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知小心翼翼得說出口,覺得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而事實上,她的確是做錯事情了……
她低下頭連忙開始吃飯,生怕蔣宴這個時候責備她。
“我昨天讓你開車了?”
“……”
看來蔣公子昨晚真的是醉地很徹底,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情了窒。
“恩。”她頷首,“我跟你說了我是本本族,除了本科考駕照的時候上過路,根本就沒有碰過車子。然後你跟我說分得清剎車和油門就可以了。”
意知的聲音越說越輕,早知道她昨晚就不應該聽蔣宴的,應該找個代駕的戛。
蔣宴蹙眉,意知瞬間更加緊張了,他肯定是覺得她笨了。
“你爲什麼不找代駕?”
“是你說不喜歡讓陌生人坐你的車子的。”
蔣宴的眉心愈發沉了三分:“你是孕婦,以後儘量不要開車。”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這句話一出口意知愣了一下,總覺得這句話裡面的意味很不一樣。難道他剛纔是因爲覺得她是孕婦所以才皺眉的嗎?
蔣宴最近很好心啊……
“哦。”她默默點頭,心底想着昨晚讓她開車的是他,今天不讓她開車的也是他。
意知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來不及了,我得去上班了。”
她胡亂地從桌上拿了一塊麪包塞進了嘴巴里面:“待會如果要去警局的話你打給我,我下班之後馬上趕過去。”
“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的車子……咳咳,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你如果今天也要去公司的話,就讓尹東來接你吧。”意知不敢跟蔣宴說她把他的車子撞地有多嚴重。其實車子內部應該沒什麼損傷,只不過外表有點有礙觀瞻罷了。畢竟是這麼貴的一輛車。
蔣宴聽着意知的描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意知一邊穿上了外套一邊咬着麪包開口:“車子的維修費用你也算在我欠你的賬上面,在原本的四百萬的基礎上加,放心我會慢慢還的。”
意知很狗腿地朝着蔣宴笑了一下,連忙走到玄關處換了鞋就“逃”走了。
蔣宴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嘴角不自禁地有了一點弧度。拿出手機撥了尹東的號碼,讓他去一趟警局解決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是真的全部都不記得了,如果哪怕有一點清醒的話他也不會讓她一個孕婦去開車的。
中午,意知給學生上完了選修課之後,她忽然想起來了要還錢給秦思明的事情,於是她連忙打了一輛車回別墅,匆匆忙忙拿了蔣宴給她的那張五百萬的卡,還有秦思明的高爾夫球杆。
但是當她想要聯繫秦思明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之前秦思明給她的那張燙金名片,被她隨便地扔在了出租房的水果盆裡面……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哪怕是回去也找不到了。
於是她便打給了尹東,想着尹東應該是知道秦思明的聯繫方式的,畢竟秦思明這段時間在a市的一切吃住行都是由蔣宴負責的,而蔣宴則是囑咐尹東去辦所有的事情。
“喂,尹東。”
“意知啊,什麼事情?”尹東剛剛準備從蔣宴的總裁辦公室裡面出來,他脫口而出的一聲“意知”,讓蔣宴擡起了頭。
蔣宴朝着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尹東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回來。
尹東乖乖地從門口又走到了蔣宴的面前,但是此時的意知卻是全然不知道尹東這邊旁邊還有一個蔣宴。
“尹東,你有秦思明的聯繫方式的對吧?”
這麼多年尹東已經算是蔣宴肚子裡面的蛔蟲了,蔣宴稍微眨一下眼睛他都知道蔣宴心底在想些什麼。
他猜,他家蔣公子應該是很想知道意知在那頭說了些什麼吧?
於是尹東便會意地重複了一遍意知的話:“你要秦思明的聯繫方式做什麼?”
“噓。”那頭的意知生怕被蔣宴聽到。蔣宴防着秦思明就跟防着什麼似的,現在意知學乖了,絕對不能夠讓蔣宴知道她想要秦思明的聯繫方式,即使她去找秦思明也是有正當理由的:還債。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別那麼大聲,不要被蔣宴聽到了。”
“放心,先生不在我身邊。”尹東朝着蔣宴笑了一下。但是此時的蔣宴臉已經黑下來了。
“我要去還秦思明一點東西,但是他上次給我的聯繫方式我給弄丟了,你給我發過來吧。”
“好,你等着。掛了。”尹東掛斷,給意知發過去了秦思明的手機號碼。
蔣宴的臉沉了下來,面色冷淡。
尹東低聲咳嗽了兩聲,嘴角忍不住有了笑意:“咳咳。先生你不用擔心,意知她是去找秦思明還東西的。”
“你看出我擔心了?”
蔣宴帶着威逼的口氣讓尹東忍不住脊背都挺拔了一些:“沒有。”
“既然你的視力那麼好,不如辭職去當飛行員吧。”
尹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出去。”
“是!”
維多利亞西餐廳。
意知趕到餐廳的時候比她跟秦思明約定的時間晚了四十分鐘。
“抱歉秦先生,我回家去取了您的高爾夫球杆,路上塞車就晚了。”意知氣喘吁吁的,她今天上課,素顏,並且穿的是最簡單的呢大衣和長褲,非常樸素的打扮,幸而她氣質乾淨好看,否則的話一般的女人穿成這樣就會顯得過於簡樸甚至是沒有精神了。
而即使是這麼簡單的衣服穿在意知的身上,她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質都是非常好的。
“沒事,總應該是男人等女人。”秦思明笑了一下,親自起身替她拉開了椅子。
意知坐了下來,其實她剛纔走進餐廳的時候被不少人看着,因爲她揹着那麼大一根球杆來這裡真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她拿過水杯先酣暢地喝了一口:“好狼狽。”她訕笑開口。
“不狼狽,還很香。”秦思明一身西裝坐在她對面。
在a市,意知遇到了秦思明那麼多次,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在這裡穿西裝呢。這個男人難不成專門是爲了來吃飯換的西裝吧?
她覺得完全有可能,秦思明在巴黎生活的那麼久了,頭腦肯定都被巴黎的浪漫氣氛給浸染透了,那些個餐桌禮儀肯定也特別在意。
“很香?”意知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訕笑,“我沒塗香水。”
“是書香。”秦思明朝着意知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讓意知心底瞬間咯噔了一下。
她扯了一下嘴角:“秦先生身邊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超模,明星,名媛,女博士……隨便抓一個都比我香。”意知非常不識趣。
“有句話怎麼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女人。”秦思明絲毫不吝嗇誇獎。此時已經招來了侍者來點餐了。
意知接過菜單,既然秦思明要請她吃飯,她也不可能會拒絕的。拒絕的話會顯得太沒有禮貌了。
“沒想到秦先生在巴黎呆了這麼多年,運用中文諺語的功能還沒有退化。”意知一邊翻着菜單一邊繼續,“我肚子裡面的墨水不少,但是裝的全部都是關於死人的,秦先生確定自己喜歡?”
秦思明聽了,忍不住彎了嘴角:“我喜歡,只要是關於你的我都喜歡。”
“得了吧。”意知朝着侍者簡單說了幾個菜,秦思明也點好餐了,直直地看着她。
意知從包裡面拿出了一張卡:“秦先生,這張卡里面有兩百萬,我現在還給你。還有你的高爾夫球杆也還給你。我們兩清了。”
她說話的時候始終帶着寡淡的笑意,好像是很勉強,又好像很隨意。
秦思明都猜不透她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他低頭從她手中接過那張卡的時候,順道還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意知的心底頓了一下,沒想到秦思明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做出這樣的舉動。她皺眉有些厭惡地開口:“秦先生,這裡是有監控的。”
“監控?就算這家酒店的房間裡面有監控我也不介意。”秦思明這個人會把自己的企圖說的非常明白,讓人連羞愧的時間都沒有。
意知明白了他話語裡面的意思了之後耳後根瞬間像是火燒一樣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被羞辱了。
只要她跟秦思明呆在一塊,她就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不被羞辱過。
“連一枚戒指都沒有,就這樣嫁給他了?”秦思明淡淡問了一聲,眸光直接定格在了她纖細蔥白的手指上面。
秦思明的掌心不算很燙,但是溫度還是比意知的要高的,她很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卻覺得被緊緊禁錮着,又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很大幅度的動作來。
“秦先生還真是神通廣大,我昨天領的結婚證,你今天就知道了。”
“小意思。”秦思明笑意仍然不減,“不過,我對你是不是結婚了並不在意,這樣玩,應該會更加刺激。”
意知的臉又像是灼燒了一般,她咬了咬牙,這個時候真的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這種侮辱,簡直要命。
“秦先生,你要找刺激的話在維多利亞酒店裡面隨便找一位美麗的女性,我相信百分之九十九都會願意爬到你的牀上去的。”
意知的話也很坦誠,她總覺得自己被秦思明完完全全看穿了一般,所以也不想跟他多裝蒜了。
秦思明的眼角略微有些細紋,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卻是格外的好看,散發着他這個年紀的男人獨有的魅力。
其實意知一直挺想知道秦思明到底多少歲了,但是一直沒
有機會也沒有膽子去問,畢竟這個男人是秦思明啊……
“但是我偏偏想要那百分之一。”那百分之一,當然指的是她了。
“我很不識擡舉的,秦先生高擡貴手放過我吧。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刺激,沒辦法陪秦先生玩刺激的遊戲。”
這個時候上菜了,意知喝了一口濃湯,聽着秦思明淡淡地開口。
“我馬上就要回巴黎了。”
“恭喜秦先生回家。一路順風。”
“我這還沒走呢。”秦思明這麼一個大男人,口氣裡面竟然含着點抱怨的意味。
“但是這應該是我們在你臨走之前最後一次見面了。”意知覺得這個濃湯很好喝,含笑擡起頭看了一眼秦思明,“不對,應該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意知的話說得非常決絕,表示她不想跟他沾染一丁點的關係。
“你太壞了。”秦思明還是帶着笑意說着,將一塊提拉米蘇推到了意知的面前,“這家的甜點做的還不錯,嚐嚐。”
意知不會拒絕美食,她換了一個小勺子舀了一小塊蛋糕,送進嘴裡之後發現確實挺好吃的,於是一邊說話一邊又去舀了一塊:“我是挺壞的,所以秦先生千萬別喜歡我,而且我還是個有夫之婦,我……”
她的話剛剛說到一半的時候,目光忽然定格在了蛋糕上面,視線都定格住了。
她從蛋糕裡面挖出了一枚戒指……
意知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枚戒指肯定是秦思明提前讓人放進去的,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出現的。
她皺眉,放下了勺子,就當做看不見。
“錢我送到了,高爾夫球杆也背過來了,我也吃飽了,秦先生再見。”
意知說完這句話就想要逃走,但是剛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她就被秦思明的話給叫住了。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看見鑽石都不要的女人。”秦思明也不急着不讓她走,仍舊坐在那裡淡淡看着她說道。
意知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的男人,終究還是決定不要先離開,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說說清楚比較好,免得日後有更多的麻煩。
畢竟,她不打算之後再跟他碰面了。
“我不是看見鑽石不要,而是看見擁有這顆鑽石支配權的男人,不想要罷了。”意知說的非常堅定,“秦思明,我愛蔣宴,我想現在也已經是蔣宴的妻子了,希望秦先生不要再試探我了,無論是用金錢還是用鑽石,對我來說都沒有。因爲你不是蔣宴。”
意知的話說的清楚明白。
“當然,我也不會不自量力到覺得秦先生你是真的喜歡我。不過我想要勸勸秦先生,撩妹的話也得看準對象。”意知臉上已經收斂起了笑意了,她必須很認真地說。
“我一開始的確是想在你身上找找刺激,因爲我很好奇像蔣宴那樣過得跟苦行僧一樣的男人,心尖上的女人是怎麼樣的。但是現在我發現,果然與衆不同。這顆鑽石我給你留着,等你什麼時候要了,再來跟我取。”
秦思明臉上卻仍舊是帶着笑意的,沒有任何不悅。
意知的心稍微頓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她在心底更加斷定了秦思明這個男人不可信。
今天一套,明天一套的,從來都不從一而終。
“不用了。”意知拎着包起身,朝着秦思明淡淡笑了一下,“建議秦先生把這顆鑽石洗乾淨擦乾淨,放到盒子裡面去退了,或者再去送給下一個想要撩的對象。不用給我留着。”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維多利亞頂樓的這家西餐廳。
一到電梯門口,她瞬間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
鬼知道她剛纔經歷了什麼……她舉得跟秦思明這樣的男人對峙簡直就是一場浩劫。比以前唸書的時候跑八百米體側還要累。
而此時的秦思明仍舊坐在維多利亞里面,從提拉米蘇裡面拿出了這顆鑽石,拿在手中擦乾淨之後把玩了良久,他扯了扯嘴角,並沒有追上去。
意知從維多利亞出來,手機就響了。
上面顯示的是蔣父的號碼,她的心瞬間緊縮了一下,總覺得很緊張,也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題外話---今天加更完畢~我是勤勞的小蜜蜂嘻嘻嘻