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師徒同心

劉佳明在把教授安頓好以後,他便來到教師宿舍樓區和李清凝帶來的隊伍會面。他自己先整了整衣冠,一路小跑兒來到近前。對着李清凝一個很端正地軍姿道:“師父,抱歉來遲了。”

李清凝對着她帶來的四個學生嘻嘻一笑:“來,孩子們!這是你們的大師兄。”說着四個學生很整齊地對着劉佳明來了個六十度鞠躬。這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寒暄過後,李清凝讓四個孩子分成兩組在學校裡自由參觀,她自己則跟着劉佳明在校園裡一路走,一路看。

劉佳明問道:“您還真放心讓他們就這麼自己在這麼大的校園裡走?”

李清凝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GPS,她很自信地回答說:“我也讓他們帶手機了。再說了,這學校在這之前我已經自己來過五次了,周圍五里之內我都給探清楚了。”

劉佳明眼睛頓時瞪得要掉出來了:“您來過五次?那另外四次我居然完全沒有發現。”

李清凝笑道:“你是個多專注的人啊!寫字的時候你幾乎什麼都看不見。那天我還看見你就在那個涼亭那裡寫文章呢,看你寫得入神,就沒去打擾你。另外我想問你,這三年半你都讀了多少書啊?”

劉佳明一搖頭:“也就學校規定的課程而已啊。”

李清凝突然一眯眼睛,很小心地問道:“不對吧?我可聽說你還在自學教育學和死亡學,還有什麼來着?女性生理。”

劉佳明臉一紅:“誰告訴您的?”

李清凝很不懷好意地眨了一下眼睛:“司馬林告訴我的,最近很久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了。怎麼樣,他過的還好嗎?”這一句話弄得劉佳明猶如萬箭穿心,他沉默了許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他已經。。。。死了。。。”

李清凝一驚:“啊?怎麼死的?”

劉佳明撅着嘴,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我。。。。我該怎麼說?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說完這話,他很小心地注視着自己的恩師。只見李清凝先是緊閉雙眼,一語不發。而後又稍稍睜開了一點點,擡頭望向天空,最後臉上又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劉佳明不想繼續再接這個話題,這時候他們倆已經漫步到校園後面的小花園裡。他沒話找話地問道:“對了師父,剛纔我就想問,爲什麼那幾個孩子管您叫主人?”

李清凝一嘆氣:“嗨,聽我的話唄。這點我想你已經見過那麼多老師了,肯定有感觸。還不是因爲他們瞧着我長得好看唄。”

劉佳明一時之間嘻嘻笑道:“什麼瞧着啊,您本來就。。。。”

“就什麼?”李清凝突然把頭轉向他,甜美的微笑嚇得他不敢再說了。他很自覺地把自己的雙眼轉向路邊的一朵鬱金香,漫不經心地說道:“您本來就很會帶學生。說實話,剛纔大會上我見識到了,那幾個孩子實力不錯,甚至比我當年更勝一籌。”

李清凝支應了一聲:“對,所以我才帶他們來。不過說實話,我感覺他們四個好像沒有自主意識,我說什麼他們都聽,不加思考。如果真到了這一步,這不是在育人,這是在造孽。可這完全不是我的初衷啊。”

劉佳明恍然大悟:“所以您纔會這次讓他們自由行動,倒是個好主意。”此時劉佳明看到對面的花圃里長着一朵開得非常精緻的黃玫瑰。就在那一刻,他的內心突然涌上一種衝動:他想把這朵花摘下來送給老師。可就在他手接觸到花莖的瞬間,他又把手縮了回去,李清凝對他這個微小的動作深感滿意。隨後他轉念問道:“師父,我想問問您,您說這個世界上好人多還是壞人多?”

李清凝低着頭,沉默不語。

劉佳明對她這個反應可以說是毫不意外。因爲以自己的求學經歷來看,這個世界已經夠悲慘的了。他倆找了一張石桌,在旁邊坐下。劉佳明心中糾結萬分,因爲如果從一個兒子的角度來講,對長輩應該報喜不報憂,這可以說是孝順的一種表現。可是從朋友的角度來說,眼前這個人是他唯一的可以完全敞開心扉的人。他瞅着眼前這個美人,心中百感交集,最後他按耐不住了纔對她說道:“師父,我有個問題請教。”

李清凝把雙手搭在桌面上,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你說?”

劉佳明雙目圓睜,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但是那個表情很嚇人:“您當初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李清凝眨了幾下眼睛:“這個。。。。。”

劉佳明很焦急地催促了一聲:“您老實告訴我。”

李清凝雙手在桌上立成一個寶塔形狀,十指交叉:“剛開始的時候還真沒怎麼想。你需要康復,我就得幫你的忙。但是後來看着你和楊靜鬧彆扭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是當時班裡面唯一一個不是因爲我漂亮才肯靠近我的人。你知道,在我們女人眼裡,男人根本不可信。”

劉佳明冷冷地回了一句:“如今在我眼裡,絕大多數女人也一樣不可信。就拿舉報信那件事來說,我原本是憑着助人的熱忱纔去幫她們的,結果人家集體反過來給我來了個卸磨殺驢。”

李清凝笑着問道:“莫非你摸她們誰的手了?”

劉佳明很平靜地反問說:“我與您相識六年,我摸過您的手麼?更何況是她們。當年高考的時候,我本來是想考皇家綜合學院的。因爲我想到那裡去尋找您的足跡,可是我沒考上!我一直耿耿於懷,後來就看書,無論什麼領域,只要是書,我都看。我們學校生活廣場的大屏幕當時每晚九點半到十一點在播雪萊卡根的死亡學公開課。我覺得我一定是瘋了,去聽那樣一個充滿暮氣的課程,而且還全聽完了!不過聽完了也好,把人生都看透了。”

李清凝的笑容漸漸淡了,她開始很認真地注視着他的眼睛。

劉佳明眼珠往下轉,凝視着桌面默默地說道:“我想當老師,當老師就得有那份情懷!可是當我真的去嘗試的時候,人家當面哈哈笑,背後集體捅刀子。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當時就在想,人怎麼能這樣?人怎麼能這樣!”

李清凝改變了一下手勢,她開始把左手伸向劉佳明,緩緩地按在他的手背上。

劉佳明道:“張秀彬教授讓我報復他們,可是我沒那麼做。其實我大可以自己做,我不說,您也不會知道。可倘若我真的那麼做,我恐怕就沒有臉面在今天跟您說這些了。那幫女生整天正事兒不幹,就會吃醋嫉妒。您那次來看望我之後,轉天她們就和我吵起來了。她們問我關於您的事情。”

李清凝問道:“那你怎麼說的?”

劉佳明悶聲悶氣地回答說:“我還能怎麼說?難道您會把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跟一個陌生人說麼?對真人,說真話,辦真事!我雖然信任張爺爺,可是您的事情,我在他面前也僅僅說了三分。因爲他和您的老師有宿怨,我怕給自己招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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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主教學樓的院長辦公室,張秀彬教授正在通過劉佳明身上帶着的那個竊聽器和另外七個老師偷聽他們倆的談話。老人雖一語不發,但他的弟子們早已因爲這番話而摩拳擦掌。

趙盛玉首先對導師怒道:“怎麼樣!我說什麼來着?從一開始我就說這孩子不能留!”

張秀彬訓斥一聲:“你閉嘴!且再聽聽他怎麼說下去。”老師們全都面帶不悅,唯獨劉美萍始終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在這時,收音機裡又傳來了新的聲音:

劉佳明問道:“我聽說您小時候和他們打過交道,您能說說您對他們的瞭解麼?”

李清凝說:“我其實只和趙盛玉比賽過,當時據說她是她師父手下最厲害的學生。原本雙方說好的,只比賽一次,但是她就爲了自己老師的尊嚴,死纏着我不放。當時我和她是各爲其主,所以我必須要勝她。但是有一點我說句公道話,對師父這麼忠誠的人,在我們八零後當中就已經很少見了。就衝這一條,我尊敬她。至於其餘幾個人,我都沒有見過。不過你胡致遠老師倒是跟我說過,那七人的實力都比他優勝。”

張秀彬順勢就指着趙盛玉吼道:“聽聽!你好好聽聽,這是你的對手對你的評價!十年前你輸給她,十年後你輸給她徒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坐在一旁的馬儒垂頭喪氣地說道:“師父,這場比賽,已經沒有必要再比下去了。”

張秀彬點點頭:“是啊,這場比賽,從五十年前比賽開始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輸了。我今天本來就是想借他,來給你們幾個上上課。讓你們,好好了解一下這個女人。身爲教師,有那麼簡單麼!”

張奎喝了一口烏龍茶,而後說道:“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反正泡學生肯定不行,她師德比咱們差遠了。”

陳龍譏諷道:“是啊,可問題是咱們趙師姐已經輸得啥都不剩了。以大欺小,居然都不行,還有什麼可說的。美萍,你說是不是?”這時候只看劉美萍的耳朵幾乎都要貼在那個收音機上了,她全神貫注,完全沒有理會辦公室裡任何人的話語。這時候又傳來了新的聲音,而且是在學校食堂裡。

劉佳明興高采烈地呼道:“師父啊!您看這個,土耳其烤肉飯。這是我最喜歡吃的,便宜,肉還給的多,吃一頓能飽一天,您也嚐嚐看。”

李清凝把自己的碗往對面一偏:“來,撥一半兒給你。”

這時收音機裡傳來了劉佳明近乎哭泣一樣的聲音:“您。。。。您怎麼連一碗飯都吃不完啊?”

李清凝打岔說:“嗨,早就吃不完了。”

劉佳明很關切地敦促自己老師說:“您可得多吃啊。您都瘦了,這可不行。”

李清凝嘻嘻一笑:“嘿嘿,胖了更不行,胖了孩子們該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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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場景切換到校園操場。從收音機裡又傳出了聲音:

李清凝說:“佳明啊,關於你剛纔說的那個事兒。我也有話要告訴你。

劉佳明畢恭畢敬:“您說?”

李清凝突然帶着哭腔說道:“我。。。其實我有白血病,只剩下三個月的命了。”

只聽收音機裡傳來振聾發聵的一聲:“什麼!!!”這一聲尖叫嚇得劉美萍倒退三步,張奎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在地,摔得粉碎。緊接着就傳來一陣一陣的聲音,語速快到讓人窒息:“走,這就去醫院。我知道骨髓移植能救您的命,咱說走就走,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李清凝一搖頭:“我只是有一件事想求你。。。。。”

“我願意!”緊接着從收音機裡傳來劉佳明沉重的喘息聲。

“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我願意,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這句話的聲音在整個C305大辦公室迴響着,張秀彬不住地嘆氣。

緊接着李清凝突然表情一變:“啊哈哈哈哈,看你剛纔那個表情,嚇傻了吧,騙你的!”

劉佳明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騙我的?您沒事麼?”

李清凝的笑聲依然沒有停:“沒事沒事,否則我早就在醫院躺着了。”

劉佳明又追問了一句:“您真沒事麼?”這時在一旁竊聽的劉美萍眼角流下了幾滴眼淚。

李清凝突然反問道:“哎,我騙了你,你就不計較。可你那羣女同學騙了你,你爲什麼就恨得咬牙切齒呢?”一句話問得劉佳明頓時無言以對,他臉上開始浮現出了難得一見的羞澀:“那。。。。那是因爲。。。因爲。。。我。。。她。。。爲啥呢?”

李清凝對着她的鼻尖輕輕地點了一下:“因爲你覺得虧本了。”

劉佳明倔強說:“我纔不在意那些學習筆記呢,考試都過了,我留着它有何用。”

李清凝用一隻眼睛看着他,很戲謔地哼了一聲:“嗯,我相信你意識裡不在意那些,但你的潛意識呢?”

劉佳明不解其意:“潛意識?”

李清凝把另一隻眼睛也睜開了:“對,人的語言可以騙人,行爲可以騙人。意志力很強的人甚至可以強行束縛自己的思想,可是潛意識,是絕對騙不了人的。這件事之所以發生,在我眼裡毫不意外,因爲你從心底裡就看不起她們。我相信你這麼規矩的孩子是不會主動和別人起衝突的。但是我也同樣相信,你對你的那些女同學是一種漠視的態度。”

劉佳明雙手張開,眼皮往下一搭:“您知道我這人不愛說話,所以我平時跟她們,也幾乎不說話。”

李清凝正色糾正道:“不,你是不愛說閒話。你正經事做的都不含糊,但是沾閒事兒的時候,你會主動躲得遠遠的。她們因此纔會覺得你高傲,所以你纔會遇到這種事。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她們的錯,實際上這是一個性格使然的,永遠都不可能說清的誤會。所以,你以後要懂得讚美別人。”

劉佳明一笑,把身子往後仰,一下子開始放鬆了:“讚美人誰不會啊,瞧您這話說的。”

李清凝突然挺身站起,把長髮往背後一甩,左手手掌張開一半,眼睛眯成月牙形狀:“那好既然你說你會,那你就讚美一下我看看!”這句話嚇得劉佳明倒吸一口涼氣,他最害怕的事就是和眼前這個女人對視。他明白,師父瞭解他,就像瞭解她自己的美貌程度一樣深。儘管他覺得只有在這個人面前他纔是最安全的,但他還是有他自己的小秘密。而這個秘密,他要竭盡全力瞞住。所以他一下子被嚇得在石凳上縮成一團,四目相對,劉佳明不住地喘着粗氣,就是不開口讚美她一句。

“是不會?不能?還是不敢?”李清凝借勢又往前走了三步,左手手掌託着她的長髮,食指還繞着髮絲打轉。這時兩人相距僅有一步遠,劉佳明喘粗氣的聲音越來越大,他覺得自己眼前好像出現了幻覺。連躲在辦公室裡遠程偷聽的老師們都暗自爲他捏一把冷汗。隨後劉佳明一咬牙,閉着眼使勁搖了一下頭,他才漸漸明白過來。他由衷地讚歎了一聲:“好厲害!”李清凝這才把眼睛再次閉上。

劉佳明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粘乎乎的,一回頭才發現,是自己的上衣被汗水浸溼粘在了後背上。他先緩緩舒了一口氣,等自己的心定下來之後,他很認真地說道:“師父,咱們相識這麼多年。我相信您不會害我,只是我不習慣。。。這種感覺。”

李清凝又重新坐在石凳上,緩緩解釋說:“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麼?溫柔細心不是女人的專利。我承認,心靈被人窺探的感覺確實很不舒服。但是善良的窺探叫做體貼,惡毒的窺探叫做城府。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樣做雖然說起來不太地道。但它確實能讓你看到什麼人可以交往,什麼人不可以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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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劉佳明滿懷欣喜地送走了師父,他便回到院長辦公室去覆命。哪知道,就在他敲開大門的一瞬間,張秀彬和劉美萍正在這間小屋子裡等他。他先把胸前的徽章摘下來放回原處,接着就找了一個結實點兒的椅子坐下,安靜地等待着老爺子的下一個命令。張教授很認真地凝視着這個孩子很久之後纔開口說了一句:“這三天很開心吧?”

劉佳明沒接他這個話茬兒,只是很肯定地岔了一句:“您交代的事情,我如實做完了。”

張秀彬教授一拍桌子:“你別跟我來這套!”說着他叫劉美萍打開了他牀頭的收音機,裡面緩緩播出了劉佳明的聲音。他這才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被監視了!隨後教授言道:“孩子,過來。你也來窺探窺探我,看看我此時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劉佳明實事求是地說:“張爺爺,我實在沒這個能耐。”

“不可能!你是她的徒弟。她這個本事不可能在你這兒失傳!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的內心,讀一讀我的思想,快!”張教授敦促說。劉美萍老師對着他點了一下頭,他纔敢把眼睛完全睜開。凝視了十幾秒之後,劉佳明很小心地回答說:“如若不對,您就全當我是在開玩笑。我看到,您似乎,想說一些肺腑之言,而不是要嘲笑我。”

劉美萍驚歎不已:“哎呀,怎麼會?這麼準!”

張秀彬教授很平靜地抿了一口泡得像醬油一樣的烏龍茶,沉默了許久才慢悠悠地說道:“孩子,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隨後他又把頭轉向劉美萍言道:“你們的時代比我們的好!像我們年輕的時候都經歷過十年浩劫,那時候窮啊,誰家如果有機會能吃一段帶魚,那都算是過年了。想當年,我們過的是狗一樣的日子,所以像我們60後這一代,內心也像狗一樣,一朝受恩,一世不忘!如今我們富裕起來了,住上了豪宅,開着豪車。可是在如今這個年代,卻只有狗懂得報答主人。”劉美萍在一旁默默地流下了淚水,教授不讓她說話,她便不敢多言。

張秀彬教授用胳膊肘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在牀上半臥着,他語重心長地囑託道:“佳明,我老頭子今天求你一件事。無論你以後是爲自己而活,還是爲別人而活。我只求你,順着自己的心意活着!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很困難,但是你一定要這麼做!因爲只有這樣,你的人生纔是忙碌充實的。行了,你走吧,祝你暑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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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佳明對着教授鞠躬道別,隨後張秀彬把自己骷髏一般的左手按在劉美萍的肩膀上:“美萍啊,老頭子今天要跟你道個歉。”

劉美萍被這一句話嚇得“撲通”一聲跪地上了:“師父,您這話從何說起啊,弟子承受不起!”

張秀彬咳嗽了一聲,手上比劃了一個向上的姿勢:“哎,跪什麼跪啊,現如今不興這套,你踏踏實實聽我說。師父對不起你,你們七人之中,因爲趙盛玉資質最好,所以我把精力幾乎全花在她身上了。你排行在末,人又喜靜,平時我都不怎麼注意到你。結果把你給荒廢了。”

劉美萍起身給張秀彬灌下湯藥:“師父,您病還沒好,得多多休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張秀彬強打精神:“別走!有個重要的事兒要問你!這三天你一直都在聽我的錄音,想必你是有什麼感受。說說看。”

劉美萍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了,她先舒了一口氣,定定心神。而後說道:“我覺得他那老師就像個裝滿蜜的蜜罐兒,而他就像一隻溺在裡面的小蟲,雖然不會溺死,但永遠也不想逃出去。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說,像她這樣的女人,追求者還不得排成骨牌那麼多。捫心自問,這點我實在是比不上。而且我覺得,您和劉彩麗之間的爭鬥是時候結束了。”

張秀彬很絕望地一閉眼睛:“是啊,你說得對。是該結束了。你要知道,如今人心不古世態炎涼。我之所以肯教他本事,是因爲他信奉的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價值觀。你剛纔說,結束這場爭鬥,你是怎麼想的?”

劉美萍道:“我們的任務是教學,是教學術和教做人。至於高低之分,也只是學術不精的結果。技不如人,沒必要談到輸贏,苦練就是了。我教了那孩子三年英語,我從他身上看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人,輸給別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輸給自己。”

張秀彬內心已然覺得羞愧無比,他說話的語速都因爲這份慚愧而放慢了許多:“好,好,我決定了!還有最後一年。等我退休以後,我就把院長這份千斤重擔交付給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刷新學校風貌,匡補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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