尾,而自己,居然變成了一條巨大的蟒蛇,盤踞在大殿之上。此刻皇上也被嚇得面容失色,驚恐不堪。而剛纔還一直爲自己說話的兩個皇子居然移到皇上身前,拔出了寶劍,戒備的看着張梓薰。
“皇上,二皇子,四皇子,你們都看見了吧?這就是你們喜歡的張梓薰,水月公主。原來是一條大蟒蛇精。”嫺妃看着眼前的蟒蛇,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說道。就在張梓薰不知所措,就快要絕望的時候似乎法力消失了,她又再度變回了人形。現在的金鑾殿上,就只剩下皇上皇后,嫺妃,兩位皇子和張梓薰的父母。除了他們,李諢也還留在此處。張梓薰暗道:“看來我想得沒錯,這個李諢也並非善類。”變回人形之後,張梓薰緩緩的站起身,神情漠然的走向丞相和夫人,嘴裡說道:“爹,娘,你們真的相信女兒是妖怪?”張梓薰一步步接近,丞相一步步後退,直到牆角。張蘅驚恐的看着她:“你別過來,我記得你,當晚襲擊我的就是你!你是妖怪!”張梓薰聞言,心中突然劇烈一痛,眼淚掉了下來。再看看一邊的夫人,早就被嚇得昏了過去。張梓薰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嫺妃,發現她正一臉陰狠的笑着。見此,張梓薰心裡一股怒火驟生。她一步步走向皇上所在的位子,趙澤毅和趙澤成兩個昔日都說喜歡她的男人,現在居然拔劍相向。張梓薰心中更是痛苦:“連你們也不相信我?如果我告訴你們她纔是妖怪,你們會信嗎?”聞言,二皇子沉默,但是臉上看得出正在掙扎。而四皇子則是一臉的悲悽,乾脆轉向一邊不再看她。
“好!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啊!居然還有這一招!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那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我做那麼多事又是爲了什麼?我走就是了!”說着張梓薰就要往外走。
“想走?你殺害了小皇子就想這樣走了嗎?”說話的是嫺妃。因爲現在皇上以及其它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來人吶,把這個爲禍宮廷的妖孽給我抓起來!”嫺妃喝道。這時,張梓薰已經在金鑾殿外。聽的吩咐,大批的御林軍立刻衝上前來將張梓薰團團圍住。張梓薰漠然的看着這些人,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行動。而就在這時,變數驟生,只聽金鑾殿中皇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旋即一口鮮血噴出,然後就不省人事。
“父皇,你怎麼了?皇上,你怎麼了?”兩位皇子和皇后同時叫道。來到皇上身邊,將之扶住。嫺妃這時知道時機來了,上前一步裝模作樣的看了皇上一眼,立刻憤怒道:“兩位皇子,皇上這是中了妖術,一定是那個妖女所爲!”聞言,一邊的李諢也不失時機的說道:“此妖女絕對不能讓他跑了,我一宰相的身份命令,一定要抓住她,要呀交出救皇上的方法!”似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只見二皇子突然手握寶劍衝了出去,站在張梓薰面前,寶劍直指向她:“說,如何救我父皇?”眼神冰冷,充滿殺氣。語氣中沒有半點感情可言。張梓薰看着他,心中痛到了極點:“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現在因爲別人的幾句話就要殺我?哈哈哈。”所謂痛到了極點反而沒有感覺了,也許張梓薰現在就是這樣吧。所以纔會發出這樣淒涼的笑聲。
“你。”見張梓薰如此,其實趙澤成心裡也是十分悲痛,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難道你還想告訴我說你不是妖怪?剛纔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趙澤成略有些無奈的說道。
“既然你已經相信了,又何必來問我?如果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的,那我無話可說。但是我要做的事今天必須了結!”說着張梓薰心一橫便往金鑾殿中走去。
“你想幹什麼?”趙澤成握着寶劍一步步退進了金鑾殿。而所有御林軍亦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跟着到了金鑾殿門口。
“魅姬,你到底給皇上下了什麼毒?你有什麼就直接衝我來,對付一個凡人算什麼?”張梓薰沒有理會別人,直接面對嫺妃質問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