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小染，放棄吧！讓媽媽好好看你。”
白衣女子看着女兒爲了救她而做出的舉動，心中不是滋味，她伸出手心撫摸着女兒的臉龐。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如今長得如此亭亭玉立。
可是，她怕是見不到女兒成爲人妻，人母的那一天了。
她的出現只想彌補女兒多年來的遺憾。
“小染聽媽媽說，媽媽走了之後，你要學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白衣女子眼角滑落幾行淚水，明亮的雙眼中帶着幾分的難捨，忍着胸口上的劇痛對女兒叮囑道。
“不要，媽媽！”
“小染不讓媽媽走！”
“媽媽，你不準走！”
三年前還未開口的離別在三年後一樣，莫小染甚至連想念的話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對媽媽說，她就這樣離開了。
“媽媽，你不要走！”
“媽媽！”
白衣女子的那隻手在她的臉上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溫度，如同剛纔那般像是凋零的秋葉失重般落地在了莫小染的手上。
“媽媽，你不要走！”
“我求你！不要走！”
“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
莫小染緊緊地抱着早已失去生命體徵的女人，衝着天空發出絕望到底的哀嚎聲。
她要是不爬樹就好了！
那麼媽媽就不會因爲她而受死！
“媽媽！”
莫小染後悔不已，緊緊地抱着她瘦骨如柴的身子，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她又死在我手中了！”
沈言靈看着眼前的一切，面目猙獰發出冷笑，她就像個勝利者爲意外而得到的戰果感到洋洋自得。
仰天大笑，死寂般的空間迴盪着沈言靈的笑聲。
這個女人，我要殺了你！
莫小染爲之前在天台上對她的手軟而感到自責，她把懷裡的媽媽輕輕地平躺在地上。
“媽媽，你等等我，別走太遠，等我處理完這個女人就把她帶去見你，讓她在你面前贖罪。”
她輕輕地把那把插在媽媽胸前的匕首拔了出來，再次從身上撕下一大片衣服，那一片如同凋零的紅牡丹般血跡被莫小染輕輕地覆蓋上。
莫小染清理了下媽媽凌亂的頭髮後，如同一心想要將對方殺盡的死士般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鉚足身上所有的力氣，拿着那把沈言靈的匕首衝向那位仰天大笑的女人。
此時的沈言靈甚至連躲都來不及，下一秒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
莫小染手中那把尖銳的匕首無情地扎向那個喪盡天良，惡事做盡的女人。
“你……”
沈言靈似乎從未想過她會死在莫小染的手中，口中吐出一口血水，指着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沈言靈，我要你去媽媽面前贖罪！去死吧！”
此時的莫小染完全失去理智般，手中那把匕首不斷地紮在那個令她深恨痛絕的女人身上，一刀又一刀，直到她早已失去生命體徵依舊不肯鬆手。
“沈言靈，我要殺了你！“
“沈言靈，我要殺了你！”
在牀邊照顧莫小染的唐西澤朦朧中聽見莫小染髮出喃喃的聲音，他立刻驚醒。
“小染，別怕，有我在。”
唐西澤看着她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平靜。
她眉宇緊縮，被白紗包裹的腦袋激動得輕晃着，露出手刃仇人般的恨意，口中不停地喊打喊殺。
唐西澤由此可以判斷，怕是做了什麼噩夢！
“小染，醒醒。”
他擔心妻子深陷在噩夢之中出不來，用毛巾擦拭着她因爲激動而冒出的細汗，俯身在耳邊輕喚着她的名字。
“媽媽，你怎麼這麼冷？”
“媽媽別怕，小染抱抱你就不冷了。”
早已深陷噩夢之中的莫小染完全沒有從唐西澤的輕喚中回來，她此時面露痛苦，一臉兇相被痛苦和無奈所取代。
她彷彿受到巨大的打擊般而流淚不止，唐西澤依稀聽見從她的口中說出“媽媽”二字，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唐西澤從未看過如此脆弱的莫小染，心中如針扎般難受。
原來，這三年來她一直都在思念着丈母孃，卻不曾從她口中說起。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
“小染，媽媽在，別怕!”
唐西澤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想來想去還是用她最想念的身份輕聲地在她耳邊輕喚。
“媽媽，小染好想你。“
莫小染彷彿在夢中看見了她日思夜想的親人般，情緒沒有像剛纔那麼激動。
但還是壓抑不了內心的激動，淚水一下子涌了上來，唐西澤用多少張面巾紙給她擦拭淚水都止不住。
“媽媽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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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西澤爲了讓她能夠對丈母孃傾訴這三年來的思念之情，壓低了聲音，繼續順着她的話說道。
“媽媽，你能不能不要走，陪在小染的身邊？”
夢境中的她看着懷裡微微張開雙眸的媽媽，雖然聲音有些和平日裡不一樣，但是她能醒來對於莫小染而言就是莫大的萬幸了。
“小染，媽媽沒有走，媽媽只是換了方式陪在你的身邊而已，你要是想我就擡起頭看看天空，我就在天上。”
“媽媽……”
莫小染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可是短暫的相見之後便是永遠的離別，想到這令她黯然淚下。
她看着懷裡的媽媽安詳地閉上雙眼，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柔軟的身體化成星星點點螢火蟲般隨着微風飄向天空。
“再見。”
這是三年前來不及說就離開的道別。
莫小染望着隨風而去的媽媽，伸出手向她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手。
“二少，大小姐醒了。”
站在一旁的張媽看着昏迷三天後才醒來的大小姐，激動得熱淚盈眶。
再次戴上墨鏡的唐西澤看着終於在他輕喚下甦醒的妻子，伸手輕撫着她的臉頰。
“小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唐西澤。”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莫小染在張媽的幫助下起身後，伸出手環抱住坐在牀邊的他。
“別怕，有我在！都過去了。”
唐西澤聽着莫小染在耳邊低聲地抽泣聲，壓抑着內心的激動伸手輕撫着被白紗包裹的後腦勺。
張媽看着死裡逃生的大小姐相擁着三天來一直陪伴在牀邊寸步不離的唐西澤，擦了擦眼淚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張媽，少奶奶醒了，你也回房休息一下。”
柳媽站在門外看到她走了進來，帶着她去早已準備好的客房，留下深情相擁的兩人。
“唐西澤，原來那個夢中的聲音是你。”
莫小染在夢裡一直覺得媽媽的聲音怎麼變得那麼奇怪，在聽到他在耳邊的呢喃聲後才後知後覺。
他沒有想到居然會被莫小染識破，帶着一絲尷尬的表情忍不住暗笑起來。
“沒錯是我，你當時的那樣實在令我感到不安，爲了讓你不再深陷夢中，我只能裝出丈母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